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要沦为笑柄的了。况且,有始有终…怎么也要把这学期先上完不是,就是苏世子,也是因着苏国公府太夫人病危…老太太…正因为这例在前,哥哥更不能回来…这娶嫂子的事情…不若等选秀完了,老太太和太太商议好人家再让哥哥回来;您看可好?”老太太是个迷信的人,也想起苏世子回家可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儿,娶亲也是为了冲喜,但是还是没能熬过去…就道:“意丫头说的极是,那谨儿就等着选秀完了,咱们再说回来的事情。”
赵如谨看了一眼如意,如意并不和他对视,看着如意那张绷得紧紧的,毫无笑意的小脸,赵如谨反而气虚了,放下碗筷就说饱了,先回去了。
赵如妙在薛氏屋子里狠狠甩了几个茶盏:“娘……她怎么就这么能说!就这般牙尖嘴快,还处处落了好!”
薛氏也气急了,但是经过苏氏这段时间的“**”耳濡目染,她先沉住气道:“这样岂不正好,去告诉碧心,我们是想留下世子爷的,大姑娘不许,还说选秀后就着手给世子爷选世子夫人。”
赵如妙醒悟过来:“娘,你这是…对,让碧心去和那赵如意斗去,咱们看着…”
只是她们高估了赵如谨的脾气,赵如谨骨子里的和赵绍荣一样的优柔寡断、三衰气竭才是他一直觉得如意是他主心骨的原因,他也只能回去抱着碧心感叹一回。
只是碧心在得知如意坏了她的“前程”后,心里恨得牙痒痒,故作体贴道:“……爷千万别为此和大姑娘生分了,选秀在即,大姑娘怕兴师动众以后反跌了面子也是姑娘家常有的事情…爷,只要爷心里有婢子,就是爷娶奶奶,把婢子当成阿猫阿狗都成,只要别撵了婢子……”说着就嘤嘤嘤抽噎,一幅虚弱模样,赵如谨也有些恼宁顺太过冷清,一味只想着自己,丝毫没考虑过他的感受。先是故意冷落碧心,让碧心在上善居没面子,然后又这样故意寻了由头让他不得回来…宁顺怎么能这样!
“宁顺!”赵如谨去上善居,只见如意还在挥墨作画,这次是伊人倚梅图,还未题字。
“有事吗,哥哥?”如意问道,赵如谨气冲冲的道:“宁顺,难道你就一点不念我是你亲哥哥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哥哥,我做了什么?”如意无辜的问道,心里自然知道他为何而来。
“我不过是…不过是想多陪陪你,你就只顾忌自己的面子,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也觉得我不行,要在书院读书读到死?”赵如谨这几天因着思念碧心,在学业上心不在焉,被山长逮到了,还被兵法先生奚落了几句,他们的兵法先生是兵部侍郎万云康,万云康素来嘴毒。如今好容易能回来,老太太都松了口…都是如意!赵如谨气的狠狠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把如意画好的画抓起来撕成碎片,才稍稍解了心中郁气。
“哥哥是为了陪我么?”如意心知此刻该软和下来,顺着赵如谨的话,给他捋清楚事由,可是熬夜今天和赵如谨一再让她失望,让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不管不顾:“哥哥是要回来陪着谁,自己心里清楚,何必拿我来做筏子?我承受不起!”
“赵如意,你!”赵如谨被拆穿心思,瞪着如意,崔妈妈忙进来,把如意护在身后,含着泪道:“世子爷,世子爷…姑娘也是担心你…你如今把碧心宠在心上,只听她摆布…如今为了她找上门责怪姑娘…世子爷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太太……”
赵如谨被说的心虚,又暴躁起来,举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如意白嫩的小脸上是一片潮红,原来如意突然站到了崔妈妈身前。
如意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声,嘴角有些裂了,她转正脸:“赵如谨、赵世子,你可解气了?”
