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冷冷地笑,“那我要是说‘不’呢?”
“不离开啊……”男人略略迟疑了下,然后,他冷冷地笑,“那到时候我只能说,你不听好人言自作自受了啊!”
易欢握紧手中的塑料袋,看着跟前的模糊人影毫不畏惧地坚定,“在温栩受伤那刻起,我就发誓过,我不会再离开温栩。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与温栩同舟共济。”微微挑起眉眼,“这样的回答,你能满意吗?”
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收起笑声,抚掌,褒扬道,“果然还是原来那个勇敢到义无反顾的易欢呢!”
易欢沉默以对。知道无法问出任何东西,她干脆选择置之不理。
“很好!”男人站起了身。
他的身后是一方窗台。映着窗外渗进来的月光,他的身影带着一种很颀长很温柔——很无情的味道。和他的声音一样,明明是那种绵密优雅的声音,却偏生带着一种生冷的残酷。
似乎,要置人于死地……
易欢虽然心底担忧,但是却面无惧色。
好久,男人再度硬硬问道:“易欢,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放不放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很显然,这个男人对易欢还有一念之仁,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理由,他不想牵扯进易欢。
易欢的脸上忽然扬起一种很淡很清却很坚定的笑,“有本事的话,你可以毫不犹豫地现在就杀了我。反正无论怎么样,我都下定决心绝不离开温栩了。”
男人很自嘲地讽笑了声,“温栩能遇到你,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心底的担忧
易欢沉默以对。屋超速更新:
好一会儿后,男人才扬手,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带她回去!”
那名手下似乎有些犹豫,“既然带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带走她?”
映着月色,男人的脸颊白皙苍白,“我不会亲自参与这场游戏。自然会有人帮我实现我的目标。”他冷冷一笑,“置身事外地看着游戏的进行,我的双手并不染血,却可以看着他们痛苦呕血,那种感觉,舒服到让人上瘾。”
真想看看他们看到他时,会露出怎样惊诧、甚至是惊恐的扭曲表情呢!
易欢全身都布起了寒意。
在现在的她看来,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恶魔,怀揣不为人知的黑暗邪恶目的,企图置人于死地。
就在易欢原地呆愣的时候,男人的手下已经抬手架过了易欢。
然后,一直背对易欢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易欢离开,他的嘴角忽然扬起了一种很悲哀很悲哀的弧度。
残酷至极,毁天灭地。
******
易欢被那人重新带回了原来的地点。
放易欢下车后,那人冷冷威胁了一句,“你可以选择将这件事说出去,但是即使告诉了其他人,除了增加他们的担心外,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话里意思很明显,让易欢守口如瓶好自为之。
看着轿车扬长而去,易欢站在原地恁是愣了好一会儿。
回神的时候,她才用双手抚了抚了双臂,寒风刮过,彻骨的寒冷。记住本站:
到底该怎么办?
看着远处的一片灯火通明,易欢皱着眉纠结担心。
******
当她重新回到病房时,躺在病床上的温栩已经睡着。他显然已经累极。
坐在温栩的床边,易欢呆呆地看了温栩好一会儿。
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很显然要置温栩于死地。但是,他对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仁慈。那么,他到底会是谁?为什么他要害温栩?
想了好一会儿后,易欢突然直起身子,瞳孔微微一缩。
难道是温友家?凉暮生的养父?
“你怎么了?”
温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着易欢那么一脸惊恐的表情,他微蹙眉,有气无力地问道。
易欢陡然回神。为了不让现在受伤的温栩担心,她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没事,我只是在想你的伤而已。”
温栩眨了眨眼,“你也觉得我枪伤奇怪吗?”
“嗯?”易欢显然不解。
温栩用左手抚了抚额头,头很晕,思维不是很清晰。但是,他还是慢慢地回忆了一下,“当时,竞标现场很混杂。突然响起的枪声让现场更加混乱。虽然凉暮生向我解释过,这枪伤是误伤。但是,我隐约觉得不会那么简单。”本来想去调查的,但是,被易欢的事一搅和,他直接失去冷静地坐飞机跑到了这里。
看来,他还当真是有些不顾大局了呢!
