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想死心踏地的致格里菲利于死地,望月岭无疑是他们在京都外的最后
一次机会。
“少爷,您怕不怕?”老奎奴在别人惊讶的目光中,问起了身边的傻子少爷。
“嗯!老奎奴,为什么要怕?里面有豺狼吗?”格里菲利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摇起
了头,果然是个傻子!
“里面没有豺狼,却有比豺狼更险恶的东西!”只有老奎奴轻声细语的回答,那
模样就像在逗着一个傻子玩。几位宫廷法师甚至已经把嘲笑露在了脸上。
“给我一把枪,我会保护老奎奴的。”格里菲利虽然傻了,不过如此淳朴的心智
,立刻让几位宫廷法师把还没有来得及绽放的嘲笑,僵持在了脸上。
他们可以嘲笑一个人痴傻的形象,却无法嘲笑这个人优良的品德!
“好!”老奎奴似乎很相信这个傻子少爷的话,他从旁边黑骑的手里拿过一把枪
,交给了格里菲利。
冰冷沉重的七尺长枪刚一入手,便有一股热血沸腾的情绪在格里菲利的胸腔间弥
漫开来,在这股情绪的感染下,身体内那股潜伏的力量也开始蠢蠢欲动。
“好男儿当持枪自重横行!”险些把这句激昂的口号喊出声的格里菲利立刻将钢
枪交到左手,连忙将右手抚上眉梢,安抚那只不甘寂寞的眼睛。
“少爷,我牵您过去!”老奎奴牵起格里菲利刚刚垂下来的右手,在一众黑甲骑
士的环卫下,本来走的轻松自然的格里菲利,硬是从身边黑骑们的身上,感受到
了一股悲壮的味道。
在他们的前方,一队由十来辆马车组成的商队正停歇在谷口,远远的见后面有一
大队骑士要进谷口,正在歇息的商队伙计们在老板的督咐下立刻站了起来,他们
并没有散开车辆让开道路,而是率先进了峡谷。商队里垫后的几位护卫倒也长得
人高马大,不时向后面瞅上几眼,然后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领头的一位剑兰骑士团的首领刚准备纵马上前呵斥几句,被老奎奴一个眼神拦了
下来,“些许跳梁小丑,理他作甚!”这口气虽狂妄,但也表露出了这个老管家
极其自信的一面。
没有背景的商队一旦在狭窄的路段遇上了贵族,就是把马车掀到水沟里,也得给
贵族让路。这在神圣联盟内部,已经成为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显然,他们前面的商队不是不识抬举就是另有所图,至于图的什么,格里菲利身
边的每一个人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
这就是这里所谓的阴谋吗?格里菲利角轻轻勾起一个讥讽的嘲笑,如果这是阴谋
,这些执行阴谋的龙套们是不是太不够专业了?
格里菲利自然不会认为那些想致他于死地的大人物们都是猪脑子,唯一可以理解
的就是,如果峡谷内真有埋伏,那么前面的这只车队就是诱饵,诱惑着他们把所
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商队身上,而真正的杀着则来自于…。
已经进入峡谷数百米的格里菲利忽然抬头望向了身旁的崖壁,在人工仔细的开凿
下,两边崖壁上裸露出来的青石光滑笔直,一条条绿色的苔藓顺着青石的缝隙蜿
蜒曲折,为枯燥的崖壁平添了一份怡人的色调!崖上密集的树木把头上的阳光遮
的严严实实,给行走在谷底的人们带来了一股幽暗的寒意,以至于他们都忽略了
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月桂花香。
“这个时节不是还没有到月桂花开的时候吗?”格里菲利本想就这个问题问一问
身边的老奎奴,不过张了张嘴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傻子的角色,于是,他紧接着
问了一个傻子才会问的问题,“老奎奴,每年这个时候你都会陪我到这里捉金翅
鸟玩,为什么现在我一只都没有看到呢?”
这问题问的…。
不知有意还是无心,总之这句话几乎是用一种惊呼的语调喊出来的,却让旁人听
了无话可说,大概只有傻子才会刻意的去在乎这些小事吧!
