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客气地道:“有劳大夫了。王爷他用不用服什么受凉后的驱寒药物?”
大夫如是说道:“药我已经吩咐下面在熬了,王妃不必担心。小的先告退了。”
荷衣温和地道:“有劳大夫,您慢走。”
天空拉开了黑布,将整个蜀都城渲染成夜幕的黑色。颢琰王府,王爷的寝宫内。荷衣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鸳鸯戏水呆。床上的钦涯仍旧昏睡。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他还未醒来。秋菊端来的药有两种,一是荷衣的药汤,二是钦涯的驱寒草药。荷衣的汤她已经喝过了。钦涯的,她让秋菊热了好几次。因为他昏睡着,实在无法将药喂给他。
“王妃,饭茶已经热过好几次了。您就先用晚膳吧。怕一会又冷了,再热会没有新鲜味道了。”秋菊在站荷衣身边小声说道。
荷衣坐在床头,被秋菊的话声从神游中拉回来,这才缓缓地道:“不用,放在那里吧。我不饿,不想吃。”她把视线从床的上鸳鸯戏水移到秋菊身上,用温和的眼光看着她。
秋菊欣慰道:“王妃是在替王爷担心吗?”
打从荷衣来到颢琰王府起。他们的王爷就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再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多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人情。钦涯同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吩咐过,不许在王妃面前提起以前的王妃阮小鱼。大家都不知道这中间谁是真正从岳家嫁过来的王妃岳荷衣,这件事他们并不清楚。她们只知道他们的王爷对现在的王妃很好。那才叫做夫妻,而不是曾经那个阮小鱼在王府时三天两日不见他们同房。况且秋菊更喜欢现在的王妃,她温和,有人情味。不像阮小鱼,在颢琰王那里受气后就把气往下人身上。但是,秋菊清楚现在的王妃对王爷很冷淡,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会荷衣茶饭不思,秋菊误以为是她对钦涯太担心了。
荷衣笑道:“王爷只是太疲劳,不用担心什么的。”
秋菊不好意思道:“那……那王妃先用晚膳吧。”她心想,明明就是在担心王爷,为什么不承认呢。算了,我只是个丫环。王爷和王妃的事情还是少管。
荷衣无所谓道:“没有关系,一会王爷要是醒来一再一起吃。”
秋菊道:“要是王爷今天都不醒呢?那王妃不是要挨饿。”
“我不饿……”荷衣轻轻笑道。她是真的不饿,现在要吃也吃不了多少。
床上的钦涯昏睡了几个时辰。就连在梦里也一直挂念着荷衣。估计是他太挂念她了,几个时辰的时间他便醒了,缓缓睁开眼睛。醒来的第一意识是荷衣说自己不要吃饭。
“衣儿!”钦涯轻声唤她。
这时荷衣和秋菊快将视线一齐投向床上的钦涯。只见他已经缓缓地坐起身子深情地望着荷衣了。
荷衣小声地道:“我在。”
钦涯想要起身下床走近荷衣,可是刚刚一掀被子就感觉脑袋很晕,随即快地扶住床沿以保持身体的平稳。
荷衣侧头对秋菊说:“秋菊你先下去。再过半个时辰将王爷的药端来。”半个时辰足够他们吃饭,足够他休息半小时再喝药了。
秋菊施礼退身,“秋菊记下了。”说罢,她退身离开。
荷衣走到床头坐下,轻声问:“你这些日子都没有睡觉吗?”
钦涯像个孩子一样老实地回答:“我都睡不着?”
荷衣的口气像是在责备,“睡不着就可以一直不睡,一直守在我身边。你以为你是神仙?”
