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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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情-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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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遥远的地方。
  我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对着漆黑的屏幕按出一串铭记于心的数字,然后再把它贴在耳边,久久的,久久的,除了孩子的欢笑了,我什么也听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28

  
  我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手工札记本,看着远处把摔倒在地的孩子搂抱起来的年轻妈妈,唇齿挣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童心,我以后不能再喜欢他了,我不能再看见他了,也不能再来看你了……你会不会难过,你会不会哭泣……”
  在那间阴暗的房里,迷糊间我似乎摇了摇头,趴在我身边的人接着又说,“可怜的孩子,你只是生病了,不要害怕,忘记所有好好的生活,我等你……”
  我说,“好……”
  有谁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有谁对我有过这样的嘱咐,我分不清时间,分不清地点,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境,就连此刻的自己是否真实的存在也分不清楚。
  我是否已经忘记了所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童心。”
  夹着慌乱的脚步声里,有人远远地呼喊我的名字,声音低沉暗哑,带着熟悉的温度。
  “童心。”他停在我的身前,哑着干渴的嗓子轻咳了一声,缓缓了气息后才接着说,“你这可恶的小孩,你知不知我找了你多久。”
  太阳即将消失在地平线里,为这抹突然其来的身影洒上了仅剩的微光,晚风徐徐,暗阴沉沉,我双眼模糊地看着立于眼前的人,手中的电话应声而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后再一次四分五裂。
  他轻啊了一声蹲在地上把我的手机一块一块地捡了起来,一一安装好后才坐在我的身旁。
  我依然怔愣地看着他脸上的汗水,这个衣着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人,此刻只穿着件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连袖子也随意翻了起来露出半节手臂,他说他找了我许久。
  “怎么来这里玩了,还真让人意外的地方。”周淮宁看了对面的游戏池一眼,又回头好笑地看着我,“小朋友,你这是等着大人来领你回家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一直的沉默还是让他叹息一声,抚去我那支被他收拾起来的手机屏幕上的灰尘,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是我第一次遇见他时就带着的温暖笑意,用着属于他的低柔暗哑的声音对我说,“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我带你去?”
  我看了眼早已人去楼空的游戏池,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想去坐摩天轮。”
  他领着我坐上他那辆黑色的车子,开车的依然是那位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先生,车子转入车流后很快地驶向城里拥有摩天轮的游乐园。
  夜晚的游乐园游人稀少,进去后一路上都是与我们相对而行的人,一张张欢乐的笑脸后是五彩斑澜的背景,划着五彩光轮的摩天轮,彩灯闪烁奏着童话舞曲的旋转木马,还有霓虹起伏的云霄飞车。
  我站在摩天轮下,仰头看着这一座巨大的圆盘,绵绵的灯光带出沉寂已久的年幼记忆,那时是季夏的傍晚,橙红的阳光,望不尽边际的漫天晚霞。
  当摩天轮缓缓地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我对他说,“我叫童心。”
  坐在我身旁的他轻嗯一声,仍旧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温柔。
  我下意识地扣紧手上的手札本,直至指尖泛疼,声音沙哑,“是我妈妈给我起的名字。”
  我一直到现在还不能明白,在她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后,在她独自一人挺着瘦弱的身体生下了我,在她抱着幼小的我躲到那个陌生的小镇里,她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来为我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我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她了。。。。。”我望着黑膝膝的夜空,一直望进无尽的宇宙里,声音哽咽的颤抖。
  他沉默良久,不知在想着什么,久久才说道,“总会见面的,只要心有挂念,无论我们身在何处。”
  “无论在哪里?”
  “无论在哪里。”
  “可我会是一个值得人挂念的人吗?”
  “当然。”温厚的大手揉了揉我微乱的头发,他认真地看着我,眼里的温柔无限宠溺,“你可是我了不起的女孩。”
  “啪—”的一声轻响,我手上一直紧握着的手札本应声掉了下去。
  那是一本手工制作的札记本,浅白色的封面,左下角的装订线旁画着一株清雅的兰花,穿透格子间边隙的晚风吹起内页,哗啦哗啦地轻响,最终定在其中一页上。
  夹杂在几列法文诗句后,几行娟秀隽丽的梅花小楷跃然纸上,我缓缓地拾了起来,看着那几行熟悉的字体,直至温热的液体模糊了双眼。
  我的女儿,
  妈妈不在了,
  你怎么办……
  我呜咽一声,紧咬唇间,抑不住整个人悲伤颤抖。
  我究竟忘记了什么,我已不能再欺骗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世间已仅剩我独自一人……
  摩天轮一直缓缓移动,窒息间有人伸出了双手拥抱住了我,一手轻抚着我柔顺的长发,一手拍抚
  我颤抖的背脊,毫不在意我无尽的泪水染透他胸前的衣裳。
  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别人,极目四顾,唯有身前的他,带着温暖,烫贴我浑身的冰冷。
  我从未如此渴望时间能够永远地静止在此,在这一方小小的格子间里,还有人如此温柔地抱着我,陪着我,我们离得天空这样的近,或许这是我这一生里最后的一次幸福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  

