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会儿,秦月楼朝前一望,只见礁卵茈间遥望见一座断崖,悬立在海浪之上,目测竟有三十米左右的高度,海浪拍下,翻卷如雪,荡漾起无数碎石跌落。
“老子不知道你在拍卖所时,是怎么散发出那样的杀气的,但老子知道,这里的海兽绝对不吃你那气势的一套,要想在这里活命,没有绝对的实力,就只能沦为海兽的腹中食。”
这个时候,老者忽然开口,接着秦月楼便感觉身体一轻,紧接着眼里天旋地转,下一刻,便是出现在了那道断崖之上。
“到了臭小子,在这断崖上,好好给老子感悟!”
站在断言边缘,只见上面怪石嶙峋,下方大部分壁岩已被害怕拍得消磨得七七八八,形成一道圆弧形的曲线,看起来随时要倒一般。
腥味夹杂在海风中一阵阵吹来,秦月楼皱着眉头,看向四下,竟没有任何着地的地方,这整块断崖就好像被人凭空劈砍而出,三十多米的高度,只有不到十人站立的宽长。
听到老者的话,秦月楼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个老家伙竟是要自己看海感悟。不过看海能感悟什么?秦月楼诚恳地问道:“前辈,晚辈愚钝,还请前辈告知。”
“你想成为强者么?”老者反问道。
秦月楼眼里闪过一道炽热,看着老者,重重地点了点头:“想!这是我毕生的追求!”
“哈哈,世上想成为强者的人多不胜数,成功者都是踩着失败者的尸体上位,要成为强者,就必须要有屠戮天下,染满血腥的思想准备,你现在还想成为强者么?”这一刻,老者好像变了,那股粗鄙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萧然出尘的不凡孤寂。
这句话,和当初东方霓裳所说的何其相似,只是那个时候,秦月楼并没有这么深刻的领悟,而在他领悟了自己必须要走的强者之路时,他才豁然明白,强者之路,就是杀戮之路!
“我明白!”秦月楼知道老者在点化他,这一刻他也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恭声道:“强者之路无非两种,前辈说的是其中之一,也是晚辈追求的。”
“很好!”老者漠然点头,眼里似是多出了点什么,“你哥哥当初就是走的后一条仁者之路,所以他失败了!在老子的眼中,唯有杀戮,唯有战斗,才是真正的强者王道!你哥哥毕生追求成为英雄,他得到了名声,却断送了前程……”
英雄……
秦月楼没想到老者竟和自己哥哥认识,而且还知道哥哥所修炼的强者之路!这个老头究竟是谁?!秦月楼心头震撼不已,但他却知道,现在不是该问的时候,而问出来,老者恐怕也不会回答他!
对老者的态度,秦月楼的心中已是不知不觉中有了浅默化的转变。
“臭小子,在你心中,何为英雄?”老者忽然转过头,眼眸之中,好像蕴藏着无数蜿蜒撕扯的电光,竟将秦月楼的双眼狠狠刺痛。
秦月楼直视着老者,没有任何犹豫,“屠戮九千人,是为雄中雄!”
沉默……
老者神情复杂,看向海天一线,听着如同号角一般的浪涛海风,缓缓道:“你感悟吧,在这断崖上,老子只有十天时间陪你,能感悟多少,算你的造化……”
说着,老者也不再吭声,接着便是跳下了断崖。
秦月楼不知道这老者忽然的反应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也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直面大海,体内的星战力,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平静,就好像万江归海一般绵延流长。
感悟大海,还是感悟自己的心?
秦月楼这一刻有些明白老者的意图了,一个强者,如果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感悟,那还如何能走得更远?
虽与老者素不相识,但这一刻,秦月楼却对他充满了感激,静静地直立在断崖之上,看着海浪起伏,浪叠翻滚,如同被这波澜浩大的深沉牵引……
“臭小子,别想逃跑,老子要是发现你不见了,马上杀了那两个小女娃娃,然后再来追杀你!”就在这个时候,老者的声音不恰时机的响起,让秦月楼对他的感激,瞬间如同泡沫归于虚无。
第五十九章 海边修心(下)
海风中夹杂飘飞的海水细丝,天空之上,乌云滚滚,海面狂风肆虐,无数海鸟海兽争先嘶鸣,乱羽纷飞,竟是一幅暴雨欲来的前兆。
秦月楼站断崖之上,身如磐石,竟兀自散发出一股坚硬如铁,坚不可摧的气势。
雨点纷飞,淅淅沥沥,打在岩石上,激溅起雨珠无数,将秦月楼的身子也是淋湿。
这是秦月楼在断崖上所待的第三天,可对他而言,却好像只过了一瞬一般。
不知哪位前辈说过,大海是沉淀心境的最好场所。对于这句话,秦月楼现在已有了自己不同的感悟。而经过这三天的时间,他才知道,之前和老者所说的那句话,是多么的可笑,杀戮之路,并非是指杀人,而是一种气势,一种精神!
