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眼眸更暗沉了,深幽如海,他伸手拂开我额前的几缕散发,薄唇落下,在我额上印下温润的一吻。
前额温湿的余触、他呼在我发上的气息都使我轻颤,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他的唇顺势一路轻吻下来,我的眉、眼睑、鼻尖、脸颊、耳垂……
身下是冰冷的雪地,身上却是火热的他,冰冷与火热两种感觉同时交错在一起,我陷入冰火两重天的境地。身体不断地被一阵阵的冰冷与火热折磨着,我感觉浑身的力量都好似被他吸光了,急促与无力感开始漫延遍布全身。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形?
这样的他,是让人恐惧的,让人打从心里害怕,却又忍受不住他的诱惑。心中忽然有一种“沦陷”的感觉,仿佛他使我“陷落”是那样的简单,那样的不经意。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轻薄我,我只知道,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到那可怕的泥潭中去。
身体在颤抖,连心也一并开始颤抖。对他的恐惧,竟然是如此的不可抑止。
“不,不要……”我虚软地低叫出声,“不要……”
“唉……”他的唇,在我的嘴角停了下来,他埋首在我的颈窝处深深地叹息着。
我没敢乱动,此刻的情势对我极为不利,所以最好别再刺激他。
良久,李世民翻身坐起,拉着我,两人一同站起身来,
一阵冷风吹来,那骤冷的温度让我浑身发抖,莫名地对他的怀抱有了依恋,甚至想像着如果一直不离开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他转身拾起我掉在地上的长袍,轻轻为我披上,抬手理了理我的乱发,“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说罢,他就转身走了。
我的目光随着他离去的身影飘了好远,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只留我一人怔怔地站在雪地上,我不禁怀疑,难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我做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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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李渊果然开始观测星相,以卜卦起义的吉凶。
这日黄昏,李渊领着他的三个儿子、女婿柴绍、还有刘文静、裴寂等一干人登上高台,观览星相。
我跟在他们身后,也上了高台。
李渊先观望了一会,才说道:“文静对观气望星最有研究,就请说说如今的天下运势吧。”
刘文静摇头,“我的观星之术远不如风明公子,不如请他来为李大人解惑。”
“哦?”李渊十分诧异,上下打量着我,“既然文静这样说了,那就有劳风公子了。”
“如此,我就献丑了。览天象、观气望星是圣贤之学,可识五行之消长、察国家之运数。”我早有准备,倒也不惶恐,出列先向众人施礼,才缓缓说道:“天可分三垣、二十八宿。三垣分别是紫薇垣、太薇垣、天市垣。如果这三星明清气朗,那天下就可太平。如果是晦暗不明,那这天下就必有变数,而如今这紫薇就有些摇曳不稳。二十八宿又分东、西、南、北四方。每一方分别有七宿,东方的七宿分别是角、亢、氏……张、翼、轸七宿是在南方的。二十八宿环绕天中,分管天下地方。只要五星犯到星宿,就知什么地方有灾难。或是兵变、或是水患、或是火灾、或是虫害、或是地震、或是海啸山崩,这些都可以用青、黄、赤、白、黑五色来辨别。”
我稍停了下,一眼扫过去,不止李渊等人惊诧莫名,就是李世民和刘文静都是一脸惊奇之色。
我心中暗自偷笑,我之所以懂得星像,是因为我很喜欢《三国演义》,尤其喜欢里面的诸葛孔明,所以有关他的书籍我大都读了,其中有本《孔明神数》,那里头就记载了大量的古代占星术。
“想不到风公子小小年纪却懂得如此精妙的观星学,人常说天有帝星、将星,”李渊连忙又问,“请问帝星在何处?”
“就在那里。”我微微一笑,手望夜空的北边一指,“紫薇垣中,一连五星。第一星主月,是太子之星,第二星主日,便是帝王之星。”
众人都跟着我的手指望去,果然上面有一颗大星,但那光芒却是忽明忽暗,摇摆不定。
李渊赶忙又问:“为何帝星如此动荡不堪?”
我躬身道:“请恕我大胆直言,帝星动摇、紫薇晦暗,说明当今皇上享国不久,只怕是要亡国了。”
李渊又惊又怒,“你,你说什么?”
