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擦干净泪水,轻声说道:“只要可以见到钦涯,什么都可以。”
于子期笑道:“如果我是钦涯,为了你我死也愿意。”说罢,他摸了摸荷衣的头,轻轻道:“荷衣要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在婚礼上,见到钦涯肯定会搅了郝尔漠国大王子殿下的大婚仪式。也许,我们没有机会再逃,但是我们不要放过任何生的希望。那个时候无论生任何事情,我都会守在你和钦涯身边。”
荷衣哽咽道:“子期兄!”
于子期微笑地道:“荷衣不是说好了我们是生死之交吗。无论生死,我们都在一起。”
三日后,郝尔漠国难得一见的婚礼如期举行。一大早,荷衣坐在折枝的寝宫的梳妆台上任仆人给她梳妆打扮。郝尔漠国的婚礼礼服不同与古域国,不是红色,而是一身地洁白,从头到脚皆是素色的白。洁白在赤尔漠国象征着安宁,幸福。仆人为荷衣戴上银白的白金凤冠。她那一束长整齐地披在冠下,美丽妖娆。那洁白的长裙,紧紧裹出她的上好身材,长裙外,一件大大的披肩足足有十米长。
仆人拿起胭脂红替荷衣上妆,“王妃,这个颜色好看吗?”
荷衣轻笑道:“好看,就上这个吧。”
折枝从殿门外轻步走来,仍旧是一席洁白的新郞礼服,“让我来给王妃亲自上妆。”
折枝拿起胭脂红轻轻抹在荷衣的脸腮,再涂抹均匀,“其实你不用上妆也很漂亮。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觉得你的美是天然的,不需要任何装饰。”
荷衣夺过折枝手中的胭脂红,自己上妆,淡淡的、清雅的。
女为悦己者容。她亦如是。只不过,悦己者不是折枝,是今日大婚仪式上另一个新娘的新郎,钦涯。几月不见,她要让钦涯见到最漂亮的她。
吉时一到,仆人们跟在荷衣身后,拖着她长长的裙袍从正王子殿下宫殿行往郝尔漠国列祖列宗的大堂。郝尔漠国皇族的婚礼皆是在那祠堂外开始最初的跪拜仪式,神圣又喜庆。既为让祖先高兴,又为示意一代一代地沿袭皇族的生命。大婚仪式后,新娘新郞的要任务是造人,为郝尔漠国繁衍后代。
荷衣没有任何不安地表情,平静地微笑着。从正王子殿下的到祠堂,需要乖坐双人的马车。折枝搀扶着荷衣上了马车,“王妃小心。”
荷衣迈着稳重地步子,踏上去见钦涯的马车,微笑地。
………【第129章 这样牵手】………
踏上这辆豪华的成亲双人马车,一去将不复返还。
这一路,将有多少坎坷,荷衣心里自知。也许在这异国的土地上,得罪了安达国王,将不得好死。但是,她能再见到钦涯,死也愿意。
马车装饰得很豪华,雪白色。马车里的荷衣,有着白雪公主一样的漂亮脸蛋与幸福的期待。王子折枝一只手温柔地握着荷衣的手,另一只手向他的国民欢喜地招手。
郝尔漠国列祖列宗的大祠堂,雅娜公主阮小鱼同驸马阿依郞早早地等在那里。只要折枝与荷衣风光赶到,大婚仪式便可以正式开始。
折枝附在荷衣耳边小声温柔地说道:“荷衣,谢谢你。”
荷衣转过脑袋不明白地问道:“谢谢我什么?”
折枝笑道:“谢谢你肯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们有开始。”
荷衣笑道:“这也是给我自己机会。”
是的,这是她唯一的机会。那一种滋味,苦透了荷衣的心,思念的人明明就近在眼前,却不能拥抱,不能感觉你的存在。大婚仪式上的一面,是她见钦涯的唯一机会。如果她与于子期就那样逃走了,狠毒的阮小鱼不会给任何机会让他们见到钦涯。
折枝自成年起就住在自己的宫殿。正王**殿到皇宫后山的皇家祖宗祠堂的路不远。不到半个时辰,马车缓慢地驶到皇宫外。这,国民们排在宽阔地街道两旁欢呼,撒花。整个皇街一片洁白,喜庆、幸福与安宁永远长在。
马车停在皇宫外,折枝潇洒地走下马车,转了半圈走到荷衣身旁风度地为她开了马车门,“我的王妃,请吧。”
那条通往皇宫的地毯洁白、神圣又长长地铺在地上。荷衣一身洁白,美丽高贵地踩着碎步小心地走下马车。她一眼望去,洁白的一片,煞是凄凉。这一种差别与她已经习惯的婚礼,是以洁白来代表喜庆与幸福,在她眼里异样的凄凉。这一条白色的地毯长到她尤如又走了两世两生。回时,追寻钦涯的路是那样的艰难。冥王说得没错,要与钦涯再续前缘是困难重重。她踩着软软的地毯,笑意微微凉凉,如一朵白色的小花开在初春的微风中。
两世情缘,路深处,只要有他,生死何惧?
