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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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仙-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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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感情。



重羽硬着头皮道:“前辈,此事并非鹰道友一人之过,晚辈也有过错,请前辈责罚。”



犁天嘿然,手一抬,一道寒光破空而去,向昆仑山巅飞去。众人正当不解时,犁天开口说道:“冰魄剑被我收到玉珠峰巅的万年冰壁里,鹰正去一线天面壁思过,不得我传令,从此不必下山来了。”



他这句话淡淡说出,却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鹰正脸如死灰,竟不敢出声半句,抬头深深看了栖月一眼,一咬牙,转身向后山走去。



栖月似乎知他心思,忍不住求情道:“爹爹。”



犁天一摆手道:“栖月不必多说了。爹爹罚他去面壁,自有我的用意。倒不是因为他得罪了重羽,而是对他的道性不满,让他上山参悟,意在于此。”



栖月看了重羽一眼,轻叹了一口气,不再答话。



犁天带着重羽和栖月,向听雪殿侧门的一处空旷的广场走去。一路上栖月都在向犁天说着重羽搭救自己的事情。犁天居然并不怎么在意,只淡淡道:“此次多亏重羽,你这丫头下次可得自己当心,要出门游玩,也让你庄师兄陪伴着。”



栖月嘟囔着道:“庄师哥半天不说一句话,跟一段木头似的。要他陪我出去玩啊,我不闷死了,他也会闷死的。”



犁天微笑道:“那么就等鹰正下山之后,让他陪着你。”



栖月娇声道:“鹰师哥说是会说的,就是有点凶巴巴。老是喜欢摆出师哥的架子。我也不喜欢他陪着我。”



犁天道:“那么爹爹陪着你?”



栖月低声央求道:“爹爹你教我道术吧,我也想飞来飞去,那样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啦!”



犁天缓缓摇头,拒绝道:“你天生没有修道的资质,不可强求。修真一路,凶险重重,一般的道术,有不若无。你还是乖乖的吧。爹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栖月瞟了重羽一眼,知道爹爹很器重这个外来客人,只希望他给说句情。



重羽知道栖月的意思,但别人家门户之事,他怎好开口,更何况他现在一颗心也乱糟糟的,不知道如何定位眼前这位西昆仑掌教犁天。自己所看到的犁天,无非是个能言善道的犁天,一个道法高强,又见识不凡的高人,一个慈祥的父亲,一个严厉的师尊,至于魔门第一这些传言,则是半点也看不出来。



栖月见重羽不出声,微有些恼,佯装生气,撇过脸去不看他。



犁天何等样人,怎么不知道栖月的一点小女儿心态,呵呵笑道:“栖月是想重羽给你说情?此事只是不准,谁说情也不济事。”



栖月道:“爹爹不疼我啦,我去找清姨去,让她教我。”说罢转身佯装离开。



犁天手指向前方一指,说道:“清姨此刻在铸剑庐,陪着欧冶子先生说话。”



重羽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高山之上,若有若无,有一处高耸入云的地方,飘渺在高山云雾间,若隐若现。



栖月呆呆问道:“欧冶子老先生答应给爹爹铸剑了么?”



犁天哈哈笑道:“他不是为我铸剑,他是为天下铸剑。王者之剑,要像盘古当年的巨灵混沌斧那样,用在开天辟地,用在开创世纪。”



重羽被他说的目瞪口呆,讷讷无言。一行三人径直上山,终于来到了一片石阶之前。这石阶似乎与天相接,绵延而上,不见彼端通达何处。



犁天像一个慈父一般,搀着栖月,拾阶而上。重羽只好硬着头皮跟随。这石阶甚是邪门,一级级向上攀升,坡度极陡,几与地面垂直,仰望俯视,上可见天,下可见地。如是凡人登临此处,行到一般,势必进退失据。



好在石阶终于有个尽头,犁天一声“到了”,使得重羽抬头看时,却见一处草庐建在高峰临涯边,离地不下万仞。犁天引着二人穿过草庐之门。印入重羽眼帘的却是极为开阔的一个去处,里边空空旷旷,只在垓心搭建了一个巨台墩子,四周又立有八面高大石碑。



除此之外,一名美貌女子正与一个铸剑师打扮的人在查看着些什么,听到脚步,都转过了身。美貌女子正是素清,铸剑师自然是欧冶子大师。



欧冶子毕竟见识不帆,终于从犁天给他书册里,领悟到了“一切杀伐,缘于天裂”这八个字,领悟到了“神仙不死,大难不止”这个惊人的秘密;也懂得了犁天取东方之扶桑木,西方之黄赤金,南方之重炎火,北方之不周风,中土之息壤,接引天河之水,铸造一件神兵所为何来。



一切的一切,只为两个字——补天!



