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什么现在我一点都不快乐,离开他之后我才发现,心痛比那时知道他隐瞒我一切的时候来得更加噬心蚀骨。”
“所以,对不起,妈妈,希望你能原谅我……”
“希望你能祝福我……”
7月12号,一场名为“Briser cocon”的新锐艺术画展在中山路的零度画廊开始展览,而这次画展的神秘画家Renee近几年因其独具特色的超前卫创作风格,在国内外的画家圈里算是小有名气,又因只见作品而不见其容的低调处事风格,也在国内积聚了不少的粉丝。
这次这位神秘的画家Renee竟出人意料的选择中国的S市的零度画廊作为自己的首场艺术展,单单是这个噱头,也就让当天想一睹这位神秘画家的疯狂粉丝们和收藏家趋之若鹜了。
7月12号,这对她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这一天是妈妈的生日,以前每年的7月12号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她想要拼命忘记和被痛苦不堪纠缠的日子,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勇敢的面对这个以前再可怕不过的日子了。
“妈妈,我送你的这个礼物,你还满意吗?”淹没在画廊人群中的她在心里默念道。
展览过程中,时不时有收藏家询问可否与Renee画家见一面,详谈一下他们中意的作品的价格,只见工作人员只是客气的回复道:“客人您好,我们艺术总监交代过,如果在画展过程中有您满意的作品,请您到贵宾休息室详谈,谢谢。”
他们哪里会知道,他们口中一直想见的Renee画家,说不定前一秒钟正好与他们在人群中擦身而过,还或许听到过他们对她自己作品的评价呢。
下午五点钟,画廊中的人渐渐变少,她也正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位工作人员叫住:“Renee小姐,这是今天一些画廊VIP客人的购买意愿,总监让我拿给您看一下。”
“夏小蝉?”
她刚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那份资料低头看了不到两眼,就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真的是你,夏小蝉。”韩易哲满脸惊讶的看着转过身来的她。
她看到是韩易哲也愣了一下子,不过立刻又恢复了平静说道:“韩先生,你好。”
“夏小蝉,三年不见,你好像变了好多。”韩易哲打量着这个上身穿着一件宽松亚麻白色T恤,外套是一件修身干练的黑色皮夹克,一条装饰着不规则花纹的黑色包臀短裙,适合的长度,给人一种干练却不轻浮的感觉。
“嗯,三年的时间就那样过去了。”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Renee小姐,既然你有朋友在,那我稍后再把资料拿给你看,你们先聊。”刚刚站在一侧的工作人员对她说道。
“你就是Renee?你就是那个近年来名声鹊起的神秘画家?”韩易哲刚才听到工作人员和她的对话,惊讶的问道。
她无奈的耸了耸肩浅笑了一下,她哪里神秘了,只不过是她不习惯和陌生人交流,所以才被外界传的她神乎其神似的,其实她还是最普通的夏小蝉而已。
“小蝉你不想问问他怎么样吗?”韩易哲憋了半天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果然听到韩易哲的这句话,她还是微微变了变脸色,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时,一个进入画廊里的男人就给她解了围。
“Renee祝贺你。”Alston走到她面前笑着说道。
“谢谢,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上海吗?”她看着面前的Alston问道,然后转眼就看到了站在他俩面前一脸疑惑的韩易哲,于是才想起来还没给他们互相介绍。
“Alston,这是韩易哲先生。”
“韩先生,这位是Alston”
“你好”韩易哲和他同时友好的握手示意。
韩易哲突然觉得三个人这样的状态有些尴尬,于是就说自己有事借口先离开了,虽然他没听到夏小蝉关于他问的那个问题的回答,但是她和顾惜朝之间早在三年前她离开时,就已经结束了不是嘛,那今天他纯属是多此一举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祝福你们,真的,祝福你们
“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真不像你的风格。”苏柯看着坐立不安的韩易哲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不在状态。”韩易哲刚说完,就见温情之和顾惜朝一前一后的走进酒吧的包厢。
“我说,顾惜朝,情之,你们俩终于来了,真是见色忘义,马上要订婚了,还整天黏在一起,也不嫌烦啊?”韩易哲看着进来的两人调侃道。
