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皇后论斤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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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皇后论斤卖-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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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走到太液池边,姬修远望着月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竟觉悲从中来。想自己坐拥天下,是万人之上的天子,然,芸芸众生之中却无一人可以真正懂他,连自己的挚爱之人都对他若即若离,世间最孤独之事当莫过于此。 
  夜风来袭,夹着湿湿的薄露,吹得姬修远心中一凛,头脑也澄明了许多。他摇摇头,暗笑自己怎么竟文艺起来,低头仿佛能闻到周身正散发着一股子酸腐气。笑过后,他望着被风吹皱的池水,忽然想翻身跃入池中畅游。自从十岁那年他登上了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坐上了金漆龙椅后,他就再不曾完完全全地依照自己的心意做过一件事。今夜就破一破自己心中的桎梏,好好的随性放纵一次吧。池边的围栏不高,他一抬腿便跨坐在玉石栏杆上,双手撑起上半身正准备跳入水中,猛然间听得不远处传来哭喊声,“别拦着我,让我跳太液池死了吧!”眨眼间,来人已奔到姬修远眼前,竟然是淮阴王姬修桓。兄弟俩面面相觑,姬修桓的哭喊声戛然而止,生生被姬修远坐在栏杆上的姿势给吓得噎了回去,愣了片刻才结结巴巴地问:“皇兄,也、也有此念?” 
  姬修远一摇头,“你先来。” 
  姬修桓深深一躬,跃身而起,被身后赶过来的几个小太监一把抱住,姬修桓不管不顾地奋力挣扎,口中高呼,“皇兄,帮帮我,帮帮我。” 
  姬修远抱着肩膀骑坐在栏杆上观望,见姬修桓闹得都差不多没力了才吩咐道:“放开王爷。”而后朝姬修桓招招手,“过来兄弟,皇兄帮你。” 
  姬修桓也爬上栏杆,月光刚好打在姬修桓的脸上,如玉般莹润如磁般细腻,微风吹拂着岸堤上的柳绦,摇曳中在他的脸上身上描摹了几笔暗影,更衬得这个俊秀少年似幻影般柔美。姬修桓眼神中有着近似于倔强般的任性,“皇兄要怎么帮我?若是诳我,我便还是要跳下去的。” 
  姬修远微微一笑,抬手抚摸着弟弟的头,手上使力,口中说道:“就这么帮你。” 
  姬修桓惊呼一声,跌入太液池。   
  五十二章 这是唱的哪一出呢   
  ……》 
  姬修远眼睁睁看着弟弟跌入太液池,眼睁睁看着弟弟在水中扑腾,确认他灌了好几口池水后,姬修远跳了下去,拽住姬修桓,将他拖上岸。岸上的太监们这才敢上前来讲二人搀扶住,裹上毛绒大氅。姬修远吩咐道:“给他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让他到先帝的牌位前跪着去。” 
  姬修远浑身湿漉漉地一个人朝相反方向走,有两个小太监跟在他身后哈腰走了两步就被他轰了回去。谁也不知道皇上想要去哪,有个机灵的,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飞奔着去找常宁。 
  姬修远回到自己的寝宫,常宁正打算带着人去寻他,一照面真把常宁吓了一跳,慌忙迎上去,“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您这……” 
  姬修远一摆手,“伺候朕沐浴更衣。” 
  常宁一刻不缓地吩咐小太监们准备应用之物,众人忙做一团。常宁又转回内室帮皇帝脱下湿衣,换上干爽的里衣、中衣,这时候又有小太监端上来姜汤,伺候着姬修远喝下去后,热水也备好了。 
  姬修远这边沐浴更衣收拾停当,也到了早朝时分。这一日,皇帝陛下是满面阴郁上朝去,一心烦闷回宫来。常宁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从外廷回来,姬修远一路来到太庙,上石阶来到中殿,先跪下给太祖皇帝的画像磕了三个头,再起身左转到供奉先帝的那间夹室门前。值守的太监推开门,姬修远往内观瞧,没人。他转头问那个太监,“淮阴王呢?没来过吗?”太监见皇帝面色不善,慌忙伏地答道:“回皇上话,王爷昨个夜里三更起的时候来了,在先帝的牌位前,是天亮以后,太后娘娘差人给接到慈宁宫去了。” 
