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严的眼里陈沂生就是块难得的美玉。综合起来那就是他光有一身能量,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释放而已。老严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清楚该怎么释放和发挥能量。
“你平时和别人动手都怎么打?”老严问。“也没怎么打,反正怎么方便就怎么打。”“好吧!你现在打我一拳试试。”老严退后一步,“不用客气......”话还没说完,陈沂生的拳头就到了。他还真没客气。
可是陈沂生的拳头刚刚挥了一半,自己的腹部突然一阵剧痛,浑身的力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子也随着惯性向后飞了出去......
躺在地上导了半天的气,才擦着眼泪爬起来。
老严笑眯眯的望着他,问道:“看见我是怎么出手的吗?”陈沂生摇摇头。“你光是注意我的上半身了,忘了我还有腿。”他走过来指着陈沂生道:“普通人打架,往往是用了拳头就忘记了腿,即便是拳脚一起上也不过是抓着对方用脚踹。而练过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拳不离脚拳脚配合。你刚才出拳的时候下意识想到用腿了吗?”陈沂生比划比划,道:“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出拳时根本就想不到用腿”“这就对了,可是高手却能做到。所谓虚虚实实,不过是拳脚怎么配合罢了。每一拳每一脚都要为下一次进攻留下伏笔,绝顶高手往往会留下多处伏笔,而且在交手时逼迫你不得不按他的意图去走,所以这种对手往往很是难缠也很危险。”
看看陈沂生正在认真地揣摩,他道:“除此之外,你还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和对方身体的特点。比如说,你腿长,那么你在交手的时候就要注意这一优势。不是你总用腿就能解决问题,而是你一定要让腿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它最大的威力,争取一击成功。”
陈沂生听是听明白了,可还是不知道怎么用。
“真正的高手往往将身体的每个部位都配合得很完美,但这也是最难办到的,实质上练到瓶颈的时候练的就是心,只要心念一动,招式就有了,这就算晋身高手之列了。”
“那是不是有人先有招式后才动的心念?”“你这问题很好,达到这种程度的人恐怕天下没几个。我这辈子是练不到了,只听老人们说起过有这样的高手,但是我始终没碰到过。”“严师傅,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想达到你说的程度该怎么做呢?”“这就是套路的问题,一般人练武,都是由套路练起,只有把套路练熟了才熟能生巧,要什么招式有什么招式,不过,我这一套和别的师傅不一样,讲究的是身手配合,就是训练你怎么把身体的其他部位也调动起来。别嫌烦,做特战兵和其他武师不同,你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制服对方,而是怎么去干掉对方。所以,出手就是杀招,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简洁的方法将对方置于死地。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只有你练好了这一步才能想怎么去制服对方,一切都要倒过来,明白没有?”
说完他开始演示怎么出招。实际上,武术的套路不过是为了让习武者在搏击的时候出手更加熟练迅速,但是一旦武者将身体的各个部位配合得几近完美,就是不按套路,也能在潜意识出手的同时将身体各个部位的攻击力发挥出来,这就是武术中无招胜有招的境界。所谓武术难炼,真正难练的却是心。
老严的招式很简单,不过就是出手时头、身、腿怎么配合怎么攻击。按照三维空间的构成:每个物体在三维的空间中有4种自由度。那么,这攻击的方向不过是身体各个部位的排列组合。这数字是很惊人的,若是按部就班,恐怕一辈子也练不到。但老严却不是这么教,他只教陈沂生尽可能地将身体所有的部位都用于攻击,但攻击的时候要注意隐蔽和防守。这样一来,学习就简单多了,只是熟练程度的问题。最后,老严告诉陈沂生:“交手的时候一定要给自己留下后招,同时要注意对方后招的变化,这就是所谓虚实。好比下棋:你不但要考虑自己的下一步,而且也必须留心对手下一步会怎么走。当你能想三步走一步的时候,你就是高手了。”
陈沂生带着一脑袋的问号练他的配合去了。老严也不打搅他,自顾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临走时他提醒陈沂生别忘了去老邢那“看书”。照他的话说,一个真正的士兵最重要的是知识。
老邢今天来得很早,也许是因为收了个徒弟。他问了问陈沂生的情况,老严伸出个大拇指。
老邢并没有向陈沂生提问什么赵武灵王什么荆轲,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如果让你带一个连;你能不能端掉一个团部?”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5…11…29 0:45:00 本章字数:6256)
“我?”陈沂生对这个问题有些头痛,“我从来没想过;不过真叫我干;也得分情况”对于他这种不太负责任的回答,老邢并没有生气,反而用一种鼓励的眼光示意他接着说。陈沂生苦想了半天就是没有下文。
老邢点点头道:“我这话问得很笼统,但是长官给下属下达命令时,为了不泄密往往就是这么笼统。现在,就这一条命令,你该怎么办?”
