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车宝瑞衣锦还乡了。一溜十几辆小汽车鱼贯开进车马店,从车上下来的都是村民们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县里头面人物。他们前呼后拥,拥着一个神情肃穆的老者和一个明媚动人的姑娘。老者正是阔别家乡六十载的车宝瑞,那个姑娘,是他的宝贝小女儿车琪琪。
车宝瑞来到老屋前,看到那在梦中出现千百遍的青砖灰瓦后,止不住热泪长流,他踉踉跄跄地扑上前,双手抚摸着大门上的青铜拉环,哽咽失声。
这时候,大门咣地拉开了,出来一个满面皱纹的老汉,目光如刀,冷冷地看着他。
车宝瑞一怔,呆呆地看着他:“你是”
那老汉一字一顿地说:“我、是、马、明、德。”
“明德,原来是你呀!”车宝瑞一脸惊喜,他亲热地一把拉过马明德的手,热泪盈眶道,“明德,我是宝瑞啊,我的哥哥,这些年,我可是从没忘记你,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你呀。”
马明德看着他,心说,你到现在还那么会演戏,好像当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说什么惦记着我,你是惦记着我们家的宝贝吧?他甩开对方的手,嘲弄道:“车宝瑞,谢谢你惦记,我也从没有忘记过你。”
车宝瑞好像没听出他话里的嘲弄味道,仍是亲热地问:“哥,当年你们一家怎么不辞而别?你们搬走后,我哭了好几天,四处打听你们,可是一丁点消息也打听不到。”
马明德见他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低声说:“车宝瑞,你别装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想干什么,跟当年一样,你是为我家中的那副玉棋而来的吧?”
听他这么说,车宝瑞面色一变,干笑两声,说:“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次回来,我确是有两个目的,一是在家乡投资建厂,为家乡发展尽微薄之力;第二呢,就是为了这副玉棋。明德哥,咱们进屋详细说话吧。”
马明德哼了一声,领他进了屋。坐下后,车宝瑞说:“明德哥,其实你也清楚,这副棋是当初乾隆皇帝赏赐给车、马两家的,后来却被你们马家藏了起来,当成了私有财产。”他见马明德要争辩,手一抬,说,“我知道你们马家为保护这副棋,付出了代价,被土匪抢走后,又是你们马家寻了回来,于情于理,也应该归你们所有。这样吧,你出个价,多少钱肯把那副玉棋转让给我?”
马明德听他口气里透着财大气粗,就装作心动的样子:“多少钱你都买吗?”
车宝瑞说:“只要有价,我就买得起。”马明德看着他那傲然的样子,突然一声冷笑说:“不卖!你给座金山我也不卖!”
车宝瑞被戗得闷了好一阵子,才干咳一声,说:“明德哥,你别说得那么肯定,我跟你实话实说,我已咨询过专家,那副棋的市场价格在五六十万左右,现在你手里的棋还缺六枚棋子,更是绝对不值这个价格。”他顿了一顿,伸出五指,说,“我给你五十万,怎么样?”
马明德笑笑:“跟你说了,别说五十万,就是五百万也不行,这是我家祖传的东西,永远不卖。”
车宝瑞还不死心:“再好的东西,藏在家里不用也没有什么价值,可是有了钱,你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我听说你儿子的工作不太理想,如果他愿意,可以到我的公司来,做我的帮手”
听了这话,马明德心中不由一动,心想,儿子如果能回到自己身边工作,那最好不过了,可是,想起马家世世代代为保护玉棋做出的牺牲,他站起来,打断对方:“甭说了,你就是说破天也没有用。我儿子的工作不用你操心,我对我现在的日子挺满足,你也甭操心了。请回吧。”
见他逐客,车宝瑞只得站起来,悻悻地说:“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你肯转让,可随时打我的电话。”说着,将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
等车宝瑞走出门,马明德老汉拿起名片看了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将名片慢慢撕成了碎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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