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了,阿容在药师会面上就是冷场王与热场王的结合体,通常她一说话,要么是沉默很久要么是热烈很久。
听得黄药师这么说,阿容自然点头,她确实是总想着赶紧除根去灶,让病人早一天康复。却需知,这不是现代医药,就算是中医院里也会有西医的治疗手法,所以比起这里来自然是更直接更快一些。
这时杨药师说道:“要是养身子,倒可以用还元汤。药效比补元丹更温润一些,入经入脉最是养人。”
“我倒建议用百味汤,大道正元,最中正平和。”
于是药师们就缓解症状和养身子展开讨论,不时地还反驳别的药师两句,阿容一边听足了意见后,在轮到她发表意见时,她想了想说:“在补元益心上,药不如食,是药总有三分毒,药虽是救命治人的,但积长日久服下去,总没好处。比如乔山红就养心脉,胡元果生元气,木茶干开郁舒心……”
于是阿容又冷场了,虽然从前阿容说过“药食同源”的话,但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把话说得这么透亮。所以自然有些冷场,药师们在心里在琢磨,这事儿以前没听说过啊,哪本药书上说过?
他们见阿容引经据典的已经习惯了,所以下意识地就去想是不是哪位上古药仙曾经提过类似的,于是就自发自动地往那里边去想。尤其是那句“是药三分毒”,虽然是句大俗话,也是句大实话,用药的人谁不明白药能成毒,毒也可以是药这个道理。
“这是哪本药书上说的。”终于还是有药师问了这句话。
闻方,阿容轻轻“啊”了一声,然后“嗯呃”了几声。糊里糊涂地带过一句:“不太记得了,要是哪位药师大人看过,还请知会一声,我找那本书好久了!”
噗,阿容不由得在心里喷了自己一脸,真是越来越敢胡说了!
难为的是那位药师,还特认真地点了点头。决定回头去总房翻翻看。阿容见状真想敲自己脑袋一把,这样下去可不行,总有一天会露馅。
眼下是可以赖到药书上,要是万一碰上谢长青那样的人,她真是赖都没法赖去。
“那就食养兼药补吧,两头齐进,总会更显效些。”黄药师最后一锤定音,等药师们都散去后,黄药师冲阿容招了招手:“明天大公主会过来,你记得早起了,好好收拾收拾,别灰头土脸的就跑过去。”
大公主……过来,收拾收拾……这几个词加一起,阿容不由得崩溃。
崩溃着吧,以后有你崩溃的…
108.有杀气的谢神仙与炮灰容
次日里再睁开眼来时,天刚亮着,阿容是迷迷糊糊被叫醒的,扫一眼面前阿容顿时间醒过神来,这可不是上回打扮她那几位么,这回竟然又跑来了。这回可不成,再也不能让她们把自个儿打扮成移动首饰上回糊里糊涂的自个儿也没瞧着,所幸最后谁也没提起。她也就当没这回事,可这几个人她记得清楚,再也不上这当了:“我自己来,我保证会整整齐齐地。”
“不成,大师姐,这是黄药师大的吩咐的,我们可不敢有违,您就行行好,让我们来吧。
对了,大师姐,黄药师大人还有话交待我告诉你来着,说是今天凤西家的两位姑娘也会来,并着凤西的当家奶奶一道都在,让你小心着些应付。黄药师大人还说了,要是应付不过来,就不说话让爷来。”那姑娘僻哩叭啦地一通话下来,阿容彻底歇菜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大公主还好,毕竟见过多回了,倒是个好相处的。不过凤西家那几位姑娘,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烦得招惹,却偏偏。…”
唉,这事儿招得,谢长青那人八成是抗柜政治婚姻,所以破罐子破秤,干脆选个了她这个谁都不得罪的来送死当炮灰。
打扮停当了阿容一看,倒还成,没跟上回似的大珠子、大葬子,倒是清清爽爽的。铜镜里只能勉强看个模糊,阿容也不甚上心。就这么出了门,长青园那头竟然早已经安排了马车过来接,接她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徐少南。
说起来,阿容也闹不清楚自己心里啥滋味。其实如果大公主不来,她还能当这仅仅是场闹剧,因为最近谢长青一直不在连云山,一碰不上二见不着,她自个儿又能不出山就不出山,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可是大公主这一来吧,这事儿就显得真实了起来。
“公子。”阿容喊了声,她没想到挑了帘子,车上赫然是谢长青在那儿坐着。
