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见他脸色不对,就问:“黄总裁,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黄皓轩见她先是问了一个几乎会让所有正常男人吓破胆的问题,接著又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见她神情又不像故意,便镇定心神笑笑说:“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一会,侍者送上前菜,是一道豌豆浓汤,梅映雪喝著这道味道有点怪的浓汤,不觉秀眉微皱,抬眸看了眼正优雅用餐的黄皓轩,开口问:“请问黄总裁多久换一次 ‘床伴’?天天都换吗?”心念一转又想,邱舜翔大约两个星期会帮她换一次床罩拿去送洗,虽然逸萍没有要她问清楚,可是她还是主动加问了句:“你是自己洗,还是拿去送洗?”
床伴?是自己洗,还是送洗?黄皓轩差点把口中的浓汤喷了出来,俊颜绯红地看著她。这么私密的事,她问得出口,他却答不出口,只得支吾地说:“这个嘛……我……”最后只能以微笑代替回答。
梅映雪见状不由暗暗猜想,难道他是从不换床罩的?
不一会,主餐送了上来,两人默默地用餐,黄皓轩开始心疑自己有没有眼花看走了眼,她明明是那么贤淑有气质的女子,为何总问他这些事?是她觉得他不是那么有诚意,还是想试探他是否值得交往?
梅映雪低头用餐,正在苦思逸萍写给她的纸张里还有什么问题忘了问,好像还有一个,她不自觉喃喃背念了起来:小指翘起……床伴……啊,对了!还有
她想起后立刻抬首问道:“黄总裁一天‘嘿咻’几次?”
黄皓轩闻言吓得手一颤,连手中的叉子都掉到地上了,他也不好意思把它捡回来,只是尴尬地微笑著。
“这个……”这一会的时间里,他感觉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梅映雪只是无邪地直视著他,想知道他的答案。
黄皓轩见状只得壮著胆子问:“你这么想知道吗?”
“不太清楚。”梅映雪照实答。“这是我朋友要我问的。”
黄皓轩闻言立生警觉,下意识转眸四看,看四周是否有可疑人物正在录音或针孔摄影机,更心疑她是某周刊记者的朋友,不觉开始怀疑今天这顿餐他是否约对了人?亦开始觉得如坐针毡般……
梅映雪见他神情开始略显不安,便弯腰把他掉在地上的叉子捡起,用餐巾擦拭乾净递还给他。“黄总裁,您的叉子。”
黄皓轩迟疑地接回叉子,硬挤出微笑说:“谢谢。”
梅映雪回以甜美的笑靥,又低下头继续用餐。黄皓轩却再也没胃口了,只能故作镇定,唇边挂著微笑,眼眸却在餐厅里四处飘移,注意著是否有可疑的人和动作——
用餐结束后,两人无言对坐著喝咖啡,黄皓轩心里忐忑,怕她会再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而梅映雪只觉他好沉默,两人这样四目相对实在有点无聊。
“咦,这不是映雪吗?”
话语声来自左方,两人闻声同时转首,只见一对中年夫妇似正要离开的样子,再细看原来是邱政铭和吕淑雯。
梅映雪在这里巧遇邱家夫妇,大感惊喜,因为她正无聊得想回家呢。
吕淑雯看见黄皓轩,立刻绽开微笑。“黄总裁,幸会了。”语毕伸出手与他交握,然后介绍说:“这是我先生,在教育界服务。这位年轻有为的黄皓轩先生,是科技公司的总裁。”
邱政铭上前一步,伸出手与之交握。“黄先生,幸会了。”
黄皓轩微笑著伸出手和他交握。
“伯母,您要回去了吗?我搭您的便车回去吧。”梅映雪回头对黄皓轩致歉说:“对不起黄总裁,既然在这里遇见伯母他们,我就顺道坐他们的车回去就好。”
黄皓轩听说她要走了,不觉松了口气,微笑点头。“也好,下次再见。”
“再见。”
黄皓轩目送三人离开,不由自主呼出一口大气。第一次邀约心仪的女孩一起晚餐,却是这样尴尬的气氛,他有种被她打败的感觉。
※ ※ ※
车子行进中,吕淑雯转回头问坐在后车座的梅映雪。“今天的约会怎样?”
梅映雪想了想说:“那位黄总裁很沉默,那家餐厅的菜不怎么合我的胃口,不过我还是有吃饱。”
因为她赴约前,邱逸萍特地交代了,反正她食量也小,所以不需假惺惺地装淑女,白饿肚子。
吕淑雯回眸睨了眼老伴,又问:“黄总裁是怎么的沉默法?”