“宁顺……”赵如谨只觉得掌掴的那只手隐隐作痛,痛到了心里。
“赵世子。我这里的丫头…一个躺被太太责罚,躺在床上,一个被你踹了几脚,如今还病病歪歪……崔妈妈年纪大了,你给我留个能用的吧。”如意眼里含着泪,倔强的不肯让泪水落下来,赵如谨忙道歉:“宁顺…宁顺,我错了……我只有糊了心……宁顺,你痛不痛……还不快去找大夫……”他手足无措,他不过是想来发泄一下怨气,不过是想来找如意说说,如意能不能,能不能稍微顺着他一些,他是她的哥哥,护着她,宠着她这么多年……如今只有碧心一个,碧心是真的好,这才多久,太太、赵如妙对他都跟原来不一样了,这都是碧心的功劳,他也想要有人关心,而不会如意一样的说教…每次如意给他说教他的不是,他都觉得自己没用,不能护住如意,好容易有了一个碧心,她全心全意的为着他,全心全意的依赖她……
“赵世子,不劳费心了,我最后,最后帮你一次,从此之后,我再不管你。”如意不是真的如意,再把他当成亲哥哥,可是,他毕竟不是…她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别这样,宁顺…宁顺…都是我不好,我明天就回书院,再也不回来…什么碧心、什么太太…我都不管了,你不发话,我就不回来…我……”玉环拿了药进来,冰着脸,也无半点笑模样:“世子爷且让让,姑娘的脸要上药。”她虽然被他踢过一脚,却丝毫不惧,心内也齿冷赵如谨的为人,如意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谁真心为他,他难道一点都感受不到么?他这么做,是在给如意心口插刀子呀!
赵如谨颓唐的退到一边,崔妈妈老泪横流:“姑娘,都怪老奴多嘴,姑娘,你消消气…世子爷知道错了。”赵如谨忙点头:“真的,宁顺…我……”
“世子爷。”如意木着脸让玉环上药,同时说道:“我们是兄妹,男女授受不清,您以后还是跟喊二姑娘一样,叫我妹妹吧…这小字,还是别喊了…”这本是崔元娘亲自给她取的小字,意在祝愿她安宁顺遂…。
如今的他…还配喊这小字么?
赵如谨心如刀绞,眼里流出泪来:“宁顺,好妹妹,你别这样,你骂我,你打我都好…宁顺,我求求你……”
如意不为所动,赵如谨的中二期叛逆来的太快,让人猝手不及…对这样的人,你再多的关心只会是阻拦,不如放任,冷落。
赵如谨在上善居庭院里站到柴妈妈派人来叫他去崇熙堂用膳,如意隔着窗子对来人道:“麻烦姐姐转告老太太,我有些风寒,怕过了病气给老太太…这几天就不去崇熙堂用膳了。”
赵如谨用了晚饭回去,碧心殷勤的迎上来,见他面色不郁,体贴的道:“世子爷怕是乏了,婢子伺候世子爷洗澡……”赵如谨推开她伸出来的手,去了书房,叫来连角:“明天我就回书院。你跟万里说一声…多问问崔妈妈…宁顺……”他咬着嘴皮,都咬出了血来,连角忙应下了,出门去,就被碧心拦住。
“连角。”她柔柔的喊道:“你可知世子爷为何不高兴么……若是为了不能回来的事情……”
“碧心姐姐,这主子的事儿,咱们怎么知道呢。不如你亲自去问问?”连角和万里是好兄弟,万里是崔妈妈的干儿子,这立场问题,他拧得清,况且,碧心对院子里的小丫头笼络、对主子谄媚,对他们这些小厮可没个好眼色,自从跟了世子爷,只要见了他们,背了人就威胁他们不许拐着世子爷去别处,若是她知道了…哼哼,真当自己是世子夫人了不成?
第二日赵如谨去跟老太太告辞,说最近有个突击检查,因着怕过不了,他才想着退学,如今想通了,勤能补拙,就多在书院练习…老太太笑了几句,劝他别太累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靠读书来求出身呢。”
赵如谨应了,临行前道:“宁顺似乎身子不适,还望老太太能去看看。”老太太诧异的看着柴妈妈:“大姑娘身子不适?我怎么不知道?”
柴妈妈笑道:“回了太太,太太已经找了大夫来瞧过了。”老太太遂作罢,送了赵如谨出垂花门。
赵如谨上马,连角也跟着骑了马,似自言自语一般:“万里说,崔妈妈还感叹,大姑娘说受了风寒,连个去看大姑娘的人都没有。哪里有大夫去?”
