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爆发,他才能大仇得报。
“公孙凌云谁斩的?”郑峰瞳孔一缩,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她斩的……”慕容叶落坦然道,那惊天一刀,至今恐怕仍然留在当日众位神使的心中,无法忘怀。
郑峰咆哮道:“她人呢?!!”
“叶落城……”慕容叶落将过去五十年岁月变迁,缓缓说出,叹道:“她不知道还可以坚持多久,现在的你,还能见她一面,快去吧。”
郑峰转身,他双目闪过一丝银紫色的血芒,身后银发疯长,无数诡异的纹路覆盖全身,短短一瞬间便已从雷灵山巅消失,出现在传送阵旁,随之传送回海炼村,如同一个人魔,以疯狂的速度奔向叶落城。
叶落城,花茶馆阁楼茉莉房间中,洁白的床单上睡着一位白发少女,脸色红润,可双目紧闭,如同永远不会苏醒的睡美人。
慕容雅守在床边,看着沉睡中的丫头,低喃道:“姐姐大人,你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会对我们说出那些话,要我们替你照顾他,但是,姐姐大人你知道吗?”
“活着的人,永远也代替不了死去的人……”
“你打算就这样离开,一辈子占据在他的心中,让外人再也无法进入他的心,让他带着对你思念,今生今世活在愧疚与痛苦中,让我们永远没有赢过你的机会,你好自私,你好卑鄙,所以……求求你……”
晶莹的泪水滑落,滴在丫头的手背,慕容雅低声呢喃道:“醒来吧。”
慕容雅从懂事后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有些时候,活着的人,永远也没有办法战胜死去的人,因为她们没有机会,胜负只会被定格在她离开前的一瞬,永远没有办法改写。
她永远也不可能代替姐姐大人,就如同不管她多么的努力,始终也代替不了死去的母亲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一样,活着的人,没有办法战胜死去的人,因为当逝者离开的那一刻起,生者就已经没有了翻盘的可能。
慕容雅轻轻的诉述着,不管沉睡中的丫头究竟能否听见她所说的一切。
一把修长的太刀被漆黑的刀鞘紧紧的封印,安静的靠在床头边上,微微一震,道:“你们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我不明白你们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她奇怪,你更奇怪,你们都有病吧?”
慕容雅的诉说,冥凤不知道丫头能不能听到,可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丫头明明不愿意,却强忍着心痛的感觉,将那小子往外推,而慕容雅明明知道这丫头如果醒来,她没有胜算,却留着泪水祈求丫头醒来。
她们心里明明不愿意去做,不想去做,却都做出了与意愿相反之事。不愿意的事情,不去做就是,不想的事情,不去做就是了,没有外人强迫她们去做,但是他们却自己强波自己忍着痛苦去做,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你不是说过自己晓知天地吗?你不是说过自己力可通天吗?你不是说过自己敢逆上苍吗?你不是说过自己可屠神噬魔吗?连天地、神魔都无惧的你,为什么救不了姐姐大人?”慕容雅拿起太刀质问道,她知道这柄太刀不是凡物,但为什么无所不能的它,现在也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姐姐大人逝去。
“破天劈地,毁灭一切,并不等同开天辟地,创造万物。我能屠神噬魔,并不等同我能救死扶伤,况且这丫头的病是灵魂上的缺陷,天生如此,无药可……”
冥凤顿了顿过,道:“就算真的有药可就,但你们也找不到那药,就算找到也没有资格拿到。”
慕容雅还没有开口询问,房间木门‘啪’的一声被人强行打开,一个银发及地,满身被符文所覆盖的人冲了进来,停在了床边,看真沉睡中的丫头,仿佛中了定身术,一动不动。
此人双目泛起银紫色的血芒充满野性,浓密触地的长发掩盖了面容,裸露出的肌肤被密密麻麻的符文所覆盖,正散发淡淡的光辉,如森山野林出来的怪人,浑身上下充满野性的气息。
“是谁擅闯茶馆?”在银发怪人出现下一秒,茉莉、古月、断崖和富严杰紧随其后现身,将怪人重重包围,目光凝重,带着深深的忌讳。
来者目的明确,就为丫头而来,刚才众人敢察觉到此人气息,结果还未来得及出手拦阻,便已被其突围而入,此人毫无气息传出,修为让众人捉摸不透,任何魂感靠近此人都如石沉大海,连浪花都溅不起来便杳无音讯,他们的法则在此人身上,仿佛失去了作用。