温情之听韩易哲说这话娇羞的笑起来,而一侧的顾惜朝仍旧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杯子把玩着。
几个人一边聊一边喝着,一会的功夫几瓶酒就空了下去,趁这个间隙,韩易哲赶紧拽着苏柯站起来:“苏柯,酒没了。走陪我拿酒去。”
出了包厢韩易哲径直拉着苏柯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韩易哲你喝傻了吧?酒在……”还不等苏柯说完就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打断了:“夏小蝉回来了。”
苏柯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就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要不要告诉顾惜朝?”他看向同样沉默着的苏柯问道。
“我不许你们告诉他。”不知何时早已站在洗手间门口的温情之看向苏柯和韩易哲说道。
“你们可以觉得我自私,可是哪个女人在爱情面前不自私,我爱顾惜朝,我确信我比她更爱顾惜朝,还有难道你们觉得他痛苦地时间还不够吗?”说完这些话,温情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柯的思绪突然就被刚才温情之的一番话给拉回了三年前,那是夏小蝉离开的一个周以后,那一个星期里顾惜朝突然和所有的人失去了联系,谁也找不到他,直到一星期后,顾惜朝突然出现在他和韩易哲的面前,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他突然搬了新家,也换了新车,他再也不过生日,甚至有些厌恶,他开始抽烟,但是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酗酒,在别人眼里,他又回到了以前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顾惜朝了,可是只有他和韩易哲知道,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顾惜朝了。
周末,是顾惜朝和温情之去婚纱店挑选订婚礼服的日子,顾惜朝坐在试衣间外的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婚纱杂志,内页里有许多穿着多种不同款式婚纱的新娘,有的成熟妩媚,有的娇小恬美,他看着看着思绪就飘向了远方。
“顾惜朝,这两款美女,你喜欢哪一个?”
“顾惜朝,你太过分了,你是说我是醋坛子的意思吗?”
“顾惜朝,你能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嗯,好吃,顾惜朝,我以后娶了你可真是赚了,哈哈”
她曾经在他耳边无数次的嬉笑娇嗔,而他却再也看不到那扬着一脸坏笑看向他的那个人的脸了。
“惜朝,你看这件好吗?”换好礼服的温情之一脸娇羞的看向沙发上的顾惜朝。
听到温情之的话,他才从以前的记忆中回来:“嗯,很好,就这件吧。”说完他就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先生,您的礼服还没有试呢。”工作人员想叫住往外走去的顾惜朝。
“没关系,就按照上次你们量好的尺寸定制就可以了,谢谢。”温情之礼貌的对婚纱店的工作人员说道。
温情之换好衣服出来见顾惜朝已经倚靠在车门上等她了,她立刻一脸微笑的看向他说道:“惜朝,我听说中山路附近的零度画廊正在展览Renee那位神秘的新锐画家的作品,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嗯,走吧。”
下了车,顾惜朝抬头看了一眼“零度画廊”这几个字,原来是这里,他不由的皱了皱眉。
“走吧。”温情之走过来挽着他的胳膊向里面走去。
“欢迎光临零度画廊。”
顾惜朝还是不习惯温情之这样亲密的挽着胳膊,像恋人般那么亲密,可是好笑的是他们现在的确是比普通恋人还要亲密的要订婚的关系。
温情之好像对一幅作品很感兴趣于是就和工作人员咨询起来,而他就往转角处的作品那里走去,下一秒,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之后,就僵在了那里。
“Renee小姐,你看一下这份购买意向书,如果你同意,总监说请你在这里签一下字。”画廊的工作人员对夏小蝉说道。
“嗯,好的。”她浏览了一遍之后就在资料后面签了字,又递给工作人员。
刚想迈步往前走去就听到背后传来:“惜朝,原来你在这里啊,刚才一转眼就看你不在了,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呢?”温情之走过来挽着僵在原地,脸色铁青的顾惜朝。
可是下一刻,温情之顺着他眼睛视线的方向看去,也突然变了脸色:“夏小蝉,你怎么在这里?”