山不会无棱,天地不会合,怎会与君绝?
大婚仪式的最初,是新人们牵手跪拜祖先。次,转移地点,移架皇宫正殿合亲受封。王子王妃如是,公主驸马如是。
走往皇宫后山祠堂的路上,荷衣一直微微凉凉地笑。折枝握着她的手异常的冷,那种从心房冰冷的血液传遍全身的冷。他紧握住她,轻问:“我的王妃,你怎么这么冷。是因为穿得太少了吗?”
并不是她穿得太少,没有温度而冰冷。是她心间的冷传遍全身。打扮漂亮的女仆们拖起她的长长婚礼礼服,遮住了一半的风。她冰凉地微笑道:“也许是天太冷了。”
郝尔漠国的新娘不必盖上盖头,婚礼仪式的现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祖宗的大祠堂就在眼前,一对新人等在祠堂内。远远地望去,她几乎泪眼婆娑,视线开始模糊,恍恍惚惚中,人影开始晃动。
她的手更冰凉,折枝明显地感应到从她手间传递给他的冰凉,“我的王妃,你哪里不舒服吗?”
荷衣摇头,“没有。”她沿着白色的地毯一路走下去。
雅娜公主阮小鱼曾经告诉过安达国王,阿依郞在重伤痊愈时失去了武功。原本一个上好的人才等于失去了右手臂。当然,这不影响安达国王利用钦涯的决心。钦涯在古域国遭遇到当朝太后的追捕封杀,但是安达自知钦涯暗地的势利并没有被剿灭。虽然安达国王不清楚钦涯所有的身份,但是他对钦涯的头脑才智十分赏识。安达不放弃进军古域国的计划,其中需要得到钦涯的鼎力相助。
钦涯的武功废除一事,阮小鱼做得心安理得。原因只有一条,她要钦涯永远留在她身边,生也好,死也好,霸占他一辈子。他没有了武功,便没有机会离开她。
钦涯是个聪明人,药味与药效的异样他能查觉。只是太晚,“你让我服了什么药?为什么伤口愈合的同时,四肢无力?”
阮小鱼温柔地笑道:“这些药都是让皇宫中的神医开的药方,当然是治愈内伤的。你被中原太后伤得太重,需要慢慢调理身体。殿下哥哥采集了雪山难得一见的圣莲做药引,保住了你的性命。现在只需要慢慢调整。”
钦涯哼声道:“我使不出力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可以骗得过我?”
晚了,太晚了。当他现药有异样时,他的武功已经彻底废除。他五岁时,在古域国皇宫苟且向武官学来的武功,还有冒着生命危险在冥王尊主手下学的功夫全部前功尽弃。十八年的功夫想要再拾回来谈何容易。狠毒的阮小鱼从依玛那里拿来了化功的毒药。连钦涯也没有见过那样狠毒的化功毒药。依玛专用于对付高手的毒药,怎么能让世人见过。
阮小鱼温柔地道:“可能是因为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痊愈时就能用得上力了。”
钦涯拒绝用药,只是不被阮小鱼现,“把药放在那里,一会我自己会喝。”
仆人难为情地说道:“公主说一定要让奴婢看着阿依郞大人用过药后才离开。”
钦涯冷声道:“我说过,呆会再喝。”
就那样一次又一次,他偷偷将药倒掉。他这样持续了足月的时间,仍旧全身无力,使不出武功。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况很好,走路、做事、运动,一切正常。这种状况莫不是武功尽失,还能是什么?
“你把什么倒掉了?”阮小鱼轻声地问道。
钦涯转过头,理直气壮地道:“药。”
阮小鱼心急道:“那是我亲自为你熬的药,你怎么把它掉倒了。这样怎么恢复身子?”
