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芫傻亩只酢K俏颐羌易畲笞诘牟撇殉悼乩吹牡谝惶欤易苁歉粢徽缶拖瓶傲保纯此遣皇腔雇T诼ハ隆�
都说美国是车轮上的国家,美国梦里怎么能没有车呢?即使是最破烂的一辆车,也意味着我们要在美国生活下去的愿望多了一份着落。
后来 ,我又买过好几辆车,最多的时候同时有四辆车 ,但哪一辆也比不上这第一辆让我爱惜。我和东华开车去很远的地方,买来成箱的大白菜,石姗帮着往家里搬 ,一边搬一边叫“ 这棵白菜比我的脑袋还大!”。这么多白菜可不是要自己吃的,而是准备包饺子 ,卖给当地的中餐馆 。东华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几个小时,把大块的猪肉剁成馅,我和她一起守着餐桌包饺子。包好的饺子,五十、一百地数好分别装袋,装在客厅一角的二手冷柜里准备给餐馆送去。
夜深人静,两人有时说两句话,但更多的时候却是专注在手上的机械劳动。那一阵,我们一共包了多少饺子,没数过,差不多够这一辈子吃的吧。
艰辛的日子总是漫长的,但在终于熬过去之后,再回头却可能有意外的发现,就像当年的老知青至今还在高喊“无悔青春”,当我和东华终于熬过最初的困难,那段经历也成了我们共同的宝贵回忆。
至今走过她当年打工的餐馆,我都会指给石姗看:“你妈当年可没少受那混账老板的气。”
。。
毕业与失业(1)
还是冬天,但这里的草坪四季都是绿色的,即使有厚厚的大雪覆盖。阳光也很好,这已经不再是那套阁楼上的小房,而是换成了一套“真正的公寓”,不过还是租的。我和东华、石姗一起出门,三口人都兴高采烈,要去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了。
学校里人来人往,净是参加典礼的毕业生和家属。研究生院的毕业典礼在体育馆里举行,我换上飘飘荡荡的学位服、学位帽,和同学们一起站在会场中间,远远地从人群中搜索着东华母女的身影──她们站在看台的中间走道的横栏边,兴奋地冲我招手,在我身边,大多数同学都是白人,我成了刑侦系培养出来的第一个来自中国大陆的硕士 。
一位身穿拖地礼服 ,身材丰硕的女士站到主席台中间的麦克风前,音乐奏响,全场起立,跟着这位女高音高唱美国国歌。
随后,校长发表讲演 ,家属们冲着我们这帮毕业生,此起彼伏地谋杀着胶卷,我则向远处的石姗有意摆弄摆弄帽子,提醒她注意:爸爸再过一会就是硕士啦!毕业生们依次上台从校长手里接过学位证书,鞠躬如仪,然后绕场一周,像运动员似的接受一下欢呼,就鱼贯退场。学位服是租的得退掉,但帽上的缨络可以保留作为纪念。
一回到家,东华就把我的学位证书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旁边挂上那缕缨络,我所做的则是归置自己的书本,一边向石姗宣布:“ 以后这张课桌就归你了!”这张捡来的课桌陪我度过了许多苦读时光,也受过我不少气:在我拖着打工归来疲惫不堪的身体,还要就着深夜的台灯钻研那些艰涩的法律教材的时候,它是我发泄压力的对象,没少被我拍拍打打 。
我不否认 ,自己并不是做学问死读书的材料 ,有了文凭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到美国人的天下里去闯一闯了。“爸爸妈妈,我们今天吃饺 ,这里有买现成的剂子的 ,你们看,这样一筒六个,把外面的锡箔拧开就可以取出来直接擀了。”“你们看 ,这个冰柜里就是我们给餐馆包的饺子,个儿比咱们那边要大一些吧 ?你们寄来的照片我们都收到了,我们在这里也挺好的,子坚今天已经毕业了,我们会越过越好的,你们都放心
……”
东华正在一边对着镜头边示范边说话,我们准备把这一天的全部活动都拍成录像给家里寄回去 。东华对着镜头絮絮地说着 ,又把缩在一旁的石姗拉过来 :“石姗,跟爷爷奶奶说两句话吧!”石姗的小脸被大眼镜遮掉了几乎一半,又厚又黑的长发散着 ,剩下的那半边脸也遮得差不多了 ,东华赶紧拿出一根橡皮筋,替石姗把头发扎起来 。──国内的父母也许想不到,她和石姗自从到美国之后 ,一次都没有理过发。我们身上穿的,不是从国内带来的旧衣服,就是旧货市场淘来的二手货。
不过,这些何必让家里人知道呢?石姗对着镜头,鼓起圆圆的小腮帮,笑眯了眼睛 ,但就是不说话。“ 石姗,说说你功课怎么样?”“石姗 ,要不就用英语说吧!” 我们想帮她解围。可石姗就是不开口,身子都缩得快出溜到沙发底下了,百般地忸怩着。在一边的我突然意识到 这孩子,不像我也不像她妈,这么害羞啊!
