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唔了一声,瞟了那趾高气扬的小家伙一眼,附和道:“嗯…想必将军是缺了个伴儿,觉得寂寞了…月香,回头你去问问,看能否再弄到一只母的鹦鹉…”
将军被霓裳这么一挤兑,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看起来十分的委屈。“不要…不要…一山难容二虎…”
它这是怕有别的宠物跟踏争宠么?霓裳放下手里的书册,仔细盯着那鹦鹉打量着。将军被她瞧得有些心虚,背过身子去,留给霓裳一个光滑的五颜六色的背脊。
“王妃,瞧将军那模样,是害羞了么?”月香觉得不可思议,惊呼起来。
它真的是鸟类么?!那神态,分明与人一般无二!
霓裳咯咯的笑了一阵,这才收敛了一些,命人将鸟笼子提到院子里去了。将军整日每日这个时辰都要放出来溜两圈的,她从未忘记这个小的细节。
墨香静静地站在霓裳的身后,替她拿捏着肩膀。霓裳舒服的低吟一声,眼睛微微闭着,放佛要睡着了一般。
“启禀王妃,影国的女侯女前来拜访。”一个穿着绿色衫子的丫鬟从门外进来,恭敬的俯身禀报道。
霓裳微闭的眼睛渐渐掀开来,一时之间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她来做什么…”呢喃了一句,霓裳便坐起身来,开始打理起仪容,吩咐道:“将贵客请到隔壁的花厅,我一会儿就过去。”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霓裳还是想见一见那位传闻中的女侯爷的。而且,对于她的来历,她也有几分兴趣。说不定,她们真的会是老乡也说不定呢。
格敏进了王府之后,就一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王府的一草一木。越是往王府后院走,就越觉得心境。她虽然对五行八卦不算精通,可也看得出王府的每一个摆设都有它的深意在,若是居心不轨的人闯了进来,怕是要迷失在这些阵法当中。
“侯爷请。”带路的丫鬟倒没发现这位女侯爷的异样,只不过觉得她太过冷漠了一些。将她带到花厅里之后,丫鬟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格敏这一次到王府来,并没有带任何人,那个随侍在身边的丫鬟也不见了踪影,可见她这一次前来拜访,是多么的谨慎。
“女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了…”霓裳款款的迈着步子从与主屋相连的门帘处进来,客气的说道。
格敏从椅子里站起身来,拱手道:“王妃客气了!格敏冒昧前来打扰,希望没给王妃娘娘带来困扰!”
“侯爷说笑了…墨香,上茶。”两人客套了一番,霓裳便走到主位坐下。
格敏不似普通的女子,说话做事都喜欢直来直往。在仔细打量了霓裳一番之后,便直截了当的开口道:“上回在皇宫里,格敏一直有句话想要问王妃,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不知今日,王妃能否为在下解惑?”
霓裳故作不知的抬眸,惊讶的问道:“不知道侯爷所为何事?”
将她的一举一动捕捉在眼里,格敏忽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但沉吟了片刻,她还是继续追问道:“当初,王妃对在下所出的那道题似乎有自己的见解,莫非王妃知道那物件是何物,作何用?”
霓裳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淡笑着应付道:“侯爷说笑了…霓裳一介闺阁妇人,哪里知道那些。不过是觉得奇怪,才多问了一句而已。至于那东西究竟是何物,我也很想知道呢。不知道侯爷能否为霓裳解惑?”
被她这么一反问,格敏的心忽然乱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
原本,她在打听了关于霓裳的一切之后,才想着上门来试探的。毕竟,一个人性子的转变,可不是朝夕之间的事情。根据她的情报,这位麒麟王妃小时候头部受过一次伤,后来突然就变得厉害了起来。她不得不怀疑,她是否跟她一样,也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若真是如此,那她至少也多个朋友。
可是看霓裳的表现,她又觉得有些失望。是她太会做戏,还是真的不知道那东西,她忽然变得很茫然。
“侯爷…”霓裳见她陷入了沉思,不由得开口唤道。
“在下失态了,王妃见谅。”格敏自觉失礼,轻咳一声,忙急着赔礼道歉。
“侯爷似乎有心事?”
