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丫鬟,自然是向着侯爷的,这样的人证不足为信。本王的证人,可是他国的大臣,必定不偏向任何一方,侯爷您说呢?”他只是挑明了说了。
格敏眼睛微眯,压低声音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贵国的大皇子,死于冰制的利器之下。虽然那凶器早已化为一滩水,可凶手触碰过冰块,必定会留下痕迹。只要去查一查,今日有什么接触过冰窖,事情便可以水落石出,侯爷认为呢?”
格敏面色难得一见的一白,一双眼睛满是愤恨。
这个皇甫玄月果然有两下子,很快便联想到地上的那摊水上面去了。可是她也不是轻易就肯服输之人,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说道:“王爷既然已经有了线索,想必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不妨说出来听听?”
她那些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皇甫玄月的眼睛。
只不过想到霓裳的交待,他决定改变策略,说道:“真相究竟如何,侯爷心里清楚。不过,本王倒是有个合算的交易要与侯爷商谈,不知道侯爷是否感兴趣?”
格敏抬了抬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子。“王爷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何不一次性说明?!吞吞吐吐,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本王是不是大丈夫,就不用侯爷操心了。本王提出的交易十分的划算,相信侯爷也是极为满意的。”
“洗耳恭听。”格敏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打算先听听他嘴里所谓的交易。
皇甫玄月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瞥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倒也识趣,乖乖的退了出去,到外面把风去了。
“本王手里掌握的证据,足以证明大皇子被何人所杀。侯爷不要不相信,本王绝对言出必行。不过本王却没打算将侯爷交出去…”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格敏的怒视下继续说道:“不过,本王也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侯爷今后不要再打君霓枫的主意。这笔交易,是不是很划算?”
“哼…你怎知本侯一定会答应?”格敏不服输的性格,绝对不允许被别人要挟。
“本王也是为了侯爷好…若真的查出此事与侯爷有关,怕是侯爷今后的日子就要难过了。影国皇帝虽然重视你,可那些皇子却个个虎视眈眈。侯爷也不想被他们控制,甘愿做一颗棋子吧?”
“你打哪里得来的消息,你…”皇甫玄月的这一番话,令格敏身后泛起一股凉意。
这个天逸国的王爷,居然对影国皇室的秘闻如此了解,果真不简单!原先她误将他当成了一个软弱无能之辈,还真是瞎了眼了。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消息来源…怎么样,侯爷考虑清楚了吗?”皇甫玄月双手抱臂,悠闲自在的在屋子里散着步。
格敏思虑了片刻,不得已才点头应下。“本侯答应做这笔交易,可本侯还有一点不太明了,还望王爷告知。”
似乎看出了她心底的疑惑,皇甫玄月不等她开口问,便已作出了回答。“为何会帮你,对吗?其实很简单,君霓枫乃本王的大舅子,本王王妃的兄长。王妃开了口,本王想尽办法也要达成。”
他回答的很坦然,对霓裳的宠溺溢于言表。
格敏忽然羡慕起那个看起来端庄柔美的王妃起来,至少她能够得到男子全心全意的呵护,为了她,王府甚至连个小妾都没有。能够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原来如此!”
“既然这里没有本王什么事儿了,本王就先告辞了。”
皇甫玄月转身要走,格敏却忽然幽幽的冒出一句话来。“王爷一定要给天逸陛下一个交待不是么?王爷与本侯做了交易,那凶手又由谁来顶替?”
“据本王所知,这一次来天逸国,可不知贵国大皇子一位皇子。”皇甫玄月放下这样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格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居然能够查到那人也暗中来到了天逸国?莫非,他是想要将这事儿嫁祸给那人?
呵呵,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御书房
“麒麟王果然好本事,才不到两个时辰,就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皇甫临坐在龙椅上,拿着手里的折子翻看了一遍,嘴角微微勾起,赞叹道。
皇甫玄月半边身子斜倚在太师椅里,瞥了他一眼,道:“皇上过奖了…”
“没想到影国的夺嫡之争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到了天逸国境内,还想着法子的除掉对手。”皇甫临戏谑的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安,他国越是乱,对天逸国就越有利。
“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本王可以离开了么?”皇甫玄月没那个闲工夫陪皇上闲聊,站起身来,顺了顺身上的衣裳。
“麒麟王这般迫不及待的要走,可是急着赶回去陪伴王妃?”皇甫临时不时打趣一下他,看着他变脸,是他最大的乐趣。
皇甫玄月睨了他一眼,昂起下巴,道:“本王乐意,你管得着?”
皇甫临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他的背影叮嘱道:“影国大皇子一事要谨慎处理,别让有心人生出乱子来!”