  姬修远冷哼一声,掉头往慈宁宫去。姬修桓看见皇帝,一紧张,嘴里的小笼包也忘了嚼就硬往下咽,一整个包子卡在嗓子眼卡得他直翻白眼。姬修远对着太后行了个礼,“太后娘,儿臣昨夜下旨让淮阴王在先帝牌位前跪着思过。”说完他抬眼看着太后,等着听太后怎么说。 
  太后亲自把皇帝扶起,满面是笑,“皇帝啊,哀家知道阿桓在那跪了一夜,这不是叫他过来干点正经事吗。” 
  姬修远看了看桌上摆着的丰盛早膳,“既如此,儿臣怎可落于人后,也在您这里干点正经事吧。” 
  姬修桓见皇兄坐下拿筷子开吃,伸手抹了抹嘴,站起来溜边儿来到太后的身侧,束手束脚地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姬修远用膳完毕,喝了两口茶,一撩眼皮,扫了姬修桓一眼,问:“淮阴王,昨夜你哭喊着要跳太液池,朕特意让你去和先帝报个备,现今先帝在那边也知道了你要去,你看你是现在死去呢,还是等用过了午膳再死呢?嗯……朕还给你改了个更合适的名号,叫归阴王。” 
  淮阴王姬修桓向来是输人不输阵,一挺胸膛,却是不敢接话。太后端着茶碗咳了一声,“皇帝啊,阿桓还小,不懂事,昨儿晚上闹了个小脾气,现今已经知道错了,你看你让他跪也跪了、骂也骂了,哀家做主再让他闭门思过十天,就这么着了吧。” 
  “他还小?今年夏天过了就满十八岁,在寻常人家早就该成家立业了,也就是您一直宠着他由着他的性子来。” 
  太后一拍大腿,“可不就是说吗,昨儿不就是因为这个事闹起来的吗。” 
  姬修远听太后说的不明不白,常宁悄悄伏在他耳边,将事情的原委细细说了。原是太后一直惦记着淮阴王的亲事,让长公主在宫外留心着有哪家的姑娘待嫁,昨日刚好长公主回宫提起来兵部侍郎王崇喜的小女儿与淮阴王的年纪正相当,且品貌不错,娘两个就想促成这门亲事。怎料和姬修桓一说,他怎么都不同意,说到最后竟然就闹出了昨夜那一幕。姬修远听完,伸手支着头,揶揄一笑,“王家二小姐啊?” 
  姬修桓满面涨红,紧抿双唇将头压得更低。姬修远笑着起身,“就这么定了吧,朕这就召王侍郎入宫商谈婚事。” 
  姬修桓猛抬头,恨声道:“我誓死不娶那个小二黑。” 
  姬修远呵呵一乐,“为何?人家二小姐不就是略微黑些吗,不至于你誓死吧。” 
  “明知故问。”姬修桓梗着脖子,“我和小二黑有仇。” 
  “儿时的笑闹之事怎么算得是仇,这个理由朕不接受。” 
  姬修桓见皇兄当自己是耍脾气,真的要走,心中起急,“我不要像大姐那样的政治婚姻!” 
  姬修远的脚下一个踉跄,惊诧转头,阴沉着脸瞪着姬修桓。姬修桓一脸的英勇无畏,挺胸膛高声扬,“大姐当年执意嫁给那个什么猴儿不就是因为他手中握有兵权么,要不然她能故意对顾家大哥恶形恶状吗。现今你们又因为兵部侍郎手中的兵权要硬逼着我娶小二黑,没门!我不像大姐,我宁死不屈!” 
  他最后两句说的什么,姬修远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只觉脑海中嗡嗡作响,强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还知道什么?” 
  此时,姬沧澜刚好过来向太后辞行,恰恰听到了姬修远问的这两句,又见殿内众人神色凝重气氛压抑,遂笑道:“皇上,昨夜阿桓已是受了惊吓,你教训他虽也应当却也别这么拧眉立目的。” 
  姬修远冷冷问:“大姐,当年你出嫁前可是瞒了朕什么事吗?” 
  姬沧澜笑容一僵,“瞒、瞒你什么了?没瞒你什么啊。” 
  姬修远眯了眯双眼,对姬修桓喝道:“说。”姬修桓被他眼中那两道寒芒刺得一个激灵,但小王爷向来输人不输阵,又挺了挺胸膛,“说就说。就是当年有一日午后我去找大姐,听见……”转眼看见姬沧澜那两道比姬修远还冷的目光,他心里一慌,一口唾沫险些呛死自己,借着这个机会咳了许久,一咬牙接上前言,“听见大姐说话,然后就,那个了,后来又,最后就那样了。皇兄你听明白了吧。” 
  姬沧澜上前搂住姬修桓的肩,“行了,你编都编不出,就知道用我做挡箭牌。”她背对着皇帝,一个劲的朝姬修桓使眼色。 
  姬修远就觉得头顶一阵涨麻,再没多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是夜,神寂徐徐讲完调查到的情况,叹息了一声,“谁想到呢,长公主竟能为了为皇上做到如此地步。” 
  姬修远疲惫地摆摆手,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语。神寂犹豫了一下,探过身来,用手掩着嘴轻声说:“话说,臣刚刚到凤栖宫里转了一圈,皇后娘娘可正在自己那宫里打小人呢。” 
  姬修远蹙眉,坐直身子,“打什么小人?” 
