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发生的事。
傅雪一直认为他们是怕傅若薇和沈琰会太过伤痛,所以才不说的,现在听起来,事
情似乎没有她认为的那么简单。
微愣了下,傅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接着问,就看到沈琰抬头冲自己笑了下,唇角
的弧度仍是不变的温柔。
她被他的淡然平静晃了一下神,等清醒一点,话就已经出了口:“为什么?”
沈琰还是微笑着,语调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因为母亲怀疑,父亲的去世和家
里的人有关。”他微顿了顿,接着才继续说,“父亲是因为那天服错了药,才会心脏病
发去世的。”
傅雪第一次震惊到无法说话,自来水的水流从她手边哗哗流过,她却丝毫没察觉,
而是直视着沈琰,惊疑地开口:“沈伯伯是被人害死的?”
说完了她才意识到“害死”这个词会伤害到沈琰的感情,又连忙道歉:“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
沈琰冲她笑了下:“小雪,没关系……父亲的确是被害身亡的。”
别说是心脏病这样长期的严重疾病,就是感冒伤风这样的小病,沈宅也有专门的医
师和护士给配好药,督促按时服用。说是单纯的医疗事故,谁也不会信。
傅雪这样想着,沈琰那边也给出了答案:“大概过了五六个月吧,母亲终于查出来
是谁动的手脚,将那些人清理了,剩下的人才陆续回来。”
傅雪看着他,她说不出安慰的话,沈越安在名义上和她也有亲属关系,但她却只见
过他的遗像。沈越安去世时,沈琰不过才9岁,如果沈越安真的是病重去世也还好一些
,他偏偏又是遇害身亡的。
一个9岁的孩子要承受着父亲被害死的真相,还要在空荡荡的大宅里陪着母亲,并
且操持家务。
傅雪发现她一直都低估了沈琰所经历过的风浪,就算这些年有傅若薇坐镇,沈家一
直风平浪静,但富贵了多年的大家世族,怎么又会没有权力争斗?就像害死沈越安的人
,不用想也知道是沈家的内鬼,不然沈越安这样多年不理杂务,专心在家养病的人,又
会碍到哪些人的眼?
放下手上的东西,沈琰笑笑,走过来越过她的手臂,将不停流着的水龙头关上,抬
手将她鬓边的头发轻拂到耳后去,低声说:“都过去了,小雪……我也不会再让那样的
事情发生。”
脑中一个激灵,傅雪突然想通了很多关窍,忙拉住沈琰的衣袖:“家里又开始乱起
来了,对吗?”
傅雪再说也在沈家了那么久,对于家族里的事,也还是知道一些。
沈越安是独子,所以就算身体不好,在父亲去世后,也继承了大部分的家业。但沈
越安却还有个已经去世的叔叔,这个叔公虽然年纪轻轻就车祸去世,年轻的时候却着实
是个 大少,留下来两个儿子,在外还有个私生女。
都是沈家的子孙,就算弟弟早死,沈琰的爷爷也没有亏待他留下来的儿女和遗孀,
分出了一小部分给他们。分量不大,却也足够他们一生衣食无忧。
原本这些人还算老实,但随着沈琰的两个堂叔年纪渐大,看着本家里不但沈越安身
体病弱,连沈琰都有天生的视力缺陷,不免就有些蠢蠢欲动。
傅雪听说在沈琰只有三四岁的时候,他们曾闹过一次,无非就是说沈琰无法继承沈
氏,趁沈越安还在另立继承人为好。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摆明了欺负主事的傅若薇不过
是个外家的媳妇,且是一介女流。
沈越安顾及血缘上的情谊,傅若薇就没那么仁慈了,下手将他们狠狠惩治了一番,
并威胁说再生事打扰沈越安静养,就连剩下那些家产也要从他们手里收回。
那之后大面上就安静了很多年,直到傅若薇去世后,沈琰突然忙碌上了许多。按说