终于,石姗只是冲着镜头无声地笑了一番,过了这一关。不我在美国当警察2过,这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兴致。晚上一家人和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到美国来之后第一次喝了几杯庆贺的酒。更让我暗暗高兴的是,东华竟然没有提起回国,让我少了很多口舌麻烦。是啊,石姗刚刚学会一点英语,我马上就要开始找工作,这时候回国也不现实嘛。
然而,刑侦系的布莱尔教授临别时说的那句话:“美国没有适合你的工作”,却很快就变成了现实,联邦调查局、联邦移民局、联邦缉毒局,这些和我专业最对口的机构对我的申请不理不睬,学习成绩还不如我的美国同学都兴冲冲地去就职了,我只能窝在家里体会“毕业即失业”的苦涩。
不是我不争气,而是我没法脱下自己的这身黄皮,谁会要一个外国人来替他们的国家执法呢?固执地留在美国,面对的却是这样的境况,家里家外,我都承担着巨大的压力。终于,退而求其次,我得到了一个狱警的工作,虽然它的学历要求起点只是高中,与我的硕士文凭相差很大,但为了当警察,我只能从这个最低点开始。我给东华提出了新的时间表:等我入了籍,五年后再说回国的事。
1992年是我们结婚十年纪念日,一家三口专门到照相馆去,拍了一组纪念性的照片。东华特意穿上了她在美国的第一件新衣服:有铜扣子,大翻领,袖子上缀着白圆点图案的外套,在照片上,我们一家三口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冲着看不见的相机送出笑容。这张照片,是我们在美国十多年中最郑重的一张纪念照。很快,我们又开始筹划买房子:每月公寓房租要交1000块左右,算一算远不如自己买房划得来,毕竟付清贷款后,房子就能是自己的。算一算,这次搬入新居,是我和东华结婚后第八次搬家。我们再一次像筑巢的燕子一样,兢兢业业地收拾这个新房子,而且比以往都更加用心,毕竟,这里将是我们长久定居的地方。
毕业与失业(2)
中国人讲究安居乐业,在哪里买了房,就表示今后要永远住在那里了,家给中国人的归属感,恐怕是一些惯于迁移的民族所无法体会的。我和东华在大得像迷宫一样的家具城里逛来逛去 ,累得脚底板都抽筋了 ,终于买到了最称心的床垫,软硬适中 ,而且一分钱一分货,几乎是最贵的一种 。
后来有朋友跟我们闲聊说,家里的床垫被睡出了一个坑,我开玩笑说 :“那是床经常局部受力的缘故。可我们的那张床垫 ,一直睡了十几年都还好好的 。还有黑色的意大利皮沙发 ,放在客厅里可以显得很气派,给石姗看书用的软椅 ,坐很久也不会觉得不舒服。拥有自己的房子,也是一种美国梦 ,虽然它还不是“大耗子”(带花园的小别墅);但我们从这一步中获得了足够的安定感和自信 。
只是,我们的根到底能在美国扎多深,在将来 ,东华能怎样 ,我又能怎样呢?我还是不清楚 。我知道 ,不少新移民不习惯美国的生活,而且还在惋惜在国内失去的一切,他们是为了孩子才留在美国的 。
可是,家人之间的付出和回报 ,是应该如何计算才合理呢 ?美国是个人人自由的社 ,如果想飞 ,谁也拴不住,自己不飞,谁也帮不了 。夫妻各自为对方,共同为子女付出多 又得到多少回报,这笔情感债谁能算得清?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警察也被罚
还是刚买了第一辆车的时候,一个星期天 ,我高高兴兴地带着东华和石姗出门,路上要穿过一个居民小区 。美国的这种小区是没有红绿灯的,只有出入口各竖一个牌子 ,上写大红的“ 停” 字 ,汽车到这都得完全停稳再重新起步,相当于中国家属院里的“ 出入下车 ”。我正和后座上的石姗说话 ,漫不经心地只是轻点了一下刹车 ,就滑了过去。过了一会儿 ,石姗就叫了起来:“ 爸爸,爸爸 ,后面有一辆警车!”