“衣儿!我看不到你就没有任何精神。”钦涯委屈地说道。
荷衣平静道:“随便你要睡不睡。只是下次不要逞能,挺不过去还晕倒了。”
顿时钦涯再也受不了煎熬,一把将荷衣拥进怀里,心疼道:“衣儿!我看着你受到露娇人的痛苦时,好心痛。我生怕一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你了。所以我要天天看着你,看着你在我眼前安好的睡着我才放心。”
荷衣被钦涯突来的激动惊吓了。她依在他怀里好久才反应过来。
“衣儿!不要离开我。”钦涯失声乞求道。像是可怜的孩子。
这样的近距离,他和她的体温,他和她的呼吸,他和她的心跳都彼此感应着。她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心里乱乱的,连呼吸也急促了。而他,感受到她切切实实的存在,真真实实的在他怀里,他好安心,他好欣喜。他紧紧地抱着她,丝毫不留给她距离。他想,倘若这样相拥一辈子,那是多美好的事情。
良久,这个温热的拥抱暖在他心间,乱在她心间。慢慢的,他越来越用力,抱得越来越紧,像要把她揉进他的骨肉里永不分开。
“嗯……你抱痛我了。”荷衣小声埋怨道,慢慢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良久,他们都找不到话说。荷衣打破这宁静道:“你的头是否还晕?要是有力气就下床先用晚膳。”
说罢,荷衣起身走向屋子里的桌椅前平静地坐下,“下来用晚膳。”
钦涯本来没有胃口。但在他刚醒来的时候听到荷衣和秋菊的对话得知她还没有吃饭,他便从床上起身跟随荷衣坐到了桌前。荷衣已经盛好饭放在他面前,“要多吃饭才有力气。这些菜都很有营养,多吃点。”
钦涯笑道:“衣儿!以后我每天都陪你吃饭。”
荷衣平静地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消化会不良。”
灯火中,他们在桌前和平地用餐,多温馨的画面。尽管钦涯听到荷衣说不许说话后一直沉默,钦涯也一声不吭地吃饭,一直到用餐结束。但是,这一幕画面足以温暖钦涯的心。他瞬间被推向快乐的巅峰,欣慰地笑了。
“衣儿!晚上你还没有喝汤。我这去给你煲,你喝了再睡。”钦涯说道。说罢,他起身。刚刚吃过饭,但是他仍旧有些体力不支,身子有些摇晃。
荷衣看在眼里,打断道:“大夫已经让我喝过了。那汤跟你煲的一个味道。”
“已经喝过了?那明天我再亲自为你煲。”
“明天再说吧。你是不是仍旧不舒服?今晚就不用守着我了,呆会秋菊端来药水喝完后就去休息吧。”荷衣平静地说道。
钦涯忙说:“可是我想看着你入睡。”
荷衣生气地道:“你自己身体都这么虚弱,还守着我做什么?”
“可是……”钦涯委屈地说不出话来。
荷衣挥挥手地道:“算了,今晚你就睡这里吧。”
2008…10…902:20??
………【第九十五章 山间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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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风清,月明,情殇。
终于,她愿意留他与她同眠。钦涯明亮了眼,深深地看向荷衣。
“衣儿……咳……咳……咳……”钦涯失声咳嗽。
荷衣刚要转身,听到钦涯的咳嗽声随又将准备移走的目光继续与他深情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她开口平静地道:“大夫说你有些受凉。呆会儿秋菊会给你端药来。”
钦涯欣慰地道:“是你让秋菊送药来的?我没事,着凉而已,睡一觉醒来就会好的。”
荷衣将眼神从钦涯身上移开,心里空空地望向窗外,“是大夫早就吩咐为你熬好的。”
“着凉是很平常的事。衣儿不必担心。”钦涯有些失落地说道。
荷衣语气平平地说:“我没有担心。”
钦涯的眼神从欣喜到失落,其转变的时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失落地道:“我知道。其实活了二十三年,我从来都会忘记自己流血了还会痛,忘记自己体力不支了还会头晕,忘记自己心痛了还会难受,都已经没感觉了,更何只是着凉。”
荷衣听着,有些懊悔自己说过的话,她辗转于心里的阴影间,轻声地说:“着凉了要注意睡眠,喝了药就早点睡。我去看看秋菊怎么还没有送药过来。”说罢,荷衣转身向门外走去。刚迈步子,钦涯就拉住她手臂,“衣儿!不用去。外面风大,你不能受寒。我喝不喝药都无所谓的。”
这时,秋菊拖着深红色的檀木拖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来刚好撞上,“王妃,您说王爷的药半个时辰后拿来,秋菊刚刚从药炉子里倒出来。药还很烫。”
“嗯。你放那里吧。”荷衣将眼神盯往桌角处,示意秋菊将药放在上面。
秋菊恭敬地行礼退身后,屋子里又只剩下钦涯和荷衣两人。偌大的卧室静悄悄的一片,有秋风从窗外吹进来,穿透了屋子里的每个空隙。荷衣走到窗前望了一眼窗外的整个花园全景。因为荷衣住的寝宫是小楼型,站在二楼的窗前便可以将下面的一景一物尽收眼底。花园挂满的灯笼,将夜色照得朦朦胧胧,一片憧憬。麒?麟小说
荷衣来到颢琰王府一个月有余的日子还没有现那花园里的灯火晚间是不熄灭的。正好她无从开口,便随口问道:“那花园的灯火一夜都点着吗?”