“皇上就尽管放心吧,该怎么做,本王心里有数。”
等到皇甫玄月不见了人影,侯英才从外面进来,见皇上的脸色如常,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皇甫临不着痕迹的瞥了这个老奴才一眼,道:“侯英可是觉得朕这个皇帝没用,居然能容忍有人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
“奴才不敢!”侯英的心思被猜中,吓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位年轻的帝王真是太不简单了,比起先帝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他在宫里待的日子也不短了,自以为那些小心思掩饰的很好,可没想到,在皇甫临面前,却是完全无处遁形,被看得透彻见底。
这种想法一出现,他就突然生出一股恐惧来,再也不敢有自己的小心思。
皇甫临没在意他内心的挣扎,而是静下心,批起奏折来。侯英不敢打扰,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连呼吸都格外的谨慎。
御书房忽然变得很安静,唯有香炉里飘出的袅袅青烟随风摇曳着,留下淡淡的清香,令人心脾一振。
“这是什么香?”皇甫临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侯英微微一愣,继而低下头去,答道:“回皇上,是天竺国进贡的叶兰香,有提神的功效。奴才斗胆,就让宫女换上了。”
皇甫临近日来为国事操劳,的确有些精神不济,侯英原本也是一番好意,可是没想到皇甫临却似乎不大喜欢这种甜腻的味道。
“让人换成原先那种熏香。”皇甫临眉头微皱,感到浑身燥热,很不舒服。
侯英不知道帝王的心思,不敢忤逆皇上的命令,便召唤了一个宫女进来,将香炉给端了出去。
没有了那甜腻的香味,皇甫临觉得舒服多了,于是继续埋头在奏折里,右手不停地飞舞着,那神态格外的迷人。
偷偷躲在屏风后面打量的女子,见御书房只剩下皇上一人,不由得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之后,仔细的整理过仪容直到满意之后,才端着一个茶盅缓缓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迈着自以为优雅端庄的步子向天子靠近。
廉娇虽然一身宫女的装扮,但容颜俏丽,配上那双冷凝的眸子,愈发显得冷艳妩媚。浅粉色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妖娆的身体曲线,略施脂粉的脸上,满是娇羞。看着心爱的男子就在眼前,她几乎忘记了他的身份,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直盯着他瞧,连那高傲的矜持都抛之脑后。
感觉到有人靠近,皇甫临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头。当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时,皇甫临忍不住冷冷的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进来的?!”
被皇甫临的呵斥声惊醒,廉娇端着茶盅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也握得更紧了一些。“皇上息怒…奴婢见皇上日理万机,十分辛劳,这才想着端被茶水进来给皇上提提神…”
“还敢顶嘴!侯英!”皇甫临嫌恶的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叫着大总管的名字。他不想看见这个女人,尤其还是个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女人。
侯英在外面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的闪身进来。当见到皇上身边的那个宫女时,顿时明白了些什么。于是冷着脸上前,随手给了廉娇一个巴掌。“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能随便进出的?!还不给杂家滚出去!”
廉娇挨了一巴掌,一双眼睛放佛淬了毒一般恐怖。这个阉人居然敢打她?她的自尊心哪里受得了!可是在皇上的面前,她不能发作,只能忍耐等到日后一雪前耻。
“怎么,不服气么?”皇甫临忽然冷冷的开口,那语气叫人后背一阵发寒。
廉娇身子忍不住抖了抖,惊恐的抬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眼里充满了恳求和期盼。她肯放下骄傲,委身在他身边做一个低贱的宫女,已经算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了。他若是欣赏到她的才华,发现她这颗被混在鱼目中的珍珠,想必是不会这般轻视她的吧?
“皇上…”她欲语还休的唤了一声,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怜爱。
可惜,皇甫临对她这样自以为是的女子,丝毫没有好感,眼底只有嫌恶。“侯英,将她带下去,该怎么罚,不用朕告诉你吧?”
“是,奴才遵旨!”侯英一边暗暗的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使劲儿的将廉娇往御书房门口拉去。
廉娇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肯让自己落下泪来。
他竟然无视她的存在,还这般羞辱她,换成是普通女子,怕是早已泣不成声了。可是廉娇与那些普通女子不同,她有着一颗坚强的内心。这点儿挫折,还算不得什么。只要有机会,她依旧会不折手段的往上爬,定要叫那些小看她的人好看!
来到御书房外,侯英便忍不住小声的斥责起廉娇来。“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御书房是你能进去的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惹怒了皇上,你的小命儿还要不要了?”
歇了一会儿,侯英继续骂道:“别以为杂家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像你这样想要攀龙附凤的人,杂家可见得多了!也不瞧瞧自个儿什么身份,一个低三下四的宫女儿,也想爬上龙床,也不掂量掂量…今儿个算你命大,皇上只让杂家打你二十板子。哼…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你这条小命儿怕是保不住了!”
廉娇咬着唇,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怒火。
这个老不死的阉人,他凭什么践踏她的尊严?他同样只是个奴才,是个被主子呼来喝去的狗奴才,他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她?哼,在皇上跟前服侍很了不起么?还不是皇上一句话,就可以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看着廉娇眼底那团火,侯英已经无话可说。
这个女子太过倔强,自尊心又强,怕是他磨破了嘴皮子,她也听不进去任何话。无奈的叹了口气,叫来了几个小太监,命他们将廉娇带去刑房打板子,来个眼不见为净。
忙完了这边的事情,侯英怕皇上还有什么吩咐,便进去伺候了。
皇甫临脸色有些微微泛红,气息有些不稳,可还是坚持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见侯英进来,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吩咐道:“侯英,给朕端杯水来。”
“是,皇上。”侯英看着那空空如也的茶杯,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安静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让一个宫女端了茶水进来。
皇甫临一向很自律,为了能够尽快的处理完手头上的奏折,他心无旁骛。像今日这般不时地吩咐他做事的时候,还真是头一回。
看着年轻的帝王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又张口要第二杯的时候,侯英再不发现这里头的问题就说不过去了。“皇上是否龙体有恙?可要宣御医来瞧瞧?”
皇甫临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反应过来了。
他原本就医术超群,不会连哪里不对劲都感觉不到。可能是因为秋暑难耐,他以为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可仔细一运功,发现体内的燥热更盛,这才警觉起来。“不必。朕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那奴才扶您回寝殿休息?”侯英上前两步,刚要去扶,却被皇甫临给拒绝了。
“朕忽然想起有事要与皇后商量,摆驾华坤宫。”说着,也不等侯英上前引路,便径直走出了御书房。
窦连翘对皇上的驾临,还真有些不适应。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才是,怎么突然来了华坤宫呢?
“娘娘,该去接驾了。”贴身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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