我不慌不忙地说道,“炀帝弑父篡位,好大喜功,暴虐成性,四海皆有不平之声,天下眼看就要大乱了,而世人都说隋杨将灭、李唐当兴,天意如此,民意亦如此。以我的拙见,他日定天下、救民于水火者,非李大人莫属。”
李渊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一道赤气忽然划破夜空,直冲九霄。
我一看,机会来了,立刻躬身施礼,“恭喜李大人!”
“哦,喜从何来?”李渊一怔。
“李大人请看。”我手一指,众人赶忙看去。
只见西北夜空的那道赤气持久不熄,红光数缕,结成隐隐几条龙纹,照耀夜空。
“五彩成纹,状如龙凤,那是天子之气。”看多了那诸葛孔明装神弄鬼借东风,我妖言惑众起来也利索多了,“炀帝如今正在江都宫中,而天子之气却出现在西北方,此气起于参井两星之间,那这下个天子便是出现在太原一带。而李大人名“渊”,正是那藏于“深渊”中的“潜龙”,九霄龙吟惊天变,一朝风从云随,必将一飞冲天,四海皆惊!”
李渊听后半晌无语。
“如今已具天时、地利,人和,倘若大人仍然拘于小节,迟延举义兵,那各方割据之势将很快形成,天下分裂,难免重蹈汉末三国并分天下之辙。”刘文静趁势进言,“只怕那时大人不但失去平定天下的最好时机,恐怕天下百姓又要饱经战乱流离之苦,不知何年何月才可以见到安定统一的局面。”
李渊一声长叹,“我何德何能,怎能够登大宝称皇帝?”
我偏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心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李世民冲我轻松一笑,上前说道:“太原兵强马壮,民风彪悍,爹爹是太原总监察,手握重权,号令众军绝无问题。一朝举义,振臂一呼,四方勇士必定蜂拥而来。说起钱粮,晋阳宫府库充盈,而河东富庶,盛产粮食,黎民百姓感恩治理有方,必会全力相助。”
柴绍也接口道:“我家虽算不上十分富贵,但举义的钱还是拿得出几个的,所以,钱财方面不足为虑。”
“我们只要以太原为根本,领兵西进,直入关中,攻克长安,便可号令天下,则帝王之业,挥手立就。”李世民和柴绍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倘若爹爹决心已下,我甘当帐前先锋,冲锋陷阵,义不容辞!”
“这……”李渊闭口不语。
“爹爹可曾听说过瓦岗寨大魔国的混世魔王程咬金?”李世民双眉一挑,“此人过去是个作奸犯科的市井之徒,他都能称皇称帝,莫非爹爹还不如他吗?”
我一听就明白了,李世民这用的是激将法。
“我李渊怎会不如市井无赖?!”李渊听后果然大怒,“十八家反王多是乌合之众,我李家乃是皇族,收复江山理应由我们去做!”
柴绍笑道:“那么事不宜迟,明日就请伯父召告天下,登殿称帝。”
李世民冲众人一使眼色,大家立刻心领神会,齐刷刷跪倒,“我等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渊一开始面上还有些惊慌,后来神情就开始飘忽,似乎已经腾云驾雾了,很快便领受了众人的跪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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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退下去了,我还定定地站在高台上,只觉得胸中波涛澎湃,放眼望去,夜幕漆黑,暮色中的晋阳城一片宁静。
暴风雨来临之前竟是出奇的平静,但这种平静却往往使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世民也走上来与我并排站着,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握着我的手。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隐隐颤抖,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是即将对敌的兴奋之情。
我侧头看着身边这个男人,这个在不久的将来就掌握住整个天下的帝王,我知道,一个风云际会的大时代即将来临了。
正文 第十八章 同月同日不同年(上)
接下来的几日,李世民忙着起义的事情,已经甚少来找我了,我也乐得轻闲,终日和李元霸弄棒打拳,切磋武艺。
“看剑!”我清喝一声,一剑朝李元霸刺去,又准又疾。
李元霸匆忙间上身后仰,一个跟头就跃入梅花丛中。
“好小子,蛮厉害的!”我不由赞了一声,原以为李元霸只是力气大,但如今看他躲得如此迅捷,步履不乱,显然走的是一种步法,没有一定武术基础的人是绝对使不出来的。
我也不手软,举手刷刷刷又是三剑,直朝他刺了过去。
李元霸在梅花丛里左躲右闪,想打飞我手里的剑。
我知道他天生神力,一旦我的剑碰上他的手绝对会被震飞出去,所以我变招非常快,就是不让他碰着。
李元霸一个闪身,绕到我的身后。
我已经来不及转身了,暗暗吐纳运气,仅凭感觉判断出他移动的方向;无须目视就紧接着又是一剑刺去,这一剑上带着十足纯正的太极真气。
李元霸倏地停住身形,伸手一抓,正抓住我的剑身。
我也不往回夺,只暗暗运气,与他僵持着。
只听李元霸大吼一声:“松手!”
