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末世路- 第90部分

　　　　“将军，”被要求传话的参谋说道，“怕的是他们这一去，路上很危险。”

　　　　希伯来不耐烦地说：“死就死，两个人类而已，去吧！”

　　　　“是！”

　　　　在战场西侧远离战火地一处河流上，一艘中等大小的轮船正在向岛上驶去，七八名卫兵守护着船上两名校官。

　　　　“我说你出的这是什么鬼主意，劝降？没等到岛上就会被他们侦察火力发现，没准老子就葬在这北极圈里了。”一个年长的中校向同行的年轻中校不满地说道。

　　　　“哎——不一定，没准我们就上去了。”年轻中校漫不经心地说。

　　　　“你是不是想立功想疯了？一个主管后勤的伙夫非要往作战部里调动，你这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再搏一把，是不是。没用的，我劝你赶快回去扛你的军粮去吧！”

　　　　“那还不是因为你挡着我的路。”年轻中校脸色一暗，“如果不是你，联合你那些狐朋狗友阴我，你还能坐到现在的位置，这本应该就是我的。”

　　　　看到他的愤恨，中校反倒不生气了，得意地炫耀：“你个黄毛小子，按说你这么年轻就能混到中校，与我平起平坐，倒也是个好手。不过，火箭窜得太快，根基不牢，你的圈子太小，人脉不旺，也就到这个水平了。想要再升迁，做我的上级，做梦去吧！有我在，你就跟在后面闻屁去吧！”

　　　　年轻中校没有被惹怒，一双眼睛死盯着对方，冷冷地说道：“那如果你不在了呢？”

　　　　“什、什么意思？”

　　　　“动手！！”

　　　　船上两名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发难，将其它卫兵推到河里，然后举枪一顿扫射，哀嚎声过后，河水泛出一片血花。

　　　　“你、你想干什么？”

　　　　年轻中校安静地坐着，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明知故问，当然是除掉你了。”

　　　　“原来，你这次向梅尔人长官主动请缨去探听情报，不是为了升迁，是想除掉我，对不对？”

　　　　“看来人虽然老了，脑筋还算灵活。是的，没错。所以我还向长官建议派一名负责作战的人同去，这样，比我一个管后勤的更有说服力。这种冒死的事，他们一向让人类出头，而作战室的成员，就你一个人类。”

　　　　“为了升迁，你可够下血本的啊。”

　　　　“我是下血本，可也不是非除掉你不可。要怪，就怪你不该做事太绝。”年轻中校忽然绷起脸，咬牙道：“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看我年轻刚来，多少次整得我死去活来，多少次倚老卖老当众侮辱我？这些我都忍了，这条道本来就是玩阴的，大家谁有本事谁上，我都做好当两年孙子的准备了。”

　　　　“可是，我女朋友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你把她调到前线去，而且，是调到风纪极差的队伍里去？说是作战牺牲，你他妈的以为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被轮番羞辱最后自尽的吗？”

　　　　年轻中校愤怒地扑向对方，一顿狂疯殴打，将自己隐藏心里的仇恨全部宣泄到拳脚上，对方挣扎着摆脱，然后猛地掏出把匕首，向前轮起个孤线，将对方扫开。

　　　　奇怪的是，那两名卫兵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长官受到攻击而有所动作，只是在旁边警惕着望着自己。

　　　　看到如此机会，他不再犹豫，将对手逼到角落，然后猛地用匕首刺向年轻中校的侧身。

　　　　“当——”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匕首刺中中校的左臂，却被震掉，握着匕首的手因为震荡而感到虎口发麻。

　　　　没等年长中校弄明白怎么回事，对方左臂已揪住自己的脖子，只轻轻一提，自己便双脚离地被举起，他感到呼吸变得困难，双手不停拉扯对方手臂。

　　　　衣袖被扯开，里面露出金属光泽，那是一双机械手臂。

　　　　“你、你也不会好过的……梅尔人……会杀了你……”

　　　　“我已经替你想好悼词了，就说我们没来得及到岛上就遭到袭击，你——光荣殉职了！”