补天的阻碍并非来自于天之裂缝,而是来自于海外昆仑,来自于三清的权威,来自于五帝的尊严,他们不会让犁天僭越行事,更不愿意天之裂缝永远合上。



难道这天之裂痕,竟也藏着无尽的秘密么?竟也与三清五帝的尊严密切相关么?



也只有造出那么一件神兵利器出来,才能扫清一切障碍,才能将三清教下一切法宝,包括上古五器尽数击溃,让三清五帝尽皆俯首称臣。



这就是犁天不惜以身犯险,游东海取扶桑木,登不周山得不周风,闯黄帝园盗息壤的原因;也正是他礼贤下士,请来欧冶子的真正用意。



欧冶子埋头苦干,挥汗如雨,心中对犁天敬若天人,更感动于犁天那博大的胸怀,那义无返顾的无私精神;那知难而上的自我牺牲。



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平息杀伐,为了盘古大帝当年那意气之举,补天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犁天笑而问道:“这铸剑庐大师看的过去么?”



欧冶子道:“尽善尽美矣!只等模型铸齐,加之掌握各种属性,便可动工。”



犁天道:“先生高义,犁天佩服。此乃天下之幸,苍生之幸。”



转又向重羽道:“这位欧冶子大师,是铸剑奇人,重羽必定听说过他的大名。”又向欧冶子道:“重羽小哥,乃是东昆仑永丰子门下高足。”



被介绍的两人都微微颔首示意。



素清问道:“重羽道友是奉尊师之命,前来西昆仑的么?”



重羽道:“家师收到犁天尊者的秘篆,命晚辈前来复命。邀约犁天尊者于下月十五,会于崆峒山之巅,共研我昆仑古籍,上古道藏精要。”



犁天正色道:“永丰子果是高风亮节,我犁天没有错看了他。”



众人都看出他脸上的欣喜之色,却不明白这修真界的泰山北斗,何以对彼此有这么大的兴趣,竟会不顾彼此对立的立场,而邀约会面。重羽一向尊师重道,只认为师尊此举,该有莫大用意才是,而眼前的犁天,亦不象是传闻中那种大奸大恶之徒。



但他毕竟是正道出身,一向耳濡目染的氛围,以及所受的教育形成的观念,使他不愿在西昆仑久呆,因此师命完成,便措词提及返回。犁天亦不强留,却别出心裁命女儿送客。



“重羽哥哥,我爹爹很喜欢你啊!你以后会常常来么?”



“恩!”一心要走的重羽答道。



“那你说话要作数啊!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有多气闷,你能常常来陪我玩,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啊!”



“不用谢的。”



“当然要谢的,况且最危险的时候,爹爹不能来救我,是重羽哥哥及时救了我。”



“举手之劳,公主不要放在心上。”重羽依旧口气平淡。



“嘻嘻,你将我师兄打败了,法力高的很呢!这会儿他在一线天,一定愁眉苦脸,嗔怪我爹爹偏心。这可不怨爹爹,是师兄他自己没有道理。你说是不是?”



“唉!”重羽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答。



“重羽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跟我说话?”



“不…不是的…公主不要误会啊!”重羽有些惊慌失措了。



“我才不是什么公主呢,你叫我月儿好不好?”



