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简单回应一下别人对我们研究途径的常见批评。有批评家认为我们的方法是印象式的,过于主观了,需要更明显的定量研究方法。我们的确承认定量研究很有帮助。确实使用了民意调查而且尊重调查数据,但问题在于大部分调查对比的是国家而不是城市。因此,我们在本书的城市国家新加坡一章中更多使用了调查数据。在“特别行政区”香港一章中也使用了数据,因为香港常常被研究者当作与中国其他地方不同的独立实体。未来,我们当然希望社会科学家能够进行更多以城市为基础的研究,研究结果可能对我们的假设提出挑战。
自序 城市与身份认同——写在《城市的精神》。。
其他批评往往来自相反的方向。一方面,有人指责我们扼要阐述了城市的“独特”精神,但实际上,城市非常复杂、多样而且在不断变化,远非一个价值或者一套价值可以涵盖。我们确实认识到这个假设或许对城市的核心更明显,比如若与居住在远城区的纽约人相比,抱负之城的精神对曼哈顿人的生活方式或许更重要。我们也同意城市精神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变化,我们的历史途径就是要显示变化发生的方式。我们在精装本中本应该更明确地指出,精神与其说是一套价值观的承诺倒不如说是对一种主张的承诺。就“你在罗马就按照罗马人的习惯去做事”的责任而言,这意味着在罗马,你就要用罗马人使用的术语来论证。因此,在耶路撒冷,人们争论宗教;在蒙特利尔,人们争论语言。我们作为关心规范性议题的政治理论家要做的就是加入这些讨论。在每一章,我们都试图提供该城市的精神应该是什么的在道德上说得通的解释。我们是在心中想着精神是什么和对这种精神进行的道德上说得通的解释应该是什么的情况下讨论故事和印象的。比如,耶路撒冷一章的要点不是提出乏味宗教之争的观点,相反,艾维纳主张对宗教做出一种温和的、强调精神的、尊重人而非物的解释。虽然对宗教的这种描述体现在耶路撒冷许多居民的生活方式中,但艾维纳承认要战胜教条式的和制度化的宗教仍然是艰巨的任务。蒙特利尔一章更乐观一些,这是因为贝淡宁认为道德上说得通的反思语言价值的方式已经慢慢成为主流思维和生活方式。但结果证明,这种论点仍有争议。蒙特利尔一章就因为法语报纸的一个著名记者引用我们的论证安慰那些试图复兴语言战争的人而引起轩然大波。不过,该论点不仅是描述性的也具有规范性。简而言之,我们试图在每一章中提出对某种精神的特别解释,一个能够在道德上说得通的解释,并帮助带来城市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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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城市与身份认同——写在《城市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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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我们被指控为伪装起来的道德相对主义者。除了非常稀薄的基本人权,我们似乎认为不管城市精神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它都应该得到尊重。如果蒙特利尔人赞成限制操英语者的语言权利,那就太糟糕了。如果耶路撒冷人赞成限制无神论者的权利,他们应该收拾行李搬到其他地方而不是抱怨。如果一个城市如阿姆斯特丹希望通过建设没结婚的年轻专业人士更喜欢的单人间小公寓来推销其“艺术之都”的形象,希望留在这个城市的人们可能就需要限制生育。曲阜的地方官员计划把这个城市及其周边地区打造成为“孔子文化特区”,儒家学者已经反对在曲阜建立比孔庙更高的基督教堂的计划。那些想建造这样一座教堂的基督徒再次需要到其他地方,因为儒家信徒不可能在梵蒂冈建造一座比圣彼得大教堂更高的孔庙。换句话说,我们的途径似乎为城市管理者打着城市精神的幌子而采取的高度具有争议性和歧视性的政策辩护。多数国家不敢推动这样的政策,因为他们很可能马上被告上法庭,那么为什么允许城市这么做呢?我们的回答是国家确实应该更加公平,不偏不倚。但是城市能够和应该被允许表达一种比国家更“浓厚的”生活方式,只要尊重基本的人权。而且,我们的研究显示这也是市民期待其城市所做之事。有时候,城市比国家层面的政策更开放和宽容。比如在2012年德国最高法院判定幼年的割礼属于违法,因为它等同于“严重的身体伤害”。不用说,犹太人和穆斯林认为这个裁决很难实行。柏林市认为其对宽容的承诺和与过去和解的态度比法院裁决更重要,于是决定允许割礼。简而言之,城市在当今时代对人类幸福十分重要,它们提供了一种国家无法提供的建立在独特性基础上的共同体意识,因此应该有更多的通融余地来推动表达城市身份的政策。
《城市的精神》的精装本序言最后说本书“只是一个开端”。通常,这种说法应该被视为虚情假意的谦虚而遭忽略。但是,我们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也认为这个话题很重要,是当今时代最重要的话题至少是最重要的研究课题之一。给“城市公民”赋予独特的精神和身份认同就能让城市帮助人们有力量面对21世纪最严峻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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