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练手
第一章 变天
岁月如梭,花开花落,东龙国中北的一线天今日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旭日东升,一线天峰上
的花草也朝阳跃跃生长。风微动,草木也随风摇曳,似在撒娇,似在起舞,似在展示自己的愉
悦之情。
时光短暂,匆匆而过,天边已经染上了晚霞的余辉,倦鸟归巢,虫鸣栖息。黑夜刚至,明月随
出,众星争辉,为这单调之夜增添几许华丽的点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有月的夜晚是
喧嚣的夜晚,有数星星的幼童,有赏月的雅客,有相约的俊男俏女,有吹风透气的高龄人士。
月光倾洒的角落,呈现一片祥和,幸福的景象。
突然,随风摇曳的树影从地上消失了,抬头间,树梢上的明月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了一层黑雾,
它身后正有一团乌云紧追不舍,黑云滚滚,大有吞月之势。片刻间,一轮圆月已经被吞噬一半,
正急迫的穿云逃窜。只是,无论它如何躲避,乌云所过之处都是一片乌黑,瞬间就被吞噬,同
化,然后像是补充了能量似的,以更快的速度席卷而来。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一弯半月
已经消失无踪。除了更远处几点零碎杂乱的星光还在挣扎,整片天空已经都被涂成了深黑色。
静,一片寂静,叶落可闻,就像人的心脏跳动一样,清晰的传进耳朵里。咚,是落叶声,是自
己的心脏跳动声,抑或是他人的心脏跳动声,已经没办法辨别清。视线之内,除了黑色,还是
黑色。
“呼呼呼。。。。。”
起风了,众人都这么想着。
香,好香啊!是茉莉花的味道,很新鲜。。。。。有潮湿的味道。
额头怎么黏糊糊的?。。。。没有汗味,是雨?
“劈劈拍拍。。。。。”
“下雨了。。。”
“快收衣服啊。。。”
“快回家了,孩子。。。”
“真倒霉,这鬼天气,夏天的天气怎么会变的这么快?”
。。。。。。。。
顷刻间,开门声,脚步声,撑伞声,擦火声。各种吵杂的声音突然爆发开来,打破了这一刻的
死寂,撑开了胸中的压抑,赶走了内心的恐惧。
“嗞啦。。。。。”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刺目的白光照亮了半个天空,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轰隆。。。。。”
震天的雷鸣声震破宁静,淹没了雨声,风声。沉重的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稀落雨点,几次呼吸之间便滂湃而下,杂乱的雨声霸道的掩埋了其他一切声音。大雨一直
下,不曾停歇;大风一直吹,不曾间断;闪电一直亮,不曾泯灭;惊雷一直响,不曾安宁。
“嗞啦。。。。。”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也随之撕裂了漆黑夜,露出了泛白的天空,划开了黎明。
雨,黄豆般大小,争先恐后的落向地面。落在覆水的地上,溅起泛黄的雨水;打在摇曳的花瓣
上瓣落蕊碎,风,猛烈的吹过,瓣蕊纷飞,就连淡淡的花香也带走,不曾留下。
白天又黑夜,黑夜又黎明。反反复复,六天过去了。雨仍在下,风仍在吹,闪电仍在继续,
雷声仍不停息。
第七天,异样的响声割破黑夜。一切都没变,雨还是在下,风还是在吹,。。。。。。。
只是,“咕噜咕噜。。。。。。。”东西在房上滚动。
冰雹,五月下冰雹。
圆圆的,玉米般大,哗啦啦的打在脆弱的地上,打在摇晃不支的草上。。。。。。。
又是六天,雨,停了;风,停了;雷,停了;闪电,停了;冰雹,却在继续。
深夜,正是人们熟睡之时。一线天的高空,突然亮起一盏刺目的金光,金光急剧变大,转眼就覆
盖了几里的范围,仅仅一呼吸的时间,便毫无征兆的消失了。金光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几乎没人
看到。而且时间又是在深夜熟睡之时,不过,事情往往没有绝对。
南方数里之外一座山峰上正矗立着一条伟岸的身影,眼睛直视着一线天的地方。良久,他叹息一
声道:“五月又是大雨,又是冰雹,不寻常啊。。。莫非真是天在哭泣?”