　　　　年长中校绝望地挣扎，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张……家……伟……你好……狠……”

　　　　扑通——

　　　　张家伟将中校丢到河里，两名卫兵又补了一梭子弹。

　　　　“调转船头，上岸后把船员处理掉！”

　　　　“是！”

　　　　张家伟转身望向对面岛屿，无数黑烟蒸腾，不时火光四起，传来爆炸声。不知为什么，感到心里一阵空荡，好像什么东西忘在那里的感觉。他自嘲地摇摇头，向舱内走去。

　　　　陆心明是唯一对敌人装备战斗力有详细了解的人，这种特殊的身份让他成了联合军指挥部一的员，充当参谋的角色。

　　　　已经是交战第三天，联合军方面感到了压力。联席会议上，各国正在紧张地商讨局势。

　　　　陆心明旁观几方面的商讨，旁边的翻译将各国语言转换成他能听懂的英语或汉语。

　　　　中俄日三国是三条战线的领导，他们的发言也最有份量，也不知是战事紧张还是“使命召唤”计划事先的协商，几方力量并没有什么矛盾和争吵，都能以大局为重。

　　　　中线现在有三千兵力，东西线各有两千兵力，中俄的人组成后备队，现在东线和中线损失严重，后备队已调上去不少人。

　　　　“山口中将，我希望你们能撤下来整休一下，由俄方接手东线。”

　　　　“你们只要再给我提供二十台300毫米火箭炮就可以，我们可以顶住，其它国家也是这个意思。”

　　　　“不行，我这里只能再拨调十五台260毫米火箭炮，这已经是我们最大能力了。”

　　　　“这就够了！”

　　　　“我们中线吃紧，帕夫洛维奇，你那边能不能组织一次外线登陆作战，骚扰一下敌人的侧翼，减轻些我们的压力。”

　　　　“这不可能，郭。我的士兵在返回时会遭到追击，在河面上就会被消灭，除非让他们完成计划后向大陆方向撤退。”

　　　　“那不行，我们只有两万多人，除去后勤和行政，一线人员就够吃紧的了。”

　　　　“blacklist上校，现在伤亡情况如何？”

　　　　“死亡1780人左右，伤员200人左右，失踪32人。”

　　　　“以后失踪按死亡计算，我们需要战斗单位的最准确数字。”

　　　　“是！”

　　　　……

　　　　郭正华起身，众人结束了讨论。

　　　　“各位，按照使命召唤计划的原则，在进攻战中以俄方最高长官为主，在防御战中以我方为主负责战役策划。现在，我谨以负责人的角度强调一下。”

　　　　环顾四周，将军说道：“无论如何，第一道防线必须坚守七天。各战线作战以拖延时间为主，不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目标。虽然敌人的援军陆续赶来，但我们的盟友也在路上。我知道，大家对这一点仍有怀疑。但是我告诉大家，我们必须相信盟军能及时赶到，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其它信仰支撑我们完成这场战事。”

　　　　众人在这句话说出来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移到陆心明身上。

　　　　将军只扫了一眼，继续说道：“各位，过去我们作战，身后有祖国，但是现在，我们身后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希望，无论结局如何，我们可以体面的以军人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下面，请我们的盟友代表——陆心明，跟大家介绍一下敌人的状况。”

　　　　陆心明知道将军给自己加的这个名称有稳定军心的作用，微微点头默认，然后起身。在介绍完执政府军队的装备，作战特点等情报后，真诚说道。

　　　　“各位前辈，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们。请大家相信我，也相信我的战友，相信外地联邦。只要他们得到情报，必然会前来。我们需要你们，正如你们需要我们一样。”

　　　　这翻话没什么让人信服的理由，但陆心明真诚的态度却让每个人感到欣慰。这些人类历史上的老兵不惧怕死亡，却惧怕孤独的死去。哪怕有一个他们为之战斗的人见证了自己的战死，也就心安了。联合军现在结局不会太好，大家都心中有数，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人能够目睹他们的反抗。

