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只要伤害她的,他都不会放过。
※※※
也许是受到了那条蛇的惊吓,也许是那个噩梦的关系,展凝没精打采的。坐在办公室里,她有些魂不守舍。很久不做梦了,很久没有梦到爸爸还有妈妈了。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大班椅一转,手指按下了电话直线键。
“小雀,你来下。”
“是,展姐!”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蔡小雀推门而入,笑眯眯地开口问道,“展姐,找我有什么重大事情吗?”
“去查查尤宜小姐现在在哪里,马上告诉我。”展凝回过神来,想来想去会做那些事情的人也只有她了。她其实不想去探究,也确实有些害怕面对。之前那次会面,尤宜所说的字字句句,还让她记忆犹新。可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至少,她不想再被人送蛇这种东西了。
蔡小雀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展姐,交给我了。”
“辛苦了。”展凝微笑。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蔡小雀去而复返,她将已经查得的结果如实汇报,“展姐,尤小姐每天都会去画廊。按道理,她现在应该是在那间工作室。地址是西丁路一段39号。”
西丁路一段39号。展凝点点头,记下了她所说的地址。她从大班椅上站起身来,拿起西装外套,穿在了身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到她面前。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又要辛苦你了,九点半的会议你帮我延迟。”
蔡小雀问也不问,只是“噢”了一声,绝对的服从。
她转身,在展凝之前替她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却有些不放心,“展姐,你一个人去吗?要不要带几个人去?或者,我跟你一起去?”
对于这个叫尤宜的女人,她也是略微知道一些的。据说,她一直深爱着商正浩。因为商正浩的死,她曾经一度精神抑郁,更甚至是心理理疗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样一个抑郁的女人,她不得不提醒展姐。
“不用了,公司暂时交给你了。”展凝拒绝了,走出了办公室。
※※※
冬天转眼而过,春天却更加显得寒蝉。
展凝开着车驶离了四神大厦,来到西丁路一段。她看着门牌寻找着39号的地址。目光扫过一幢又一幢公寓,刹那间瞥见了那两个数字,她猛地煞车。车子一停,整个人朝前微微倾倒。她下了车,反手甩上车门。
这是一幢简单的红格子顶别墅,釢黄色的墙面因为岁月的磨砺而显得有些斑驳。木质的窗台,别墅前的栅栏也是木质。她一摸,感觉有些软软的。轻轻一推,栅栏门推开了,她走向了那扇紧闭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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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台阶,还有点青苔。
展凝终于站在别墅前,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按下了那个门铃,“叮咚——叮咚——”
下一秒,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缝隙。
“谁?”门内头响起轻轻柔柔的女声,随即,尤宜那张消瘦的脸庞赫然闪现于展凝面前。她瞧见了展凝,显然是一愣。眼底闪烁过复杂的深邃,她收敛了那份诧异,有些厌恶地望着她,“你来做什么。”
展凝朝她笑笑,轻声说道,“突然来了,不好意思。可以进去谈谈吗?”
“有话快说。说完就给我滚!”尤宜冲冲地放话,却把门打开了。
展凝漫步走了进去,尤宜已经回到画架前作画。
她这才瞧见了尤宜身上所穿的围裙,以及衣服上已经干涸了或是新添的颜料。对方握着画笔,对着画板描绘着什么。她环顾四周,空旷而又干净的厅,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倒是放了不少画。
突然,她的目光放柔于一副挂在墙中央的画。
画里面,是一个男人模糊的背影。还有金灿灿的阳光。
没有人知道,他是在看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追随什么。
展凝站在画前,心里想到了正浩。她没有回头,轻声问道,“他在看什么。”
“呵,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阳光那么耀眼,他的眼睛会瞎掉的。可是他就是一直看一直看,我让他不要盯着太阳看了。他不肯。我哪里知道他在看什么。”尤宜意有所指地说道,手一个用力,画卷上猛得添了一道硬朗的画痕。
展凝听出了她的话中有话,心里哀叹了一声,“我也不想让他一直盯着太阳看。”
“太晚了,他已经瞎了,而且不在了。”她握着画笔,同时望向了那副画。那抹模糊的背影,一如那个不想去回忆的夜晚,他犹如生命里唯一的阳光,这样干净得折射在自己身上。可是她不是他的阳光。
展凝伸出手来,想要去抚摸画里的那道身影。
“别碰他!”尤宜冲动地奔到了她身边,一把推开了她。整个人挡在画前,不让她,更或者是不让任何人去触碰她心里的那抹阳光,“不管你是展乐乐还是展凝,你都没有资格碰他,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说那!”
“对不起……”展凝心里默得一酸,无比虔诚无比惆怅地说道。
“连对不起你都没有资格说!”尤宜却笑了,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懂,你不会明白的,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正浩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我告诉你,你不用来质问我,那些事情全是我干的!”
“知道答案了?你可以走了!”
“还有,我警告你,日子不要过得太幸福。不要以为你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就没人会知道。正浩还在天上看着呢,他看着你,你是怎么和那个男人幸福地在一起!”
尤宜说着,手指向大门,“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
展凝顿时僵在原地,每次只要一提到正浩,她总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大口子。而鲜血,就从那个口子里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是啊,她当时为什么可以这样对正浩呢?甚至是答应了和他在一起,还利用了他的感情。
那个时候的她,为了自己的爱,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马上给我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尤宜见她不走,愤怒地煽了她一个耳光。
展凝并没有还手,只是红了眼眶,“我知道正浩在看着我,但是要让我怎么做呢?”她也不想苦苦挣扎,她也不想每日每夜活在痛苦里。
“你只要好好地活着就可以了!”尤宜疯狂而又狰狞地望着她,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使劲地拽着,“正浩用生命让你活了下来,所以你最好给我活着!每一天每一夜都活着!如果你死了,只会让正浩觉得自己更加愚蠢,怎么会救了你!”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你给我滚出去!”
