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千金能够过问的。只不过那嬷嬷料想不到的是,她是不屑与皇家有所瓜葛,自然是没兴趣追问了。
“大小姐这般可人,将来必定有好的前程。”嬷嬷一脸璀璨的笑容,似乎在心底肯定了什么。
70及笄,皇位之争
转眼间又过了一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皇城内云谲波诡,几位皇子的夺嫡之争渐渐明朗。
顺德帝身子越来越差,不时地需要服用丹药来镇痛。派出去的大内四大高手,连鬼医的影子都没找到,更别提替皇上治病了。
这一年里,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不时地有大臣站出来参奏,说他刚愎自用,与朝中的大臣勾结,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这些罪证一条条罗列出来,任意一条都能够让他身败名裂。可皇帝却将那些奏折压在了一边,并没有对太子加以指责,更别提是褫夺太子的封号了。
在背后暗暗操纵着一切的二皇子党,对皇上的反应很是惊讶,更是难以接受。证据确凿之下,皇上仍旧没有废了太子。那么他们忙活了那么久,岂不是白费功夫?
二皇子府
“父皇到底什么意思?!太子的那些勾当都罪证确凿,为何还不下旨废了他。”皇甫瑾阴沉的脸上,闪过不甘和狠厉,双手握拳,狠狠地朝着书桌砸了下去。
他身边的谋士们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跪着规劝,道:“殿下息怒…此事也不能急于一时。皇上还得顾虑着皇后的面子,先查证一番,不是么?”
“是啊,殿下…眼看着皇后娘娘就要不行了,再多等几日又何妨?”
“只要贵妃娘娘荣登后位,那么殿下便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朝中便无人敢反对了。”
皇甫瑾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劝,一把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扫到了地上。“蠢货!简直愚不可及!你们以为父皇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皇甫临!你以为他真的是顾虑皇后的感受么,呵呵…他的眼里就只有瑾妃那贱人所生的贱种…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也想跟本殿争夺皇位,简直找死!”
“殿下登基,实至名归,七皇子纵使再得宠,手里也没有兵权在握。倒是四皇子那边,要多加小心才是。”
“皇甫曜倒是个将才,可惜在权谋上,还不如他那个母妃!”皇甫瑾冷哼一声,似乎并未将这个弟弟放在眼里,即使他手握兵权。
皇甫曜自从窦氏一族被贬斥之后,就向皇上请旨,去了南边的边城。南边的韶国一年前发动政变,很不太平。为了南边的安宁,四皇子在风云变幻的时候急流勇退,甘愿去那寒苦之地保家卫国,不但赢得了个好名声,还远离了京城的斗争,可谓一举多得。只是德贵妃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觉得自己的儿子太不争气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使着小性子,白白的将争夺皇位的机会让给了其他人,她心有不甘啊!
太后娘娘因为窦家的被贬,气得身子每况愈下,如今都卧床不起了。她为了窦家筹谋了一辈子,结果儿子一两句话,便将一切都抹杀了,她恨不得冲到勤政殿去找皇帝理论。可惜的是,她空有太后的名头,在宫里的势力全部被皇上给换成了自己人,除了她的仙寿宫,哪里都去不了。想见皇帝一面,也不容易。
太后尚且如此,德贵妃的待遇就更好不到哪里去了。因为娘家的失势,她在宫里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原先那些被她打压过的妃嫔,见到她也不再恭敬,反而冷嘲热讽极尽刻薄之能事,害她每日只好躲在福德宫里,不敢出去。
故而,没有窦氏一族支撑的四皇子,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本殿最担心的,还是那个皇甫临。别看他笑起来牲畜无害,其实是个极其阴险的家伙。不然,咱们多次对他动手,却没能伤到他分毫,这岂不是很怪异吗?”
“殿下说的是…”幕僚们低下头去跟着附和。
皇甫瑾握着拳头,重新在软椅上坐好,这才吩咐道:“皇宫里的人手也要抓紧安排了。瞧着皇后娘娘也就这几日好活了,到时候便是个逼宫的绝佳机会,绝对不容有失!”