就像大海,包揽汇聚了万江奔流,有容乃大。
杀戮之路亦然如此,并非是杀了多少人,而是有一颗武者,一颗星战士坚韧的心!
诚然,成为强者的杀戮之路,必然要经过无数的血腥,要经过无数的战斗,但杀戮却并非滥杀,这就像是心境的一个误区,如果只为寻求杀人而杀戮,只能是落了下乘,心神不稳,难登绝世之巅。
而在这三天的感悟,秦月楼却是领悟到杀戮的本质,并非是像杀人狂魔一般,而是保持着一种杀戮的精神,才能提升心境,突破修为!
这种感悟,虚无缥缈,倘若不是秦月楼曾经经历了三番五次的生死,领悟能力也是超强,他断然不可能有这样新的认识,还会坚持自己的杀戮之道!
而这一切,都是归于那个陌生老者的功劳!
此刻秦月楼,身上的气息就好像隐藏在巨石身后的长弓,引弦弩张,充满杀伐之意境!而他体内,此刻寒冰护甲一直运转着,经过这三天的感悟,竟超过了整整半年的苦修!寒冰护甲不仅更为强悍,就是凝结冰晶,也能做到随心所欲的覆盖!
寒体护甲是秦月楼自创的护体星战诀,能有这样的进步和惊人的效果,他的心中自是欣喜万分的,而此刻,他的脚下,正被一层冰晶覆盖着。那些晶莹透亮的冰凌,好像是缠绕在他的双腿上,将他的身体禁锢。
蓦地,一道巨浪伴在海面上卷起,如同一层玉璧,伴随着无数坠下的雨点,朝着断崖的方向声势浩大的冲击而来。
这是大海的力量,亦是一种难以撼动的气势!
秦月楼岿然不动,就在海浪狂号着将要冲到他身前时,身边阔剑一抽,双脚未动,豁然一声大吼,腰腹鼓起,手上剑光银光闪烁,朝着巨浪迎面相击而去!
破魔!
嘭!嘭!
这一剑,乃是秦月楼自走出心魔独创的一剑,破魔!
千尺浪涛,阔剑上的银光在昏天暗地的海边如此耀眼,似电似冰,气势勇不可挡!
伴随着震天相碰的轰鸣声,这一剑,竟在瞬间将巨浪扯开,就好像一条布绸被剪刀撕裂,摧枯拉朽,骇然之极!而紧接着,剑势未消,巨浪之后,又冲起惊天浪柱,在这一剑的威势之下,竟是延伸了数十米的距离,巨浪弥散消除……
漫天雨水和海水的倾洒而下,至始至终,秦月楼的脚步都没有移动分毫!
浪涛消除,秦月楼脸上并没有任何自得之色,反应变得凝重一片,只见那断崖边缘,忽地又冲起一道海浪,一股刺鼻的腥风夹在海水中,扑鼻而来。
“来得好!”
海浪中,一道黑影忽地朝着秦月楼冲击而来,秦月楼动不也动,大吼一声,接着阔剑横插而去,两者触碰,发出一声兵戈相击的声响,在暴雨之中,低不可闻。
那黑影没有讨好,快速地退去,站在断崖的边缘。
好大一头海兽!
这怪物的身子像水牛,头像猪头,蹄子好似象的蹄子,黑色皮毛,鬃毛很长,有尾,生有三只角,一只长在头顶上,一只长在前额上,一只长在鼻子上,嘴里不断往出吐唾沫,一条前腿留有残痕,血迹未干,露出森森白骨。
此刻,这头怪物在暴雨之中,撕扯鸣笛,血红的眸子正瞪视着对面的秦月楼。
这是一头三星的海兽,从前天开始,这头海兽便是盯上了秦月楼,一人一兽在这里,从最初的试探,到现在的生死相搏,不知斗了多少回合,胜负皆有。海兽腿上的伤痕,和秦月楼腹部劲裘的裂纹,就是代价!
这头三星海兽,秦月楼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经过这两日的生死殊搏,早已将其攻击方式和实力都下了一个定义。这个海兽绝对是接近星师级别的三星魔兽,也就是三星顶端,接近四星的魔兽!