尤宜拽着她的头发,直接将她推出了别墅。
“砰——”一声,别墅的大门被关上了。
展凝十分狼狈地被推倒在地,她却没有马上站起来。
而远处,蔡小雀焦急地奔了过来,担忧地急呼出声,“展姐!”其实她一直放心不下,所以等到她离开四神之后,自己也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一个患有抑郁需要心理治疗的女人,她怎么能安心地让展姐一个人去!
看看,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展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她怎么能这样对你啊?”蔡小雀慌乱地扶起展凝,却发现她肿了半张脸,嘴角都流出血丝,头发也被人拽得散乱,甚至被拽掉了一撮头发。整个人显得格外颓废。
“没事……”她摇摇头,忍着脚痛站起身来。
※※※
“凝总好!”
“凝总!”
“恩——”面对职员的问候,展凝有些敷衍地回应。虽然在车上的时候已经整理了仪容,至少看不上去没有那么狼狈了,只不过脸还肿胀。一旁的蔡小雀极力护着展凝,甚至是遮挡着她那半边脸,尽量不让别人看见。
突然,身前挡住一道挺拔清朗的身影,让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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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抬起头来,望向来人。展凝本以为会是姬立行,可是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对。她心里立刻否定了,却更是诧异,会是谁?徐徐抬头,望向了对方。那人戴着墨镜,她好奇于他墨镜下的面孔。
“你是……”
“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展乐乐,幸会。”男人摘下了墨镜,一张俊朗英气的脸庞,不会亚于明星的潇洒姿态。只是那份清爽以及清澈,以及眼底明媚的笑意会让人感觉浑身一暖。他望着展凝,勾弯着嘴角。
蔡小雀怔在原地,对于这个突然闪出来的男人感觉狐疑。
到底是谁?竟然还叫出了展姐从前的名字?看来应该是认识的人。可是展姐认识的人,不就是他们几个吗?难道是她消失那五年里结识的吗?不对啊,按照展姐的脾气,她肯定不会向别人提起自己从前的名字从前的一切。
她心里的狐疑越来越大,有些小心翼翼地望着对方。
展凝默然不应,依旧沉静地望着他。只是男人眉宇之间的那几分英气,让她忽然觉得熟悉。她的记忆开始翻索,猛然之间跳出了三个字。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纠缠在一起,她一开口,轻呼出声,“季——海——玄——”
“你记得我。”季海玄笑出了声,心里竟然忽然难以言语的欢乐。
“记得。”展凝恍惚了下,轻声说道。
只是却也还记得,是你的妈妈雇人间接害死了我的妈妈。
而你,却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几年前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甚至是特意派人寄了封信给他。她应该恨吗?其实她心里的感觉很微样,真得是无法形容。面对这样阴差阳错的结果,是谁也不想去遇见的场面。对于镇高叔叔和芸阿姨,他们隐瞒着她,但是也抚养她长大。
她做不到恨,可是却也做不到与他们像以往那样亲近。所以,回到台北后也没有联系过他们。只是知道,他们还健在。
她爱妈妈,爱爸爸,深深地爱着。
而季海玄呢?她应该将所有的一切发泄在这个男人身上吧。他应该承担他母亲所造成的一切。但是当年她看着属下送回的报告,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感觉很凉很酸。所以才会深有感触得写下那样一封信。甚至没有想过,以后还会相见。
他是孤独一人在仇恨、忏悔以及寂寞中长大的吗?
※※※
蔡小雀送了茶水,随后出了办公室。带上了门,她站在办公室门口,心里默默嘀咕:季海玄是谁啊?不过看上去还是很帅得嘛!她好奇不已地进了自己的办公间,想着是不是该去冰块那里打探一下。
而办公室里,谁也没有说话。
展凝捧着茶杯,沉默着不再出声。她喝了一口,却感觉嘴角有些痛。
“你的脸怎么了?”季海玄从刚才她走进大厦的刹那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尽管她低着头,尽管长发已经遮挡了一些,尽管她身边还有人极力地替她掩护着,可是还是被他一眼就发现了。没办法,他是做设计师这一行的,对于细微的东西十分敏锐。
现在已经单独相处,他忍不住开口问了。
展凝摸了摸肿胀的右脸,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没什么,不小心撞到的。”
“哦。”他随意地应了一声,想着她不愿意对自己说,就算自己再好奇也不能继续问。只是她的话一听就是借口,脸上隐约可见那五指红印呢。他皱了下眉头,又是问道,“以后要小心些,是不是很痛?”
“一点点,没什么大碍。”她的声音已经沉稳,波澜不惊。
季海玄已经明白她对于自己是生疏是客套,也是冷漠的。方才的那点喜悦散去,竟然有点失落。他朝着她微笑,沉声说道,“不好意思,突然来了,也没有事先和你打声招呼,很仓促。
“没有。只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台北的。”展凝望着他,问道。
“刚好来台北办点事情,在杂志上看见了你的报道,所以我来了。”他撒了个谎,却还是镇定地与她的目光融汇在一起。
其实,他一有空就会去看望婕妤姐。
三天前,他去了梵蒂冈,也从婕妤姐口中知道了关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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