傅若薇早两年就将权力全部放给了沈琰,他接手沈氏应该是举重若轻的,但那段时间他
却还是有些吃力的样子。
傅雪并没有往深处想,现在回忆起来,才想到最惧怕的傅若薇不再了,沈家在外的
那几个旁支肯定不会甘心继续雌伏,必定做了什么手脚。
她越想越怕,如果沈越安是被人害死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沈家其他分支里的人
主谋的,他们连仁厚平和的沈越安都能痛下杀手,对沈琰也肯定不会客气。
如果沈琰也被人加害……一想到这种可能,傅雪就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声也大到自
己都能听到,她仰起头看着沈琰,语气里不自觉带了激烈:“琰哥哥……”
这是她自重逢后第一次叫出这个称呼,沈琰唇边的笑意却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用
手 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吃过饭再说吧。”
语气一如之前,温柔,却不夹带其他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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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可回溯(1) 。。。
沈琰说的“满足日常需求”,还真是超乎了傅雪的想象。
一顿饭,他炖了一锅排骨莲藕汤,炒了西芹百合和酸辣西葫芦,还做了一道红烧肉
。
他手下的动作还算熟练,但毕竟是怕他眼睛看不清碰伤了,傅雪一直在旁帮厨。
她把装好盘的菜和饭端上餐桌,面对一桌不能说太丰盛,但也绝不算潦草的食物,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女孩子,有些不称职,低叹了声:“你也太万能了吧?还有
什么是你不会的?”
沈琰对此只是笑笑:“你知道我在运动方面都不行。”
傅雪侧头看着他,又轻叹了一声:“就这样,也已经会招很多人嫉恨了。”
眼前的这个人,容貌气质都是上佳的,家世一流,身份显赫,性格温和,居然还家
务万能。要是让他再多出些优点,肯定会天妒人怨的。
忙了半天,还在楼下较劲了那么久,傅雪是真的饿了,先给沈琰盛了一碗汤,又给
自己装了一碗白饭。
平心而论,沈琰的厨艺肯定是不能跟沈宅里烧了一辈子菜的大厨相提并论的,但就
普通人而言,已经是不错了。
红烧 滑不腻,西芹百合和西葫芦也非常爽口,排骨莲藕汤里还放了些绿豆,B市
冬天干燥,正好用来降火。
傅雪一边吃,一边就注意到餐桌对面的沈琰只是喝完了碗中的汤,就将目光投向了
自己。
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傅雪倒没有不适应,只是有些奇怪。
她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餐桌礼仪,直到吃完放下了筷子,才抬头问沈琰:“
你不吃点吗?难得做了这么多。”
沈琰只是笑:“胃口不是很好,没关系。”
难得亲自下厨做了菜,却几乎没有吃什么,好像做菜只是给她一个人吃的一样。傅
雪觉得有些歉意,就说:“那我把剩下的装在保鲜盒里,等你胃口好的时候再拿出来热
一热?”
虽然说堂堂沈家的当家人,要吃什么不是有人飞快做好了送上来,但既然这里没有
其他人,菜又是他自己亲手做的,那么节俭爱惜一点没错吧?