更因为这里地处海域,乃是它乃以生存的地方,在海面攻击和偷袭,此魔兽更是熟悉无比,甚至比一般的四星魔兽还要难缠!
秦月楼在融通了星战力成力之后,原本就是对抗星师下阶级别的星战士也有一定的把握全身而退,可遇到了这头怪物,却感觉到了分外的棘手。
海兽脖颈一仰,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带着雷霆之势,在暴雨中,低头挺着白亮的利角向秦月楼袭来,整个断崖仿佛都被蹄声颤动。
这一招秦月楼已是见过数次,乃是这头魔兽最为依仗的攻击方式,他腹部上的伤痕,便是这利角所撕扯下来的!
当然,如果不是寒体护甲,秦月楼恐怕肚子都会被戳出肉骨。
秦月楼单手握着长剑,成力的星战力在雨中格外刺目,他的腿上依然覆盖着冰晶,没有丝毫挣脱的意思,恐怕这也是他和海兽两日相斗总有胜败的原因!
对秦月楼来说,禁锢双脚,亦是一种磨练!
“好家伙!”秦月楼目光一凝,脸上坚毅一片,阔剑开闔,横剑抽起,剑身稳稳地挡住了利角攻势!莆一接触,一股大力便是绵体而来,秦月楼咬牙一带,身体同时侧身,堪堪躲过海兽这一致命一击!
深纳一口气,秦月楼狂吼一声,不等海兽转身,便是挥着阔剑迎面砍去!
“碰!”海兽虽然庞大,但秦月楼天生神力,再加上成力星战力缭绕剑身,这一剑,海兽吃痛之下一个翻滚险些跌到断崖下去。
海兽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脸上更是凶态毕露!
一人一兽又连续相击数十下,秦月楼身体依然没有动,只不过背上多出了一道爪印,猎猎发疼。而海兽,经过这番蒸腾,此刻它的前腿被裂石摩擦,伤口又裂了开来,流出咕咕鲜血,分外狰狞。
闻到血腥味,海兽狂性陡发,前蹄猛然击打地面面,骨头的断茬处吱吱作响,转过身来,仰颈咆哮,一双红色巨眼闪闪发光,红得仿佛要渗出血来!
秦月楼凝重万分,他知道,这头海兽要发狂了!经过这几日的战斗,这海兽已是力竭气衰,眼下发狂,恐怕将是它最后的一击!
秦月楼戒备着,星战力成力外放在阔剑之上,银光挥散的剑身,风云难进,形成了一道比剑锋还要锐长的星战光芒,宛若实质,将断崖壁面都撮下湿润土石!
“敖!!!”海兽狂吼一声,惊天动地,随着一道海浪,它转身投向秦月楼,立角上灿出虎啸之威,仿佛断崖都要被他的脚步倾塌一般,骇然之极!
秦月楼没有半刻迟疑,双脚挣脱冰晶,斜跨一步,成力的星战力在阔剑之上激射而出,如同一道雨幕中的流星,绽放一抹华丽的光弧!
惊鸿一剑!
“碰——”
一道海浪,紧随着拍在了断崖之上,反卷出无数晶莹雪花……
※※※※※※※※※※※※※※※※
在距离断崖海滩一千米外的海滩,乱石沿上深处,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泥墙乌瓦的小屋,虽然这个屋子有些简陋,没有围栏和土墙,但在矮山之上,小屋靠近海面和内陆的树林,也算是别具一格。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在这暴雨之中,按理说这种小屋是最容易被掀翻倾塌的,但这些暴雨和狂风,在靠近小屋不到两米距离时,便会自动消散,这里好像一个隔绝的世界一般。
此刻在小屋前,一个全身红衣的女子,正坐在一个石块上,双手环抱着腿,下巴枕着膝盖,愣愣地看着远处,那在风雨之中好像屹立不倒的身躯。
女子身影如同一幅风雨中凄然的剪影,红衫本是象征火红热情,但此刻看来,却像是一种孤冷和清寒。在女子的身上,还搭着一个件黑色斗篷,覆盖在膝盖之上。
“舞姐姐,我回来了!”
一声清脆如雀的清笑声响起,只见从小木屋后面的树林中,飞快地窜出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长得精致可人,低低挽着朝云髻,斜斜卷起薄纱袖,露出香藕样的手臂,在她的手上,还提着一个一只被揪双耳的大白兔,兔眼一眨一眨。
小女孩身边还有一个青袍老者,两人在雨幕中走来,却是意外的没有任何雨滴和污水路水沾染,就是双脚看起来也无比的干净,唯有那只兔子湿漉漉的。
“前辈!”女子注意到老者正一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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