“你们等一下……”慕容雅喊道,因为她听见了此人的声音,虽然带着野性,可依然有着一丝熟悉。
“喵~”软绵绵的喵叫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一头毛茸茸的金毛小猫,从浓密的银发中钻了出来,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众人。牙歪了歪脑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面对主人仿佛如临大敌一样。
“牙?!”茉莉惊讶道,那岂不是说这银发怪人的身份是……
在众人注视下,怪人那一头长及地下的银发迅速回收变短,裸露肌肤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也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了本来的面貌,五十年的风雨岁月,并没有在这张刚毅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郑峰看着沉睡中的丫头姐姐,那平稳的呼吸,红润的气色,一切就如寻常人无疑,唯有灵魂的波动起伏微弱如静止,一旦灵魂静止,哪怕活着也等于死去,存活的肉身没有灵魂,只能说是一具空有其表的外壳,犹如玩偶。
雪白的秀发散披床单上,每一根苍白的发丝就像一根根无比锋利的尖刺,狠狠扎入了郑峰的心脏,他究竟离开了多久?真的只是五十年吗?为何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却让丫头姐姐华发早生,陷入永恒的沉睡之中?谁能告诉他,他不在的岁月里,在丫头姐姐的身上发生过些什么?
看到郑峰的出现,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隔五十年,郑峰平安成圣出关,这本应是一件值得众人庆祝之事。
可惜,天意常弄人,红颜多薄命,谁能预料到,最后的结果会是如此……
丫头多年来竟一直身患暗疾,却不曾被他们所知,将此事默默埋藏在最深处,只为不想让某人为他而担心。
此刻,慕容雅看到郑峰的双眸中,唯有沉睡的那人,她明白了她们永远也没有可能赢过‘她’,不管‘她’是死是活。
郑峰当着众人面前抱起了丫头,动作很轻,很柔,仿佛只要稍稍重手一点点,就会惊醒沉睡中的人儿,他温柔的看着怀抱中的丫头,对房内所有人宣布道:“我要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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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零九章最美的她
第一千三百零零九章最美的她
天龙帝国郑峰与杨婉君要成婚了……
这则消息不知道从哪里走漏了出去,五十多年前,范老宰相的义子郑峰和杨元帅的义女杨婉君定下婚约,曾经成为天龙帝国一段佳话,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婚约迟迟没有进行。知道当年这事的人,哪怕当初是不满十岁的娃娃,如今也已经是超过了六旬的老人。
这场延迟了半个世纪的婚礼,地点郑峰默默的选在了天龙城的孤儿院,帝国孤儿院是他和丫头相遇的地方,经过了超过半个世纪,帝都孤儿院经过了一次重建,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只是隐隐还看得出当初的格局。
在萧修多年的努力下,这里成为了一座正式的孤儿院,而不再是单纯的战士培训营,在这里的孩子成年后,若有修炼天赋可自愿入伍,若无修炼天赋也不再会强迫成为炼体师,而是自由选择去留。
孤儿院的气氛,已经没有了郑峰和丫头当初的残酷,虽然孩子们小小的摩擦还是不断,但没有死亡遗弃的压力,孤儿院中的孩子心境比郑峰他们那一代要正常多了。至少,如今可以从孤儿院中的孩子脸上,看到天真的笑容,而在帝国孤儿院的后院中,静静的立着一座墓碑,已有十多年的时间……
萧修不再了,十几年前去世的,他本是一届退役老兵,身上藏着不少战争年代的旧伤,年轻时或许还不太影响,可到了老年后终究复发,享年八十多岁,对于身患暗伤的老兵而言,他已经算是高龄,他其实一直想等到郑峰和丫头的婚礼,只可惜,世上总有很多无奈,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临终前,萧修让人将他安葬在院内,第一次天黑之战毁了他的家园,让他成为了一名无依无靠的流浪人,最后投身军队,也只是想替死在战争中的亲人报仇。当战争结束,萧修虽然活了下来,但已无家可归,退役之后一直留在了帝都孤儿院中,他已将这里当做了第二个家。