“殿下放心,那些人手早就偷偷地安插了进去,分布在各宫各殿。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他们便可动手。”
皇甫瑾似乎还是觉得不太放心,继续说道:“御林军那边也找好替代的人了?”
“御林军统领白大人的母亲过世,他必定要回去丁忧。到时候,殿下收买的副统领,便可以取而代之。”
“嗯。”皇甫瑾沉吟一声,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计划了这么多年,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到皇宫里面,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登上大宝,成为那万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等到大事一成,各位都将是护国功臣,全部都连升三级。”
“多谢殿下…”那些二皇子党的人全都激动地双手颤抖,不住的磕头谢恩。
皇甫瑾得意的一笑,将烦恼都抛之脑后。将那些谋士们打发出府之后,刚好又接到丫鬟的禀报,说是正妃姜氏查出有孕,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喜不自胜。
“好好好,全府上下都有赏!”他对姜氏说不上有多少的感情,但想到她肚子的孩子,脸上的喜悦就又更深一分。
姜氏乃淑贵妃娘家的侄女,与二皇子算得上是表兄妹。两人小时候倒是在一起玩耍过,只是长大之后碍于男女之妨,便很少见面。姜氏与淑贵妃的性子不同,比较娇气任性。府里的几位侧妃庶妃姬妾,她都看不顺眼,总会找些由头将她们整治一番。皇甫瑾虽然觉得她的言行有不妥之处,但碍于母妃的关系,也很少苛责于她。如今她又怀了身子,她的地位更是不可动摇,府里那些女人可都是嫉妒的很呢。
“她怎么就那么好命,竟然在这个时候有孕?!”一个长相妖艳却一脸愤恨的侍妾听到这个消息,咬牙切齿的说道,神色十分的狰狞。
谁不知道,皇上的几个儿子成婚也都一年多了,可惜没有一个府里传出好消息。如今四皇子远走他乡,京城最有势力的便是二皇子殿下了。若是姜氏诞下麟儿,皇上说不一定一高兴,直接就把皇位传给他了。到时候,姜氏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那她们岂会有好日子过?
“娘娘何必生气,只不过刚查出有孕而已,生不生的下来还难说呢…”一旁贴身伺候的丫鬟好言劝着,出谋划策道。
美艳妇人抬眸,赞赏的睨了那丫鬟一眼。“还是你看的透彻,是本妃太过心急了…你说的对,不想让她生下长子的人大有人在,本妃又何必心急。”
“娘娘放心好了,奴婢知道该怎么做的。”想要除去正妃肚子里的孩子,又不让人怀疑到自己主子的头上,自然是挑拨离间,让其他人代为出手了。
借刀杀人,不费一兵一卒,多好。
美妇人阴狠的笑了笑,喃喃自语道:“姜氏,你最好别踏出寝殿一步。否则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娘娘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可是最喜欢四处炫耀的。如今怀了孩子,就更加的得意张狂了,能安静的在屋子里养胎才有鬼呢!”
“你倒是了解她…”
“奴婢不过是跟着主子日子久了,学了些皮毛而已…”
这主仆二人从僻静之处离开之后,身后的黑影才从阴暗处走出来。停留了片刻,就消失在了府中。
皇宫大内,勤政殿
“侯公公,父皇的身子如何了,可安睡了?”七皇子皇甫临一身玄色的华裳,背着月光问道。
侯英这一年多来,总算是看清了某些事情。比如皇上对瑾妃娘娘的爱,对七皇子殿下的宠,还有那些皇子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最终,他隐隐的觉得,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总是一脸笑容的七皇子,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能够获得多疑帝王的信任就已经很难得了,况且是允许他住在皇宫里,侍奉左右,出入自由。
尽管二皇子如今势力很大,也安排了不少的眼线在宫里,看起来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可是七皇子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处于最有利的位子,从这一点上,他就觉得将来的皇位,应该是这位七皇子的。故而,每每见到皇甫临,他都恭敬有加,不敢有半点儿的不规矩。“回殿下的话,皇上还是老样子,喝完药已经睡下了。”
“侯总管这么些年来一直陪伴在父皇身边,辛苦了。”皇甫临转过身来,一脸和蔼的望着侯英,语气不紧不慢,听不出任何的情感来。
侯英警觉的低下头去,拱手道:“殿下谬赞了,这都是老奴的本分。殿下这几日在宫里侍疾,想必也累坏了,还是早些歇着吧。”
听着他的恭维之词,皇甫临眉头微微一挑,却依旧保持着笑容。“侯大总管是父皇身边的贴心人,父皇的身子不好,还是别让人过来打扰了。大总管觉得呢?”
