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好。”我垂下眼睑不想让她看得太清楚,睡得太少,眼泪掉的太多,精神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小子又气你了!”杨芳语气肯定,不存在丝毫的疑问。
“没事,走吧,上班去。”我挽住她手臂将她拉离卖当劳,过马路到达对面。
“你太纵容他了!”她抓住我的手腕,一脸的严肃替我打报不平。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或许她说得对,我的确太纵容聂笑了。什么都替他想好,什么都替他备好,从小到大我几乎都在充当着老妈子的角色。
“今儿个晚上去吃自助火锅,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没得商量!”说完,她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快步走,火气旺盛。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苦笑,她是在暗示我不许下班回家给聂笑做饭。弟弟不听话就算了吧,身边能有个关心我的知心朋友已很不错,最起码在我悲伤的时候她可以陪我。
我与她从初中起便是同学,一直到大学毕业,关系亲密无间,我有什么话都会对她说,而她心里有事也会第一个告诉我。这种感觉很棒,超赞!
关好铁门走进大屋,开机、联网、挂QQ一气呵成,当我们准备投入各自的工作时对面小屋的门“吱嘎”一声开启,随即听见了一男一女的交谈。
我纳闷的看向杨芳,女声我知道是章超,但男音呢?
她对我摇摇头表示不明,一同朝门口看去。
首先进入视野的是章超“卡哇咿”的娇小身子,随后跟进来的人令人大大的跌破了眼镜。
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双目瞬间凸瞪,嘴巴“敬业”的张成O型。表情定格几秒后意识到不妥,而且是相当的不妥,忙令五官归位。
跟在章超身后的是位年轻丑男,25岁左右,一件米黄色衬衫、深棕色休闲长裤;刺猬头;浓直眉;单眼皮、小眼睛;无边眼镜;高鼻梁;丰厚嘴唇;身材偏瘦;高约175CM。
妈呀,真是极品中的极品!丑得可以!瞧他那微微苍白的皮肤,神呐,整个一生病中的小白鼠!哦不不,小白鼠都比他可爱!这男人的审美观点一定有问题,否则也不会穿出这么一身衣服。
“章超,他、他是……”杨芳颤抖着手指着男人,舌头好像喝多了酒似的打起短。
“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利兴,负责公司的数码产品与电脑硬件,从今天起正式加入‘便利网’的创业队伍中。”章超笑眯眯的为我们介绍,虽在笑,但面皮却有点紧绷,怕是也对男人的模样不敢恭维。
我与杨芳直接跳过丑男利兴,听闻“数码”与“电脑硬件”后迅速打开“便利网”首页。果然,在导航栏中出现了两个新增的商品类别。
哇塞,我心中暗叹,动作太迅速了吧,一夜之间就新上了两大块的电子商品!
“利兴,你就坐在聂珊旁边。”
闻言,我后背顿僵,额头滑下黑线。不是吧,坐坐坐、坐我旁边?
杨芳这坏家伙嘴唇微撅学蛇嘶,并扫来兴灾乐祸的余光。
我抿了下唇,瞪她一眼,心下骂道:‘破人,可真是没坐在你旁边!’想坐也坐不了,她旁边就是窗户,除非让利兴坐到外面去……
心里不乐意归不乐意,但我知道识人不能只看外表,利兴定是有过人之处才会被章超看中。别看章超像个芭巴娃娃般可爱,但她的眼睛却精明无比,从而也泄露出这个人的性情,百分之百的外柔内刚果断型。
章超将我与杨芳介绍给利兴,介绍完回了自己的小屋。
利兴一直都没说话,只是抿着嘴唇浅笑,章超一走他立即像换了个人似的笑得灿烂无边,抬起苍白的手指朝我们招动几下,油腔滑调的说道:“两位美女,以后我的客户还要靠你们多多维护~~~”
啧——我无声倒抽气,心里大喊快别笑了!本以为是个腼腆的男人,可怎知方才的一句话暴露本性。他哪里是腼腆,分明就是只泥漱滑不溜手!
我心脏受不了了,快别笑了、别笑了!顾不上礼不礼貌,受惊过度的我别开脸盯死屏幕,上帝呀耶苏,他就坐在我旁边,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去T市C区公安分局!