然后,几乎在他们感叹完的下一个瞬间,所有已经进了峡谷的人都停止了脚步,
法师们甚至已经撑起了魔法护盾,一滴冷汗顺着他们的额头滑落。
是的,傻子的话虽然可笑,但是却一语道破了玄机,这林子这么大,为什么除了
马蹄声和兵器的摩擦声外,哪怕是一只鸟啼声都闻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段
不足五十米高是崖上林子里埋伏有足够多的人,多的连鸟儿都不敢在这里停落。
前方的商队自然也听到了格里菲利这声傻里傻气的惊呼,四个垫后的护卫身体几
乎同时一晃,就在后方骑士们止步法师开盾的瞬间,转身拨出了武器,连同身后
三十余名伪装成伙计的武士们,向着格里菲利他们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几乎同时,一声嘹亮的哨音在他们头顶响起,就像勾魂曲的前奏。
一阵“唰唰…”弩箭破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第三十二章 京都前的截杀 二
飞落直下的羽箭如同夏日的暴雨,密集而凌厉。
还愣在马上来不及下马领头的骑士们,就像一根根直立的靶子,褐色的铠甲在如
此近距离的羽箭齐射下如同纸糊的一般,在鲜血喷射的同时一阵阵闷哼传来,连
同马儿的嘶叫一同演绎着一曲悲壮的挽歌。
而一直护卫在格里菲利身边的黑甲骑士们在第一时间都下了马,却没有如格里菲
利所想的那样在他和老奎奴的身前组成一个防御的战阵,而是…
在格里菲利张大嘴巴的惊讶中,这些彪悍冷血的家族黑甲骑士们竟然溃逃了,是
的,他们弃马、弃甲、弃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像专业跑路的那样,沿着峡
谷两边的崖壁瞬间向着后方的峡口逃去。只留下一对孤零零的老少爷们,目瞪口
呆!
事实上目瞪口呆的只有脑筋还没转过弯儿的格里菲利,老奎奴始终保持着平淡的
神色,他瘦弱的身体在格里菲利身边前后左右晃动,步伐矫健轻灵,两手不停的
挥舞,将射到他们身边的羽箭一一捉住,而后丢在身边。他整套动作如天河泻银
般流畅,急速中不失沉稳。
看着身体周遭一条条老奎奴留下的残像,格里菲利这次才真是目瞪口呆了,他忽
然明白为什么二叔一个堂堂掌管五万帝国骑士团的团长,面对这个家族的老奴才
会毕恭毕敬的叫上一声“叔”,为什么一路上不管是黑甲骑士还是法师们都对老
奎奴惟命是从,不管什么命令连一点质疑的意思都没有,为什么明知峡谷有埋伏
却毫不畏忌的硬闯……
这一却,都是建立在自身强大力量的基础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
都无所循形。格里菲利虽然不知道老奎奴自身实力达到了什么境界,但是,他记
得路上老奎奴曾经对海普-修斯特尔说过一句话,“就算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老奴带着小少爷,还是没人能拦得住的!”能说得起这种话的老人也许有点自负
,但是更多的却是自信!
而格里菲利正是在极度自信的这位老人保护下,头上的弓箭已经射了五波,而他
连毛都没有伤到一根,于是,本该提心吊胆的斯德曼成了场中最闲的人,闲的开
始扭头张望。
而这一却,从格里菲利张口惊呼到黑甲骑士的“逃跑”,再到老奎奴闲庭信步围
绕在斯德曼周围,仿佛不是在自卫更像是在用心雕琢一见高雅的艺术品般拦下所
有射到他们身边的羽箭时,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法师们则躲在马车旁边,一根根羽箭撞在魔法护盾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没有战士
盾牌保护,空有一身魔力的他们在这种近距离的遭遇战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憋
屈。他们在受到袭击后第一时间向天空射出几枚魔法求救讯号,然后,他们同时
感受到了崖顶有强烈的魔法元素波动,这要是让上方的魔法落到宽不过二十米的
峡谷内,后果将难于想像。于是他们除了要支撑身边的魔法护盾外,尽最大的努
力的施展魔法反制,专业术语叫做“法术驱散”!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到现在只
有羽箭而没有魔法落在峡谷里的主要原因。
这时一开始被打闷了的剑兰骑士的优良素质开始展现出来,已经进到峡谷内的骑
士们从死去的马背上抽出盾牌,就地组成一个简单的环形防御阵型,拚命的往斯
德曼身边靠。而尚在谷外的骑士们迅速一分为二,一部跟随着格里菲利眼中本应
“逃跑”的黑甲骑士顺着谷口的山坡向上摸去,而剩余的一部人手两块盾牌奋不
顾身的向谷中扑去,扑向孤身迎箭的老少二人身边。
冒死冲到斯德曼身边的剑兰骑士们,立刻组成了一个盾牌阵,层层叠叠的将射向
老少二人的羽箭阻挡在外。鲜血,瞬间洒满了峡谷这百十米的距离。
“管家爷,求您带着少爷先退出去吧!”一位首领模样的骑士,看着一点儿逃离
意思也没有的老奎奴,忍不住提醒道。
只是,在老奎奴的字典里,不知是不是没有“逃离”“后退”这样的字眼,或者
他认为崖顶上的那群只敢偷偷摸摸的袭击者,在他眼里只是蝼蚁般的存在。所以
老奎奴对这声善意的提醒并没有听进去,他眼睛只是平静的看着地上已经开始渗
进沙石里的血迹,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离!