北方数里之外一座庙前,一个淡淡的身影叹息道:“哎,天泣,乱世之兆,又是多少生灵要遭
到涂炭了,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西边数里之外一个密林之颠,一个魁梧的黑影自语道:“天泣,好啊,越乱越好,无聊的日子
总算要有乐趣了。”
东边数里之外一个断崖之上,一个纤长的身影担忧的道:“不知这道金光是凶是吉?”
如此这般看到金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只是谁也不知道金光最后去了哪里?然而,在一线天南
方的一个遥远小山村,就在此时传来了一个孩子降世的呱呱声。
一间华丽的大厅里,站着一个三十四五岁,长相威严高大的男子。他一双焦急的眼睛紧紧注视着
里屋那扇泛黄色的房门,双手背在身后在原地走来走去,身旁两个十六七岁的娇俏丫鬟,两双明
亮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那扇略显狭小的屋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男子,互视一眼,都看
到对方挺翘的红唇不经意间弯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夫人,用力,快出来了。。。。”一个温和却显得焦急的声音响起,然后又是一个似哭似哼的悦耳
女声以及挣扎声。
“呱呱。。。呱呱。。。呱呱。。。。”
“生了,太好了,谢佛祖保佑。。。。”男人双手合十,不断的呢喃,眼睛却一刻不停的凝视着那扇
紧闭的房门。
“恭喜老爷。。。恭喜老爷。。”两个娇滴滴的女声喜悦的道。
“嘎吱”一声,门开了。一个三十六七岁的女人双手怀抱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婴儿走出来,对快步迎
过来的男子笑道:“恭喜老爷,是贵子,夫人平安。”
男子暗松了口气,脸露喜色的道:“夫人没事,我就放心了,谢佛祖保佑,谢佛祖保佑。。。”说完
连忙接过孩子,一个劲的看看这儿,摸摸那儿。
一小会儿之后,将哭啼的婴儿交给中年女人道:“我去看看夫人,好好照顾这个小子。”男子满脸
笑意的大步向里屋走去。
屋子不算很大,却很整齐;装饰的不是很豪华,但也不失精致。没有料想中的珠光宝霞,也没有奢
华的金银绸缎。一张双人床,静静的偎依在左侧琉璃色的墙边;一架雕刻有飞鸟图案的梳妆台托着
一面两三寸长的四方镜子紧靠篱笆色的墙边俏立在右侧遥遥相望;一个漆红色,长一丈,高八尺的
双层衣柜躲在门后灰暗的角落里。
男子刻意放缓脚步,轻轻的走进去。地上很干净,还留有潮湿的味道,应该是刚打扫过。只是这些
都不在男子的视线之内,因为他的双眸从刚进门的时候,至始至终都凝望着床上那批着淡蓝色棉被
的女子。一盏红色的蜡烛轻轻的燃烧着,小小的红焰倒映着床上的佳人。
女子大约三十芳华,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却能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爱恋。一张姣好的面容,一个挺
秀的琼鼻,即使熟睡也微微崛起的香唇,还有那双浓浓的秀眉,以及那长长的睫毛,一切都依然那
么漂亮,男子心里想着。
他静静的蹲在她床边凝望着她,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她,眼睛里便好像有什么东西欲撞破而出,心
口突然像是被打了一拳,有点疼;不知道为何,他总是喜欢这样静静的看她,一遍又一遍。每次看
着她那如墨一般长长的秀发,就让他想起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情景。
记得当时他在江湖小有名头,被冠上太南四剑客中的逍遥剑客,为了让武学更上一层楼,就四处找
人挑战。终于有一次,一个和他一样小有名气的刀客找上了他,双方约战城郊。那天,飞着雪花,
偶尔吹起一阵微风,但对于在雪地上决战的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但结果却是两败俱伤。在
回来的路上,他在城门口看到了她。当时她的头发也是这么黑,这么美,穿着一套白净的衣服,不
断的观看四周,似乎感觉不到寒冷,看得出她是初次来太南城,然而就是那一刻,她的身影就永远
的定格在他的心里。后来,。。。。。他们来到了这个黄树小村,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回想起以前的往事,想起她跟着他闯东跑西,颠簸流离所受的苦,泪水不觉沾湿了他的眼睛。他心
里突然感觉很惭愧,感觉自己好自私。他慢慢的伸出手,想抚摸她那略显得有些憔悴的脸庞,就差
那么一点的时候,他停住了,她太累了,不想吵醒她。似乎心有感应,女子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
开了明亮的眼睛,看到旁边的男子,温柔的笑道:“蓝哥,你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男子柔声道:“我吵醒你了(奇*书*网。整*理*提*供),我真是糊涂。”
女子扑哧一笑道:“还是那么偷偷摸摸,也不害臊。”
男子干咳一声,道:“你要多休息,闭上眼睛多睡一会。”
女子道:“你一夜没睡么?真是傻瓜?”