“殿下说的是,老奴定当谨记于心,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搅皇上的。”侯英自然是听出了七皇子话里的意思。
如今皇子们之间斗争的厉害,宫里的嫔妃们也没闲着,总是有事没事往皇上身边凑,想要打探出更多的消息。皇上对此也是烦不胜烦,身子又大不如前了,更是吃不消。七皇子的意思,便是想要将皇上与外界隔绝起来,一来能够让皇上好好地养病,二来么,自然是打消某些人的念想。
“大总管果然是个心思通透的,那么本殿就可以放心了。”皇甫临笑着将手里的一块牌子递给侯英,便转身离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侯英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仔细的打量着手里的令牌。这一看不要紧,看过之后脊背更是凉的厉害,整个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没吓得瘫倒在地。那令牌可不是普通的令牌,而是皇上随身携带的金龙令,可以随意调遣任何的军队,包括暗卫。七皇子居然已经拿到了这块令牌,还将它给他,这其中的意义可就值得深思了。
“想来,皇上是已经有了皇位的最佳人选了。”侯英叹了口气,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朝代的更替都是必然的,能够为未来的主子出一份力,才能保证日后有好日子过。七皇子这是在考验他的能力呢,若是将他交待的事情办好了,将来的荣华富贵就有望了。
长乐侯府
“小姐起身了没?今日可是小姐的大日子,可不能怠慢了。”屋子外,几个丫鬟小声的说着话,生怕打扰到了主子的休息。
时间飞逝,霓裳即将年满十五岁,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这一年多来,她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个子高挑了不说,圆润的脸渐渐地成了瓜子型,五官也更加的突出和精致了。即使不施脂粉,也大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气势。在众多的名门闺秀当中,美貌也是出了名的。
霓裳翻了个身,睁开氤氲的眼睛,小心地伸了个懒腰。披上了一件外衣,霓裳朝着外面唤了一声,立刻就有人端了洗脸的水盆进来。
浅绿依旧没有嫁人,一心一意的在霓裳身边侍候着。新来的那些丫鬟,在她的调教之下,也颇有几分大家风范,不再是喜欢玩玩闹闹的小丫头。初荷怀着身孕,身子重了,便被霓裳打发回去养胎了。空出来的缺,便让墨香顶了,其他的丫鬟便也依次进了一等。至于那些不懂事的不怎么安分的,也都被清理了出去,整个梨香院又恢复了宁静。
“小姐可是要起身了?”浅绿走到床榻前,将一套簇新的衣裳递到了帷幕后面。
霓裳还是不喜欢丫鬟服侍她穿衣服,向来是自己动手的。如今年岁长了,这个习惯倒也没落下。“去小厨房吩咐一声,让她们做些可口的咸粥来。”
“奴婢早就吩咐下去了,小姐放心。”浅绿是什么人?小姐的一个眼神,她都能想到接下来的好几步,自然是提前准备了。
“还是你细心,墨香在这点上可比不了你。”霓裳赞赏了一句,撩起帐子下了床。
浅绿上前去搀扶着,笑着低下头去。“小姐就别挤兑奴婢了,奴婢的本事不都是跟着小姐学的么?再者,墨香手上的活儿可比奴婢好多了,连梳头都会好多的样式,奴婢可学不来。”
“你们各有所长,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霓裳穿好衣裳,来到梳妆铜镜前坐下。
墨香递了块温热的帕子到霓裳手里,然后静静的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替她打理起长长的头发来。
霓裳这一年来,除了修身养性,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窝在屋子里学习女红。一头乌黑如墨的头发保养得极好,柔顺的发亮,犹如上好的锦缎。因为营养充足,故而连发梢都没有出现枯黄的症状,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十五了呢…”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