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曹雪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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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曹雪芹-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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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普、曹桑格并马缓行在官道上。弘普突然问桑格:“哎,你知道什么地方有铸造金狮子的吗?”
  “铸造金狮子?”曹桑格想了想:“那当然是铸造厂啊。”
  “在什么地方?”弘普问。
  “只要打听打听,不难找到,不知道要什么尺寸?”
  “这倒没提。”
  “据奴才所知,这种东西可不是谁想铸就能铸的,得有上峰衙门的公文。”
  “因为什么?”
  “越制啊!请示世子,但不知是哪位要铸金狮子?”
  “是”弘普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曹桑格,一抖缰绳先行而去。
  弘普和曹桑格在庄亲王府门前下了马,走入府内。他们没走了多远,迎面正好遇上喜形于色的李鼎,李鼎一见弘普赶紧请安:“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曹桑格也给李鼎请安:“表哥!您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吗?”
  “哎呀!真是喜从天降呀。”李鼎双手抱拳:“乾隆爷真是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居然还想着我们李家,让我跟嫣梅爷儿俩都脱了奴籍,庄亲王爷仍然留我在府里当差,还恩典我一份钱粮。真是恩比天高,恩比天高啊!我也得谢谢贝勒爷,愿您吉祥如意,加官晋爵,洪福齐天。”李鼎说着又是一安到地。
  弘普伸了伸手,做了个搀的姿势:“好了,好了,这也不算什么,砖头瓦块还有翻身的时候哪,没准儿过两年,苏州织造又是你的啦!哈”
  “奴才不敢有此奢望。”李鼎躬身回答。
  “哎,王爷的书房里有人吗?”
  “有,有。广储司郎中陈辅仁陈老爷刚来,王爷找他有事吩咐。”
  弘普跟李鼎点点头:“好了,你干你的去吧。”李鼎应声而退。他又跟曹桑格说:“你在这儿盯着,陈什么仁走了,你来叫我。”言罢进入府内。
  就剩下曹桑格一个人了,在院里站着算哪一出啊,他就往庄亲王的外书房蹓跶。
  庄亲王的外书房离府门口并不太远,是一个三合房的小院,正房五间没有隔断,极为敞亮,东西两个暗间是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是仆人们待的地方。所谓外书房也就是王爷会见属下和办公的地方。
  曹桑格走到院门外边,朝院里看了一眼,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可庄亲王的话音儿从北屋里传出来,听得还算清楚:“江宁织造曹,再过些天就要复官了,到你们广储司去当员外郎,你是郎中,你们也算一正一副吧。所以今天叫你来,先跟你说一声。此其一也。”
  “嗻嗻,奴才明白。”陈辅仁的声音。
  曹桑格心里一动:“哟嗬!老四要复官啦!小平郡王的力量果然不凡哪,这么快,我得仔细听听。”于是他又往近处走了走。
  这时庄亲王又说:“曹这个人生性懦弱,为人也和气,就是办事的能力上差一点。盼望你能善待他,他决不会对你有什么妨碍。你是个极聪明的人,他是有人保着的,在广储司嘛我看无非是个过渡,一两年后复官江宁织造大有希望。”
  “嗻嗻,奴才明白,放着河水不洗船岂不是太愚了吗。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别的事啦。”

  “那我就跟您告退啦。”
  “好,好。”
  曹桑格听到这儿连忙抽身离开院门,去通禀弘普陈辅仁已然走了。他边走边想:“老四一两年内又能复官江宁,可我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猪八戒照镜子,闹了个里外不是人。好!搁着你的放着我的,咱们走着瞧!”
  曹桑格将要走到弘普的屋门口,他突然止步,自劈一掌!“着!贝勒爷不是要金狮子么!我先给狗儿的伏上一笔。”他想妥了之后,紧走几步来到弘普住的屋门口,听见一阵女人轻浮的笑声。桑格回身想走,但是走了几步他又站住啦,他想今天上了趟理密亲王府,又要铸金狮子,神神秘秘的必有大事,于是他又走了回来,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回事。”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过了好会子,出来了一个丫头不丫头、小妾不小妾的女人。一边系着纽扣,一边提着鞋,瞪了一眼曹桑格,照着地下啐了一口唾沫:“呸!不单瞎,还他妈的聋!”骂完之后,扭着屁股走了。弄得曹桑格啼笑皆非。也只有轻轻地叹口气而已。
  弘普这时在屋里问:“谁在外头?”
  “回贝勒爷,是奴才我曹桑格。”
  “进来吧。”
  “嗻嗻。”曹桑格推门进了屋,只见弘普躺在一张短榻上,他紧走两步上前请安:“给贝勒爷请安。”
  “那个叫陈什么仁的走了吗?”