　　　　而陆心明的存在，让大家感到一丝安慰，虽然就一个人，可他能代表现代的人类见证自己的殉职，这就没有白白血战。

　　　　“我提议，”俄方代表说道，“这场战事中必须保证陆心明的安全，必须保证他能够将我们的消息带出去，大家同意吗？”

　　　　没人反对，这是每个人的愿望。

　　　　陆心明感到有些哽咽，默默敬了个军礼。
23天煞
　　　　23

　　　　“定标，4000米，4号弹装填，预备——放！！”

　　　　二十多门榴弹炮齐齐怒吼，在天空划过弧线，消失在对岸，掀起一片泥土和火焰的高墙。这边刚一放完，二十多门榴弹炮紧急分散撤离，寻找掩体。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对面报复的炮火袭来，阵地上化成一片焦土，大地剧烈震动，烟土四处弥漫。等到安全时，陆心明从掩体中走出，抓起一把发热的焦土，里面有七八块弹片。

　　　　“三号重火力到下一集结点集合！”

　　　　伴随长官的命令，士兵们开始迅速转移，扫荡了近处敌军火力，炮兵重新回到岗位，向纵深方向发起新一轮攻击。

　　　　“已经很六天了，明天我们将放弃第一道防线，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到？”

　　　　陆心明没办法回答杜成飞这个问题，现在他们处于孤岛，没办法获得情报。郭将军安排第一道防线坚守七天，最主要的原因是考虑火炮的贮备量，七天，基本上将火炮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这几天梅尔人已经适合了战场环境，大批登陆舰与两栖机甲投入战场，中线和东线多次被敌人抢滩登陆，好在联合军配备了大量反机甲单兵火力，成攻地阻止了敌军，在丢下遍地的残骸后，执政府的部队仓皇撤离。

　　　　“小个子的飞机不是能起飞吗，可不可以靠他们飞过敌军阵地，侦察援军动向？”陆心明问道。

　　　　“那是我们最后的依靠，还指着那几架老古董飞机运送长官们突围呢，提前使用会被发现后，敌军必然会加强防空火力，那时，我们就真的逃不出一个人了。”

　　　　“大概有多少架战斗机？”

　　　　“不到七十架。”

　　　　七十架，确实对整个战局起不到什么改变，陆心明心想，即使用来侦察效果意义也不大，能不能侦察到友军动向，这里都要坚持抵抗，如果带回来不好消息，反倒让联合军更无战意。

　　　　“过了今晚，明天将会是最后一天，也是最漫长的一天。”

　　　　当天夜里，作战联席会议召开，气氛更加凝重。

　　　　“明天，三线务必坚持到午夜零时，第二道防线仍在紧张构建准备，十分需要这段时间。”今天是俄方长官负责会议，因为第二道防线以他们为主进行构建。

　　　　“我们将在敌军登陆地点大约两英里距离设置三道火力线，将敌军压缩在长十英里的狭长区域，让他们无法将军队全部展开。在敌军前进方向，已埋设大量地雷，请大家在撤离时务必按照标记路线走，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只能表示遗憾。”

　　　　“火炮全部抛弃，第二道防线将以地雷、缆索、陷阱为阻拦区，以步兵、坦克、自行火炮为封锁区拦截敌人。”

　　　　“请各位重新整编军队，保持完整建制以方便指挥。blacklist上校，我们的伤亡如何？”

　　　　“第一阶段到目前为止，一线战斗人员还有一万两千人左右。”

　　　　“明天结束后呢？”

　　　　“……”

　　　　俄方指挥官没再追问，撤退时伤亡肯定不会乐观。

　　　　“郭，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郭正华摇摇头，“只提醒一句话，不要放弃最后一分钟抵抗，我不希望友军们到来时看到我们是在躺着血泊中。”

　　　　“山口？”

　　　　“战斗机中队请求参战。”

　　　　“不行，我们撤离时需要你们！”

　　　　“我们大和民族没有逃跑的习惯，执行这项命令是对他们的侮辱！”

　　　　“可我们需要保留火种，坚持抵抗！”

　　　　山口沉默了一会，说道：“将这支空军移交给你们吧，我们的人准备在这里玉碎！”

　　　　郭正华坚决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代表我军表态，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