赵如谨勒住马,心中实在难受得紧,透不过气来。
如意的脸小气,当晚就肿了起来,崔妈妈着急上火的要去请大夫,被如意勒令住了:“难道要阖府上下都知道,世子爷对亲妹妹动粗了么?”不过又露出笑来,对芍药道:“你去和碧心姐姐说说,就说我和世子爷拌嘴,世子爷失手把我推到了,我为了全世子爷名声,才说是风寒呢。”芍药领命而去,崔妈妈不解,玉环笑道:“姑娘这法子好,该知道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能瞒得死死的。”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金盏进来:“姑娘,说是戏排出来了,班主问,您能不能屈尊去瞧瞧,看还有无改动,否则择日就要上演了。”
如意摩挲着镯子:“我不去了,只劳烦班主一件事情,开演当日,若是万大人问起这戏来,劳烦他引见一个。”
第十四章 应诺
14、应诺
因着知道了如意“羞于见人”的缘由,赵如妙还不信,上门亲自“验伤”,如意却不过,红肿着一张脸让她见了,她乐不可支的回去跟薛氏学:“……真解气!不就是一张脸稍微好看些么!这碧心能干,母亲,你让她接着挑拨,虽好打死赵如意!”
薛氏也高兴,但是叮嘱道:“这事儿可不能让老太太知道,否则碧心要吃挂落的…而且…”她阴毒一笑,对林妈妈道:“去,找仁和堂的小周大夫,只说是我找他。”
第二天,周大夫就跟着柴妈妈上门到了上善居,说是老太太吩咐来瞧瞧的,如意把蚊帐放下来,周大夫看了脉,道是有些气虚血亏,还道若是不调理了,以后气虚两亏,于子嗣上有碍。”崔妈妈听了,忙让大夫调理方子,还背了柴妈妈去问了要些擦外伤的药,说是不小心磕到了手肘,红肿着。周大夫开的调理的方子,都是些寻常的养气补血的药材,柴妈妈殷勤的说去准备了,崔妈妈感激得很:“老柴,这次多亏你了。”柴妈妈握着她的手:“咱们老姐妹,何须这么客气,都是为了主子不是?我去把药备好,你且盯着姑娘喝下去,小姑娘不懂事,哪里知道这些小病症的害处。”崔妈妈忙应了。
玉环悄悄对如意说了崔妈妈求周大夫、和柴妈妈说话的事,道:“姑娘为何不告诉崔妈妈…让她提防着些柴妈妈?”崔妈妈是崔元娘的教养姑姑,又是如意身边的管事妈妈,如意断了奶就没用奶娘了,全是崔妈妈在照顾她,两人情分非比寻常。
“妈妈是个心善的,看谁都好。柴妈妈和她都是宫里出来的,多年的姐妹情分…如今故人易张,说出来,不过让她难过罢了。况且,崔妈妈不着急上火的,我不用那“药”,怕是太太还要一直盯着我。让她们且休息休息……咱们才好出去……时间都定了吧?到时候我出去,你和万里说好了?”她问知画。
知画道:“说好了,还说了都瞒着崔妈妈。姑娘…姑娘太苦了……”知画忍不住泪湿眼眶。
“世人皆苦。我衣食无忧,不过偶尔累心,怎敢言苦?”玉环扶着如意起身,如意坐在床上,怔忡半晌,半日,柴妈妈进来,拿着巴掌大的白瓷盒子,里面是向大夫求的擦脸的药。
“姑娘,你这脸红红肿肿,嘴角都沁了血…我这里有药,知画,记得给姑娘擦擦。”知画应诺,如意一笑,扯到嘴角,就带了三分勉强,道:“玉环才用鸡蛋滚过脸,正疼着,我待会儿擦。妈妈,我想吃桂花糕!”如意撒娇,崔妈妈做的糕点是一绝,崔妈妈忙应了,嘴里说着:“嘴巴疼还想吃这些,让老奴到哪儿去寻桂花去。”脚下却跑的飞快,去找自己的干桂花去了。
“去,把芍药叫来。”如意吩咐,芍药进来,看了如意的脸,心头瑟缩,如意道:“芍药,你和杨柳关系可好?”
芍药道:“奴婢和杨柳关系一般,但秋喜家和杨柳家是亲戚,她姐姐秋欢许的是杨柳的兄弟,柴妈妈的孙子。”
“哦,等崔妈妈做的桂花糕好了,你拿些糕去…邀约上秋喜去找杨柳玩耍…你附耳过来。”她在芍药耳边吩咐,芍药听了,忙应下了。如意道:“切记,要做的不露痕迹,倒时候问出话来,就说是我给你的药。往我这里推就是了。”芍药道:“姑娘…那药…可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