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把出院手续拖到晚上才签字,回来睡在寝室里一声长叹,“唉——那个小护士挺可爱的。”引发了一场热烈的讨论,并就某些问题展开了广泛而又深入的调查。
躺在床上,隐隐约约,我觉得自己好像也住在医院里,但我既不是病人,也不是实习生,更不是医生、护士之类,反正莫名其妙地住在了里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直击痛处——第2。5只眼看当代军校生活》(七)
七
三二0台湾公投。该死的杂种###害我们连续三个星期的外出名额都被取消。类说,其实我们更应该多出去走走,可以分散台湾注意力。冰儿说攻占台湾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公然称自己不是中国人是台湾人的女子组合给轮奸了。因此要每天坚持三个一百,多做俯卧撑,为将来的生活打下良好的基础。为培养大脑跟四肢的协调能力,冰儿还决定数数的时候只数质数。
类在一旁边喝着牛奶打趣,“别做了,下面的人早跑了。”
战火还处在酝酿之势,一把大火却烧在了湖南衡阳。
有好几名同龄人,还有一个比我小两岁!
多先进的事例,队里也要开个大会发个誓言学习了。报纸上的宣扬更是铺天盖地。
被火烧死了就会涅磐吗?不会,永远逝去的是鲜活的生命。一听到有警察、军人牺牲就仿佛都是天经地义的一样,有些人怎么就不想想如果死的那个人是你的亲哥哥、你的亲弟弟、你的儿子或者你老爸、或者你身边最好的朋友呢,到时候看你的情绪里是感到荣耀的成分多还是感到悲痛的成分多!
赴汤蹈火保卫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警察和军人的职责,但牺牲绝不是一种职责!
愈是惯性地颂扬,便愈是漠视生命!一片唏嘘中的善良的人民又有多少也只不过是一群看客!这一大群看客又是谁培养出来的,又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呢!
一位大四的老乡找我,托我写一封申请书。我说我都还没写入党申请书呢,我可不能保证写好。他忙摆手说,不是,是入藏申请书。我很惊讶,你想去西藏?他说,以后再说,要三千字,一个星期内写完。我说,行,但还是不保证质量。他回答,行。
我倾注一生的情感,边搅边揉边编造,没有抄一句套话,终于做完了十页纸三千字。我在最后真挚地说:我梦到自己骑上一头雪豹,在藏地的崇山峻岭间飞驰,纯澈如冰雪的理想在我眼里迎着太阳融化,跃出包裹着的火种,燃烧,猛然回头,一团七彩斑斓的光亮在雪峰闪耀,那正是我将为之献身的追求啊……比陈然更真切,锦涛同志看完后泪眼模糊。
即便是违心的作品;写完后也会有成就感,付出过心血嘛,语言组织能力又得到升华。老乡很满意,但接下来的话又让我受打击,还真以为独具慧眼挑中我呢,原来找了三个人一人一份,加上自己一份他要每个星期交一份以示心诚。
我也曾想过去西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从西藏刚当完兵回来的堂哥却一直极力劝说我将来工作不要去西藏,倒不是什么条件差的问题,而是我的性格绝对不会适合在那种地方工作。我持将信将疑的态度。他也不会穷极无聊专打别人的破,不然他也不会不顾我爸以回来找工作很难为要挟的极力反对毅然回来。
我问老乡何以能觉悟如此之高,老乡笑着说,去哪都一样,差不多,回到家里边,条件也好不到哪去,还很有可能到山旮旯里。到西藏,工资高一些,干个七八年回来,待遇也好,回来时也就三十岁,还年轻能干,并且回来结婚。去南方,管得极紧,日子不好过。反而写份申请书要求入藏,不仅能表现觉悟高,名额虽有限,要真是落到头上,性质也就大不相同了。总之,去不去,先写了再说。
我说,怪不得你把名字贴在鸡屁股上呢,差点就闯进尼泊尔境内了。小心一个屁喷出来真刮到尼泊尔。