  “就……拿了个枕头立在床头,娘娘左一巴掌右一巴掌,边打还边骂,臭姬修远、破姬修远、垃圾姬修远,我以后要是再管你,我就跟你姓。” 
  姬修远一拍桌子,“美得她,还跟我姓,就不信她忍得住不管我。” 
  神寂嘿嘿一乐,“要是那样,皇上还得想想跟娘娘俩人的辈分要怎么论,是吧。我觉着论父女就不太合适,要是论兄妹呢……”话没说完,姬修远的砚台就扔过来了。 
  那一夜,皇帝在御书房独自坐了一夜。 
  那一夜,淮阴王趁月黑风高逃出宫外。 
  那一夜后,姬家皇朝的两个男人,一病一逃,连久经风浪的太后娘娘都慌了神。思前想后,现今能与她一起商量个主意的人也就是皇后顾锦年了。皇后也没什么好法子,淮阴王的行踪只能先让顺天府尹偷偷查访着,等两天消息再看,当前之际,她要先去看看皇帝的病情如何。 
  听见太监进来报说皇后来了,正研究棋谱的姬修远两步窜到床前,撩开被子将自己裹在里面,丢了个眼色给常宁,常宁立时低眉塌眼地抽泣,“皇上,皇上啊,您可挺住了呀,您睁眼看看奴婢啊。” 
  姬修远睁开一只眼瞄着他,“过了吧,照你这么个哭法,朕离死可真不算远了。” 
  常宁连忙把他脑袋按下去,“这样逼真、逼真。” 
  顾锦年快步进来,一眼看见常宁跪着床头双肩耸动,泣不成声,心中一紧,不及走到床边就急声问:“皇上怎么了?” 
  常宁一回头,“没事。” 
  “没事?没事你哭什么?” 
  “那个,也不是全没事,还真有点事。” 
  顾锦年懒得搭理他,自己走到床前看,见姬修远背朝外侧躺在床上。“皇上,皇上……” 
  姬修远用微弱的声音回答,“你来啦。我没事。” 
  “嗯,我听太医说是受了风寒,调养些日子就好。” 
  姬修远赶忙配合着咳了两声,“你回吧,别被我传上也病倒了。” 
  “嗯,我等待会儿太医诊完了脉问问病情再走。” 
  姬修远低低呻吟了一声,顾锦年忙轻抚他的背,“哪里难受?香茗快传太医,传陆老太医。” 
  常宁脸色煞白,结巴着重复,“陆、陆老太医?不需要吧。” 
  顾锦年转头,本想呵斥却愣了一愣,“常宁,你也病了?” 
  “没、没有啊。” 
  “脸色这么白?” 
  “最……近珍珠霜涂得多,效果挺显著哈。” 
  顾锦年不再看他,吩咐了香茗几句,香茗点头快步离去。 
  姬修远又是一声呻吟,“那什么,皇后啊,其实不用……” 
  “用不用我说了算,让老太医看看我放心。” 
  常宁在姬修远的呻吟声中惨白着脸立在一旁。主仆两人心中都在盘算着对策,陆老太医来了之后可怎么办?   
  五十三章 最悲情不过淮阴王   
  ……》 
  陆老太医微闭双目,单手轻抚灰白的长须,把着皇帝的脉沉吟半晌。顾锦年忍不住问:“老太医,皇上这病……” 
  陆老太医睁开眼,“皇上这病么……” 
  “蹊跷?” 
  还未等老太医开口,一直立在一旁的常宁竟忽然跪倒在床头,哭道:“皇上啊,皇上,您怎么病成这样了呀……”他的身子挡在了皇后和老太医中间,面对着老太医挤眉弄眼。 
  陆老太医微微一笑,“皇上这病有内涵,啊……极其内涵。” 
  常宁再次放声痛哭,同时双手握住老太医那只空着的手使劲摇晃,手中被他折成小方块的银票就被送进了老太医的手里。陆老太医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双手往袖口一揣,又半眯起眼睛沉吟着,“皇后娘娘啊,皇上这病啊,不好说,实在是不好说。” 
  顾锦年心里一慌,“不好说是怎么说?” 
  “这个……呃……那个……嗯……哎……” 
  顾锦年急得直跺脚,“陆老爷子,您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陆老太医摇着头,“痛快话不好说啊,不够数儿啊。”他这话皇后没听明白,常宁明白了,跪着抱住老太医的两条大腿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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