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腔语调,心有戚戚的说道:“我家三代就这一个孙子还有点气候,你又不
是不知道,他可是我心头肉啊!”
“你个老东西,别在我面前演这种肉麻的戏码,我可是听说你们家那个老不死的
一直在你宝贝孙子跟前寸步不离呢,打不过还不知道撅屁股跑吗?”魅修说着逐
渐严肃起来,从怀里抽出一个黄色的手札。老修斯特尔一看知道这是圣谕来了,
作势就要下跪,却被魅修扶住了,“行了,别装模作样的了!”
“陛下圣谕:帝国外交大臣修斯特尔。斯德曼持重犯上,结党乱政,着其闭门思
过三个月,并罚薪二年,其余上书辞职人等,一律驳回,并罚薪一年。”
“恩!”老修斯特尔一听刚要撅着胡子发脾气,不过看着魅修手里的黄手札又翻
过了一页,就又沉住气听了下去。
“经帝国监察部查明,夏尔肯伯爵勾结部分禁军首领,连通敌国,妄图在望月岭
下袭杀帝国外交大臣修斯特尔公爵的嫡孙,意图引起帝国皇室与军方大臣之间的
隔膜,证据确凿,凡参与者,斩杀!族人充军发配!”
老修斯特尔见陛下这一招把皇室撇的一干二净,老公爵当真是气的不行,瞅见魅
修又翻过了一页,只好按耐住性子听下去。
“格里菲利。斯德曼子爵品行端庄,是为人杰,来日必为帝国柱石,又有诛杀血
玫瑰高飒的倾国之功,故封为帝国第九骑士,赐神器红荨,今朕爱女柯菲妮公主
知书达理,朕以为二人是为良配,待朕回京后,择日下嫁斯德曼子爵为妻!”
惊讶!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封为帝国第九骑士这是意料中的事情,赐神器红荨也
不算出格,但是熟知帝国权利潜规则的人知道帝国要下嫁一位公主给修斯特尔家
族恐怕要嫉妒死了。老修斯特尔一听果然喜笑颜开,一脸的怒气烟消云散。
“看把你给乐的,”魅修把写着圣谕的黄手札递给得意忘形的修斯特尔,跟着恭
贺了一句后说道:“陛下这次可是下血本了,柯菲妮公主,那可是陛下的心肝儿
呢!怎么,还不把这摆谱的阵势给扯了?”
“哈哈,好好,孩儿们,回府,哈哈!”老修斯特尔高兴的只差手舞足蹈了,哪
还有了往日人前人后威严的模样。
“怎么,老东西,得了好处就忘了我了,不邀请我去看看你家那位在皇宫门口撒
野的宝贝孙子!”
二人相视一眼一起呵呵大笑,冲天的笑声冲开了雨幕,拨开了乌云,雨在这一刻
终于停歇了,一轮残阳在天边斜着露出了半边身子。
天终于晴了,夹道目睹去而复返黑甲骑士的京都百姓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淹没了依旧整齐清脆的马蹄声……
第三十七章 代价
“望月岭的袭杀,如果说监察部事先没有一点风声,那是不可能的,这事儿我不
想瞒你,”坐在马车上的魅修,抛出这句话后,老修斯特尔并没有多少惊讶,反
而觉得这么大的事监察部要是没点儿察觉,那真是陛下白养了这群狗眼睛。不过
,魅修紧接着又抛出了一句话,让老修斯特尔吓了一跳。
“康朵是血玫瑰高飒的亲生女儿!”
“什么?”老修斯特尔简直难于置信,他万万没想到高飒给乌尔萨带了这么大一
顶绿帽子,而且看样子乌尔萨还心甘情愿的带了这么多年。
“你以为,如果不是这个缘故,就凭你孙子那点实力能杀的了高飒?”魅修有些
颓废的靠在身后的软榻上,“你知道,陛下年事已高,偏偏膝下的子孙没一个让
他放心托付江山的,这次针对格里菲利的阴谋,在我们眼里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
样可笑,可陛下干脆躲了起来放手让他们去演,就是看定了这群皇子皇孙们没一
个成气候的。”
魅修揉了揉额头,看着沉思不语的修斯特尔笑着说道:“倒是你家那小子,这回
着实让陛下高看了一会,陛下当时说,要是他的皇子皇孙们任何一个敢在华表下
撒上一泡尿,他立马把皇位传给他,也省得他们去做这些见不得台面漏洞百出的
阴谋!当时就说要把柯菲妮嫁给那小子!”