  “已然走了。”
  “那好,我去。你歇着你的去吧。”弘普说着坐了起来。
  “嗻嗻。贝勒爷,您刚才在道上提到铸金狮子的事儿,有点眉目了。”
  “嚄?这么快,好,你说说。”
  “嗻,当年九阿哥允禟也想继承大宝,就铸了一对金狮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运进府里去,就让我大爷曹寅给埋在芷园了,至今还在芷园,准地方只有曹知道。”
  弘普听罢猛的站了起来:“哎呀!此物正合今用啊!啊,啊”弘普自觉失言,可一时又无法掩饰。他只好又重新坐下。
  曹桑格见状突然双膝跪倒在弘普脚下,以头触地:“请贝勒爷望安!这件事奴才要敢走露半点风声,让天上打雷劈了我,让地下起火烧死我,让我碎尸万段!让我”
  “好好好,甭起这么重的誓!”弘普亲手把桑格搀了起来:“只要你对我忠心不二,日后自有你意想不到的好处,你坐下说,曹他打算要多少银子?”
  “嗐,我的贝勒爷,你就是给他一座万金山他也不敢卖啊。”
  “为什么?”
  “犯禁哪!”
  “对那可怎么能弄到手呢?”
  “这一层,您还真不能急,上策是有个什么机会,让他不交也得交,不献也得献!”
  “可这机会!”
  “贝勒爷,等不来机会,咱们想法子给他造一个机会呀!”
  广储司郎中陈辅仁也是皇上家的包衣、奴才,所以几代都在内务府供职。广储司可以说是内务府最大的一个司了。他这个郎中真的来之不易,一、他没有任何靠山、后台,二、此人又不善于对上司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那么他凭什么能当上这个三品的郎中呢?凭得就是八个字,奉公守法,勤劳可信,像这一类型的人绝不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况且广储司只不过是给皇上家保存银、裘、缎、衣、磁、茶六库中的物品而已,不丢不失不损不坏就算功德圆满,除此以外没有什么跟别的司联手共办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纠缠可言。
  陈辅仁今年四十一岁,中等身材,五官端正,上唇蓄着短短的胡须,倒也显得相当的庄重。此人极其崇尚程朱理学。他认为女子必须三从四德、克守贞操;“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所以对他的独生女儿如伞谡夥矫娴慕逃浅H险妗⒎浅Q细瘛�
  今天他从庄亲王府出来,坐着小轿回到了家,下了轿之后,他站在自己家门口的台阶上,回过身去看了看芷园,芷园关着大门,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陈辅仁心里在想:“这回芷园又要热闹了,真是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啊!”推开街门走到院中,还没容他进屋,他的妻子顾氏已然迎了出来:“王爷传唤有什么怪罪吗?”

  陈辅仁摇摇头:“你放心,不是咱们自个儿的事。”
  “哦,表弟佩之来了,等了你半天啦。”
  “是啊!”陈辅仁紧走几步进了上房。他表弟曹佩之已然恭候于门侧,二人相见先是彼此恭手:“表哥!”“表弟!”互请抱安,然后分宾主落座。
  陈辅仁跟表弟和妻子说:“咱们斜对门的街坊,曹曹老爷马上就要复官了,先上我这广储司当员外郎,四品官复四品官,正合适。王爷说人家有小平郡王福彭保着,在我这广储司过渡个一年两年的,还要官复江宁织造哪,这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朝中有人好做官哪!”
  曹佩之听完,略一思索,然后向陈辅仁一抱拳:“恭喜表哥!贺喜表哥!”
  “哈”陈辅仁一阵大笑:“表弟呀,你想当官想的都走火入魔了吧,人家曹老爷复官,你给我道的哪门子的喜啊?”
  “哎呀——表哥呀,机会来啦!”
  “机会,什么机会?”
  “您跟曹家攀亲哪!”
  “攀亲?”顾氏看了看陈辅仁,摇了摇头,表示费解。
  “二位兄嫂,你们要跟曹家攀上亲,跟平郡王福彭不也是亲戚了吗,曹老爷复官江宁织造,表兄怎么不能来个苏州织造、杭州织造什么的当当呢?我嘿嘿,嘿嘿,也能沾点光啊!”