钦涯冷声道:“还要怎么恢复身子?我都已经停药足月了,武功仍旧没有恢复。你下了什么样的毒药,让我武功全失?”
阮小鱼不安道:“我怎么会对你下药?”
钦涯用力地握紧阮小鱼的手臂,道:“你怎么不会下药?不是你还有谁,我的武功无缘无故全失,不是药所致是什么?”
阮小鱼轻轻笑道:“钦涯,原谅我。我这样做是因为我爱你。是,我下了药,化了你的武功。但是,我也是为了要留你在我身边才这样做的。”
钦涯哼声道:“卑鄙。”
阮小鱼哀求道:“钦涯,原谅我。我不愿意骗你,我只想你呆在我身边。”
钦涯冷声道:“我要解药。”
阮小鱼轻声说:“对不起,钦涯,就算是有解药我也不会给你。更何况这种化功毒药没有任何解药。”
阮小鱼这样做,无非是将自己送上绝路。钦涯对她的厌恶与日俱增,不理不采。几次,他偷偷逃走,面对那高墙铜壁,束手无策。就是爬,他也要爬出去。他几欲逃走,都被阮小鱼抓回来,“呆在公主府不好吗?我对你这么好,你还要悄悄离开。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钦涯冷声说:“为什么你非要这样纠缠不清?”
阮小鱼不甘道:“我这样做只是爱你,有什么纠缠?一开始是你招惹上我的。为什么是我在纠缠你?”
钦涯道:“我并没有爱过你。如果可以,我愿意没有曾经,一心一意地爱一个人。”一句话冰冷而又绝情。
钦涯留在公主府的每一个日夜都对阮小鱼冷面相对。没有一天,他没有思念着赤尔漠国外的荷衣。
大婚仪式的前一天夜晚,阮小鱼低声下气地哀求,“钦涯,明天是我们的大婚仪式。你要开心一点,明天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钦涯用一贯的冰冷语气道:“如果明天你非要让我跟你成亲,就抬着我的尸体去。”
阮小鱼打掉仆人,关着门说话:“大婚仪式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和殿下哥哥的婚礼受到父王加倍的关注。从今往后,你就是赤尔漠国的驸马,你在古域国失去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再利用父王找回来。为什么不愿意配合父王呢?”
钦涯冷声道:“我再也不需要权利,不需要那些虚无的东西。”
阮小鱼激动道:“可是我需要你。无论如何,明天的大婚仪式你都得去。”
阮小鱼的手段非狠即阴。大婚前,一剂**便将钦涯赶上架当新郎。早早的,他们这一对新人等在郝尔漠国的祠堂内拜祭祖先。钦涯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眼神有些迷离,还有微微的一些呆滞。只是,旁人不注意时,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午时差一刻,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位。宣读祭拜礼数的郝尔漠国大人早已经等在祠堂内。正王子殿下折枝与王妃就位完毕便可以开始成亲仪式。
祠堂外,荷衣清楚地看见钦涯牵着阮小鱼的手微笑地站在祠堂外。她以为见错了人,钦涯怎么幸福地牵着阮小鱼的手?
泪眼更模糊,她的脚步突然停止在祠堂外,迈不动。那脚上的神经坏死了,不听她大脑地使唤。她僵持着那个迈步的动作,一动不动。是痛彻心扉?伤心欲绝?肝肠寸断?都不是,是麻木、苍白,一种六神无主的感觉向她袭来。
折枝轻轻唤她,“我的王妃,你好像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折枝赶紧握紧她的手,细细地观察,她的眼角竟有泪水,“我的王妃,怎么哭了?”他轻轻拍打荷衣的背,给以安慰,“别伤心,这是开心的事。我们成亲以后会更幸福的。”
荷衣哪里听得见折枝的安慰?她的脑袋装着一江的江水,那波浪不断的撞击她的大脑,一浪一浪让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好久,她都不知道生什么事情了,傻傻地站在原地,莫名地流着泪水。
泪水被风干了。初春的冷风,凉凉地吹着她的丝,掀起她的长长洁白披肩。似乎清醒一点了,她眨了眨眼睛,艰难地迈开步子。
宣读祭拜仪式的郝尔漠国大人屈身道:“殿下,吉时快到了。”
折枝轻轻挥手,“我们马上就准备好。”
那郝尔漠国的大人难为情地看向荷衣,小声对折枝道:“神圣的祭拜仪式不可以亵渎。请王子殿下让王妃开心一点,露出微笑。”
折枝轻轻抹掉荷衣的泪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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