“可不可以拿越南鬼子作假想?”
“你用谁都行!”
陈沂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真叫他拿出什么有效的方案,恐怕这还真是难为他。老邢又道:“你之所以不敢说能;是因为你过多的考虑到不利因素,认为这根本就不可能办到。事实上,在战场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只要你想到了敌人想不到的因素,成功的机会就会很大。”陈沂生听得是云山雾罩,毕竟他还是个文化程度不高,刚刚提升为代理排长的小战士。上来就让他用领导的眼光去演示战局,他能回答得出才怪。
“那要是换了您,您该怎么办?”陈沂生放弃了。
“这要分几步走。你想想,无论他是甲种团还是乙种团,无论他兵力怎么收缩,也不可能将全部的兵力拱卫团部。即便他主要的兵力用于防守,可他补给怎么办?不保护?这一千多人难道不吃不喝?所以,任何一个军队,只有他的补给是始终处于运动状态的,也是最容易给敌以可乘之机的环节。因此,无论作战的哪一方,没有不关注对手给养的。
如果给我一个连,我不会傻乎乎和对手硬碰。我首先只做一点——就是要让对手觉得他的补给不安全,叫他先分兵增派人手。其次,我会破坏他附近的道路交通及通讯。阻碍他的补给,叫他派出大部队去抢修,只要他大部队一动,就会有空当,我就可以趁机潜入他的腹地。最后,乘他大部队回防不及,我会在他团部附近杀人放火制造混乱,吸引他的警卫部队逼他团部转移,在转移途中迅速将其解决。” 老性看着一脸沉思的陈沂生,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要是敌人不分兵,或者团部不转移该怎么办?”
“问得好!”老邢点点头,“如果敌人识破了你的意图,那你不但是被动,而且还会很危险。这时,你就不要和他过多纠缠,必须及时脱离。小股部队的主要作用不是吃掉对手,而是缠住对手,使得对手动作减慢或者无法顺利脱身。一个部队在一个地方过多的动作是很危险的,这很容易被合围吃掉。如果你没有把握亲自打掉对方的指挥部,就一定要想方设法给后续的己方大部队创造合围的条件。无论你怎么做,以一个连的兵力端掉敌方团部的战术目的达到了。”
陈沂生服了,而且是心服口服。他没想到一个连的作用有这么大,就是他的老连长徐军,你叫他把问题分析得这么有条理,估计他也办不到。他只会严格执行上级的每一条命令,带领部队向前冲。命令正确,这仗就能打赢;命令有误,这仗就不好说是谁能赢。说白了,就是只会用脑袋去碰钉子。
老邢的目的也并不是要难为他,他只是想看看陈沂生有没有自己的见解。结果,陈沂生没让他失望——根本没什么自己的主意。“这就好办”他想。一个人有了自己固定见解,再想让他放弃那就难了。陈沂生现在的军事素养就如同一张白纸,只要用心描画,就不难画出一幅壮观隽秀的山水。想想前景,老邢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有生之年没能充分发挥自己特战的本事,这一直是他的遗憾。如若百年之后能有一位接班人可以安抚他那平生不志的遗憾,这也能使他深受重创的心灵有了极好的安慰。
“老严,你通知老丁和老贺,让他们也来!”“是!团长。”老严一个极其古怪的立正,让陈沂生好奇不已,心想这是哪国军礼,怎么立正还跺一下脚?
“ 今天不做生意了,咱们好好聚居!”