格敏抬起头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望着霓裳,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让王妃见笑了…格敏虽说有着女侯爷的头衔,身边却两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侯爷志在四方,怎会同于一般闺阁女子?霓裳倒是很欣赏侯爷的这种个性,颇有巾帼之风范呢!”
格敏眼眸微眯,脑子里千万个念头闪过,却失踪不敢轻易相信霓裳所说的话。毕竟是头一次相见,她不可能完全交心。
“王妃谬赞了…”
霓裳对于她这般的虚以委蛇早已习惯,彼此之间的试探,她也拿捏得到分寸。兴许是格敏觉得这般的试探毫无意义,便放弃了继续追寻真相。就算麒麟王妃是跟她来自同一个世界又如何?她们毕竟身在不同的国家,所表现的立场不同,若是有一天两国关系破裂,她还不好处理这些麻烦呢。
似乎想通了这一点,格敏没有多作停留,便匆匆离去了。
皇甫玄月听说了这事,眉头忍不住频频皱起。“她来做什么?”
“想必是为了上回在宫里宴会上给她难堪了吧…”霓裳撇了撇嘴,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见那女侯爷并没有对霓裳造成伤害,皇甫玄月总算是放下心来。不过随后他也下了令,以后若是不熟悉的人,一律不准放进府来,免得多生事端。
霓裳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他的神色才有所缓和。两个人正打算回主屋,却看见裴峰急急忙忙的从屋檐下一跃而下,一把接住快要摔倒的浅绿,一脸着急的抱起她没头苍蝇的四处乱跑。
“怎么了,这是?”霓裳见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这才正视起来。
初荷原来与浅绿在一块儿说话,忽然见她晕倒,也很是奇怪,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裴峰给抢了先。所以对于霓裳的问话,她也不太清楚。“回王妃的话,浅绿忽然晕倒,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在霓裳的示意下,皇甫玄月将四处乱闯的裴峰给喝住,说道:“没慌个什么?先将她抱到花厅的榻上躺下,初荷,你去请大夫。”
听见主子的话,裴峰这才冷静了一些,抱着怀里纤细的人儿朝着花厅走去。霓裳拉着皇甫玄月一起跟了去,浅绿可是她的心腹丫鬟,她也不想她有什么事。
裴峰将浅绿放下之后,忽然转身出了屋子,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两柱香的时辰之后,就见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喘着气被裴峰拎了进来。
霓裳和皇甫玄月对视了一眼,使劲儿憋着笑。
原先那个冷面侍卫,此刻卸下了冷漠的面具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其实,霓裳看得出来,浅绿并没有什么大碍,兴许是在太阳底下站的太久了,才会有些眩晕的。瞧裴峰急成那样,她心里也很为浅绿高兴。
这丫头,总算是嫁了个好男人,也不枉她坚持了这么多年。
“大夫,快给她瞧瞧。”不等那大夫喘过气来,裴峰就急不可耐的将他拉到了床榻跟前。
那大夫努力的平息着气息,然后才将手搭上浅绿的脉门。
“大夫,她怎么样,没事吧?”裴峰见他久久不开口,顿时就急了。
大夫瞪了他一眼,平静的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拿出纸笔开始开起了药方。“这是安胎的药,每日煎熬服用即可。”
安胎药?浅绿这丫头怀上了?霓裳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而裴峰比她更加的震惊,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还是皇甫玄月比较冷静,给大夫结了诊金,命丫鬟送出了府。回过头来,见裴峰依旧站在原地傻愣着,皇甫玄月就不免的咬牙。“你这小子,没想到挺能耐的啊,居然在小爷我前头有了子嗣!”