轮我们班教室保障,教员上课肯定是要敬上一杯水的,领导进来听课也得有所招待,值班的队干部也会为表示对中对教学工作的高度关心时不时进来坐在教室后面听几节天书。一次性纸杯得掏钱买。倒水都是两个杯子叠起来用,教员们是要喝上几杯的,并且在刚快喝完的时候总会有人上去添水;领导们则喝得比较少,尤其是有美女上课的时候,一般不会口渴,但为示接受心意,也象征性泯上几口。一天十几个纸杯,严重浪费国家资源,制定应对措施,教员的用新的,凡领导的,打破一次性使用瓶颈,洗了晾干下次用。那个被类咬了两个门牙印的纸杯坚持抗战到了周末。
保障人员还负责擦黑板,曾有一位兄弟上大课时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走上讲台,课讲得正酣的老师被眼前突然闪现的身影愣住,这位兄弟体态自然地拿起黑板刷准备搞清洁,眼看黑板就要被刷新,老师猛地回过神,忙制止,“别擦别擦,那一块留着”,仁兄于是停住,拉下黑板准备擦上一块,老师又喊,“不用不用,还要用。”至于老师旁侧的两块黑板,也不好意思把她推开把刚写的给格式化了,于是在万众瞩目中跑步用四步立定法回到座位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直击痛处——第2。5只眼看当代军校生活》(八)
八
早上,到水房洗漱,跟进了堆着猪屎粪的酒窖似的,酒精分子掺和着水分子弥散在空气里,放着蹦迪音乐跳华兹,还有跳探戈的,一团腐臭朝鼻子一喷而散后,一波一波地荡漾,好像在什么角落藏着一条死狗,而且还有一只狐狸来过,偷吃块烂肉后撒了泡骚尿作记号,表示已占为己有。
水房据说是昨晚上被作标记占领的,本连的正、副连长,指导员三巨头邀请教导员到干部食堂共进晚餐,还邀请了助理和助理助理,洽谈工作事宜,探讨新闻报道组未来十年战略发展方向,带了几瓶“茅苔”,全部品尝干净。三人醉得跟猪一样,晚上十二点回队里,晃到水房又呕又吐,边喝水便撒尿。
作为新闻报道组组长接班人重点培养的指导员同志酒量不错,能跟机关里喝出来的教导员碰杯,毕竟官衔也只差一个字。据说三人请客喝酒是为了入党事宜,三人追求进步,先是审时度势冲到“骨干”位置,进而一周一篇申请书不间断轰炸,信心有似又不足,教导员那便打通打通,遇上更好的什么名额也可占取先机。
于是为了进个水房洗把脸,大家拥挤着冲了两次,冲进去后又立即冲出来,还是去教学楼再洗吧。
想高中时我也是多么地追求进步,两周一篇入党申请书地交,广议时政,汇报思想,从惋惜###不能继续干下去到看哲学书籍了解到以每个人的自由发展为基础的所有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因而更加坚定这一最高理想,从痛斥压抑个性的高考制度到对学校为争进全国重点中学千强大肆造假将严重超规的编制改小将所有备课篡改把所有月考的备课撕掉把所有星期六上课的备课撕掉把所有团委活动记录重新整饬装修把一名学生跳水一名学生跳楼的光荣事迹轻淡抹去大发牢骚,每一篇都看得同桌小觞对我拳打脚踢,硬将我激起的他的潜能返还给我。班主任也写推荐信极力推荐我为预备党员,可惜实在名额有限,未能成功,我想应该是那几封思想汇报书猪血淋头,骂错了血型,令他们深为不满所致。
历史的偶然性总是造就一些风云际会,同为三巨头之一的连长同志也是位敢于直面人生的猛士,刚入学时便相当的勇猛,也极会在领导们面前拍马奉承,于是理所当然作为被发掘出来的优等生光荣当上了连长。当新官上任第一天便冲着同时入学的同学狠骂时,我以为他是部队生,要不怎会如此熟稔?难道真有吸取环境精髓角色转换轻易入如无我之境的奇人异士?这看来不可思议,似乎又能得到些解释,异士不仅妄自尊大很屌,也屌很大,阴毛往上猛冲双乳,往下直奔脚踝,毛胚不错,可塑之材,往背部再随便贴点毛便可直接到《人猿星球》剧组跑龙套,天然本性演戏,省去多少化装之琐事。队干部很欣赏这种“大胆管理”,猛士也确实把刚入伍不知事的兄弟们牢牢镇住。猛士在稳操胜券占得第一个入党名额后不久光荣卸任,除两位同事外,基本无人与其讲人话,一个人要做到让所有人厌恶是极其困难的,还有其副官与其常相厮守。可难道高手总是注定要孤独?