“上车吧,正好路上跟你说些话。”谢长青已经忙了好些日子了,自从那日和阿容一块用过饭后,他就回了京城里。至于办了什么,那就是天知地知,谢长青自个儿知了。
矫情,阿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明明需要这身份带来的安全感,但是一看着谢长青她却还是想打退堂鼓。公子在云上,她前后两辈子都是只麻雀,还愣是那扑棱着要飞旧枝头的麻雀。
上车后,待马车行驶了起来,谢长青才递给阿容一张纸。阿容下意识地接过来看,一看就抬头不解地看着谢长青说:“大造化丹的药方,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你上次说大造化丹有毒,阿容,我交个事儿给你做,验证它,找出实实在在地证据象证明它是有毒有害的。”阿容实在没想到,从谢长青嘴里说出来的是这样一句话,她有准备肯定会听到一些比较挑动人的话,可没想到这回谢春风一点儿也不春风,反而带着几分寒风凛凛的肃杀之气。
实实在在地证据,阿容却为这个犯了难,这要是随便就能证明的就轮不到她来说这事儿了,这今时代角针验毒,药猴试药,炼药者试药性,一环环下来都没有验出大造化丹的毒性,那她要拿什么来证明?于是阿容想到了小白鼠,有些药令就不爱用药猴试药,喜欢用玉耗子,一来好养,二来药猴总是通人性的,也总有那不忍心的。这玉耗子就是白鼠,这也比较好接受!
想到了拿证据的方法,阿容却忽然皱眉:“你想要做什么,我记得师傅说过,这牵扯很大,这件事不管我能不能办,我都不能沾手。
公子,这件事你或许扛得了,但是我不能,身薄躯微实在沾惹不不曾想,这会儿谢长青又淡淡地看着她一笑,说道:“阿容。你平时该少装点傻愣。也好,这事儿你办总会给你惹上麻烦,也是我想得不周到,只觉得你能放心交托而已。连云山上别看个个都端着谢家的碗,可毕竟也有人心外向的,平日里瞧不出来,节骨眼上却能捅出大事这就是家大业大的苦啊,阿容心说:“这些事您老人家跟我说做什么,我撑您这把拿可不就是为了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嘛,您这纯粹是在给我找麻烦事儿。”
“公子,您想拿这份丹方去证明什么,公子,你不要忘了,连云山规矩里打头的第一条就是,施药者不可有害人之心。”在阿容看来,谢长青所求的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利益二字而已。这就像那个有个人升上了天,发现天上是金碧辉煌的,于是便感慨了一句“原来菩萨也爱金子”。
眼前这位就是十成十的例子,阿容叹了口气,终于承认这位可也不是什么神仙,不过神似而已。
听她这么问,谢长青也坦荡:“利益之争罢了,但是阿容,这世上你不争反而容易被人惦记上……”
“其实有些事我不太懂,但是公子,非得这样吗?”
“留个底儿在手里,总比到时候手里什么也没有要强。”谢长青说完这句就不再说这话题了,再说下去他都不知道这话得歪到哪里去,于是说完后又接着说了一句:“快到长青园了,母亲正在那儿等你。至于凤西家的那几位,我来挡着就是了。
“公子,我觉得你这是不稀罕凤西家的姑娘,结果把我当挡箭牌使,现在我可是水里火里了。”阿容末了就得出这么个结论,完了长叹一声,摇头看着马车驶入了长青园。
到长青内谢长青率先下了车,便在车边执了帘了示意她下车来,看着挑着帘了的谢长青,阿容忽然说了一句:“不用试药,要是有人长年服食大造化丹,过世后骨头会呈黑色,要是新近去世,数月之后,指甲会泛黑。嘴唇也一样。”
里头有几味药,相互作用会出现这样的结果,阿容看过的某本药师手扎上就有类似毒药的记录。据说是无色无味,针试不出人试不出,只是死后数月再开棺的话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本手扎,阿容现在已经烧掉了,她实在觉得那是本惹事儿的,不过那上头的东西她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闻言谢长青又是一笑,又趁手扶了阿容下车,只是这一扶便不肯撒手了。阿容侧着脸瞪了他一眼,他却不说话,只是往常惯是春风的笑里多少有点儿无赖。阿容气结,长青园里今天人来人往,她还没有当着这么多人面拉拉扯扯的脸皮。“阿容!”