子嗣两个字灌入裴峰的耳中,他这才渐渐地找回自己的呼吸。“王爷…浅绿她…”
“是…浅绿她有了身孕了,你小子要当爹了!”皇甫玄月羡慕嫉妒的说道。
初荷听闻浅绿有孕,也很替她高兴。霓裳吩咐丫鬟们准备了一些补身子的,打算给浅绿好好地补一补。
裴峰依旧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当中,像个傻帽儿一样的守在浅绿的身边,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皇甫玄月嘴巴翘得老高,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初荷和浅绿这两个丫头都当母亲了,而霓裳的肚子却还没有消息。想到昨儿个晚上与霓裳商量的那事儿,皇甫玄月就恨不得立马将霓裳抗内室的床榻上去。可是看着霓裳忙着照顾浅绿,他的心思也只能暂时忍了,打算等到晚上再去努力实施,一定要让霓裳早些怀上孩子。
霓裳忙碌着,哪里知道皇甫玄月心里在想些什么。等到将浅绿的事情安顿好之后,已经到了晌午了。
“浅绿怀了身子,就该好生休养着。可是这院子里的丫头都是她管着的,少了她,日后那些丫头们怕是没人管着了…”霓裳让浅绿回去歇着后,便又要开始头疼起来。
这麒麟居的丫鬟倒是不少,若是没人管着,可不成。刚刚分配好院子里的人手,浅绿这一下,就又打乱了原先的安排。
正发愁着,初荷带着几个小丫头端着膳食进来了。“王妃可是在为人手的事情发愁?昨儿个奴婢看见如雪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不如将她调回来吧。”
初荷的举荐,令霓裳微微有些惊讶。
这丫头从来都是个没心没肺的,单纯的很。没想到如雪竟然有这等本事,连她的心也收买了吗?霓裳眯了眯眼,假装没听到。
皇甫玄月似乎也感受到了霓裳的心思,冷冷的答道:“连自己的本分都做不好,留下来何用?人手不够,可以再买,那些不安分的,本王可不敢再用。”
初荷低下头去,心里觉得很不是个滋味。
回去之后,她与自己的夫君说起这事儿,陈良舟便忍不住数落了她几句。“你呀你,做事总是这么冲动。主子们的事情,也是你能插手的?那如雪是怎么受的伤,难道你忘了?这么容易就被她欺骗了去,还真是头脑简单!以后可得长些记性了,可别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幸好主子体恤你,没怪罪到你的头上。”
初荷被丈夫一通训斥,心里原本还有些委屈的,这会儿全都不见了,满满的都是愧疚。“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如雪整日闷闷不乐,楚楚可怜的,就动了恻隐之心。又觉得她的确是个能做事的,这才忍不住给她求情,没想到差点儿闯出大祸来…”
“你呀,就是太好骗了!”陈良舟轻叹一声,拍了拍初荷的肩膀,以示安慰。
娶到这样一个妻子,他也知道很麻烦。可他就喜欢她这样单纯的性子,天真又善良,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将家里交给她,他很放心。
“那…那以后我再也不在主子面前提起她了…”初荷咬着下唇,眼眶都红了。
“知道就好,快些别哭了…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也不怕儿子笑话!”
初荷嘟了嘟嘴,总算是雨过天晴。
如雪最后还是没能如愿的到霓裳跟前来服侍,皇甫玄月将她的卖身契归还于她,让她出府自生自灭去了。
那样心存不轨之人,他看着就心烦。
江南金陵城,江府
一个瓜子脸的妇人拉着另外一个圆脸的妇人站在院子里某处说着话,嘴里满是酸气,言语也十分的刻薄。“真不知道老太爷怎么想的,居然容许外人住在府里,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原本开销就很大,如今多了那么些吃白食的,这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可不是么…小姑都嫁出去那么多年了,如今却赖在娘家不走,还带回来那么多的闲人。唉…我们三房本就不受重视,如今在府里更是没有地位了。”那圆脸的妇人唉声叹气的,心里也满是抱怨。
自从小姑带着夫家的几口人住进了府里,这江府就没个安生日子过了。小姑倒还好,原本就是个知书达理的,见到她们还算客气,总是笑容可掬的。可是她那婆婆和姨娘们,完全不是个东西。寄人篱下,还整日昂着脑袋看人,当真是不懂规矩。
“你还好,在府里好歹不用当家。可老太太将中馈交给了我,如今忽然多了这么多开销,可怎么向老太太交待!”想到那些人不客气的伸手向她要银子,她就肉疼不已。
那些个家底,日后可是要留给他的子孙的。平白无故的被那些人占用了去,她心里哪会舒服!
“大嫂你也别太生气了,谁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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