“嗯……”梅映雪回想说:“因为我问他一些问题,他都答不太出来。”语毕靠上前,疑惑地问:“逸萍说他家世很好、很有学识、很有才干,会不会只是虚有其表啊?”
“会吗?”吕淑雯虽没与黄皓轩接触过,但看过他的电视访谈,印象中是个很有自信、口才流利、有独特见解的年轻企业家呢!遂问:“你问了他什么问题?”
梅映雪便把邱逸萍交代她询问的事说与两人听,两人听了瞠目结舌,更明白这个来自大唐的单纯女孩被女儿给利用和捉弄了。
吕淑雯遂向她解释那些用语的真正意思。
这会换梅映雪张口结舌,羞得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难怪那黄总裁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换成任何一个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呀!
“真是羞死人了,可恶的逸萍,气死我了!亏我那么信任她,她还这样捉弄我!回家我一定要找她算帐!”
邱政铭和吕淑雯见她在后座气得哇哇大叫,不觉相视而笑。心想,黄皓轩少年得意,曾几何时碰过今晚这种阵仗,想必他定然不敢再对映雪有所妄想;更知道梅映雪生气归生气,可能也拿逸萍莫可奈何。除非……
第九章
“哈哈哈……”邱逸萍笑到抱著肚子在床上翻滚,边笑边含糊地说:“没想到你真的这么问了,天啊……他的脸色一定一阵青一阵白!太好笑了,哈……早知道我就混进去躲在旁边看了!”
梅映雪气恼得娇颜刷白,抿紧朱唇瞪著狂笑不止的她!比之第一次骗她说冷气是因为里头关了一只鬼,和电视里会讲话的狗是修练成精的妖怪,更令她生气。
“你还笑!是你叫我这么问的耶!”
“哈哈……我叫你问你就问啊?怎么不先弄清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梅映雪娇颜紧绷。“是你叫我不可以跟任何人讲的!”
邱逸萍却还是狂笑不已。“那当然呀,如果让你知道的话,你就不敢向他问了嘛。”
这种话简直快把梅映雪给气炸,彷佛看见了杜子风那无赖的嘴脸,气得她浑身发抖,心里气苦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气得心口揪疼一阵又一阵,泪水更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一个身影、笑容闪进脑海,直觉想到只有他能给她安慰和呵护,遂一转身快步往外走。
邱逸萍看见她似泫然欲泣的模样,心想这个玩笑似开得太过火了。本想敛笑上前安慰她,却见她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且笔直往大哥的房里走去。
她见状立刻由笑转成惊:“糟了、糟了!她跑去向大哥哭诉了!”如果大哥发起火来,那真比核子弹爆炸还恐怖哩。
当下,邱逸萍立刻关上门并上锁,又忙搬来两张椅子挡在门后,然后跳上床拉上被子蒙住头,在被下暗祷:“阿弥陀佛!佛祖,你要保佑我啊。”
因为今天有夜间部的课,所以半个小时前才回到家的邱舜翔,从浴室出来正想坐在沙发上歇息片刻再进书房看点书,好准备明天的教学内容。
梅映雪进入房间看见他,不假思索就上前抱住他,泣语:“邱大哥,逸萍欺负我啦……”
邱舜翔被她突然抱住不免略受惊吓,听见她的泣语更不自觉暗叹口气,心想小妹为什么这么皮,总以捉弄她为乐呢?更心疼所爱的她被气哭了。
邱舜翔只是轻拥著她,让她尽情发泄心中的气恼,静待她心情平复下来。
好一会,梅映雪似觉得好多了,渐渐收泪止泣,听著她沉稳的心跳声,感觉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抬起埋於他胸前的螓首,迎上的是一双蕴满柔情的黑眸。
邱舜翔只觉得犹满面泪痕的她,惹人怜爱至极,一个情不自禁低头吻上她的唇,轻轻地吸吮著。
梅映雪被他这个突来的动作给惊得美目圆睁,感觉他印叠在她唇上的唇是那么地灼热,让她不由心儿狂跳,连脖子和双颊都烫烧了起来,可是他的吸吮又是那么地轻、那么地柔,她不自觉垂下眼帘,陶醉在如醺然般的感觉里。
良久,四片胶著的唇分开,好一会梅映雪才从陶然里回过神,睁眸却发现上方的黑眸里有著淡淡的笑意,霎时羞红了一张娇颜,本能地又埋进他的胸膛里。
邱舜翔轻抚她的发,轻问:“还生气吗?”