“嗯。”
“想回扬子洲看看吗?”
猛地提起扬子洲,阿容一愣,那是她来卫朝的第一站,不说有乡情吧,却也有着这样那样的念想。她想着点了点头,答道:“要是顺路,倒是想回去看看,我还记得春华馆有不少好药材。”
见她是三句括不离药材,谢长青不由得摇头:“春华馆的药材,确实有几样长得好的,过些天我要去扬子洲收一批药材,需要个人一块去查验,正好和药师借了你。”
……这意思是,邀请她一块去扬子洲,阿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她没想明白的。
说话间就到了堂里,大公主正在喝茶,一见阿容来了就满心眼里的欢喜,这欢喜么有几分是做出给人看的,自也有几分是真的:“瞧瞧,阿容啊,这正说着你你就来了,来来来,赶紧过来,我领你认认人。这位是凤西家大太太,我自做主张,你就叫一声伯母,四如啊,你看这可使得。”
这位凤西家的大太太是安埠陈家庶出的二小姐,闺名叫四如,也是随着夫君水涨船高,要不然哪有今天的体面。说起来这陈四如也是见过姚未然的,一见之下当场就不由得一抖,整个人就愣在了那儿,以至于大公主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在耳里,反而是问了一句:“这。…这是未然的姑娘吗,大公主竟然找到了她呜?”
“哪儿呀,这姑娘姓盛,是扬子洲一名教书先生的女儿,只是父母过身得早,机缘巧合之下才到了连云山。这不我也意外着呐,这可真是缘份,你瞧着也像是吧,当初我瞧着还直以为是未然回来了。”大公主这话是说得爽快利落,眼里却有了几分沉思。这陈四如猛地一抖,大公主就拉着她的手,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抖就抖吧,冒什么冷汗,大公主忽的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真未然死得不明不白,连带着她未来的媳妇儿都跟着丢得不明不白。这场会面本就是大公主安排的,一是给自己的儿子把那当年的婚约给说明白,二是看看反应,果然就让她给看着了!
阿容当然不知道上头那两位心里头有什么。老老实实地一一见过了礼,待见到那两位凤西家的姑娘时,阿容自然是被小针眼儿给扎成了筛子。不自觉地看了眼谢长青,阿容心说:您老人家倒是上啊,您不是说您来挡的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起点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109.不想接的任务与**
会无好会,宴无好宴,阿容一直分坚定地拥戴这句话。
这一轮下来,她倒真没干什么,就是陪吃陪喝陪坐陪笑脸儿,然后时不时地嗯啊两声,当一个称职的布景板。
凤西家的大姑娘说:“阿容姑娘真不容易。幼年就失去了父母,自幼在教养院长大,真是艰辛啊。”
在卫朝,没有父母的姑娘意味着福薄,有讲究这个的也有不讲究这个的,大公主不讲究,可谢家上头还有老辈儿在,老辈儿得讲究。这位大姑娘说话可是真不地道,但大姑娘的话却三言两语地就被驳了。
那会儿阿容正在吃着点心,对这位大姑娘的话没半点感觉,倒是谢长青看了她这没心没肺不甚在意的模样一眼后。开口说道:“好在她也是个有傻福的,如今有师父有师公,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有这样的父亲和祖父,也算是大福分了。”
谁敢说不是,药王那人灌了迷汤给皇帝的,不,应该说灌了迷汤给不少王公贵族,谁不信他捧他就差捧到神坛上去了。当然了,药王本身出身也是世家阀贵,李家的人战场上死死生生,彪炳当朝的功绩,谁又敢拂了。
俗话说得好,信药王者得长寿!
过了会儿阿容改喝茶了,那凤西家二姑娘又说:“阿容姑娘在外头施药布方,风风雨雨的受了不少苦吧。前些时候水患时,我们身虽是闺阁之流不能做什么,但心里总是记挂的,只是苦于无计可施罢了。倒是阿容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