“哎,皇家的事,这些年切实让陛下费心了!”里根跟着附和了一句,这个话题
就此打住。
………………
夕阳低垂,一道彩虹挂在京都的上空。
这七天格里菲利在做什么?其实他什么也没做,身体严重虚脱的他还没有进入公
爵府就已经昏迷了,以至于在京都又是风又是雨的七天里,他安然的躺在舒适的
大床上,做着同样的却永远也不会乏味的美梦,当然,梦里的主角永远都是那只
眼睛,他就这样,在梦里,像着了魔障一样和身体里的眼睛大眼瞪小眼相互凝视
着,当然,那股清晰的,痛入心扉的,几乎令人放弃生的希望的,灵魂灼痛也一
直伴随着他。
在第七天夜里,斯德曼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那只眼睛,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这一刻
,灼痛再没有像以前一样消失,而是伴随着清醒的他,他的脸型因此扭曲,他的
嘴角不停的抽搐,这种难于言语的痛折磨的他甚至想要自杀,在他刚刚有这种想
法的时候,他感觉到又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消失了,然后他再度虚弱的闭上了
眼睛,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可怕的词语,“诅咒!”
梦中,他又看到了那只眼睛,一个声音在他灵魂中响起,一如,那幽怨的歌声,
“任何收获,都要付出代价。”
“我得到了什么,凭什么要我付出这样的代价?”格里菲利朝着眼睛嘶喊道,这
一刻,他眼中再也没有了沉溺,而是愤怒,他知道了,一切都是这只眼睛捣的鬼
,甚至,包括他复活,但是,现在生不如死的他找不到活着的任何乐趣。
“我说你得到过,你就得到过。”眼睛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用得是一股毋庸置
疑的语气。
格里菲利还想争辩,然后一股更大的痛楚传来,让他的意思陷入了空白,在此之
前,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跟这只眼睛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在一次睁开眼睛的格里菲利,带着赌气的情绪不再去想那只眼睛,发自灵魂的灼
痛并没有减轻,他发现自己至始至终都没有痛的喊出来后,于是,他认为这种痛
也不是难于忍受,习惯了就好。
他举目四望,柔和的烛光让习惯了黑暗多于白昼的他有些不适,却又很快的适应
了过来。
精美的檀木家具,一排排银质的烛台,宽大的镶着象牙的红木床以及地上那以纯
白为底色,绣着各式精美图案的地毯都没有夺去他的目光,他把自己的目光定格
在躺在床边熟睡的一个中年美妇身上。
久久的凝视,看着中年美妇紧闭的双目下那无可掩饰的乌色眼袋,一股异样的情
绪在格里菲利心里涌动,那多年前已经失去的情亲似乎瞬间又回到了身边,结合
今世的记忆,眼角微润。
“妈妈!”在心底喊了声熟悉又陌生的称谓后,格里菲利轻轻抓住了母亲的手,
一股温暖瞬间传遍心间。望着这个明眼一看就知道七日来一直守护在身边的亲人
,这种失而复得的亲情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泪水,已经流到了嘴角。
美妇轻轻动了动手,这一瞬间似乎察觉到什么的她,猛然睁开了眼睛,迎接她的
是格里菲利略带委屈的眼神。
“格里,我的孩子!”丽莎惊呼一声后,泪如雨下,下一刻她已经将儿子搂在了
怀里,这种感觉,就像忽然找到了依靠,找到了希望。
躺在母亲舒适温暖的怀里,格里菲利贪婪的吸闻着母亲的芳香,想要找回往日被
溺爱的味道。
“母亲!”久久之后,格里菲利替母亲擦去脸上的泪痕,自己的却又不争气的流
了下来,于是,相互擦泪的母子二人相识一笑,无数的担忧与牵挂,尽在一笑中
。
“我的孩子,答应我好吗,你就安心的做一个平凡的贵族少爷,母亲不想再过每
天都提心吊胆的日子!”丽莎亲了亲格里菲利的脸颊,给她的儿子确立了一个极
其普通的目标。格里菲利将脸贴在母亲的面颊上,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只想依
偎在母亲身边。
“过一段时间,等你身体养好后我们去南部的领地好吗,那里虽然比京都热了一
些,却比这里要清净许多。”丽莎见儿子归来后少见的温顺,小心的询问他的意
见。
“好!”格里菲利很果断的回答道,他料想京都这几日肯定被自己一泡尿、一把
火搅得天翻地覆,把自己置在风口浪尖,让万众瞩目从来不是他的习惯,至少目
前,他想要母亲看到自己消极的一面。
看着怀里一副病态模样的儿子,这位帝国东部丽塔行省一个名叫冯犹勒古老家族
昔日的娇娇女,暗自伤怀的同时依旧保持着母性慈爱的一面,虽然现在时深夜,
她依然拿起梳子替儿子把一头有些凌乱的金发梳理的整整齐齐,从儿子俊朗而苍
白的脸上,丽莎依稀看到了丈夫的轮廓。
“我的儿子长大了呢!”喃喃自语的丽莎扭过头去,只为了掩饰那即将又要落下
的泪水,只因为深深的眷念,眷念离家出走多年爱人,而情不自禁落下的泪水。
“德隆,我们的儿子都和你一样高了呢!”