不过没关系,他不介意,能够得到易欢的关心,一时的不顾大局他倒是并不介意。
易欢皱眉,低低惊讶,“你说枪伤不是误伤?”
难道是刚刚那个男人?可是他在最后不是说了,他不会亲自动手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欢忽然觉得她和温栩的身后拉起了一层阴谋网,要将温栩和她一网打尽彻底毁掉。
令人不寒而栗的认知……
易欢的全身顿时冷透。
就在这时,温栩的手忽然握过了易欢的。
一直躺在被窝中,温栩的体温早已经恢复。所以,他掌心的温度明显要比易欢高一些。
然后,很情理之中的,温栩感觉到了易欢的手不正常的冰着。
“在害怕?”温栩挑眉问道,神情依旧清冽,却带着很自然很柔软的关心。
易欢抿抿嘴,诚实地点头,“嗯,很担心。”担心到无以复加。
温栩忽然握紧了易欢的手,清清一笑,“我应该是死不了的。”
“温栩!”易欢直起身,怒道。她显然不太喜欢温栩的这个玩笑。
温栩倒是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打转,“蛋花粥呢?”她应该饿了吧?
易欢急忙将保温盒里的皮蛋瘦肉粥端了出来。
在温栩睡着的时候,她还特意到楼下的微波炉里热了一回的。
温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问了一句,“我好像睡了有一段时间了。你去饭店怎么花了那么多时间?”
易欢将温栩小心翼翼地扶起来靠好,然后,她将一碗粥端到温栩跟前,微笑,“先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的。”
温栩狐疑地看着易欢。
易欢难得开了一次玩笑,破天荒地第一次,“担心里面有毒吗?”
温栩很没情调地回答了两个字,“不是。”
易欢将勺子交到温栩手中,催促道:“快吃吧!”
看着易欢那么温暖的微笑的时候,温栩的心底忽然地就划过了一些个念头。
抓住一切机会任性!病人最大!伤者最脆弱!
于是,温栩强势命令,“喂我!”
易欢微蹙眉。
温栩侧眸睇她,微微带着病态湿意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丝一丝的得意笑意。
又是那个卑鄙无良外加任性难伺候的男人了。
易欢无奈,很认命地舀了一口粥递到了温栩嘴边。
但是温栩并没有张口吃下去,而是漫无边际地问了句,“你饿不饿?”
易欢摇头,“我不饿。”
温栩狐疑地盯着易欢。
好吧,易欢认栽,“有点饿。”
温栩于是很淡很清地笑了起来,“你先吃吧!”原本让她去买蛋花粥,本身就是想给她吃的。
关心
易欢被温栩强逼着吃了好几口米粥。:当她抬头的时候,温栩才轻轻开口,“喂我吧!”
易欢转身,想去换汤匙,温栩不介意地说道:“没关系。”
“嗯?”易欢眨了下眼。
温栩似乎是微微笑了笑,他伸手,直接拿过了易欢手中的汤匙,舀了口米粥,直接就往自己的嘴里送。
易欢愕然了一下。
从来就有洁癖的温栩,居然一点都不介意……
温栩自顾自将米粥吃得见了碗底。然后,他才抬头,“这是你做的。”是陈述句。
易欢很开心温栩能够吃出她的手艺。于是,她点头,微笑,“嗯,刚刚去了旁边的那家小店,怕那些料理不合你的胃口,就借用了他们的厨房。”
温栩的心底顿时一阵温暖。
为什么他这么迟才发现易欢的好啊……
见温栩看着她不说话,易欢微微一窘,别过头,将碗放回了桌子。
温栩看着易欢的侧脸,慢慢地说道:“易欢,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
易欢不解地转过头来,“嗯?什么傻事?”
