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会看不起那样的自己。
两人闲话了几句,顺叔才“顺理成章”的提到了七爷,又旁敲侧击的问了下黎语和七爷到底有什么矛盾,怎么就忽然惹七爷生气了。
但黎语的嘴巴像河蚌似得,什么信息都撬不开。
黎语总不能说,他偷吻了七爷,然后这样的行为亵渎了七爷,活该被冷藏吧。
“黎语,如果有时间能回来一趟吗,给七爷做几餐饭,我这把老骨头跟了严家几十年,看到七爷这样实在是……”
顺叔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黎语这个小朋友心地好,虽然有点博同情的成分在,但也的确是实话。
“……”
“可以吗?”顺叔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可怜点。
他相信无论黎语和七爷有什么矛盾,这孩子都是个孝顺的人,自己的要求应该不会拒绝,再说了,这么时间的相处,黎语对七爷可谓是用足了心,不可能就几个礼拜的功夫什么都没了吧。
“好……,不过我现在在外地拍戏,恐怕要几天以后。”心底的渴望战胜了理智,黎语忍不住想着那个男人。
得到肯定答复,顺叔心满意足的和黎语道别。
顺叔想了想,拍戏?黎语怎么会想着去当演员,难道不知道七爷很排斥身边人和这行有关吗?
记得严五爷曾和七爷聊了下那位莫晓冉,却只得到七爷哂笑的一句话,“那圈子里的戏子,无论身还是心,没的污染了严家的地。”
是啊,七爷嫌脏。
严家产业众多,也包含娱乐圈,但七爷向来公事公办。
当初收了莫晓冉,不过是看在和丁嘉有些像,七爷才出手帮了下,等到那位从不温不火到如今爆红,也是和七爷关系结束的时候。
黎语去演戏这事,如果能瞒着,还是瞒着吧。
只希望黎语是真的只客串客串,而非真正要趟进去。
作为一个好管家和保镖,顺叔觉得他有义务保守一些善意的秘密。
正要挂上电话,顺叔就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他非常自然的对着电话继续聊天,“你现在在外地啊,怎么中暑了!?“
“黎语啊,你这孩子就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医生怎么说?”
“那行,你好好休息,下次再打电话吧。”
顺叔这才挂上电话,喟叹了一声才慢慢转身,在看到门口的男人时,打了个激灵,微微弯身,也不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壶准备开始泡茶。
七爷睨了眼顺叔,身后还跟着身为秘书长的严八。
“放下吧,都出去。”
顺叔依言将茶壶在隔间里洗净再放入柜子里,和严八弯身退下,顺叔觉得或许真的是错觉,七爷这些日子比以往更加难以捉摸,更加阴晴不定,但和黎语没关系。对黎语也没什么特别的,更谈不上因为黎语才胃口变得更差,那孩子和那些曾经出现过的男男女女没区别。
也许,他这次真的多事了,但这通电话既然已经打给小孩儿了,自然没有再取消的道理。严家已经冷寂了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有些热闹了,黎语也是第一个七爷带回桃园的,但到这地步居然还是没有打动过七爷如磐石般的心吗。
七爷点了根烟,只是还没抽就想起什么,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边,那袅袅白烟升腾,七爷的目光渐渐凝聚在办公桌上亡妻的照片,照片中女子的笑容就如她的性格一般,火热的如同燃烧的玫瑰。
“丁嘉,他是我的毒……已经无药可救。”
颓然的陷入椅子里,他曾以为这只是因为移情作用,对一个和严成语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所产生的感情,只不过是恻隐之心罢了,但却越来越不对劲,他想对孩子做的事情越来越失控,到了如今,除非把孩子真正隔离开,不然这孩子一辈子便也毁了。
黎语很怕他,就像上次带着黎语出去,他准备彻底处决掉黄德凯时,黎语是瑟瑟发抖的。
那孩子对人最大的惩罚只是用法律制裁,又怎么能接受严家的方式,他始终没忍心在那孩子面前开杀戒。
他们相差太多。
或许,只是七爷心中难得的恐惧。
恐惧那孩子在知道自己真正**时,远远逃开,那时候,他大约会做出难以估量的事。
…
莫晓冉回到化妆室,就看到在位置上看着手机的黎语。
“小鲤鱼,你不会被那家伙说了几句就难受了吧?”以为黎语还在介意裴琛白天说的话。
“没,怎么会。”黎语头也不抬,一心两用回答,对粉丝来说,偶像给予的一切都是恩赐,虽然会有点难受,不过他又不是豆腐,哪有那么脆弱。
莫晓冉这才看到,这哪里是发呆,手机上的居然是数学题,仔细一看上面一排彩色小字上写着高三奥林匹克几个字。
“你不是吧,不是才刚要上高中吗,居然已经拼到高三的题目了,我都不知道你是学霸!”
“就是有时间,顺便做一做。”黎语很认同那句老话,时间就像海绵,挤一挤总是有的。
没时间,这三个字不过是借口。
拉了张椅子坐下来,“你中考成绩肯定不错。”
“啊,还好。”黎语放下手机,发现莫晓冉脸上一点阴霾都没有,还是一样的开朗,当然她也只是对着熟人会这样,在大部分人面前依旧魅力四射,优雅魅力。几乎是下意识的,黎语问道,“莫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黎语上辈子真正喜欢的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余蕊,一个是温雅,这两个无论哪个他都爱得小心翼翼,却愿意为她们献上性命,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前世的感情也毫不添加杂质。
在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些怪异的时候,因为双方是同性,他只以为那是太崇拜,太渴望亲情的后遗症。
莫晓冉的笑容淡了下去,好一会,轻声道:“有。”
黎语出神的想着,他似乎在莫晓冉身上,看到了那个同样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这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眼眸中的犹豫缓缓浮现。
“有什么想问地就问,是不是喜欢哪个女孩不敢表白呀,要不要莫姐帮你?”莫晓冉牵强地笑了下,拍了拍黎语的肩。
“如果,如果看到一个比自己年长很多的人,但却忍不住会关心他,心疼他,常常想着他在忙什么,想得到他的认可,觉得世界上没人比他更英、更好看,如果发现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会痛得撕心裂肺,是不是那不仅仅是崇拜?”