对着商品与丑男渡过了有始以来最漫长的一天,我拎着挎包随杨芳来到她家马路对面的“自助火锅城”。
服务员帮我们摆锅子,我二人则举着空盘与夹子穿梭于食物间来来回回。
“哇哈~~~”我馋的直舔嘴唇,有种老鹰见了兔子恨不能生吞活剥的感觉。羊肉、肥牛、木耳、粉丝、生菜、鱼丸、豆皮……哈哈,这些全都是我最爱吃的!
瞅着我夹的食物,杨芳一巴掌拍上我肩膀,“还是老三样,你能不能换换口味吃点别的?”
闻言,我下意识看向她夹的东西,虾、毛肚、鸭血、蒿子杆、水饺……呃,的确比我的高级……
她朝我摇摇头,扯动嘴唇受不了的说道:“山猪吃不了细米糠。”说完继续进军食物。
我立在桌前面皮抽搐,烂人,真会挖苦人。啧,等等,我伸出食指点下巴,‘山猪吃不了细米糠’,这几个字好像养父母在世的时候也说过……
我也知道那些东西好啊,但是没办法,不喜欢吃,吃不惯那种味道。
桌上摆满生食,下锅涮煮,锅底与小料的香味环绕在鼻尖沁入鼻腔,好香啊~~~执起筷子沾上点小料用舌头舔舔,哈哈,味道真不错!韭菜花、香菜、葱花一样都不能少,搅在一起棒极了!
吃着永远也不会觉得腻的火锅,我发现自己竟然不能专心,聂笑的脸孔总会时不时的闪入脑海打断进食的乐趣,闪了几次后我放下筷子对杨芳说道:“把你手机给我使使,我打个电话。”
“你能好好的吃顿饭把那小子放一边吗?”杨芳蹙眉,一脸的不高兴,她对我太了解,自然知晓我想打给谁。
“我不放心他……”我搔了下后脑勺,聂笑一夜未归,今儿个白天我又不在家,不晓得他有没有回去。
“真服了你!”杨芳老大的不高兴,一提起聂笑她就没有好脸色,倒不是对他有多大的偏见,而是心疼我老被他气得死去活来。
接过她递来的手机,我朝她笑笑表示感谢,正想按下聂笑的手机号码时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电话。还好我手慢没有按下,忙将手机转还给她。
她看着号码纳闷,八成也没想出来打电话的人是谁。
这是她的电话,所以我夹起煮熟的羊肉沾上小料送进嘴里,待她接听完毕再使用。
“珊,找你的。”她说了一句“你等等”便将电话朝我递来。
我嚼咀一顿,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打她的手机找我,什么状况?快速嚼咀咽下羊肉,我接过电话,“您好,哪位?”
手机另端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根本就不是什么陌生人,是刑宇打来的!
听了他的话我面色顿变,断线后再也没心情吃自助了,“阿笑出事了!”说着抓起包来就走。
“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身后传来杨芳急切的声音与脚步。
火急火燎的离开火锅城,我拦下一辆出租车与她一同坐进,告诉司机师傅目的地是T市C区的公安分局。师傅透过反光镜瞅了我们一眼,没说什么,踩下油门。
“那小子又去打架了!”杨芳果断而言,头向一侧偏去,朝天翻白眼。
我双手交握在一起紧紧攥住,刑宇一定是从我手机里找到杨芳的电话。哎哟我的头又开始痛了,怎么就不能让我度过一天的平静生活?
杨芳握住我的手安慰,“你别急,那小子除去打架外还做不出什么过格的事儿。别往坏处想,他进局子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
听了她的话我差点晕过去,又急又没好气的瞪着她嗔怪道:“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火上浇油?”明知道我最怕事情严重化,她还说这种话。
“当然是安慰你,凡事要往好处想懂不懂?”她回瞪,口气与我差不太多。
“我也想啊,可阿笑的脾气你也知道,他犯起劲儿来会出事的!”我低下头闭上眼睛,两秒后张目仰头望车顶,心里没底,心脏“砰砰砰”乱跳个不停。
“那小子他早晚……”说到此杨芳打住,勾住我的肩膀将我搂进怀里,我听见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出租车停在C区公安分局大门口,我下车跑进局里,杨芳跟在身后也在跑。跑过走廊拐向大厅,找了位警务人员寻问,警务人员将我们领至二楼的口供室。
原来他是关心我的(上)
口供室里的人并不是很多,过了下班时间,大部分警员已走,只剩下些公务在身或值勤的。
走进敞开的大门,一道愤怒之吼震窜耳膜,“臭小子,你欠揍!”
