,像是在告诉她,别伤他的心。
“那娘子你可知你伤了我的心?”方永从后面牢牢地拥紧萧苒桦,声音沙哑地不像话。:“娘子如今是在为谁愁?让我看得我很嫉妒,很生气。”
萧苒桦转头看方永,方永比她高出半个头的身子暖暖地包着自己,方永脸上那有些哀痛落寞的神情让萧苒桦有了片刻的恍惚。
“妖孽。”萧苒桦抚上方永的脸颊,随即狠狠一扯,痛的方永放开萧苒桦,呲牙咧嘴。
“妖孽就该有妖孽的样子,不是平常很狡猾吗?我还是觉得那种有些犯贱的笑脸比较好看些,来,给桦公子笑一个。”方永恼得跳脚,又被萧苒桦摆了一道。
萧苒桦意兴阑珊地站在柳如烟的身旁看着眼前的歌舞。
皇上说什么慕华节的歌舞要进行甄选,带了一大群朝臣皇子在御花园内看表演,看得萧苒桦是越来越困,这些歌舞,居然还比不上花满楼的一半,无趣至极。
唯独让萧苒桦感兴趣的是方天行见到她的反应,还有那个在三月崛起的太保。
“桦爱卿,听闻你花满楼中的歌舞一绝,不知今日之舞,你觉得如何?”陆南天揽着柳如烟的腰,同样意兴阑珊地问。
“皇宫中的舞岂能与花满楼中的舞相比,宫中的舞自是有专人指点教授,而花满楼中的舞,难登大雅之堂啊。”萧苒桦谦恭地说。
“桦爱卿不必如此贬低花满楼,朕倒是很想看看桦爱卿舞上一舞。”
萧苒桦一愣,不是吧,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纵使她脸皮再厚,也会磨光吧。
坐在陆南天另一边的薛长卿附和着:“皇上说的是,桦公子长相清俊秀美,若让桦公子来舞一曲,倒也新鲜。”
萧苒桦皱皱眉,道:“按薛贵妃所说,在下可谓是一俊公子。那公子也需要美佳人来配,不知皇上可否让在下选一人共舞?”
陆南天道:“这有何难,你要的是飞儿吗?”陆南天幽深的眼里看见了慕飞儿坐在台下一脸的期待。
“非也。在下久仰李太保家千金是廉云国中数一数二的美娇娘,不知在下可有那份荣幸,邀李太保家的小姐共舞?”萧苒桦一笑,风流无边。
陆南天突然大笑,看向台下的一略显瘦长的中年男子道:“李驷啊,看来这姻缘天定,你想推都推不了了。”
李驷看了一眼萧苒桦,目中的不屑被萧苒桦尽收眼底,李驷起身对陆南天行个礼:“皇上所赐的佳偶良缘,臣自当不拒。桦公子乃少年英雄,今后必定前途无量,得此贤婿,这是老臣的荣幸。”
此话一出,台下的大臣们皆是变了脸,皇上要将李驷家的千金指给萧苒桦,可见萧苒桦的地位委实提高了不少,于是大臣们皮笑肉不笑地对萧苒桦与李驷道喜,奉承之词溢于言表。
大臣们不知皇上的用意,萧苒桦岂会不知?皇上将李驷之女指给自己,表面上是让萧苒桦风光一把,实则是派心腹之女来监视她,可见,陆南天对自己的疑心还是没除。
“去请李小姐来。”陆南天命令一下,就听一阵轻柔优雅的笛声随风而来,萧苒桦一愣,便见她熟悉的白衣映入眼中。
师傅?萧苒桦看去,娇贵贤淑的李诗鸾正向自己走来,李诗鸾身后,正是欧阳云凌。
萧苒桦收回心思,对着李诗鸾莞尔一笑:“李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李诗鸾赛过西子的容貌一慌,那夜萧苒桦轻浮的样子让李诗鸾不禁有所抗拒。
“李小姐可愿与在下共舞一曲?”萧苒桦问道,视线再也没有看向欧阳云凌。
“能与桦公子共舞,是我的荣幸。”李诗鸾脸色难看,但仍是十分有礼地应道。
陆南天注意到那仿若天人般的欧阳云凌,觉得有几分熟悉之处,听李诗鸾已答应下来,这才把视线转到萧苒桦身上:“桦爱卿,开始吧。”
萧苒桦点头,牵了李诗鸾的玉手踏上台,只听笛声忽远忽近,清远飘渺,似微风拂过镜湖,柔柳萌出新枝。
萧苒桦牵着李诗鸾,带着李诗鸾在台上翩翩起舞。
李诗鸾一惊,没想到如此放浪形骸之人所跳的舞姿如此优美,一挥一扬中带着有这女子的柔和,却不失男子的英气,脚尖点踏似蝶轻盈,若说李诗鸾如海棠在舞姿中盛开放香,那萧苒桦就是白莲在舞姿中纯洁留香。
李诗鸾甚至可以在萧苒桦的眼中看见萧苒桦略带调皮的笑意。
不知笛声是何时停止的,众人醉在萧苒桦与李诗鸾的舞中,待萧苒桦搂着李诗鸾的腰慢慢停下,李诗鸾都忘了回神。
“皇上以为如何。”萧苒桦对着陆南天拱手,陆南天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与赞赏。
他问柳如烟:“皇后以为如何?”