  “可我们两家是如何的攀法呢?”顾氏似懂非懂。
  “听说曹家有位哥儿,二十出头,我表侄女如伞衲晔司牛琶菜獠皇翘熳髦下穑俊�
  “这”陈辅仁用手指轻击桌案:“这要容我三思。”
  “表兄,这跟你守本分的为人并不相悖呀!就算咱们不攀高枝儿,如伞幕槭伦懿荒懿还馨伞2芗铱晌矫诺被Ф裕俸鲜室裁挥辛耍牢宜倒教煸鄱槐杆环莺窭瘢幸宰:匚R煌喟萑绾危俊�
  “怎么,您也去?取义何在?”
  “一来为表兄帮衬帮衬,二来,我正在候补,如能借平郡王之力,也好放个实缺不是。”
  “嗯”陈辅仁看了一眼曹佩之略含轻蔑的一笑。
  当他们谈到为如伞被榈氖焙颍净沸』菡美此筒琛L谜嬲媲星小�
  小惠送完茶,一溜烟儿似的跑到后院。这后院地方不大,可布置得像个小花园,一株紫藤生长得很茁壮,借其枝蔓搭起了一座棚架,棚下有一张小石桌、两只石鼓,石桌上刻有棋盘。临窗栽有两株海棠,春花粉紫,秋实如珠。除此以外还有四棵盆植的桂花,清秋时节花香四溢,满院飘浮着白玉似的花瓣。这规划完全是按照姑娘如伞囊馑加斓摹�
  院内只有三间北屋,两明一暗,暗间是如伞』莸奈允摇A礁雒骷洳贾玫闷牟凰菩〗愕南愎耄褂屑阜窒窆拥氖檎S暗氖榘干希姆克谋Τ律枵耄郊芡际椋悴愎朋牛劾鄣G缴现挥兴姆瘛3艘酝饩褪乔侔浮⒐哦ΑN┮灰患允竟獠实某律瑁闶且蛔鸫筇莆宀实幕ㄆ浚恐胁迓煅扪薜挠κ被ɑ埽艘恢滞蚵檀灾幸坏愫斓母芯酢�
  此时的如伞谑榘盖埃け市】醋拧杜贰K愿裎铝肌⑽木病I聿拿缣酰し艚喟坠馊螅劬λ淙徊荒芩愦螅春槁雎觯慕廾铣ぃ虼烁艘恢致钪溃娴谋侨缧ǎ菟嫡庋娜瞬坏ッ溃一褂鍪鹿希硬挥湃帷H贸醮渭娴娜耍芑嵬怀龅鼐醯盟屏肌⑽氯帷⑶逋焰道觯俗⒛亍⑻逄匀弧�
  小惠跑进后院就喊:“姑娘!姑娘!您说今天早上,为什么喜鹊冲着咱们这屋里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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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姑娘一猜就着,但则是,您还没猜猜是谁的喜事呢?
  “这我可就猜不着了。”
  “那,就让我来告诉姑娘吧。”
  “怎么,你知道?”
  “嘻是姑娘的婚姻动啦!”

  “小惠!”如伞驯逝脑谧郎希骸澳阋惶斓酵矸璺桉柴病⑽睾蛋说溃憔筒慌挛宜耗愕淖欤 �
  “嘿!怎么是我疯疯癫癫地胡说八道啊,刚才表老爷来了,跟老爷、太太说,要为姑娘谋聘咱们斜对门曹家的大少爷。”
  “住嘴!”如伞蚜骋怀粒骸鞍⒙甏有〗涛叶潦槎瘢印⑹厮牡隆D谢榕拮杂懈改钢⒚藉裕阆裰幌踩担催丛睾叶嘧欤 �
  “哟——我好心好意的,倒变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啦!好好好,让咱住嘴就住嘴!”她说着转身往外走,但是,走得很慢,故意把下面的话让如伞骸胺凑飧鋈税。沂羌啻瘟耍以诿趴诼蛘胂撸背G萍伲∫砀哂猩砀撸婷灿忻婷玻凳巧现煳模露乩恚鸥甙硕罚Ц晃宄怠3铣先灰槐砣瞬乓玻 �
  “死丫头!你还有完没完?”如伞陌付穑ス匆话殉咦樱诺眯』莘煽斓嘏芰恕�
  曹一家已然迁入芷园一段时间了,一切也都大致就绪了。这一天曹正在鹊玉轩读书,忽然听到吴氏的叫声:“老爷!老爷!您看谁来啦?”
  曹放下书,迎到门口,原来是李鼎和他的侄女嫣梅:“表哥!”
  “啊,表弟!”二人互请抱安之后,嫣梅给曹请安:“请表叔安。”
  曹点了点头,然后跟李鼎说:“表哥,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您怎么还带着她擅离王府啊?”
  “老爷,您误会了。这可是一桩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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