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她转过身微笑的看向他们。
“温小姐,你好。”
“顾先生,你好。”
在心里练习了无数次的那三个字,可是,终开口,竟然还是不敢念出“顾惜朝”这个她曾经一直挂在嘴边的名字。
说完这句话之后,三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沉默压抑,这时,温情之却突然放开挽在顾惜朝胳膊上的手,微笑着向夏小蝉走来。
“小蝉真是好久不见,对了,我跟惜朝要订婚了。”
“嗡……嗡……”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然嗡嗡作响,好像好多人围在她的耳边在不停的念着什么蛊惑人心的咒语一样,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是温情之的那句要订婚了一直钻入她的耳朵。
“恭喜你们。”除了这句话,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什么。
拜伦有句诗曾写过:“假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那么她呢,该用什么来贺他的订婚之喜呢?
原来,她回来这个地方就只是为了说这四个字吗?
“恭喜你们”
“谢谢,对了,你能帮我挑一幅画吗?我想把它挂在我和惜朝新房的客厅里”。温情之一脸无害的说道。
“当然可以,你喜欢哪幅,我送给你们,就,就当是你们的订婚礼物。”她结结巴巴的说道。
听到她说这句话,温情之一愣问道:“这是你的画展,你就是那个神秘的Renee?”
温情之不知道他们后来是怎么离开了画廊,只是顾惜朝将她送到楼下之后就开车离开了,他的沉默让温情之觉得越来越不安。
温情之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第一次见顾惜朝的时候,那时候的顾惜朝就算是站在人群中,还是那么亮眼,足以让她一眼就看的到。
那时的她也是那么的骄傲,却就那么无可救药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他,可是毕竟她也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于是憋着一股劲,以为以她的美貌和智慧,他总会爱上她,就这样一等四年的时间,直到他完成硕士学位归国,她仍旧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
后来等到她也完成学业回国,从韩易哲口中知道了,她和顾惜朝竟然在同一个城市,没有人能想象的到她听到这个消息时有多么的高兴,她以为她现在终于足够勇敢向他表白了,可是就在她偶然遇到他的那天晚上,却发现一个叫夏小蝉的女孩子早已先她一步走进了他的生命里。
后来她听到他和那个女生分手后,她就不顾一切的离开了她原来的那个城市,来到了他的身边,她想相信这是上苍给她的机会,她和顾惜朝虽然错过这么久,可是如果结局是好的,那她都可以接受,她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现在的她哪里还是以前骄傲的那个温情之,为了顾惜朝,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自信,骄傲,反而时常患得患失,明明他就在自己身边可是她还是感到不安。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顾惜朝喝的酩酊大醉,她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他的嘴巴里不停的呢喃一个名字,她将耳朵凑过去,夏小蝉三个字就那样传入她的耳朵,引得她浑身一阵颤栗。
下一刻就被顾惜朝一个侧身压在床上:小蝉,小蝉……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她的眼泪就那样不自觉的流下来,他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就在她说服自己将错就错想将自己当成那个人回应他时,他的手在碰到她的身体时,却突然清醒过来,将她推开。
可是她在那一刻什么骄傲,什么自尊都顾不得了,她跳下床从背后抱住他,泪如雨下的告诉他,她爱他,从她在大学里见他的第一眼她就爱上了他,她整整爱了他十年,她什么都不在乎,也不介意他忘不掉的那个人,只要让她留在他身边就好。
后来的后来就连订婚都是她先要求的,她知道只要她开口即使他不爱她,也没办法拒绝她,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悲了,连求婚这种事情,都是她先开的口。
温情之想到这一切的一切,突然发疯的笑起来,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抓起床头的花瓶就往梳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