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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慢慢亮了,山下的小河上渐渐有一些小船经过,都是一些要去城里办事的,虽不多,但也挺热闹。
小芋惬意的躺在厚厚的落叶上,嘴里叨了一根枯草,一上一下的随意翘动,偶尔还哼哼几句不知道调调的曲子,翘起的二郎腿配合着打着拍子,说不出的悠闲自得。
刚刚找到一条小溪,喝水的时候,忍不住又打量起自己的长相,从身材和脸庞上来看,应该跟她差不多大,话说这个芋头长得可以把以前的那个她甩出去好几条街,绝美的容貌有一种柔弱惹人怜的气质,这和以前调皮捣蛋的她可是南辕北辄,就是身体太过柔弱,这让小芋暗暗不喜,想她当年可是个打架王,自己琢磨出了一套拳法,打遍全孤儿院无敌手,想到自己的得意处,小芋骄傲的嘿嘿直笑。
昨天一直有点不在状态,毕竟她也只是一个九岁大的孩子,遇到这种非正常的情况,难免会不知所措,只是凭着本能,努力忽略周围那陌生的异况,说服自己一切没什么不一样,只想着快点逃出这个鬼地方。
现在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无可避免的触碰到这些问题,姜小芋非常冷静分析自己现在的环境,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什么朝代,对于还处于小学阶段的姜小芋来说,知不知道没啥差别。
昨天听那两公母说起自己是捡的,让她微微有点好奇自己的身世,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早熟的她即使没来过古代也知道这种长相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所能拥有的,当初孤儿院里就没几个长的像样的。
想起身世,姜小芋倒是知道现在最好还是稍稍装扮一下比较好,山野之人心思都比较单纯还好一点,到了城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就有点麻烦了,当然如果计划成功的话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以前小芋行走江湖的时候,也经常把自己打扮的丑一点,长得安全了,别人才不会去注意你,要知道,饿肚子是小,被什么人抓到就不好糊弄了,就这样,凭着她的聪明也有惊无险的熬过了几年,直到六岁那年进了那家孤儿院,本以为好日子来了,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谁知只是变了一个环境而已,想要吃饱还得靠自己
但那之后的三年,的确是小芋人生中少有的光明,刚进孤儿院时,她就学会了骑单车,现在想想,还记得当时好不容易能保持平衡之后,站在脚踏板上,风吹过脸庞时,像是飞起来的感觉。
也是在那三年,小芋学会了写字,唱歌,跳舞,还经常偷吴阿姨的言情小说看,虽然看不懂里面说的那些情情爱爱的,但至少可以多识几个字。
孤儿院有自己开办的小学,虽不正规,但该学的东西都学到了。小孩子精力旺盛,闲不住,就经常到处找吃的,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几乎能找到的吃的都被她光顾了一遍。想想那段时间,虽然依旧吃不饱穿不暖,但只要不生病,就不用整天为自己的安全问题担心了。
“唉!”大人似得叹了口气,小芋忧伤的想着,默默的与他们告别。
心思飘忽间,时间已慢慢到了中午,山下小河中的船只已越来越少,直到有一批看起来像是装货的船只从南向北行来时,姜小芋一下子兴奋的跳了起来,机会来了!
随着船只经过,小芋飞快跑到小溪边用泥巴和草汁细细的在脸上颈上涂摸,并从身上撕下一个布条,随意的挽起长发,避免待会有人认出自己,装扮好一切之后,慢慢走到山下,等待那一批船只回来。
船上,一个中年人站在船头,看着慢慢映入眼帘的庄园,深深的叹了口气,想到几个月前自己就是在这个庄子里收粮时,听到家仆通报女儿重病的,眉宇间便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忧伤,不知不觉已过了这么久,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物是人非啊!船上一些杂役和仆人各忙各的,都很安静,知道老爷家里的变故,所以也没人多嘴,似乎都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也都沉默不语。
整个收粮的过程异常安静且快速,平时还略显繁琐的事情,今天也没有人抱怨,平时经常会调笑几句的大胆农人,也都瑟缩着不敢多说话,这种沉闷的氛围直到船队经过回去的两座山之间时,被一个声音打破了。
“救命啊!!!”