一只有些颤抖的手,些微冰凉,轻轻替有些走神的丽莎擦去脸上的泪珠。格里菲
利当然知道母亲在伤怀什么,任何一个母亲看到已经长成和丈夫差不多高的儿子
时,都会不可仰止的想起不在身边的爱人。只是那句“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在
格里菲利的喉咙里滚动了两圈,又被他生生的咽下,在没有获得足够的实力前,
他不想再对谁承若什么,特别是对女人承若什么。但是他心里仍然下定决心要把
父亲找回来,这股火苗从心底一窜起就不可收拾。
丽莎捉住格里菲利的手,脸上带着凄楚的笑容,“我的孩子,今天我只想流泪,
请允许母亲失态一回好吗?以后,我会做一个称职的母亲的!”
为了安慰神情黯然的母亲,斯德曼就给她讲了一个前世的笑话,“一天,傻子偷
乞丐的钱包,被瞎子看到了,哑巴大吼一声,把聋子吓了一跳,驼子挺身而出,
瘸子飞起一脚,通缉犯要拉他去治安部,麻子说,看我的面子算了。”
丽莎果然笑了,虽然只是嘴角向上弯了弯,但是额上的愁绪还是舒展了许多,不
管是这个笑话真的很好笑还是为了回应儿子一番心思,总之丽莎多年未曾展开的
容颜笑了,一笑倾城。嗯,总之格里菲利是这样认为的!
“母亲,如果您不介意,我想目前先做一个偷乞丐钱包的傻子,这样那些打算在
我身上花费心思的大人物们看到了,也会把自己当做一个瞎子,虽然有时候避免
不了被人大吼一声,但至少没人会在我背后踹上一脚,就算把我绑到了皇帝陛下
面前,只需要祖父出面说一声,‘他只是一个傻子,看我面子就算了!’,这样
,就算我偶尔为非作歹,也不会有人计较了吧!”
“呵呵…”丽莎见自己儿子说的有趣,把老公爵比成了麻子,顿时不顾形象的笑
弯了腰,而后看着儿子用一副很认真的眼神看着自己时,才知道格里菲利似乎打
定主意要这么做了。
“孩子,如果你认为那样做很有趣,尽管去做一两件无伤大雅的糗事,母亲支持
你!”这一刻丽莎终于发现这个儿子不一样了呢,处于母性的天性,她把斯德曼
这一反常看做是儿子长大了。
“那么,现在只有您和老奎奴知道我要装傻,我想恳求您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祖父也不行,可以吗?”格里菲利小心试探着,实际上一开始他打算连母亲也瞒
着,只是醒来后看着日夜守护在窗前不离一步的母亲,他才发现,自己远没有自
己所想的那样坚强。
丽莎微微诧异后,还是不解的点了点头。
一阵微风吹过,烛台上的火苗跟着轻轻摇曳,丽莎和格里菲利看向不知何时拉开
的房门微微一惊,下一刻,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从门外飘了进来,站在房间的阴
暗处。
不是老奎奴还有谁。
丽莎把格里菲利安置躺下后,迎着这个连老公爵都忌惮三分的老管家走去,向这
个时侯鞠娄着身体的老管家隆重的行了一礼,能够把儿子从暗黑之地带出来,丽
莎认为,不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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