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二爷说你只能待在内院……”
尚未厘清里头究竟在热闹什么,身旁的小、f鬟便怯怯地在一旁提醒她。
傅珏凰饮眼瞅着身旁的小丫鬟,语气淡漠地道:“难不成我光是站在这儿瞧上两眼也不行?”
现不到底是怎么着?
他派遣这小丫头跟在她身边,美其名是要服侍她,说穿了,他根本是在监视她吧,就怕她一个不小心跑进了什么不便踏人的地方。等等,他该不会背着她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吧?
连着数日都没瞧见他,谁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反正她也不想知道,日子放着清静倒也是挺惬意的。
总好过他老是莫名其妙地想沾染她,是不?
只是,被人监视着的日子,似乎也没她想像中惬意:再者,碧楼里头究竟在热闹些什么,她倒想瞧瞧看。
“可是,二爷说……”
“得了。”傅珏凰不耐地打断她,硬是往碧楼的方向走去。
二爷说、二爷说,什么部是二爷说……真是够了!
“二夫人,你别再往前走,要不奴婢会挨骂的。”小丫鬟一脸可怜地跟在她后头,五官担忧的扭成一团。
“你……”站在拱门边,傅珏凰幽幽地吐了一口气。“我有说我要去碧楼吗?”
光是站在这儿瞧,能有什么大问题?难不成那混蛋会借此大作文章,狠狠地惩罚这小丫头一顿?
就算他真要罚她,也有她在旁帮腔,她怕什么?
她抬起头,睇向碧楼二楼处,只见一干人站在栏杆边赏景、饮酒作乐,一旁还有花娘为伴……哼,她还以为这一阵子没见着他,是因为他忙得没时间回府,是啊,他确实是忙,只是他忙得没有时间回主屋罢了。
哼,他不是说司衙的工作多得像座小山永远都处理不完?
她就说嘛,他这个人根本就是恶官,搁着正事不办,反倒在这里风花雪月;原本还以为他有些可取之处,如今瞧来,真是令人失望透顶。
“哎呀,这不是臧夫人吗?”
拧皱的眉头突地一松,傅珏凰朝声音来源望去。
“蒙爷?”她的声音微愕。
“我就说了,这好玩的宴会怎能少了臧夫人?”蒙醒勾起迷人微笑,自另一头的小径走来。“大人说你身子不适在歇着呢,不知道夫人的身体好些了没?”
“我?”她冷笑却不答。
哼,居然说她病了,这男人为防她不小心踏进碧楼,可真是设想周到哩。
“怎么着?”
“没事。”她掩嘴轻笑着,眼角余光却瞥见小丫鬟竖起耳朵站在一旁偷听,立即眯起眼瞪她。
小丫鬓见状,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
“夫人,要不要到前头去,今儿个搞了不少兴头,挺热闹的。”蒙醒指着拱门对面,一脚先跨过拱门。
“不了,我怕有人不欢迎我。”傅珏凰冷冷一哂,把视线调回直瞅着他,“倒是……不知道蒙爷还记不汜得先前答应我的事?”
蒙醒挑起双眉,微愕了一下,随即意会过来。“记得、记得,咱们要不要找一个地方……怎么了?”
瞧她的视线采向远方,他不由得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远力一片黄沙滚滚。
刮风了?怎会突然刮起这么大的沙尘风?
正疑惑着,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自黄沙里窜出。
“是臧大人。”蒙醒一脸错愕。
“看来,我是没时间同你问了。”傅珏凰不悦地锁起眉头,眼见他逼近,她连忙说道:“不如咱们另外约个时间。”
那混蛋的眼睛可真是利,远在那一端也瞧得见她,啧!
“可我后天便打算要回苏州了。”蒙醒顿了顿道:“不如这样吧,由你决定时间地点,再差人告知我一声便成。”
“已查出结果了?”
“那当然……”话未完,一抹身影如雷似电地横在两人之间。
“你在做什么?”一张妒气十足的脸面向傅珏凰,恶狠狠地挤出数条狰狞的青筋,好看的唇斜斜勾起,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
傅珏凰挑起柳眉,不置可否地勾起戏谵的笑意。“咱们在聊天,这也不成?”