柳如烟无神的双眼带着些泪光,她对萧苒桦点点头,不出声。
“看来姐姐也喜欢桦公子的舞姿,臣妾也是喜欢的紧。”薛长卿妖媚的笑,一双与方永如出一辙的眼睛扫着萧苒桦与李诗鸾:“真真是一对璧人啊。”
萧苒桦道:“薛贵妃谬赞了。”
陆南天心情大好:“桦公子舞艺非凡,才智过人,能有桦公子相助,实乃我廉云国之幸。李驷啊,待朕处理完叛党乱事之后,必将好好地为李小姐办一场风光的婚礼。”
李驷一副受宠若惊,点头称是,一时间,又是奉承赞美之声,萧苒桦用余光瞥见李诗鸾对着欧阳云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闭了眼,为自己慢慢缓气。
甄选结束,众人都将眼光放在萧苒桦身上,萧苒桦避开大臣,同时也避开了欧阳云凌。
就在萧苒桦快要回到七皇子所之时,一阵清风袭来,腰上一紧,萧苒桦整个人被带出七皇子所外。
“桦儿。”紧搂着萧苒桦的人在萧苒桦耳后轻轻唤着。
萧苒桦呼吸一滞,却淡淡道:“师傅。”
欧阳云凌搂着萧苒桦的手越来越紧,有些失望道:“桦儿不想见为师?”
萧苒桦想到李诗鸾与欧阳云凌一对天作之合的样子,挣开欧阳云凌的手:“师傅,我们是师徒,不要靠这么近。”
“为何?方永就可同你亲近?师傅便不可?”欧阳云凌笑道,没发现自己话中隐藏妒意。
“师傅与方永不同,师傅是师傅,方永是方永,不可一概而论。”萧苒桦少有地认真。:“师傅总是风流,桦儿也一样,但桦儿仍希望师傅可以找到真正的伴侣,桦儿觉得,李驷家的千金不错。”
欧阳云凌一听,皱起的眉头放开,随之是舒心的笑:“桦儿吃味了?”
“没有。”萧苒桦大声道,末了,加了一句:“桦儿只当师傅爹没爹样。”
“爹?”欧阳云凌的笑僵在嘴角,显得滑稽。
这丫头,竟然还当他是她爹,他守了她十三年,可不是为了来当她爹的。
萧苒桦的手被欧阳云凌抓住:“桦儿真当我是你爹?”
欧阳云凌的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抚上萧苒桦的心口:“既然我是你爹,为何你的心会跳的这么快?”