我反射性朝声源看去,只见一名警员猛地站起身,身子越过办公桌前倾,一把揪住对面坐着的大男生衣领,拳握高举,眼看就要落下。
我的呼吸于这一瞬间秉住,头脑“呲”的一下爆起雪花。那即将挨打的不是别人,正是聂笑!
“不要——”我大喊一声,说时迟、那时快,我从来都不晓得自己也有奥运百米冲刺的天赋。
怎么跑过去的全无概念,我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那就是绝不能让那只拳头打中聂笑!
飞扑,成功挡下拳头,拳头不偏不倚的打中我太阳穴。晕眩顿时侵袭,我只觉得脑子里的东西都搅在了一起。
我的身子变得很软,意识快速撤离,一双铁一般鼓动青筋的手臂抱住了我。还有……还有一道暴戾的吼声,“王八蛋,我宰了你——”
接下来的事空白一片,因为,我丢人的晕倒了……
晕了多久不晓得,当我从晕迷中醒来时立即感觉到了太阳穴的痛楚,稍稍一动便紧绷的难受。
我眨动眼睛让视野变大,待视线清晰才发现躺在自己的房间。这么说,我已经从分局回来了?那么,聂笑呢?
顾不得太阳穴痛不痛,我好似背上装了弹簧般猛然坐起。起得太急,一阵晕眩,身子顿失平衡。
一双手臂将我倾斜的身子揽进怀,头顶响起压抑着火气的男音,“你就不会好好起来吗?!”
熟悉的胸膛、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我伏在聂笑胸前微微喘息,晕眩消去时才抓着他的衣服直起身。
“阿笑……”我看见了他的脸,心缩,他的眉梢与嘴角都有着深深的淤痕。
我舍不得,眼睛眯了下,颤抖着手想摸摸他的脸却又不敢,怕弄疼了他,在敢与不敢间我听见自己这样问道:“擦药了没有?”
他含怒的眸子直勾勾望进我眼里,一个字一个音的所答非所问,“你脑积水了吗?为什么去挡那只拳头?!”
我下意识揉抚太阳穴,有气无力的回答:“可能是吧,我当时只想到你不能挨打……”如果当初能多给我几秒钟考虑的时间,我想我应该不会冲上去接拳。因为,太阳穴真的很痛……
我低着头,垂下的目光看见他支在床上的手握成了拳,握得很紧,指关节泛白。我望着他的拳愣住,好半晌才抬起头问出傻瓜的问题,“你担心我?”
他似被蜂蛰般将我推开,任由我手舞足蹈的摔回床。“蹭”站起,从裤兜里掏出我的手机扔在床上,丢下一句“以后摔什么都别摔手机”便愤怒的离开了房间,“砰”关门声音很大,大得我的头又是一阵晕眩。
“聂笑,你能不能动静小点,想把你姐吵死吗?!”门外杨芳的声音紧凑响起,火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用你管!”聂笑回吼,“砰”又一声门响,想必是他的房门撞上了。
我双手抚额,耳边回响着聂笑的话,‘以后摔什么都别摔手机’。
什么意思?是不是指如果没有手机他就找不到我?所以他才不想……只想到这里,冒出的念头被我拍回。敲头,暗骂自己笨,他没心没肺怎么可能担心我?我真是自作多情!
我哼哼叽叽的歪躺在床,头好晕、头好痛,混帐小子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每次都这么粗鲁,这毛病不改掉看将来哪家的姑娘肯嫁他为妻。
门开,杨芳铁青着脸走进,阂上门直逼我的床。
“芳……”我撑着身子想起来,她没给我机会,将我按回,并咬牙切齿的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是想被打爆头吗?!”
闻言,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小声嘀咕,“鬼才想被打爆……”
“你说什么?给我大点声!”她铁青的脸转为黑色,一双丹凤眼眯成长长的直线,阵阵寒气从缝隙中迸射而出。
我知道大事不妙,忙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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