何时她傅珏凰悲惨得连自个儿的事都不能作主了?就因为她嫁给了这个是非不分又贪赃枉法的恶官?
“谁准许你这么做的?”他说过了,他记得他说以后不许这样的、
“我准许即可。”她冷哼一声,饮去笑容,随即转头对着蒙醒道:“碧楼大抵是不欢迎我,但咱们可以到近水亭台一叙。”
“成吗?”蒙醒斜眼睇了臧或炎一眼,瞧他一脸快杀人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为何不成?”她也冷睇他一眼,压根儿不将他放在眼里:“我说成便成。”
可恶,他身上散发出浓烈得教人想吐的脂粉味,方才他肯定是同一千花娘搅和在一块儿。哼,和一干花娘搅和在一块儿,能成就什么好事,大伙儿心知肚明!
他若想纳个二房三房,好歹也要找个像样的,找些花娘,会不会太不人流了?
心一恼,纤手便打算要扣上蒙醒的臂,带着他到近水亭台,然,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比她快了一些,不由分说地拖着蒙醒便往碧楼的方向跑,刹那问,再次卷起黄沙滚滚。
她错愕地侧眼瞪去,简直不敢相信他莫名其妙的举动。
这男人真是混蛋!他能随意弄场宴会找花娘来助兴,而她连跟个男子谈话都不行!啐!
☆ ☆ ☆
夜凉如水,一抹踉跄的身影踩着月光缓缓地踏进西苑主屋。
迷离的眼直瞅着远方的一小抹光影,歪歪斜斜的身子用尽气力,一步一脚印地走到房前,绕过倚着墙打瞌睡的小丫鬟,他叹了口气,推开房门。
“蜜儿,累了便下去休息吧,犯不着这么晚了还忙着监视我。”
臧或炎才踏进房内,便听见傅珏凰佣懒的声调自屏风后头传来,屏风上头映射着她的剪影,教他在胸口蕴酿、烧烫已久的情火直往下腹钻去。
唉,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老觉得脑袋混沌极了,思绪十分杂乱?
或许他该要沭浴,让自个儿的脑袋清醒一些。
“蜜儿?”睇着一抹身影朝屏风靠近.正在沐浴中的傅珏凰,不由得微挑起眉,又轻唤了声:“蜜……啊!”
眼角瞥见个高大的身影,她压抑着尖叫声,随即下意识地捣住眼,但即使捣紧厂眼,却依旧感觉到黑影不断地覆盖上来。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他不是已经有好几夜都不曾踏进房里吗?
瞥见他逐渐逼近的赤裸身躯,吓得她赶忙又捣住眼。
“我?”臧或炎的眼神有些呆滞,偏头思忖半晌,随即又甩甩头。“我要沭浴,你空点位置给我吧。”
“嗄?”
她微愣住,尚来不及反应,便感觉有一只大脚已经放肆地踏进浴桶里,她不由分说地直推着他。
“这浴桶就这么一丁点大,你不要进来……”这人到底是怎么了?那一夜吓她不够,今晚还打算连本带利地讨回?
混蛋,他一身浓烈的廉价脂粉味,是想逼她吐不成?
“女人就是这般小眼睛小鼻子……”他嘴里咕哝着,硬是挤入浴桶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瞧,怎会不够大?稍微挤一下不就得了?”
这女人怎么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难道她压根儿没发觉他身子不适?
借点地方也不成?他只是想要清醒一些。
这水热度适中,果真是教他舒服了一些……只是,总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劲。
“滩道你不觉得这浴桶太小了?”她咬牙道,眯起的双眸快要喷出火。
“会吗?”他呆了半晌才开口。
他坐在捅底,几乎将她整个人架高,她等于是坐在他屈起的腿上。
她怎么觉得他韵眼神有些古怪,不若平常聒噪,一点都不像是他。
眯眼瞅着他,睇着他俊尔的脸上浮着不自然的红晕。这水已经半凉了,不可能会烘红了他的脸,更不可能逼出他满脸的碎汗。
是醉了吗?他身上确实是带着酒味,但光只是喝酒,不至于如此吧!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她不由得俯近身低问。
臧或炎眯起桃花眼,眼里只瞧见她鲜嫩欲滴的红唇,一个探身过去,张口吻住她的错愕,猿臂一伸,轻易地将她揽进怀里,教两具赤裸的躯体贴近得毫无半点缝隙。
啊,原来问题就出在这儿呀!他竟是这般地想要她,渴望得浑身发疼。
她的身躯如此柔软诱人,光是这样搂着她,便已教他心猿意马。
“珏凰,我要你……”
温热的气息吸吐在她的鼻息之间,不安分的大手霸道地探索着她的身子。
她又羞又恼,又恼又怒,方数他挑逗起的淡淡欲火窜上脑门烧得她理智全无,拳头一挥——
“啊!”臧或炎怒咆一声。
第八章
臧或炎抱头惨叫,疼得他抬起眼痛骂:“你这泼妇!不是同你脱过不准再动手打我吗?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别以为我不敢还手,我只是不想对你动手罢了!”