萧苒桦只觉得欧阳云凌的手如同烙铁在心口越印越烫,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对上欧阳云凌满是情意的双眼,随之,是一片湿润柔软覆盖在自己的唇上。
丝丝的痒慢慢地在萧苒桦的唇上啃咬,描摹,轻易地,一个带着清香的软物填充进自己的口中。
萧苒桦猛地一推欧阳云凌,满脸的不可置信。
“桦儿,现在拒绝为师,已经迟了。”
欧阳云凌淡笑,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为师教过你,世间最不能伤的就是心。”
欧阳云凌轻轻揉着萧苒桦的头:“桦儿,不要让为师失望。”
“欧阳师傅,欧阳师傅!”不远处传来李诗鸾的呼唤,欧阳云凌不舍地看了看萧苒桦的小脸,一笑:“桦儿,做戏归做戏,千万不能喜欢女人。”
萧苒桦已经呆住了,回过神才知道欧阳云凌在调侃自己,这才对欧阳云凌的背影骂了一声:“色鬼!”萧苒桦有些失神地摸摸唇瓣:“色鬼。”嘴上骂着,心里却有些甜蜜,像是飞上云端的飘然。
而这幅情景,却被面纱下的妖媚容颜收于眼中,那拥有绝世容貌的少年自嘲地笑,露在面纱外的双眼荡漾着落寞与疼痛。
36。…番外·欧阳云凌
番外:欧阳云凌
当我第一次见到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女婴时,我就觉得自己也许是疯了,那年,我十二岁。
作为盟国太子,我受邀同父皇母后前往廉云国参加廉云国小公主诞生庆日。
我不喜欢那种觥筹交错却暗中交织着尔虞我诈的场合,不喜欢,很不喜欢。
在席间,我偷跑出去,只为松一口气,哪想不知不觉中,竟走到皇后的寝宫。
皇后娘娘是一位犹如仙女的美人,虽有诸多不情愿,但廉云国的皇后娘娘确实比我的母后还要美上几分。
她坐在软榻上,柔声地哄着怀中的小人儿。
不知为何,皇后娘娘手中的小人儿更加吸引我。
察觉到我的靠近,柳皇后对着我温婉一笑,轻声对我说:“太子殿下,要抱抱我的孩儿吗?”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那软玉般的人儿,柳皇后耐心地教着我如何抱孩子。
我定定地看着在我臂弯中扑闪着黑亮眼眸的女婴,她的眼清澈明亮,甚至比天上的星辰还要好看。
我勉强地对她扯出一丝笑容,她便咧开尚未长牙的笑容,晃开璀璨的弧度。
那一刻,我的心竟然差点跳出胸口。
这小女婴比不上九皇姐的美丽,也没有云昭那般粉雕玉琢,但她的笑让我一度以为,那是天底下最纯洁无暇的笑,也只有她的笑能打动我。
后来,廉云国国主陆南天因此为由,与父皇母后定下了这门亲事。
我有些忧喜不分,忧的是,她那么小,就成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喜的是,那可爱的小人儿将会成为我的妻,成为我北原国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没事的,就算是政治联姻,我也会让她知道我的好,我会好好对她,好好爱她。
在我等着时间能将我的小妻子带到我的身边时,一个晴天霹雳炸的我呆愣:廉云国不顾盟国之约,灭北原。
当时的情景很混乱,到处都是血,血腥流满了整个皇宫。
皇宫笼罩着阴沉沉的死气,能逃的奴才,嫔婢早不顾万岁,千岁,逃得无影无踪。
我亲眼看着父皇的头颅被陆南天砍下,血溅了母后一脸,母后疯了,一头撞到红墙上,红墙越发红了,红得发黑。
我以为我也会死在陆南天的手上,但,萧太傅救了我,同时也救了我的九皇姐,云昭皇弟。
一夜之间,我一无所有,从高高在上的北原国太子变为了丧家之犬,记忆中,只有一条用血汇成的河流在眼前不断的蜿蜒,我甚至不知恐惧到底为何物。
我不甘心,好恨啊!为什么我会落到如此田地?我要为父皇母后报仇!我要报仇!
趁着萧太傅不留神时,我带着匕首,溜进廉云国皇宫,然而,一进廉云国皇宫,我就明白自己失策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没有去寻仇人,而是去了柳皇后的寝宫。
柳皇后陪同陆南天用晚膳,寝宫未有过多人把守,我很轻易地便进了柳皇后的寝宫。
彼时那小人儿没了下人的陪伴,坐在床上自顾自地说着零碎的语句,边说边露出令我感到刺眼的笑容。
她在笑,她居然在笑!她当然要笑,她的父皇灭了北原国,势力又庞大了,她怎么能不笑?
我懵了,提起匕首对着那将满三岁的女娃就要刺下,然,她抬起头,好奇地望着我,又咧开笑,洁白的贝齿照在发亮的匕首上。
“我要杀你,你还笑?”我说着,匕首却掉在地上。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像你父皇杀我父皇那般,砍下你的头?”
我自言自语地看着她,却发现一直憋着的怨气与泪水一同迸发而出。
“你是我的妻子,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妻子!”
我疯狂地搂住娇小的人儿:“就算我是丧家之犬,你也是我的妻子!”
在我疯狂吼出的那一霎那,一只好似柔软无骨的手抚上我的脸,笨拙地拭去我的泪,童声细语发出银铃般的笑:“好。”
我一惊,破涕而笑,随即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扔在寝宫的各处。
廉云国,你灭我北原国,我只要我的妻子。陆南天,不是我无能懦弱,到黄泉之时,我再与你讨这个公道。
我向那娇小的人儿伸出手,有些自嘲地笑道:“现在怕不怕?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小人儿至始至终都没有哭,只是睁着黑亮的眸子露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