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多事情要放到结婚那时候做。
但对方已经沉陷半昏迷的状态倒在自己身边,好冰!
像是抱着一个冰块,难怪他会颤抖。
“严成周,严成周!?”
*
几日前。
【七爷,也是在乎你的。】
小鬼你或许说的对,这么多年,老头子不是完全不把我当回事。
想到七爷那句飘远却不容错辨的声音,“夜露重,给他加条毯子”的话(112章),严成周觉得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严成周只觉得心里从没那么偎贴过,暖暖的涨涨的,那是父亲真的关心自己的信号。
但一个人在沙漠里走了许久,什么想法都已经扎根,要改变想法不是一朝一夕,已经过去十几年了。现在就像一根紧绷的弦,绷得太紧了,他小心翼翼的想要休整这根弦的弧度,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格外敏感的时候。
严成周宛若一只害怕受伤却想稍稍改变自己的刺猬,把那件都是刺的外壳拉开了一点,露出柔软的内部,只是探出了自己的触角,这时候任何一点打击都会无限放大。
他有些许幸福的感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严成周并没有在的士里醒来。
他毫无预兆的半昏迷,中途隐约记得呕吐了几次,直到胃里的东西都掏空了,嘴里全是胃酸和还想继续吐的感觉。只能迷糊的记得似乎有人扶着自己,被带到全是消毒水的医院。
几次模糊醒来,隐约看到顺叔的脸,老头子呢?为什么不在。
后来他好像听到顺叔打电话的声音,似乎听到了什么严成语…,找到……的词。
这些词语他脑子一片浆糊的时候组合不起来,心却如置冰窖,连灵魂都冻僵。
他又抵不过难受和胃里翻搅睡过去。
等彻底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半夜了,他躺在病床上,嘴里干涩喉咙冒火,全是苦味和酸味,是呕吐后的反应。
严成周眼神有点呆滞,病房里什么人都没有。
他空洞的看着天花板,能猜到,老头子现在没空来看自己。
呵呵,严成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装什么柔弱,你不是号称自己是铜墙铁壁吗?这么点小事就打击的不成样子了?
这样子难不难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顺叔那张脸出现在视线里,严成周甚至没分一点视线过去。
“大少,您是酒精中毒,挂几天盐水就能好,不过这几天可能还是不要碰荤腥比较好。”大少才19岁,没怎么锻炼过酒量,这次喝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不出事。
严成周不是前世黎语碰到过的那个已经有些酒量的人,他还是个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人。
心里也远没有成年后成熟。
“老头子呢?”
“严家分布有些急事,七爷正赶过去。”
顺叔脸上的怜惜让严成周觉得格外刺眼,像是在讽刺他的愚蠢。
“何必骗我?是又有严成语的消息了吧,他又急急匆匆的赶过去,几次了,哪次不是扑空。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我难受的时候他在哪里,在找严成语?我烧到神志不清的时候他在哪里,在处理家族里的股东。以前我被绑架的时候他在哪里,在建立严家的帝国。我在大伯家好几次要被暗害的时候他在哪里,在宠着严成语……”
“老头子永远都有事,或是公事或是找严成语,只有我这个儿子是最不重要的。”严成语像是心如死灰般,说话的语气也轻柔了下来。
这个样子比他以往发怒的模样更令顺叔不安,他到宁愿大少发泄出来,至少说明大少心底七爷的分量,只有在乎了才会发怒啊。
这次他也是劝七爷等大少好些了再出去,但大少把桃园连根拔起,又喝得酩酊大醉的回来,七爷虽然不惩罚儿子,但也是真的对儿子失望透顶,刚好这档口在意大利分部传来可能找到严成语的消息,七爷处理事务的空挡便也顺便去找了。
在他看来,严成周已经成年,什么都要父母操心是还没长大?