她竟然随随便便地践踏他对她的怜惜。
“清醒了没有?”她冷冷地开口,双手护在胸前,遮去大半春光。
“我一直都很清醒!”他忍不住吼道。
傅珏凰直睇着他,发现他果真是清醒了不少,就连双眼都有神多了。
哼,不知道他方才的酒醉是真是假,不管如何,他都不该借酒造次。
“出去。”她冷冷地命令。
“嗄?”
“我叫你出去啦!”没瞧见浴桶都快要教两个人给挤破了吗?
臧战炎一愣,瞠大双眼,才蓦然发现自个儿竟与她共浴,“我们、我们……”
这不是他一直想做,但却一直找不着机会做的事吗?
“出去!”她压根儿不管他究竟是真清醒还是假清醒,口吻依旧淡漠,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心底那抹羞意,压抑着彷若擂鼓的急促心跳。
他拢紧浓眉,缓缓地抬眼,尚未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对她的态度不满极了。
“你这口气好像在赶个与你私会的男人。”他不满地嘲弄。
虽说他不清楚自个儿足怎么回到主屋,也不清楚自己怎会她共浴,但就算她对他有百般不满,也不需要开口闭口都如此淡无情吧!
他都还没同她算帐哩!
今早见她在碧楼外头的小径和蒙醒拉拉扯扯、状似亲密,她甚至还想挽着蒙醒的手……一切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里,只是当时他不便发作罢了!这事儿,他还没同她问清楚哩。
“你在胡说什么?”她啐道。
他竟把她当成不守妇道的女人了!未免太瞧不起她了。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他撇了撇嘴,漂亮的脸上透着些许妒意,显得格外狰狞。“你说,你同蒙醒究竟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出阁妇人同个男人牵扯在一块儿,这事儿要是传 出去,我这一张脸要搁到哪儿去?”
“不就是闲聊几句,好歹他是你的友人,你总不能要我对他不理不睬吧?”怒瞪他一眼,她又道:“再者,你在我身旁布了眼线,我做了些什么,你会不清楚吗?”
“那个丫鬟才不是我布在你身边的眼线。”他闷声嘀咕,“我不想同你聊那丫鬟的事,我是在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当着我的面翅打算挽着他的手,你……你当我瞎了不成?”
一想起他们那卿卿我我的画面,他胸口就闷哪!
她自个儿不是也挺在意名节的,车坊、丝造厂有事,也会派人特地过府同她通报一声,就连出门的机会也不多,当然除去她在外友宿十多夜不算……
“哼,你自个儿在碧楼邀请了一票酒肉朋友,还带了几位花娘助兴,这事儿我都还没同你说起,你倒是恶人先告状。”她不置可否地撇嘴。
他那一身廉价脂粉熏得她想吐,一想到那干花娘放肆地窝在他身上,她便气得想再赏他一个拳头。
“这自然不同,我是男人,你是我的女人,你原本就不该同我以外的男人太过亲近。”他恼得跳脚,几乎忘了自己还坐在浴桶里。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一派嘲讽。
照他这种说法,他若是想迎娶二房三房、甚至是侍妾成群都无妨,简直是下流,亏他说得出口!
“你说的是什么浑话?”他恼得斥喝。“男人在外头有应酬正常得很,有哪个男人不在外头花天酒地的?可我问你,你可听过有哪个女人敢在外头公然养一群小白脸?”
“说不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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