男子回头才发现,天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悄的亮了。女子身子向里挪了挪,娇声道:“还不上来?”
男子道:“你睡吧,我不困。”
女子秀眉一扬道:“不困也给我上来,没你这个枕头不习惯,快点。”
男子站起身,脱掉外衣上了床,躺在她身边,心里总是那么踏实,还有莫名的欢喜,这就是幸福吧,
他这么想着。突然想起小孩,问道:“灵儿,你说用哪个名字好,蓝立,蓝飞。”
女子仔细想了一下道:“蓝哥,我有点担心这孩子。”
“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半个月来,一直下着大雨,从来没有停,而且现在时五月尽然下起冰雹,孩子又在这时候出世
,我担心他会有劫难,而且我怀他才九个半月,提前了半个月出生,恐怕身体会不好,对了,我想
看看孩子。”
“不要胡思乱想了,虽然这确实是异象,但也不一定就是劫难,说不定这小子会是个救世的状元也
说不定呢。”
“我不希望他乱出去闯荡,到希望他能在我们身边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只要有吃有穿,过的舒舒服
服,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也不希望他们涉足江湖,太危险了。”
“嗯,那你还教平儿剑法?”
“平儿资质确实不错,练武也很有天分。”
“哼,不准你教小儿子练武。”
“遵命,老婆大人。”
“咯咯。。。那你赶紧给我小儿子取个好名字。”
“既然你希望他过平淡舒服的生活,那就叫蓝舒吧,希望他如愿以偿。”
“嗯,好,以后就由我负责教他读书写字,琴棋书画。。。。”
“额,只怕他学会以后真的去考状元。”
“啊,那就不要教他,。。。。嗯,那我的舒儿不能读书,不能习武,真是太可怜了。。。。哎,她要是一
个女儿身该多好,我就可以倾囊相受了。。。。。。。”
“。。。。。。。。。。。”
第二章 十年
“舒儿,跟娘去书房写字。”
一个四十左右的美妇正站在门外对院子里的一个小孩喊道,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似在责备,却又难掩那一丝溺爱。小孩
正站在一边看一个十六七岁的俊俏少年舞剑,少年步伐轻盈,身体矫健,动如脱兔;时而若风中杨柳,时而若空中惊雁,
时而若拉满的弓;长剑在手,仿若游龙,又似轻羽,动作连贯协调,似在起舞。
美妇的眼中流露出了赞赏之色,瞥了一旁正看得出神的小孩一眼,脸色一正,道:“平儿,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舒儿
旁边练剑,你不把娘的话放在耳边是吧?”
少年嘻嘻一笑道:“娘,是你没有看好小舒,放他偷跑出来的怎么能怪我。况且我觉得小舒已经十岁了,也可以练剑了,
我可才七岁就跟父亲学了,。。。。。”
“住口,舞刀弄枪有什么好学的,你以后也不许练了,赶紧去书房写字去。”美妇脸一版,威严的呵斥道。
“是,娘。”少年似乎很怕美妇发脾气,乖乖的走了。
“舒儿,还不跟娘进来?下次再偷跑,罚你不许吃晚饭。这次就算了,快进来。”美妇转身看着小孩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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