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是邵老给黎语花店的时候,邵氏来的人都没到位,花店的老员工都被辞掉了,黎语就给罗叔介绍了这份工作。
一开始也没指望罗叔有什么能力,但罗叔却是大大的让他吃了一惊。从装修到营销策略,居然都妥妥当当的没有出纰漏,许多新的主意也是这位罗叔给黎语的计划书上写的,其中不少想法与黎语的想法不谋而合,黎语只是因为重生才有了一些先知的能力,罗叔可没什么优势,只能证明罗叔没说谎,的确曾经商过并且生意不小。黎语只知道创新想法,对怎么去实施全然不知道。再把计划书给邵老看的时候,这位老人直接钦点了罗叔为代理店长。
从那以后,罗叔对黎语的称呼,一直都是老板。
尊敬中又有股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把黎语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
人到中年,总会特别容易孤独。
*
黎语先到了文具店给两个孩子买了些文具,看着贺玲明明很喜欢两眼都亮晶晶的,却一直说不要不喜欢的模样,黎语就忍不住对这个过于懂事的女孩好一点,又去超市买了一些补品,等到了阿宏的家,是一片还没拆除的平房中的一间,屋子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黎语受到了贺母的欢迎,是个相当瘦小的女人,在感谢黎语救了阿宏的时候,要不是黎语阻止差点跪了下来。
在推攘了一番,黎语的坚持让贺母不得不收下这一大堆礼物,又是不好意思到了极点躲进了厨房,边切菜边悄悄抹泪,看到黎语她更觉得对不起家里的三个孩子。
是她这个做妈妈的太没用了,害的三个孩子没过一天好日子。偷偷大哭了一场,才用抹布擦干眼泪,免得给客人看笑话。家里常年也没客人,更没有拿得出手的菜,她今天特地买了鸡肉和鱼肉,今天要不是阿宏说黎语会过来,贺母还会继续去医院当帮工。
贺玲拿着黎语送的文具,宝贝似得捧在手里,走进里面的房间里去写作业,她是个非常用心的孩子,用最快的速度做完作业,晚上出去摆摊。
黎语这时候一个人坐在简陋的客厅里,听到一间小屋子里传来咳嗽声,才小心推门进去。
“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躺在里面几乎只剩下一张皮的男人,虚弱的靠在床上,看到黎语时,一张几乎没有肉的脸上堆出笑容,“不好意思没办法到门口欢迎你,我听阿宏说过了,你是黎语吧!坐坐。”
“不,不用的。叔叔您好,您叫我小语就好。”黎语听阿宏说过,贺父以前是少有的大学生,那个年代的大学生远远不是现如今这么烂大街,是非常稀有的,要不是那场车祸他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谢谢你,这句话我一直想当面对你说。阿宏是我们家的希望,若他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打算活了。”
“叔叔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真的没做什么!”前世没那么深的感触,直到现实里见到,才能感受到阿宏当年的终生瘫痪对这个家庭造成的打击。
“我这副老骨头,就是吊着。要不是放心不下三孩子,他们还没成年怎么能失去父亲,我早不想拖累他们拖累这个家了,早点死了也好……”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看到的悲剧也许只是现实社会中的十万之一或是百万分之一,这世上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不为人知的悲伤,但只要生活在继续,就不能放弃希望。
自杀,永远是对活着的人最大的报复,那些爱你的在乎你的,该陷入如何的悲痛中。
贺父也没当回事,只当黎语是在安慰他,到底黎语只是个孩子。
黎语看着即使大夏天盖着被子依旧无法掩饰贺父瘦得畸形的身体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这是因为瘫痪长期不运动,又缺乏营养的原因,看上去居然有些暮色。
听说当时车祸的时候,肇事者只赔了一笔钱,就被保释出来,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告不过,请不起律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选择私下和解。
但那笔钱,因为贺母的尿毒症,庞大而无节制的医药费,让整个家庭彻底陷入了贫困。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只能力所能及,只有站在更高处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黎语想到前不久定下的轮椅,至少让贺父去晒晒太阳吧。
他帮人不是为了让人赞扬也不是为让别人知道,只为了自己开心。他清楚没人会感激他的善良,但他依旧会选择做一个善良的人,他也清楚大部分人都是自家扫自家门前雪,若主动帮忙说不定会以为居心不良,被骂蠢货,圣母,多管闲事。但若是人人都漠不关心,形成自私自利的人际关系,那么作为自古以来以群居为生、所有生物中最高等的人族,活着是不是比大多动物都不如?动物尚且知道互爱,为何进化中的人却反而越来越自我?
人怎么选择是自己的事,和上辈子的区别就是他不再盲目不再谁都帮,他只会帮助那些该帮助的人,再说对他来说并不需要花费太多代价不是吗?
到了晚上,阿宏和那个格外排斥他的贺呈都没有回来,黎语也在贺父贺母让他下次再来的声音中才离开。
*
过了几日清晨,两个好友似乎在外面通宵都没回来,通了几次电话知道他们只是太晚在公司睡了,黎语也放心下来,却意外碰到等在门口的查少保。
结果对方把一叠书交给他,又将帮他在s市看房源的事情说了出来,有时间让他去一趟选一下。
“哦,对了,那家伙让我把这个给你。”递过来一个黑色袋子,“这是那家伙这几天在r国的时候空运过来的,昨天刚到,不然我前两天就过来了。”
黎语接过打开,是一副眼镜。
“但我不近视。”黎语重生后一直很注意保护视力,到现在也没低于2。0。
不过辣么暖男的男神,简直让他更崇拜了肿么破。
脑残粉持续加深中。
不愧是他崇拜了两世的男神,简直是完美的!就是对他这个才认识了一年的普通朋友都能那么好!