我从反光镜里一看,果然正有一辆警车紧跟着我,无声地闪着警灯,等出了小区,这辆警车就超了过来,车里的警察冲我做个手势 ,示意我靠边停车 。停下车 ,心里一阵紧张 ,紧张的不是遇见警察——
据说美国警察一年当中拦车的次数有上千万 ,算不了什么,紧张的是,如果违规就要罚款,还会留下记录,比较麻烦 。
石姗在后座上有些骚动,我赶紧哄她:“没事,乖乖的!”摇下车窗,警察却不先过来,而是保持一段距离,哇啦哇啦地用对讲机说着什么——应该是查这车是否报失过。然后他才走近来,伸手要我的驾照和行驶证。“警察先生,我其实停车了,只是不太明显。”我堆起笑容说。他不为所动:“不,您不但没有停车,而且超速了,这里是限速的。我必须给您开一张罚单。”“您要罚我多少?”“两项违规一共50美元。”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抄我的驾照号码。我在心里暗暗叫苦,50美元够我们一家三口下次馆子了,我可不愿这么轻易地把打工的辛苦钱上缴给美国国库。我灵机一动,指着后座的石姗说:“警察先生,很抱歉,不过我是有理由的,我女儿正急着上厕所,我才忽视了标志。”
那警察半信半疑地从前车窗外往后座上望,石姗听懂了,赶紧在后座上做出一副扭动不安的样子,只有东华不知我们在说什么,小声地问石姗:“怎么了,不舒服?”石姗赶紧抿嘴摇摇头,继续扮苦相。那警察看来有点信以为真了,抬起身,犹豫了一下说:“但是你有两项违规,我不能完全不罚你,这样吧,我只记你超速一次。”我赶紧说好,他撕下单子递给我,例行公事地说一声“谢谢你”,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前面左拐就有个公共厕所!”我赶紧说:“好,谢谢您!”摇好车窗,重新发动汽车,我和石姗一起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略施小计,“省下”25美元,我很为自己的急中生智而自鸣得意。
后来我才知道,“上厕所”是超速者用得最多的理由,而警察一般都会宽宏大量。也是,水火无情,谁都得原谅三分。等我自己当了警察,上路执勤时不知遇到过司机们多少千奇百怪的要求原谅的理由,而我也经常挥挥手放他们过去。
警察不是机器,何必那么古板?只是罚单一旦开出,我就绝不会让法官在法庭上宣布我的处罚无效,那可是有伤我职业尊严的事。没想到,我这个警察也被人罚了一次。父母来美探亲,我开车带他们到纽约游玩,道路不熟,就在最热闹的曼哈顿区闯了禁行,正撞在一个警察的眼皮底下。乖乖地领了罚单,这次可是整整100美元,不过今非昔比,不像当年的25美元那么让我心痛了。
父母却有些不平,说:“你自己是警察也挨罚,这事可真够稀罕的。”我说:“警察非工作期间开车也是一样的待遇啊,这里可没有特权!”
后来,回到国内,看到有些车辆并无特殊标志,却露骨地不守交通规则,也没有人管,我知道那一定就是特权车,开车的坐车的都不是一般人物。看着他们乱拐乱窜,对正在执勤的交警们来说,肯定会感觉很不爽吧,要知道,这是真正的职业尊严问题。
。。
发不了洋财(1)
第一代中国移民的典型形象,原来就是开餐馆的小老板,半辈子都缩在柜台后面,眼前的世界就只有那十几个平米的店堂。
时代变化,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得到美国的高学历,然而都集中在理工科,尤其是计算机领域,于是中国人的典型形象随之变成一天十几个小时埋头敲键盘、编程序的电脑工程师,这种职业虽然报酬丰厚,但其实也就是高级蓝领,技术含量高的工人,仍然不属于美国的主流社会。
美国是一个金钱至上的国家,但美国价值观又不仅仅以金钱为核心,像教授和公务人员,收入虽然不如其他的一些阶层,但普遍受到尊重,因为他们对社会的贡献是其他人比不了的。就像我,虽然只是个普通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