于是,在明亮的白炽灯下,温栩将之前凉暮生对他说过的话全部重复了一遍。
听着听着,易欢的脸色逐渐变化。她甚至呆坐在了床沿。
当温栩说完话时,看到易欢那么出神到无法回应,他微微提高了声音,“易欢!”
易欢直觉回神,“啊?”
温栩狐疑,“易欢,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屋超速更新:”
易欢不自在地笑笑,“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么多年来辛苦守住的秘密,居然就那么被凉暮生说了出来。”
听到易欢这么说,回想过去十几年来他们的互相折磨,温栩忽然之间就觉得有些无法开口。他只能伸手,用很紧很紧的力道握住了易欢的手。
易欢顺势抬头,看进了温栩的眼底深处。
她似乎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好久,她在心底叹了口气。
既然凉暮生已经做了这样的解释了,那么,她就当是这样子的吧!而且,这种解释并不是撒谎,确实是真实的,只是——凉暮生将有些东西断了一下,以最温和的方式说出了这个藏了几乎十几年的秘密。
这么想着的时候,易欢反握过温栩,淡淡一笑,“休息吧!医生说,你的伤口有发炎的迹象,你看来得在易欢多待个礼拜了。”
温栩直接皱眉给易欢看,“要多待个礼拜?”他公司里的事情还没解决,怎么可能在医院里多待!
易欢似乎是看出温栩的担心了,提了个建议,“如果要办公,你可以将公司的数据调到手提电脑上来,你在医院依旧可以办公。只是医生说,你现在得多注意休息,不可以过度辛苦。”
温栩靠到床边,想了想后,他说道:“明天就回去。”
“嗯?”易欢眨眼。
温栩解释道:“明天我就回去,不过不是去公司,而是转回我们那里的医院。这样的话,你总该放心了吧?”
不放心。现在只要温栩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开始担心。但是,看着温栩的时候,易欢说出的却是另外一番话,“嗯,如果是在医院,我当然会比较放心。”
温栩微侧头看着她,“那你什么时候辞职?”
“辞职?”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辞职了?
温栩倒也开始稀奇起来,“你难道不和我一起回去照顾我?”
易欢为难,“离寒假还要一段时间,我还有课没完成。”
温栩二话不说就直接下命令,“我是让你辞职。”
易欢犹豫了一下,“现在我辞职的话,学校一下子很难找的到代课老师的。”
温栩清笑了起来,“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辞职,我保证给你们学校找一个一流的美术老师。”
易欢将信将疑地看着温栩。
见到易欢用那么怀疑的目光看他,温栩心底的那种自矜就开始作祟,他眯眼,“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易欢摇头,“不是,你的能力我从来都相信的。”
温栩这才缓和了一下神情,他再次强调,“明天你就去你们学校递辞呈,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我会给你办好。”看来,温栩是铁了心要拐走易欢了。
看着温栩略显苍白的脸颊,心疼他的易欢只能选择妥协。她点头,“嗯,我知道。”
看了看时间,很迟,已经是后半夜,温栩往床的旁边轻轻挪了挪后,拍拍自己旁边的床位,命令道:“到这边来。”
易欢眨眼,看了眼温栩腾出来的空位,她拒绝,“不行!”
温栩挑眉,“为什么不行?”
易欢倒是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了想,她很情理之中地说道:“从来没有人会躺在伤者的旁边。这是医院,不是旅馆。”
温栩开始任性了,“这么说,只有在旅馆你才会愿意躺我身边了?”
易欢居然觉得温栩在算计什么阴谋。
果然——
温栩作势起身,“那我们一起回旅馆。”
易欢急忙前倾身体制住温栩,“别动!你的伤口开裂过一次,不可以乱动。”
温栩很无良地要求道:“那就在我这边先休息一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栩的心底确实没有任何的企图,他只是想让忙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易欢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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