我顿时觉得仿佛是有千军万马从自己手里夺剑,那力量大得几乎要撤断我的手臂,我再也抓不住了,只得松手。虽然立刻撒手了,但我还是被那股巨力弹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明,你没事吧?”李元霸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扶我,“我,我不是故意,我刚才一急……”
“别担心,我没事……”我半坐起来,抡了抡胳膊,还好,并没有脱臼,“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没事就好……”李元霸一愣,“我刚才,我刚才叫你明呀。”
“明是我的名,你不能直接叫的,”我把脸一板,“你年纪比我小,要叫我明哥哥,知道不知道?”
“为什么不能叫你明呢?”李元霸不乐意了,“而且我觉得叫明比较顺口。”
“长幼有序,”我问他:“小子,你几岁?”
他老实地回答:“十三岁。”
我无可奈何地叹气,“我快十七岁了,论年纪,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哥哥。”
“你有十七岁?看着不像啊。”李元霸摇摇头,“我大哥、二哥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很高大了,而你又瘦又小,容貌比一般姑娘家还漂亮,怎么看都和我差不多大……”他可能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妥,抬头看了我一眼,倒也没再往下说了。
我被他这么一说,心中一惊,陷入了沉思。
来到这个时空已经有一年多了,我虽然也长高了2、3厘米,但是以男人的标准来看,我还是太矮、太瘦了,又没有男性特征,确实很容易被人识破女儿身。身高虽然没有长高多少,但是我的女性特征却越来越明显,最初的时候,我的身材平平,直接穿上长袍也不怕有人看出破绽来。但这半年里,胸部却开始长大了,我只能用布条将胸部绑平,手一触到,不免会带来疼痛。在这个时候,我倒是有些憎恨身为女儿身所带来的不便,尤其是可以轻易看出性别的胸部。
难怪李世民轻易就揭穿了我的女儿身,唉,原来连李元霸都觉得我不像个男人,看来我这个男人扮得确实失败。
李元霸看我叹气,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明,你刚才说你快十七岁,那么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古人说的生日都是算农历的吧?我随口答道:“恩,是啊,我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二。”
“那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十二月二十二……”李元霸忽然叫了起来,“怎么会这么凑巧呢?”
我倒是糊涂起来了,“你说什么凑巧?”
“我二哥的生日也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呢!”李元霸一拍大腿,“我二哥比你大几岁,你们虽然不同年,却是同月同日出生的。”
不会吧?居然这么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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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李元霸约我到府外的后山见面。
可我等了大半天,也没见他人影,刚想掉头走人,身后忽然传来几声马嘶声。
我回头一看,李元霸牵着一匹马站在我身后,只见那马毛色纯白、四蹄生黑、十分神骏。
“喜欢么?”李元霸喜滋滋地问我,“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喜欢!好马,好马!”我不由看呆了,伸手想去摸摸它,那马却忽然长嘶一声,抬高前蹄,不让我靠近。
“你个死畜生,还敢放肆!”李元霸看了大怒,抡起拳头就要打它。
“不要,不要打它!”我赶忙制止,以李元霸的神力,那马被他这么一打,不死也得残废,“让我来试试。”
我慢慢地从后面靠近那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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