她正嘀咕,就看到沈琰对她笑了下:“小雪,今天留下来陪我吧。”
沈琰看她的心思还真是百发百中,她虽然没明说,但的确准备清理完餐具后就回学
校去。
吃饭的这段时间内,她也想通了,不管沈琰是处于什么目的,将她暂时赶出了沈家
。但赶出来就是赶出来了,他没说让她回去之前,她宁肯自己还是被逐出家门的人。
除非沈琰开口对她解释,不然她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
看她低着头并不回答,眉宇间还不自知地藏着一丝倔强,沈琰就知道了她的答案。
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又笑了下:“也好,我明天再去看你。”
傅雪有点意外,沈琰的确从来不会勉强她做什么,但这么快放弃也的确是出乎意料
。
这算是善解人意,还是宠溺包容?他还说了“明天再去”,看样子他不打算在B市
只住一两天。
傅雪尽量表现地淡然自如,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她站起身准备收拾餐桌上的餐具,沈琰就又对她笑了笑:“放着我来吧,没关系。
”
傅雪也没再坚持,她还是不信沈琰真的一个人出来,她走了后他更加方便,叫个家
政过来收拾也没有什么。
留下来的时间越久,就越会被沈琰的态度软化,傅雪说服自己要有点骨气,就真的
答应下来:“那么我会宿舍去了。”
沈琰微笑着站起来送她,连留下来再喝杯茶这样的话都没说。
傅雪也有些赌气,去玄关的衣架上拿了大衣,就换了鞋子准备离开。
沈琰还是带着笑一言不发,还礼貌地站在门口目送她出去。
直到进了电梯,看着提示板上的楼层数一个个往下落,傅雪才重重哼了声:还是这
样,看起来很温柔地看望她,一步步把她往自己的身边带,却连一个明确的表示都没有
,搞得她很想往他身上贴一样。
她要做成熟且不动声色的女性,才不要继续做他勾勾手指就主动贴上去的小丫头片
子。
愤恨之下,电梯到达一楼后,她不等电梯门打开,就重重戳在开门的按钮上,纯粹
发泄式的暴力。
门外恰好等了一个准备上楼的住户,正站在门口侧一点的位置等电梯门打开,就看
到一个漂亮文雅的小姑娘在里面拧着眉,气哼哼戳着开门按钮,愣了一下后,就忍不住
笑:“怎么,跟长辈吵架了?”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士,衣着颇有品味,带笑的声音也善意十足,不会让人觉得讨
厌。
傅雪自十岁后,还从来没让人抓到过这种形象尽失的样子,立刻就红了脸,尴尬地
退出来:“抱歉,您请。”
看她脸皮薄,那个男士也没再多说什么,笑笑走进了电梯。
傅雪红着脸站在一边,等电梯门重新合上,才准备走出去,刚抬起脚步,她却猛然
间想起来:刚才光顾着跟沈琰置气,手机竟然拉在了里面没带出来。
电梯旁提示板的楼层数字已经又开始往上跳了,傅雪只有满头黑线地转过身,继续
等电梯重新下来。
经过这番折腾,再次回到6楼沈琰的公寓外,傅雪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
抬手按响门铃,她决定等沈琰一开门,就用最快的速度要回手机,然后立刻回学校
,一秒钟也不要多待。
然而今天所有事都跟她作对一样,门铃按过许久,沈琰竟然还是没有来开门。
是去了二楼?傅雪一面想,一面又按了一遍。
这次她的手臂刚放下来,门就很快从里面打开了。
傅雪马上清了清嗓子,表明自己是回来拿东西的,绝对不是反悔了要留下来:“不
好意思,我手机拉在这里了,回来取一下。”
沈琰在玄关里站着,头微低着,唇边似乎还勾着一抹笑容,听到她连珠炮一样说完
,就侧身向一边让了让。
傅雪等了片刻,没等到他说话,就从他让开的地方准备进入。
她才刚擦过他的身体,就感觉到背后的那个人微晃了一下,然后用手撑住了墙壁。
“你……”傅雪回头去看,却只来得及扶住他向旁边倾倒的身体。
而落在她颈中的他的额头上,带着明显高于常人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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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可回溯(2) 。。。
在能够思考之前,傅雪就伸开双臂抱住了他。然而他似乎只失去意识了片刻,很快
就又扶着鞋柜撑住了身体。
“小雪?”声音里明显带了喑哑,却还是温和如旧,他努力将身体的重量都移走,
靠在身后的墙上,才微抬了头,勾着唇笑了下,“抱歉,有些头晕……你回来做什么?
”
刚才她一开门就说出的那句话,他是根本没有听到吧?
傅雪看着他仍旧带笑的面容,却终于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之极,除了额头细密的冷
汗,连唇色都发白。
呼吸有些急促,再也不能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傅雪抬手抚上他的额头。
触手的温度当然是烫的,他在发烧。
发着烧却在户外等了她那么就,还陪她站在楼下较劲,还做了一顿饭给她吃。
看她发现自己发烧了,沈琰任她的手停留在自己的额头上,勾唇笑了下:“没事,
不是流感,不会传染的。”
傅雪的手微颤了一下,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不用担心刚才他下厨做饭时将病毒传染
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