严家需要的是继承人,严成周是他儿子,但更是继承人,对于接班的人,七爷向来没太多柔软的心思。
继承人就是要操练出来的,强悍、牢不可破,坚韧不拔。
他自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严家的家主不需要任何软弱的情绪。
再说,死人为大,即便七爷从不承认,所有人也都装作二少是失踪的样子。
在七爷内心深处,活着的只是自己作死,他的儿子居然会因为酗酒而酒精中毒,是在讽刺他的教子无方。另一个失踪的却是还在水生火热中,就是一个指望也好,小儿子还活着,他就这么盼望着。
两相一对比,七爷便把儿子交给了顺叔,离开了华夏。
“滚!!!全部滚出去!!!”严成周拔掉手上的针,一把扎入顺叔的手臂。
病房安静了,只有他一个人。
严成周硬是固执的在病房里等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在等谁,只是时不时望一下病房门口。
直到,目光里的希望化作再也不期盼,压抑着压抑着,所有的怒火和愤恨让他几乎要爆炸。
严成周好不容易稍微裂到一个口子的心,再次紧紧闭上。
这次比从没尝试改变的时候更为严重,打击更重。
骗子,都是在耍他。
看他绝望,很有意思吧。
第118章 Part111 白眼狼
黎语一直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先征服了严成周的胃才能顺利当了那么久的助理。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那点家常菜有点不太拿得出手,但偏偏对了严成周的胃口,加上他后来特地为了符合太子的口味还练了很多菜色,就为了让这位大爷不故意刁难,从这点来看优势就算有争对性。
这么想想上辈子的自己,对严成周比对女友还用心吧。
所以爱情才是最奢侈的东西,当生活被工作和学习占满,爱就成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负担。
黎语想弄点清爽的给严成周,桃园的厨房他也熟了,食材都很充足。
这是上辈子严成周很喜欢的一道粥,虽然尽量不吃荤腥,但严成周这人餐餐无肉不欢,又是个重口的,要是不放点荤菜估计一口都不会碰,所以还是放。幸好酒精中毒本来也不用过于忌口,他便自作主张做了。
把牛肉切丁,浇上调好的酱和小料腌制一会,伴着酱汁在锅里炒至三成熟,再把青豆和玉米粒、香菇清炒,把锅内粒粒大米熬得晶莹剔透,最后放入已经已经准备好的其他食材,过了几分钟就能出锅,那一口吃下去,满口都是牛肉的肉香和香菇的清香揉在一块儿,软糯又有口感。那阵阵浓香就是顺叔都被吸引过来,这粥的颜色简直漂亮饱满的让人食指大动,色香味俱全。
偶尔让黎语掌勺,到不仅是因为小家伙的这份亲近七爷的心意,也是因为的确非常好吃。
就是技术比不上专业厨师,但这
用心可是哪里都找不到的,黎语做任何事都认真、细致。
这还是顺叔第一次看到黎语为七爷以外的人做吃食。
看着顺叔眼巴巴的目光,黎语招呼道,“顺叔,我煮的有点多,在用晚饭前要不要用用看。”
“好好好!!”顺叔看着黎语的眼神越来越像长辈,虽然觉得自己这把年纪还去和大少抢食有点不好,但前段时间七爷早就给厨房放了期限不定的长假,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要吃东西还要自己动手,这吃饭质量简直说出来都是泪。
顺叔看到其他仆人也都站在厨房门口,那目的不可言喻,顺叔尴尬的轻咳一声,你们丢不丢咱严家的脸,为了点吃的。
“大家不嫌弃一起吃吧!”
“谢谢黎少!”仆人们喜出望外,人心肉长的,这黎少不但性格脾气好,成绩好,现在就是做菜都好,对他们也都很尊重,怎么能让人不喜欢。
仆人们早就围在厨房的小圆桌上了,黎语给每人乘了一小碗,又给严成周准备了最大份的。
“哇,好烫!”
“好好吃!”