黎语不由的羡慕的看向查少保;这些死党平时在裴琛身边一定都很幸福吧。
→完全蒙在鼓里的黎语。
“这是抗疲劳眼镜,平时看书用的,虽然我觉得这玩意儿也就是个噱头,你不喜欢就自己和他说吧。”查少保被黎语看的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这么一脸羡慕的不要不要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想想,自己和裴琛十几年的交情,还没相处一年的黎语幸运,他就有点心塞塞的。
查少保也觉得在对黎语这方面,裴琛简直堪称亲力亲为,反正就是整个儿透着一个讨对方欢喜的模样,偏偏双方都没任何自觉。
r国录音棚。
裴琛拿下隔音耳机,走出录音室,脸上看不出一丝疲惫,只是模样不像前几天那么精神。
“你唱的这是什么鬼东西,回去再重新看一遍乐谱!重来,浪费时间!”甩下乐谱,走出门外,重重关上门。
裴琛刚坐下,就听到周围一些r国工作人员也在一起肆无忌惮的说话,用着r国语,他们都以为裴琛作为一个华夏人不可能听得懂。
“其实我觉得他唱的挺好,怎么监制老要他重来?”
“好有什么用,也要有人愿意捧他,听说这家伙的老子在华夏还挺有名的,给他砸了千万r元给他在这里打响名气,这些钱早就被吞光了,他唱了也白唱,没人推出去也没用”
“那监制不就是拿了钱却故意找茬拖延进度?”
“反正钱拿到手了,唱片肯定会出,但出几张,发行到哪里就不知道了,每年咱们r国那么多艺人出不了道,轮不到他们华夏人来分!”
“就是,无耻的华夏人!监制拿的好,就应该多坑点!”
几个工作人员说完,还对着裴琛用蹩脚的英文说需不需要再休息会,去吃个营养午餐。
裴琛笑着摇头,一如既往。
看上去完全听不懂这两人的对话。
这两人安心,继续毫无顾忌的说着话。
裴琛握着助理递来的水,手不由的收紧。
汗水低落在腿上,他发呆的看着,似乎没有什么情绪。
轻微的震动让他从失神中回神,他拿了出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拍了下脸调整好状态才接了起来,很快就传来对方温润的声音。
“刚才少保送来了书,你怎么想到给我送书?”
裴琛温柔的笑了起来,难得说话的语句也长了,“只是之前在书店看到,记得你和我提过,我买了忘记拿给你,正好这几天不在华夏,就让他顺便拿来了,到是你,越洋电话可不便宜。”
“没事,我刚冲了好几百。你也真是……这人情我怎么还?”
“以身相许好了。”裴琛笑着,双眼流淌着光彩,开着玩笑。
“……”o(*/▽/*)o男神你这话真是苏爆了!再说一遍!!!
“怎么了?”看对方似乎停顿了,裴琛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太随意了,刚才那话是不是过了。
“只是,没想到你也会说这样的话。”
“那你以后肯定能听到更多,或许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嗯。”激动的说不出别的话了肿么破。
“你是朋友,不一样。”我不想在你面前还要伪装的天衣无缝。
“嗯。”好、荡漾。
“那副眼镜是我在逛街的时候看到的,看书的时候试试看?”
“好,那我挂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黎语在挂断前,没忍住在自家男神面前假正经的模样,忽然卖萌表达内心深处脑残粉的渴望:“fighting!”
听到那头忽然挂断,裴琛有些失笑,却更多的是坚定。
“我们开始录音吧。”他忽然一改之前没精神的状态,用纯正的r国语突然对着两个工作人员说道,完全不理会其他人不敢置信的眼神。
两个工作人员猛然回头:他会r国语!!
*
自从上次遇到了三号,黎语每天都会定时喊一次,虽然没回应过,但他也没想过放弃。
这次做完拉伸,准备洗漱下就上床睡觉,无论再忙碌,他都会尽可能保证十点睡觉的作息。
'黎语……'
黎语关灯的手忽然顿住,几乎要喜极而涕。
'三三!'
'你在哪里!'
……
…………
又过了好几分钟,黎语根本不敢睡下,开灯等着。
'唔'短暂的痛苦呻…吟。
'你怎么了??三三,你告诉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好不好?'
'黎语,我没事,只不过还不习惯而已,我在杨瑾然这里。'三号强忍着被烧烤的滚烫,看着整个空间内部在冒火花,空洞的眼神有点呆滞。它没时间管空间,盯着正在洗澡的杨瑾然,浴室的磨砂玻璃看不清晰,只能听到哗啦的水声,杨瑾然把它用来搁香烟,物尽其用。它永远无法忘记,一年前被火烤的时候那窒息的滋味,也是那次火烤让它被博士植入的感知系统被破坏殆尽,但他拥有无限制的自我修复能力。
被毁灭再重组,毁灭,再重组。
它重复着这个轮回。
刚才就是那烟头渐渐烧到玉佩上,它再次被火烤,比滚水更高的温度让它整个身体像是被烤熟了般,尽可能维持着正常声音,'我长话短说,不是我不想联系你,杨瑾然他有超乎常人的精神力,他虽然听不到我说什么,也不知道我在玉佩里面,但每次我试图喊你的时候,他都会有感觉,他在旁边的时候我不敢喊你。'
最重要的是,每次喊黎语,杨瑾然就会有感知,而玉佩也会微微发烫,这让杨瑾然格外新奇,几乎是爱不释手到随身想办法研究。
'那你在哪里?'
'他经常到处走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火烤让它感知系统再次拉响警报,它对外面也看得不那么清晰,听力也没以前那么好。
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影子了。
它害怕杨瑾然会感觉到。
'有什么具体特诊吗,你沿路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黎语似乎能感觉到三号的时间紧迫,尽快说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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