那是一个极其凄惨的叫声,听到的人都集体打了个冷颤,待看清楚什么情况时,才发现,原来有个女孩失足落水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想拉这个女孩上来,结果却越帮越乱,倒是那个中年人最镇定,忙组织人手下水救起了女孩。
水中的女孩自然就是姜小芋,她也很是郁闷,本以为水不深,结果刚一下去就滑到了水中央,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灌了几口水,如果不是还会点三脚猫的狗刨,说不定没等到人来自己就已经挂了。
小芋被救起后放在了甲板上,只听一个威严的声音有条不紊的吩咐起诸人。
“肖全,你去给这位小姐拿条帕子过来。”
“沈婆去端碗热水。”
“红缨,快扶这位小姐到仓里换身干净的衣服。”
边说边走上前来询问道:“姑娘,可还撑得住?”
姜小芋本来是打算立刻昏倒的,可这个声音似乎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让她不自禁想抬头看看声音的主人,岂料,她刚一抬头。
“砰!”
碗掉了!
面前是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丝毫不见刚才的沉稳。
刚想问一声“你还好吧”,感觉气氛有点怪,环顾四周看了一眼。
“咝!”
“咝!”
“咝!”
一阵抽气声!
小芋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大家看到她的眼神跟看到鬼似得?有哪里不对吗?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一时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似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哆嗦着往后退,处处透着诡异,等了半天也没人说话,实在顶不住大家那种看到鬼的诡异兼恐惧的表情。
“咚!”
姜小芋果断的还是昏倒了。
耳边一阵手忙脚乱,小芋心想反正赖定了,死活不下去。
第三章 安置
小芋醒来时天已擦黑,身下柔软的触感让她明白自己并没有被丢下,看来这个王员外并非沽名钓誉之辈。
眼珠子轱辘转悠一圈,屋内新奇的物事立刻吸引了她,被子上的淡淡芳香更是让小芋舍不得起身,用手拨开**前湖绿色的帷幔,四周看了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大大的屏风,屏风上绣了一幅冬梅傲雪图,淡雅高贵的姿态很是吸引人,旁边摆放了一些日常洗漱用品。
窗前有一对很古朴的桌椅,桌上放着一个花瓶,插了几支月季和菊花,很是素雅,旁边则摆了几本书籍,有点旧,但很整齐。
屏风外面是一间小花厅,想来是待客用的。
整间房子布置得很温馨却又不失雅致,小芋不禁为自己的好运而暗暗得意,正要翘起嘴角时,外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红缨,这位姑娘可有醒来,有没有让厨房准备晚膳?”听声音似是之前遇到过的王员外。
“回老爷的话,姑娘还未醒来,已经让厨房准备晚膳,正在锅上热着。”
叫红缨女子答完话便轻轻打开了门,王员外走到**前,正看到小芋睁着大眼静静的望着自己,显然已醒来多时。
王员外看到那略显熟悉的面容,怔了怔,便欣慰的笑道:“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老夫派人去请大夫。”
“谢谢老爷,我好多了,多谢员外大恩。”小芋心里正想着合适的措辞,便轻声细语道,声音一出,还别说,真有种弱不禁风的气质。
“姑娘不必客气,老夫也只是尽了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实在当不起这大恩二字,姑娘若不嫌弃,可唤老夫一声伯伯。”王员外听罢,亲切道。
小芋此时巴不得能与这人攀上关系,闻言便连忙点头应下。
看到小芋无碍,王员外略略放了心,便吩咐旁边的女子伺候小芋起**,转身走了出去。
小芋乖乖的任女子为她穿上外衣,洗漱完毕,心里却在暗暗琢磨要如何把这一家的情况先了解一下。
“小姐,现在摆饭可好?”