陈沂生帮着老邢收拾摊子。
“小伙子!你和我回家。”老邢边锁车子边道。
两个人推着车子穿过几条街道,拐进一条泥泞的小胡同。这条胡同在解放前是岚山市有名的野鸡胡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外来卖淫的黑娼。杀人,拐卖,抽大烟扎吗啡所有能想到的人间丑恶在这里都齐了。国民党败退台湾之后,这里更是潜伏特务的藏污纳垢之地。解放后,面对满目疮痍的野鸡胡同,人民政府曾经下决心大力整治过。娼妓、特务、坏分子、便迹和用过后随处丢弃铺得街道无处下脚的废纸都不见了。可这污水却一直不见效果。原因很简单——这里根本就没有排水设施。破旧灰暗低矮的院落套房,占了很大一片城区。想要改变这里,没有大量的人力物力和完善的规划是根部不解决问题的。
陈一生随着老邢七扭八拐进了这条胡同,道路复杂得让人头昏。亏了陈沂生的方向感很强,换了别人想不迷路都不行。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穿过一片百十米长的“水泥”地之后,老邢在小巷深处一间破旧低矮的小房前停了下来,把车子铺上雨布,直接推门进去了。
陈沂生打量了一下这间小房:青砖堆砌,没有窗子,门板裂开了一道大缝,屋顶用油毡纸铺就,压了几块青砖了事。平时这6、7平米的光照全靠打开房门来解决。面对这样环境,陈沂生深有感触:这房子和他家的鸡窝没什么区别。他家里虽说也很困难,可毕竟面积还挺大,甚至还有几片窗户纸撑撑脸面。
一张床,一双拖鞋,一口红漆箱子外加门前临时搭起的用做厨房的小棚子而已,撑起了这间房子的门面。
“小伙子!让你失望了吧!”老邢递给陈沂生一条小板凳,自己却一屁股坐在了红漆箱子上。
“您就住在这?”陈沂生没话找话。“是啊!都住了三十年。”老邢笑着说,“这比不上你们家里吧?”“都差不多,我家也很穷。”
“穷人好啊!穷人没有那么多客套。”老邢深有感触,“我这些弟兄也都是穷哥们儿。”
“我听严师父说您在文革遭了不少罪?”
“那都是些老皇历了!”老邢摆摆手,“那年月遭罪地不只我一个,老严还有你马上就要见到的老贺老丁都没躲过去。老贺还差点让人打死。”
“是啊!出身不好的人那时候很难呐!”
“这也不全是因为他们出身不好,要论出身,他们谁也不是地主资本家,麻烦就麻烦在他们不但当过国民党兵,而且还做过旁门左道。”老邢喝口凉茶,“就说老严老贺,当兵前,一个是杀手,另一个是赫赫有名的飞天大盗。如果不是老贺看中孙殿英送给蒋夫人的夜明珠,估计这两个人还碰不到一块。”
“这是怎么回事?您能说说吗?”
“老严那时是蒋委员长的侍卫,他是委员长特地请来的武当绝顶高手。老贺呢!燕子门出来的,一身轻身功夫那是没说。不过这老贺有个毛病,爱显摆,你说偷就偷吧!还要讲个光明正大什么的,每次作案都要事先把作案时间和独门标记通知事主——喏!就是画几只燕子。一只就是表示一天后夜里一点钟”老邢比划比划,“可这次要偷蒋夫人,他还是没改老毛病,送了三只燕子。你想想:这事小得了吗?要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偷了也就偷了,可这么咋咋唬唬明目张胆地向政府挑战,不是当国府没人了吗?结果,老严一气之下在委员长的门前守了三天。
老贺也真不是一般人物,他觉察出这回遇上对头了。绕着委员长的别墅转了三天,就是找不到机会下手。他把老严的儿子绑了房子点了,可老严愣是寸步不离。眼看期限要到了,再不下手就算认栽。没办法只好硬闯。
老严憋了三天的气,就等他现身。这回没说的,两个人打得那叫惊天动地,把周围的侍卫看地眼都直了,屋倒墙塌那都是小事情,关键是两个人缠斗得谁是谁都分不清,更不用说开枪。咳!那叫精彩呀!我都形容不出。”老邢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委员长起了爱才之心,吩咐这两个人别打了,还下令将夜明珠奉送。这一手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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