“呼呼呼!”
“你别抢我的!”
要是黎少经常来就好了。
粥熬得很入味,大家饿得两眼犹如饿狼,很快都抢光了,不由望向严成周那碗。
顺叔眼一唬,就是再好吃,黎语是客人又不是厨子,有的吃就不错了!
就是现在七爷不在,但严家规矩甚严,不会出现仆人无礼的现象,就是再想吃也没人开口,而是再次感谢黎语后默默收拾碗筷再退出去。
黎语望了眼从厨房窗户能看到的荒芜桃树林,心中有丝空落。
低头拿出一个萝卜切了一片厚萝卜。
顺叔本来还好奇黎语是不是要继续做菜,没想到居然是在雕花,黎语才几岁,十几岁的少年居然什么都会。
严成周是个非常挑剔的人,比如吃,不但要口味好,还要外观好看,这么一碗粥要色彩纷呈就不说了,就连端砂锅粥的盘子也是要装饰的。
全部弄好装盘,才递给顺叔。
和顺叔说了一声,他则洗净手准备离开,要知道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也不知道阿宏兄妹有没到花店。
这次走的时候,黎语感到严家的仆人在喊自己名字的时候,比往常热情了一两分,虽然同样是客客气气的,但作为工作和真心欢迎在态度上还是有差别的,感情还不都是处出来的,真实的总让人愉悦。
生活就是永远不要被负能量打败,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就是无法影响别人,影响自己总可以,能过的舒心为何不让自己开心点。
在黎语拒绝司机送,步行离开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和他擦身而过,他神使鬼差的注视着,然后就看到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下车,若单说气质是温和漠然的,不语三分笑,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却偏深有股抹不开的疏离,模样居然和七爷有些神似。
只见仆人弯身,喊着,“五爷。”
五爷……严五爷!?
难道是七爷的哥哥?
这想法也只在黎语心中划过一瞬间,他很快就丢开了。
当顺叔将那碗装盘精致的粥端到屋子里的时候,医生刚给太子挂上盐水,又给身上的伤做好包扎,整个人像是刚绑上白布的狮子,那锐气到是消散了些。
就在他开门的瞬间,本来看似沉睡的严成周睁开眼,冷冷的看着他。
顺叔早就习惯大少的爆脾气,要是哪天好声好气才要奇怪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拿出去!”
“是黎语花了一个多小时熬得,您就是不喜欢,也稍微用几口吧。”
见大少神情变得有些微妙,顺叔也只当没看到,将粥放在床头,见大少没有把东西故意打翻,暗暗松了一口气。
“五爷过来看您了,您……”
“不见,说我在睡觉,让那个死瞎子滚,谁要他假惺惺!”
顺叔沉默退了出去,关上门转身就看到似笑非笑的严五爷,心下一跳,这八成是听到了。
五爷像是完全没听到似得,笑容的弧度也没丝毫变化,似乎对个小辈无法生气起来,“既然如此我便和小七说一声实在是我爱莫能助。”
顺叔一惊,居然是七爷让五爷过来关照下大少吗?
“听说小七最近挺喜欢个小孩儿?”见顺叔没回答,五爷好似也无所谓,“不要玩物丧志啊。”
顺叔当了那么久管家,自然懂五爷这是让他适时提醒七爷,顺叔沉默在外人看来是默认,他沉默着目送五爷离开,像是双目能看到一般毫无障碍。
那么多年,七爷觉得逗趣会养几个玩意儿,也不过是随手而为。
比如现在跟在身边的是如今红遍屏幕的青春玉女莫晓冉,乖巧、听话、最重要的是不缠人,也不会为了绑住七爷搞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从省心这方面至少比之前的瑟蕾娜大小姐要好多了。
这样的你情我愿,是成年男女之间正常需要。
但能让严五爷这么开口的,也不知道五爷是哪里听到的风声。
对黎语,七爷可不是随便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