“嗯,谢谢红缨姐姐。”小芋轻轻点了点头,显得很是乖巧。
随红缨来到外间花厅,便看到王员外正坐在主位上,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和一碗米饭,两荤两素外加一盅汤,冒着热气,看起来很是鲜嫩可口,这让自来到这里后就没好好吃过饭的小芋更加饿了。
看到王员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小芋踟蹰的站着,心想着是不是先行个礼什么的,迟疑间王员外已吩咐无须多礼趁热吃饭。
小芋开心的笑了笑,索性也就不再客气,来到桌前,按照以前李阿姨教导的餐桌礼仪,慢慢吃起来。
王员外看着小芋慢慢吃完,便命红缨上前伺候小芋漱口擦手,罢了又命人将剩菜收拾下去。
小芋安静的看着他们动作,很是新奇的按照红缨的话漱口擦手,一切做起来很是自然,让小芋不禁怀疑这个以前的自己估计还真是个古代的大家小姐。
待一切收拾妥当,王员外便吩咐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了红缨在屋内。
“先前救姑娘于危急之下,还未请教姑娘姓名,请问姑娘可否方便告知?”王员外开门见山到
小芋刚刚就察觉这位便宜伯伯有话要问,果然这就来了,因为之前就已想过这类问题,也不着急,便慢条斯理道:
“伯伯,我叫小芋,之前失足落水是因为受制于村中一户人家匆忙逃走所致,小芋之前不知什么原因受了伤,醒来后便已发现身在山野,身无分文,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叫小芋,是来这边寻亲的,之后便遇到了王家村的王二,饥寒交迫之下便随那王二去了王家村,谁知那王二夫妇竟然欲将我卖到烟花之地,被我侥幸听到,便趁全村收粮之际跑了出来,因跑得匆忙,不幸落入水中,幸得伯伯相救,小芋感激不尽。”
这套说辞小芋是经过仔细思量的,一个大家闺秀气质的小姑娘待在一户农家里,还受到虐待,本身就不合逻辑,落难亲戚也说不上,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富人穷人都是各有各的生活圈子的,再加上昨晚听到的一席话,更加让小芋确定自己以前肯定不是本地人,不然以现在小芋的气质这里不可能没人认得自己。
被拐卖也不可能,有谁家的大家小姐能被拐卖的?王二他还没那个胆子,那么就是原主自己来这里的,要么就是来寻亲,要么跟家人路过此地亲人被山贼土匪害死,两厢比较一下还是觉得寻亲比较靠谱,多半是和身边的仆人丫鬟失散了,由此分析小芋才有以上的那些言论,虽不确定一定是真的,但合情合理,至少不会让人一听就觉得是说谎。
小芋边说边注意王员外的神态,虽然王员外本严肃不喜怒形于色,但小芋还是敏锐的观察到王员外微微颔首,显然之前已经调查过这件事情,待听到那王二欲将小芋卖到**时,又皱了皱眉头,等到小芋说完又有了一丝疑惑,至此,小芋断定,这个王员外已彻底放下了那本就不多的戒心。
小芋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剪刀手后,便也悄悄放下了心神,看来以后的身份问题已解决的差不多了。
王员外之前也疑惑过小芋的突然出现,曾派人到王家村打听过小芋的情况,毕竟一个大活人凭空冒出,再加上小芋那熟悉的面容,说不怀疑是假的,但在听了小芋的解释后,与下人打听到的情况基本吻合,便也放了心,开始仔细思量是不是与妻子有什么关系,毕竟小芋的长相想不让人多想都难。
“小芋姑娘,既然你的情况老夫已经了解,便不会袖手旁观,不知姑娘可还记得亲人的详细情况,老夫好派人去寻找。”王员外思考无果便道。
小芋听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要是能记得早就不在这里了,还来麻烦您老人家?无奈还得装作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半响挤出一脸要哭的表情委屈道。
“王伯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要不您让小芋出去吧,小芋就算给人做丫鬟也能照顾好自己的,就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