“这些战士们的血,是否让你屈辱、心痛、怜悯而后愤怒,我的少爷,这些都不
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老奎奴见老奎奴虽然脸上虽然没有表露什么情绪,
但是他那只捏着钢枪用力过度而岔白的手,还是让老奎奴捉摸到了他心里的不甘
与愤恨。
“你记住,你是斯德曼家族的子孙,只要你还站在这里,你就是斯德曼家族的一
杆标尺,敌人强加给你的这些,去讨回来吧!不要怕等待,也不要在乎要用多久
的时间,斯德曼家族的传承,不只是荣耀,也包括仇恨!所以,收起你心里那些
不必要的情绪吧,微笑着面对你的每一个敌人才是斯德曼家族最优良的传承,哪
怕,你现在只是一个傻子。”
老奎奴的话让斯德曼心中的怨念渐渐平息,却无法抹尽,至少他身体里这个从文
明社会过来的灵魂,不能将这些战士们因他而流的血视作不见,而此刻的他也仅
仅只能对周围抛洒的热血,在愤怒之余愧疚一下。
箭,依旧没有停留的意思,射在盾牌上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双方的法师们仍然
在为法术的施展与驱散做着不懈的努力。场中的老少二人,依然没有出去的意思
,眼神淡定的他们没有丝毫的畏忌,他们在等真正的对手,或者说,他们在等可
以抓住隐藏幕后敌人的线索。
咯吱!咯吱!
这种声音夹在“唰唰”的羽箭声中更加让人刺耳,守护在老少二人身边的战士们
听到这种声音没有恐惧,只是露出了一种颓败的绝望,老奎奴却恰恰相反,在也
来越急促的“咯吱”声中,脸上泛起了兴奋的红潮。
“该死的,是守城弩,我们退回去!”宫廷法师们显然知道他们的魔法盾禁不起
弩箭巨大力量的冲击,本就身体虚弱的他们可不想让自己尊贵的生命消散在遥遥
可及的京城门外,而且已经成为了一个傻子的斯德曼家族的少爷,也不值得他们
用生命去守护。
宫廷法师们直接拉开任意门脱离了战场,家族法师维尔却没有走,他只是用一种
茫然的眼神看了被层层盾牌保护起来的老少二人一眼,然后,很没有形象的倒地
一滚,滚到了那辆四轮马车的下面。
黑铁木做成的马车,应该经得起弩箭的撞击吧?
“彭”的一声,一根三米长的弩箭撕裂了空气,瞬发即至狠狠的从斜上方射了下
来,把沉重的马车撞得跳了起来,落下后震得车下的维尔全身发怵,脑子里更是
荡起了圈圈儿,却没有带起一丝灰尘,因为地上都是血迹啊!
在维尔还没有从昏眩中醒过来时,第二根弩箭再次杀到,一声巨响过后仍然没有
击穿马车,却击散了一扇车壁,厚实的木板像一片落叶一样向后翻滚,最后覆盖
在一名战士的尸体上。
弩箭一根一根的击在马车上,大有不把它击散就不掉头的味道,只是袭击者们怎
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根本不在车内,他们被貌似忠厚的法师给骗了…
羽箭没有停息,反而愈来愈密集,把一众战士握盾牌的手都给震麻了。
一连串炙热的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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