谁还会记得呀!如果每次被逸萍捉弄的代价是他灼热、令人陶醉的吻,那她多被捉弄几次也无所谓。不过这话她只敢放在心里说,梅映雪轻扯著他胸前的衣裳,轻轻地说:“还有一点点。”
邱舜翔没再多问,只是轻柔一笑,拥著她一起坐到床边。
梅映雪不好意思再继续黏在他的胸前,便紧靠著他而坐,垂首注视著地面。
邱舜翔见状眸中闪过一抹狡狯,语气却认真无比。“我有个方法让她不敢再捉弄你。”
梅映雪听了立刻转首惊喜地问:“真的吗?赶快告诉我。”
“你只要成为她的嫂嫂,她就不敢再那样捉弄你了。”邱舜翔说。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梅映雪一击掌站起,似无限欣喜地说:“只要成为她的嫂嫂,我的辈分就比她大了,那我就……嫂……嫂嫂……”突然间欣喜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转回头看著他。“那……不就要……”
邱舜翔一点头。“要嫁给我。”
嫁给我!像一个晴空旱雷一样骇得她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还无法回神,待她回神时又见他神情认真无比,喜悦像一颗巨石投进了她心湖,荡漾不已。正当她转身想投进他怀抱中时,一个回忆却像六月晴空突然飘下了大雪般,让她心房霎时冻结,娇颜苍白、朱唇失去血色,泪水瞬间涌上,愣看著他,双唇启合数次,轻喃说: “我根本没资格嫁给你,因为我……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了。”语毕泪水已颗颗沿腮而下。
邱舜翔专注地凝看她的表情变化,静心听著她的轻喃自语,见她垂首落泪,伸臂将她接揽入怀,轻柔地吻去她颊上的颗颗热泪,低语柔声在她耳畔轻说:“别这么自我低贬了,你忘了吗?我是知道你的一切的,如果不是真心的,我是不会对你提出这样的请求的,在我眼中你就是你,并不会因为你结过婚又离婚而有所改变呀。”
梅映雪抬起泪眼馍糊的美眸仰看著他。“真的吗?”
邱舜翔点头微笑,伸出手掌心朝上,凝看著她轻问:“愿意吗?”
梅映云亦凝看著他,抬手轻轻放进他的掌中。
邱舜翔握住那柔荑,低头在无名指上印个深吻。
梅映雪不太明了他此举的用意,但他的吻却像一道暖流,从手指窜进了她的心房,宛如三月春阳温暖了刚才曾冻结的心房。
“工作还愉快吗?适不适应?”
梅映雪点头。“很愉快呀,很像我在大唐时在我爹爹的布庄里帮忙一样。很快乐,大家都对我很好。”
“那——”邱舜翔问:“如果要你继承我母亲的事业,你有没有那个愿意?”
“我?”梅映雪惊讶无比,凝看著地,见他眸中没有一丝玩笑意味,方知他是认真的。“我可以吗?”
邱舜翔笑笑说:“应该吧。我妈妈说你有女企业家的潜质,嫁给我之后愿不愿意代我继承我母亲的事业呢?”
霎时,梅映雪顿觉压力沉重,吕淑雯的事业规模不小,员工也不少,不管是管人还是理事,她都没把握,不由深感忐忑地说:“可是我……现在什么也不懂啊。”
邱舜翔微笑说:“不用紧张,时间还很多呢,你可以慢慢学习。如果你真觉得做不来,或者在这个家庭里,我的父母、妹妹给你很大的心理压力,让你无法快乐地生活,我自认有能力带著你,为你另筑一个遮风避雨的家。也许没有很大的庭园和宽敞的房子,可是我有自信可以给你温饱和一生的锺爱。”
他言下之意,如果他的父母和妹妹无法接受她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他会像邱政铭当初捍卫自己的妻小一样,挺身保护她不受来自大家庭的干扰和压力,她感动得泫然欲泣。至此终於明白吕淑雯对她说过的话,一个女子终生的幸福,不是傲人的钱财和家世,而是一颗愿意且坚决守护她的心。
“为了你,我愿意努力学习,我也相信伯父、伯母会疼爱我,至於逸萍……”梅映雪抬起犹泪光闪烁的美眸,看著他问:“她如果继续捉弄我要怎么办?”
邱舜翔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笑说:“那就来向我告状呀。”
梅映雪吸吸鼻子。“管用吗?”。
“应该吧。”邱舜翔可不知他这“大哥牌”,对那调皮得宛如孙悟空再世的小妹有多大的效用。
※ ※ ※
梅映雪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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