“这怎么行,太唐突公主了。”



“怎么不行,你且叫一声来听听。”



“……”重羽无言。



“唉!”栖月幽幽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清姨说的没错,外人终究是把我们当成妖魔鬼怪,看不起我们。重羽哥哥也是外人,一样看不起我们。”



“不…不是的…公主不要误会啊!”这句话他已经说过一遍了,连断断续续的口气也同刚才没什么变化。



一男一女,默默无言,走出一段路。男孩脸色羞红,神情狼狈;女孩微咬嘴唇,眼圈泫然欲泪的样子。



“到啦!”栖月的声音有些颤抖,“爹爹让我送你到接天泉,这里是你救我的地方。”



重羽心头一痛,似是被莫名之刺刺了一下。



“下次你来,我还在接天泉等你。”这是重羽听到的最后一个期待。



“重羽哥哥,说过的话要作数啊。”这是重羽听到的最后一句叮嘱。



他的步伐在离开西昆仑的时候,显得有点散乱,有点沉重。这些诺言,这些叮嘱,他一一都记在心上,可是他自己也不停的追问自己,我会再来么?我能兑现这个诺言么?



栖月白衣胜雪的形态,娇憨可爱的谈吐,赤足行走的样子,以及那潸然欲泪的神情,无一不在重羽心中敲下烙印,这烙印比之任何一朵雪莲花还要明艳,还要圣洁。他从未想过,身为魔门公主,栖月竟然是半点道术未习,半点心机不存,对世间万事万物,居然抱着这么可爱和单纯的态度。



他在某一刻似乎也心中一动,似乎也漾起过淡淡轻波。这种感觉好象从来就有,此时突然苏醒过来,将来恐怕还得继续下去。他不敢多想,控制着自己,脚步又加快了一些。在西昆仑的夏风之中奔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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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上古遗事



第十四章秘约仙山飘渺处 青冥万里战端生



就在欧冶子筹备铸剑的同时,西昆仑也在悄然发生一些变化。五佐神门下五大宗派仍不得离开西昆仑,在九殿十八域里住着,像是被软禁一般。犁天以“天枝”发令,谁若擅离,必以天枝诛之。此是无奈之举,只为禁锢巨阳,令他不可出外寻事生非,导致犁天与永丰子谈判产生波折。



山中的日子过的极快,重羽口中的“下个月十五”,在昼夜交替中,转眼就变成这个月的十五,转眼又变成明天,竟到了出发的时候了。



素清与犁天漫步在飘渺的西昆仑山脉中,从九殿十八域,走到剑庐,再从剑庐走到接天泉,又由接天泉徜徉至一线天。也便在这个时候,素清乘机给鹰正求情,犁天才予以赦免,但冰魄剑却仍封在万年冰壁中,暂时不取。



素清挽着这位千古奇人,号称修真第一的西昆仑掌教,既甜蜜,又酸涩,紧紧地拽着,生怕一松手,犁天便离她而去了。



犁天轻轻拍了一下素清的肩,将她拢在肩头上,低声道:“素清仍是在为我担心吗?”



素清叹道:“三清教下,向来视你为头号心腹大患。素清怎能不担心?”



犁天微笑道:“三清教下,多为冢中枯骨,又或尸居余气,不足为虑。只永丰子一人了得,但此人是诚实君子,必不害我。”



素清幽幽道:“若是他们讲究光明正大,即便是永丰子要害你,我也不怕。我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又是这般骄傲的人,不喜欢算计……”



犁天感动,知道这位被自己所救的女子,心中实已把自己视作唯一。他虽是修真奇人,偏偏也是个讲情讲意的人。对自己身边的女子,女儿,徒弟,乃至任何一名门人,都呵护备至。只听他轻轻的道:“我答应素清,明日会面之后,一定安然无恙回来看你。好不好?”



素清秀脸埋在他宽厚的怀里,再也不言语,良久,才幽幽而歌道:“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萧萧,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歌声凄迷而又撩人心魄,哀怨却又不令人颓废。欢欣之中带点惆怅,惆怅之中带点满足,满足之中又不乏缺憾。将素清的心情,曲折萦回地唱了出来。一唱三叹,反复吟咏。端的令人揪心和怜惜。



犁天是个饱学之人,怎听不懂这番情意,饶是镇定如他,一时也听的痴痴呆呆,搂紧怀中素清,难以言语。



良久,歌声止歇,余韵渐散,犁天才柔声道:“等我补天成功,天地之间再无法勾通,长生根不能再续,你我皆成了凡人,那时长相厮守,终此一生。我必然一时半刻也不会离开素清的身边。”



素清听到这等柔情的承诺,心中喜悦无限,一时再难言语……



犁天仍是文士打扮,出发在即,竟然连天枝也未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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