“当然不是,或许崇拜只是导引,那你这情况已经无限接近……”
“接近什么?”
“不能说,自己体会。”莫晓冉想了想黎语的话,才好像意识到什么,惊诧道,“看不出来啊,小鲤鱼,你居然还搞姐弟恋吗?不会是我吧??”
本来严肃的气氛被搅合没了,黎语苦笑,他的心理年龄已经超过30了,而且那个人根本不是女人,“不,不是。”
莫晓冉拍了拍胸,“那就好,姐姐我是不会喜欢比自己年纪的小的,你可是我的小弟弟,在古代我都能有你那么大的儿子好几个了!所以可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哦~”
其实莫晓冉也只是调节气氛,开个玩笑。
这话却像是触到了某根弦,黎语紧张发问,“你这个年纪,都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吗?”
明明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但听到否定的答案,心就像被一只血手攥着。
莫晓冉在犹豫,到底是要安慰还是实话实说,黎语这才高中生,这个时期的恋爱那就是所谓的昙花一现,情窦初开有点冲动也没什么好奇怪,这年纪很容易对感情产生盲目,还是不要误人子弟比较好,“不会,小鲤鱼,你要知道命定的人肯定会在你成年后遇到,不成熟的恋爱是害人害己。别喜欢上比你年纪大太多的,你只是个孩子,而且你这年纪要那个人也喜欢你了不就是恋童癖吗,简直变态了。”
“他不是变态!!永远都不会是!!!”黎语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的反驳。
变态的人是他,他不但窥觑七爷,还想偷偷的继续接近。
七爷帮了他多少次,在他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他迷茫的时候安抚,沉默的关心着总是惹麻烦的他,但他都做了什么,他以怨报德,他窥觑那个男人的一切!
没有什么比明白自己就是原本恶心的那类人,还对恩人有了邪念,这样的认知更打击的事。
只是小辈。
小辈……
没错,从认识到现在,七爷始终把他当做晚辈,从来没做过逾矩的事。
“好好好,你先冷静!不是就不是,她一定不会是变态的。”黎语少有的那么激动,这个少年一直都沉稳而冷静。
莫晓冉附和道,有些担心的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黎语。
想到前前后后两人的相处,黎语苍白的脸孔上是恐慌的双眼,无血色的唇开合了许久,想要反驳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黎语又是厌恶自己,又是不敢置信,又是觉得玷污了七爷,恩将仇报的窥觑着人家。
他脑中一片混乱。
“你怎么了?小鲤鱼,我刚才的话也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可别放心上!”
黎语充耳不闻,煞白着脸,秀雅的眉宇间染开了空白和悲伤。
化妆间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莫晓冉不好再开口说话。
黎语与裴琛擦身而过,若换了往常,黎语至少也会打个招呼,但今天却像提线木偶似得径直离开。
裴琛朝里面看了眼。
莫晓冉:她的错觉吗,怎么感到裴琛在看她,还冷得结冰?
等再看过去,裴琛分明在和其他演员说笑,根本没看她的方向。
裴琛是在一个多小时以后找到黎语的,他跑了所有能藏身的地方,没想到黎语会在一座教学楼的顶楼。
黎语站在平台边缘,侧面表情显得空无,好像随时要坠落般。
本来只想确定黎语的安全,却没想到看到这样的画面,被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顾得了摆冷脸。
一把拉住还没回过神的人,将人拽了过来。
重心失控,黎语跌跌撞撞被人拉住。
“你在做什么!?”传来微怒的声音。
黎语楞了下,楼下剧组的灯光反射在裴琛脸上,让他看清那张俊脸上的担心,“我…想吹吹风。”
知道自己白白担心了一番,裴琛又想生气又觉得自己没道理生气,“吹风可以在安全的地方,你刚才太危险了。”
黎语点了点头,将手从裴琛那儿抽了出来。
两人沉默着,黎语席地而坐,本来以为会离开的裴琛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潮湿的夏风吹在两人身上,稍稍缓解了燥热,这样的高温就是晚上也一样闷得透不过气,两人眺望着夜景,从这学校能看到远处灯火通明的小吃一条街。
“为什么生气?”黎语忽然打破沉默;好像只是为了转移话题,他想说点什么,让自己不再满脑子的七爷。
“……”这种问题,我现在不想回答你。
裴琛冷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端的是高贵冷艳。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不应该因为一些小事,就有这么大的矛盾。”
现在的黎语,像那天在机场外看到的那样,裴琛不忍说出任何伤人的话,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伤到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很痛。
但,黎语的这句话,心底那个声音告诉他,必须否定。
就在黎语以为裴琛不会回答的时候,裴琛的声音像一阵风轻声细语,“或许,我并不想和你做朋友。”
“是啊,你说你演够了,所以一直在耍我,是嘛?”黎语明明是笑着的,却比哭还难看。
“那是气话,并没有耍你。”裴琛转过头,摸着发烧的脸,他有个毛病,只要不好意思脸就容易红,厉害的时候能红到脖子。
“我懂,朋友也是分阶段的,所以、”想到裴琛对自己的冷漠,“你想疏离我吗,我惹你厌恶了?”
原本还烧红的脸,因为黎语的话,像被浇了盆冷水下来,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或许有,或许没有,与其问我不如你扪心自问,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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