  ☆、29

  
  走出游乐园时,已时至深夜,我不知道周淮宁用了什么方法让游乐园延长了这么久的开放时间,我根本没心思去想,我只想着自己红肿的鼻眼,我从没有在人前如此失态的哭泣过,心底一片茫然。
  坐进车子里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包正静静地放在车座上,我打开书包把自己的手机与妈妈的手札放了进去。
  从摩天轮下来后,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在半空中,我们说过的话与紧紧地相拥都已封禁在那一方小小的格子间里,出了游乐园,他有他的世界,而我,也有自己独自的生活。
  我至少记得自己曾答应过别人,我需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车子驶进白日里繁忙的道路,所有的事物在漆黑的夜空下安静沉默,周淮宁也是,虽然我感觉得出他有些不对劲,可是这样的沉默对我来说或许更好,那是通过自我保护意识下生成的庆幸,虽然令人难过。
  车停在红绿灯前的时候,我发现这是开往学校的方向。
  “谢谢你,今天晚上。。。。。。”我最终还是决定打破这一沉默,面对着车窗外闭上眼睛暗吸了一口气,偷偷地呼出来后才回头看他,“还有刚刚……谢谢你……可是我暂时不回学校,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把车停在附近的车站好吗?如果不方便的话,这路边也行。”
  他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转过脸来看我,阴暗的车厢里偶尔闪过光的剪影,我看见他眼里瞬间的怔愣然后变成莫名的幽深。
  “童心……”良久后,他终于说话了,“你这是想要回家去看看吗?”
  我点了点头,就算所有具已毁灭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也总是要回去的。
  “你家里的事……”
  他说了这一句后又停顿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我一时分不清他指的是什么,可我能够确定的是,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我的什么事情。
  “前两天你家的事故,我已经让人都处理好了,房子的损毁有些严重,以后无论是想要修复还是重建都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后才能进行,如果你想要回去看看的话……”他看了我青紫的手背一眼,稍顿一秒后才继续说道,“不如明天再回吧,今天太晚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对他说的话觉得非常的难以置信,才不到两天的时间,在我的情绪还未缓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声不响地把事情都解决了。
  这两天以来,我一直是忐忑不安焦虑惶恐,除了对不知道需要怎么样处理这样的事故外,我还不知如何面对已经催毁的家,它的毁灭再一次向我宣告,我已经没有家了,或许我也早已经没有家了。
  我相信他说的话,我不知道能够说什么,我不知道如何感谢他,不知道拿什么来感谢他,同时的,我更不想要他来同情我,我只需要与妈妈一起承担起所有的事情,不需要别的任何人来,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是此刻我身边已经没有她了。。。。。。
  在我的一长段沉默里,他突然伸出了手,轻轻地碰了碰我的头发,他说,“童心,你不要感觉为难,不需要如何感谢我,处理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的为难,而与你相处时所带给我的快乐,是任何东西也比不上的,其实应该是我要感谢你才是。”
  这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学校里的寝室楼下,他又静默了好一会儿,“只是。。。。。”
  我一直等着他说下去,可是直到那位面无表情先生提着一个食盒为我打开了车门,他依然没有说出来只是什么。
  他并没有下车,看着我接过那位先生递过来的食盒后,坐在车里与我告别,然后就这样走了。
  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可我知道他的生活一直非常忙碌,就像现在他的匆匆离去。
  我应该知足的,他为了我这样的费过心思的。
  我提着他为我准备的食盒独自站在寝室楼下,重新回到了一个人,一切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  

  ☆、30

  
  我很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我的心情大起大落,情绪的起伏折磨得我甚至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我躺在寝室的床上,杂乱的影像让我不敢再次闭上眼睛,因为心里害怕,害怕就连梦里所见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第二天清晨,我硬挺着难受下楼,没别的,为了生活,我只能继续向前。
  刚踏出寝室楼大门,我意外地停下了动作,怔愣地看着树下停着的那一部白色的车子,还有正站在车旁看着我的人。
  是秦昱航,我把他给忘了。
  “童心。”
  秦昱航缓缓地向我走来,轻叫了我一声。
  现在时间还很早,正是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上似乎带着些风尘仆仆,脸色还有些疲惫的苍白,像是赶赴了一段很远的路。
  他叫我了一声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我从没在他身上看见过的情绪。
  我想问他怎么了,可是说出来的只是一句,“对不起……”
  那天我的独自离开了,辜负了他的好意。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似有什么情绪在他眼里挣扎不去,与他平日里年轻飞扬率性理智的性子很不相称。
  他微微地抵下头去,接着又重新抬起来看我,“童心,你能陪我去吃些东西吗,太久没吃东西,我都有些不能集中精神了。”
  心中有愧疚,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
  我坐着他的车离开了学校,路过了许多餐厅,可秦昱航并没有选择在任何一家停下来,一直默默地开着车,我一时搞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饿了。
  他一直把车开到城南,来道秦扬附近的那个街道,他的车子最终停在了小灰的家门外,那家私房菜馆。
  我不意外他为什么会认识这家餐馆,可是小灰的主人似乎对于我们这个组合的到来很是意外,来来回回地把我们看了好几眼。
  我从没有在这个时候到过这里,它依然如常一样看不到任何的外客。
  秦昱航跟老板打了一声招呼后把我带到了里面的一间小厢房里,跟着他进去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我每一次来都会坐的那个窗台边的位置,清晨的阳光洒满了餐桌,此时那里空无一人。
  我与秦昱航面对面坐下,他绅士地为我倒茶,我等着他想要对我说的话。
  可我们静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一个我从没有看见过的服务生把餐点端了上来,他依然没有开口。
  没有办法,我只能直接问他,“你有话想跟我说吗?”
  秦昱航终于轻轻叹息一声,他说,“童心,我们认识多久了,算起来,其实有五年了吧。”
  我放下手中的陶瓷茶杯,把双手收到桌子下,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我想不到他为什么会跟我说起这些,我从不以为他会记得我,就像我从来不想记得他一样。
  “高中的时候我转学跟你同校了一年后又走了,我从没想过还能再遇见你,虽然只同学了一年,你又是个从不愿与人有过多的接触的人,但我一直都记得你。”
  说这些的时候,他一直是微笑着的,双眸盈亮,我从不知道他也是如此的眉目清朗,可是我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话,只有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慌。
  “童心,我很抱歉,我一直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目光闪闪地看着我,漂亮的眼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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