孤儿院中的孩子几乎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不少孩子让他记忆深刻,如同自己的孩子,其中以一个丫头和小屁孩为最,他们很优秀,多年过去,两人的名声传遍整个青龙大陆。
等不到看见两人成婚,这或许是萧修离世前唯一的遗憾吧,郑峰将婚礼地点选在这里,应该也算是圆了萧修的一个心愿。
婚礼的消息走漏,无数人慕名想前来观礼,只是郑峰并不打算将婚礼办到多么的隆重,这是他和丫头姐姐的婚礼,不管丫头姐姐如今变成怎样,他曾许诺过,他出关之日,就是迎娶杨婉君之时。
婚礼举行前,帝都孤儿院就被封锁起来了,禁制外人进入,也谢绝无关人士前来祝贺,孤儿院中本来的孩子则不受禁制,这些孩子们将会成为这场婚礼的最主要嘉宾,而这场婚礼的证婚人,是范离和杨领军。
范老宰相仍未去世,如今已经一百五十多岁的高龄,他成为有名的长寿老人,几百岁在修炼界并不罕见,但不要忘记,范离并非修炼者,只是一届凡人,对于凡人而言,超过百岁已经不敢奢望,更别是再活多半个世纪。
一百五十多高龄的范老,虽然健在,可已经没有百岁寿宴时的硬朗,苍老的不仅仅只是容貌,更是体内的气息,因为五禽戏的法则养生之效,让他活的比寻常人更久,可凡人始终还是凡人,元寿被延长也有尽头。
面对随时有可能降临的死亡召唤,范离并不感觉恐惧,坐在高堂之上,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他不知二人今后命运如何,但能看到郑峰成亲的这一天,他这一生中,总算少了一件遗憾之事。
杨领军也破百高龄了,但他为地武士,身体自然更加硬朗,看起来还比较精神,可脸上的苍老之态,却是怎么也无法隐藏下来,看见数十年如一日未曾改变的郑峰一众圣人,他心中不仅还是产生了一丝落寞。
“范老,你觉得我们这一生的路,走错了吗?”杨领军落寞叹道,他们身在凡人世界,一生为名为利,哪怕最终站在了权利的高峰,可到头来却逃不过岁月的煎熬,浪费一生追逐的权利,死后只会化作尘烟。
终老之年,他越来越明白,为何神力通天的修炼者,对凡人的权利统治不感兴趣,并非修炼者无欲无求,只是他们所追求的并非权利,而是永生。与永恒的生命相比起来,人间的名利只成过眼云烟,终归尘土。
“人生两条不同的路,何来对错之分,你羡慕他们悠久的生命,但你是否想过,或许他们也曾羡慕平凡而宁静的人生,顺应天命而活。”范老淡淡的笑道:“何况,我一直认为,看不透的人生,才是精彩的人生,有着遗憾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
人的一生,命似微尘,无法看见,似光似梦幻,随风飘忽,不知哪里去,贪光阴消失不再返……
“那个大姐姐是谁啊?好漂亮,小芸长大以后,也要像那个大姐姐一样穿上漂亮的婚纱,做一个最美丽的新娘。”一个小女孩看到殿堂中的丫头,双眼充满了羡慕和崇拜,对于纯白美丽的婚纱,女孩们总是充满了幻想。
听到小女孩的呢喃,旁边一个小男孩,取笑道:“你就死心吧,你也不找块镜子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子,丑小鸭就算将自己的羽毛染白,也不可能变成美丽的天鹅,就像你穿上婚纱,也不可能和那个大姐姐一样漂亮,你这样子嘛,长大以后,有没有人娶你都是个问题。”
“人家才不是丑八怪,才不会没有人要,你这个大坏蛋,我讨厌你,以后不理你了,呜呜呜……”小女孩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小雀斑,似乎被男孩说道了痛处,流出了泪水,女孩子在乎自己的容貌,不管多少岁都一样。
看到小女孩的眼泪,小男孩慌了手脚,连忙解释道:“不要哭,我不是开玩笑的而已,小芸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没有人要?”
“你这个骗子,你骗人,人家就是只满脸雀斑的丑小鸭,穿上婚纱也不会有人要,呜呜……”小女孩呜咽道。
小男孩改口道:“你不是丑小鸭,我刚才说错了还不行,你是小天鹅,可爱的小天鹅,不要哭了好不好,听大人们说,在别人的婚礼上哭哭啼啼,这很不吉利。”
“人家真的不是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