时代弄潮儿们总是能如此神速适应环境并掌权操控游刃有余,大概某类妖孽也就隐匿于此吧。年纪轻轻就如此觊觎权力,并懂得玩弄权力,出去后必定是个败类!十###岁的求学之人,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啊,做栋梁的好木材。当然,找一所不用出寝室门便能看到人心险恶世事凶险积累社会经验的大学也不是件容易事。
又是一个周日,照例一个班只能出去一个,若严格按比例,则只有个名额,总不能让人把脑子或那活儿留下,除去个空壳,便曰放你们整个儿出去是照顾你们。想想数个月前,大家急着想出去就如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现在关出惰性来,反而不想出去了,成了拜完师后赶也赶不走的猢狲。出去一次时间限制得紧,外面走一圈还挺累,再加上本月津贴业已用完,若没什么事情都不想出那堵围墙了。
这次的外出名额没能像入党名额那样走俏,又空出来了。类自告奋勇站出来,“若实在没人出去的话,我是不会勉强自己的。”
《直击痛处——第2。5只眼看当代军校生活》(九)
九
4月1日。
某年的某晚睡在寝室床上刚打开收音机就听到突然插播的消息,张国荣从酒店多少楼跳下,未死,已送至医院。我只听过张国荣的大名,却并不认识。
翌日早上赶往教室早读,竟有史以来第一次挤到第二名,更为天意的是,已坐在那得女生恰好又是我正亟寻找的。我大步走到她跟前,面色沉重地说,“张国荣跳楼了。”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不明白我要开什么玩笑。我又说,“昨晚张国荣跳楼自杀。”她双眼眨了眨,仍示不解。我准备再说,她闭上眼睛张开嘴,“你到底要说什么?”
很正常,能谅解,因为女同学的爸爸就叫张国荣。
多美好的愚人节早晨,空气是多么的新鲜,小草是多么的绿油油,起早为抓太笨起得早的虫子的小鸟是多么的快活。新的一天曼妙的开始。
“这个星期又要过去了,”我常常跟幻想中的心仪的女孩对话,“每个星期都是重复,一个星期跟两个星期之间没什么差别,两个星期跟四个星期又没什么差别,依次类推,直至二十四个星期,再做一次等价,一星期就等于一学期,一学期也不过就一星期。”
“你的相对论学得不错。找会做题的随便喊一声附近都会有人停下来打报告,要真正能理解,这儿没有这样的学术环境,生活环境倒行。也不错,能将这样精奥的理论切实融入生活,大家都在其中熏陶。你能将原成分提取出来。”
“只要过了星期一下午的队列训练,一星期也就过半了,若到了星期三早上,则代表一周将尽。时间流淌变得特别顺畅,到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白天简直就像瀑布。遗憾的是航道是人工挖凿的运河,壁和底是光滑的水泥,瀑布也只是个陡壁,沿途无风景可言,一片黯淡的苍白色估计只有从风景秀丽的横断山脉深处出来的人才会消受。”
“你这样说,招致反对也容易,别人可以告诉你运河本就是运输的,叫你走哪便到哪就行了,看什么风景,你以为是长江啊!”
“呵,你臆想的吧!长江可是运输与风光并举啊,京杭中的‘杭’可是杭州。”
爷爷的我觉得我像个哲人,谁能作这么人性的思考啊!
这个星期不枯燥,有人跳楼了。
早上教室早读回来时类就看见实验大楼拐角处伸出两只脚,类以为是建新宿舍楼的民工,但那脚又总觉得不对劲,便又跑过去点看看,可以看见大腿的时候发现没盖被子,还想再靠近点看,值班员催着队伍带回,就没再往前了。类只是说,“这些民工挺可怜。”
回去的时候撞上八名纠察成两列跑过来,从没见纠察上岗这么早的,而且一次这么多。然后是一名少将一名大校神色匆匆并排走过,边走边打手势商讨什么。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政委一齐出现在道路上竞走锻炼身体,也乃一大奇观。
类改变了判断——有人跳楼自杀。类问我有没有看见躺在地上的那人,我很遗憾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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