钦涯小声应道:“嗯。一夜都亮着。府里上上下下每晚一共要点三千只灯笼,夜晚从不熄灭。”
闻言,荷衣心想,三千只灯笼一夜都不熄灭,那得要多少油蜡钱?君钦涯的生活真够奢侈。就光只是三千只灯笼的油蜡钱就够平常百姓几个月的生活了。更不用说他平时挥霍的钱财。荷衣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并不表现在脸上,一脸沉静地听着,也不言,也不会有任何异常反应。
钦涯说到灯笼后的眼神突然黯淡了,“我不喜欢黑暗。以前住在皇宫的时候感觉四周都是黑乎乎的。自从自己建了这坐颢琰王府,我就让阿泰每晚都必须点着灯笼。第一天搬到颢王王府的时候,阿泰准备了三千只灯笼高高挂在府里的各个角落。从此以后,颢琰王府再也不是黑暗的,再也不会像皇宫那样冷清。”
说到这里,他又将曾经的黑暗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那股黑暗曾经压得他哆嗦颤抖,直到现在还抹不掉、忘不去,好怕,好怕。
听到这里,一袭秋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得荷衣和钦涯的衣袂飘飘。她立在窗前想象他所指的黑暗,开始愣。是不是那种黑暗就像是她在冥界时的无助一样?
感受到秋风的凉意,他快步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户关上,“天冷。”
荷衣的目光正好与钦涯相撞。她赶紧移开,“秋菊端来的药快凉了。”说罢她走到桌前轻轻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草药。
“把药喝了。”荷衣说道,走到钦涯身边将药递给他。
钦涯接过药,眼神深邃了许多,“谢谢!”
这一大碗药很苦,却如蜜般甜在钦涯心里。荷衣见到钦涯将药一口气喝完,慢吞吞地问:“头还晕不晕?”
钦涯如是说:“不晕。”
荷衣点了点头,“你多少个夜晚没有睡觉?”
“只是近日没有睡而已。”
“你先准备睡吧。好好休息才能恢复体力。”荷衣对钦涯轻声说道。
这时秋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妃,秋菊已经帮你准备好,可以泡药澡了。”
自从山间来为荷衣探病后,每天都让她泡在一个大木盆里足足一个时辰。前些日子都是钦涯亲自帮荷衣熬的草药。今天便由大夫代劳。说来也奇怪,那药水明明是无色无味,跟平常的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荷衣泡在木盆里的那一个时辰感觉神清气爽。甚至一个整个晚上都心神宁静,全身的酸痛感顿时没了,感觉腹部的疼痛也减轻了。山间说,坚持泡药澡一个月就可以取胎。
荷衣说:“我出去泡澡。你若是晚上想守着我睡就睡在这里吧。”说罢,她掀开门帘从那扇拱形门走出去。拱形门外是一个宽敞的正堂。这座楼虽小,却样样俱全,配有小型的书房,弹琴作画的亭子。楼里的书房虽然不及府里那间正式的书房宽敞,但是钦涯将小书房布置得像模像样。
秋菊往药水里撒了一些桂花香露,好奇地问:“王妃平日都是在卧室泡澡,今天怎么要搬来正堂?这里太宽敞,热气很容易就散了。大夫让阿贵守在炉子旁多熬了些草药。一会水要是不热了王妃就叫我。我就在门外守着。”
荷衣笑道:“嗯。我想宽衣了,你先出去吧。”
秋菊道:“好的。秋菊先退下了。有事王妃叫我。”她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笑着转身准备离去。随后又停住脚步转过身小心地问:“王爷他没事了吧?”
荷衣笑道:“没事。他睡了。”
荷衣泡药澡的时候,钦涯一直在卧室静静地站着。门外正堂中,荷衣的浇水声清晰地传进来,时而停歇时而潺潺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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