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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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有难-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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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非迈了进来,衣角大幅摆动,自我身侧而过,与太后和刘阿斗见礼。
  “发生什么事了?”闻人非这是明知故问。
  太后冷哼一声:“司马笑竟敢将陛下带出宫去,哀家正打算惩治惩治她。”
  我紧紧低着头,但是大概可以察觉到他的视线自我头顶扫过。
  “是嘛。”闻人非沉声说,“是该罚。陛下玩心重,也有错。罚司马笑和陛下跪祠堂,各抄高祖语录五十遍。司马笑罚俸半年。”
  我没什么压力,罚我一辈子吧,老娘不干了!
  太后看上去不太满意,但是也不能说什么了,绷着张脸拂袖而去。想必刘阿斗的那几句话伤了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刘阿斗见她走了这才奔到我身前,泪眼汪汪地说:“笑笑,都是我不好……”
  唉……
  我心说,他原来也还是有王霸之气的嘛……
  闻人非等太后走了之后,终于发作了。
  “阿斗,司马笑!”他低喝一声,气得不轻,都直呼陛下小名了!
  我和刘阿斗登时绷直了身子。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阿斗,无奈叹了口气,“陛下……以后若想出宫,跟微臣说一声,派侍卫跟随即可。”
  这算是他退让了一步了。
  但刘阿斗看上去依然闷闷不乐。
  我想大概是因为抄书的事吧……
  其实,我和他,都抄熟练了吧,所谓熟能生巧,如今我们已经能五枝笔一起抄。
  闻人非无视刘阿斗,把我拎到一边单独谈话。
  “陛下不懂事难道你还不懂吗?”闻人非沉声严肃道,“纵然陛下安然归来,此事若让太后知晓,你一样逃不过责罚!”
  我往大腿上一掐,泪水夺眶而出,扯着闻人非的衣袖,哽咽抽泣道:“大人,下官冤枉啊!六月飘雪啊!都是那个赵白……赵拓,进谗言,诱拐陛下,实在不干下官的事啊!”我边哭边诉,将赵拓批判得体无完肤,奸邪无耻,旷古奇葩啊!
  闻人非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一叹:“罢了!”
  罢了?哪能就这样罢了!我担惊受怕还要被罚抄高祖语录,都是赵白脸惹的祸,不报此仇凤凤都会鄙视我!
  我严肃地说:“丞相大人您可不能包庇了真正的奸佞小人啊!难道就因为他爹是大将军,我爹是个死人,所以他不用受罚,我就罚得给宫里白干活还倒贴钱吗?”
  闻人非听了这话,眼神一黯,片刻之后,我俩才同时反应过来,他的手似乎是在……揉我的脑袋?
  我僵硬着脖子,眼睛往上吊,看到他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了回去。
  “咳……”他别过脸,以手掩口,神色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回去吧。”
  我愣愣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想:回个球啊!我还要去祠堂抄太祖语录呢!
  不过话说回来……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脑袋。
  这颗破脑袋,很少有人碰过,除了母亲的锅铲,记忆中连父亲都很少那样揉我的脑袋,记忆中……其实我也不太记得父亲是什么样的了……
  闻人非的掌心,还挺温暖的。
  难怪凤凤那么爱爬上他的大腿让他抚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下面没了
  我左思右想,觉得……
  闻人非年纪大了,想当爹了,我激起了他的父爱,让他情不自禁了!
  我十六岁就急着要嫁了,他二十八岁还没娶妻呢,有些人在他这个年纪都快当爷爷了。
  不思进娶,不思进娶啊……
  我摇头叹气,背着手去找刘阿斗。
  宫人收拾好笔墨纸砚和我们的抄写工具,细细声说:“陛下,该去祠堂了。”
  刘阿斗闷闷说了一声:“哦。”又抬眼看我,“笑笑,我们走吧。”
  路上他又问我:“笑笑,叔父是不是骂你了?”
  “是啊……”我抹了抹眼角,“陛下,以后听微臣的话,好不好?今天微臣差点命都没了,果然是伴君如伴虎,陛下再这样任性,微臣恐怕也服侍不了陛下多久了。对了,还罚俸……”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刘阿斗是个好孩子,他过意不去了,他说:“你想要什么,我赏给你。”
  “我想要前两天赵拓送给陛下的镶金玉如意……”
  “好,明天给你。”
  值了值了!那个玩意我三年俸禄都买不起啊!
  到了祠堂,笔墨纸砚摆好,我自己动手把五枝笔捆绑起来,用一根筷子横向固定,如此提在筷子上便可五笔齐书,这是我熟能生巧的发明,有个名号,叫“五笔书入法”。以此法抄写,五十遍其实只要十遍,时间大大缩减。
  我和刘阿斗从晚膳前抄到夜宵后,托了他的福,我还能尝尝宫里御厨的手艺,倒也不算那么难熬了。
  抄到第四十五遍,我实在撑不住了,心想反正只剩下一遍,眯一下眼醒来再抄也一样,便想让刘阿斗一会儿叫醒我,结果一回头,发现他比我还早睡着!
  我溜过去看了看,顿时自尊心受挫……
  他抄得比我快,字还比我好看,一个傻子比我强,我情何以堪啊!
  我决定自暴自弃,倒头便睡。
  梦里一阵阵发寒,被子被凤凤叼着飞走了,我冻得直哆嗦,凤凤在前面飞,我在后面追,终于被我追上了,我把凤凤一把抓住抱在怀里,暖和了一点,它在我怀里咯咯咯咯叫,我拍了它一下,它歇菜了。
  凤凤啊……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把被子还给我……
  它总算听话了一回,被子重新落到我身上,我打了个滚,这才放了它。
  这一觉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一会儿是闻人非的手,一会儿是赵白脸的扇子,总归没有一样让我安稳的,好不容易听到一声鸡鸣,把这些牛鬼蛇神都赶走了。
  我从地上翻做起来,呆呆地看着前方。
  纸币,蜡烛,太祖在对我微笑。
  嗯……
  我的五十遍啊!
  竟然天亮了!
  我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奔向书案,结果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以及其优雅地姿势对太祖皇帝行了五体投地之礼。
  “笑笑!”刘阿斗的声音从我左后方传来,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一只手抓住我的右臂,将我从地上扶起。“笑笑你没事吧。”
  我牙疼……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有点眼熟……
  金丝祥云滚边,貌似是我每天都看得到的……龙袍?
  我转头看刘阿斗,他穿着一件白色中衣,对我傻笑。
  我再傻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是我强扒了他的衣服当被子,就是他扒了自己的衣服给我当被子,无论是哪一种,都够我掉脑袋的了……我哆哆嗦嗦地把龙袍从地上捡起来,拍了又拍,但是某处一个鲜明的脚印怎么都拍不掉……
  “陛、陛下,你先穿上,小心着凉……”我颤声说。
  刘阿斗说:“笑笑你冷你穿。”
  我哭丧着脸说:“陛下,你就听话吧……”
  刘阿斗眨了下眼,说:“哦……”
  然后抬起手臂,让我为他穿上衣服。
  我看着他手中的书,依然觉得有点眼熟。
  我说:“陛下,你把手里的书放下。”
  他听话放下书,我又问:“陛下你看什么呢?”
  他边让我给他穿衣服边说:“从笑笑你身上掉下来的。”
  “哦……啊!”我边给他系腰带边颤声问,“是从身上哪个地方掉下来……”
  他伸手在我腰上一摸,说:“这里。”
  老、子、不、想、活、了!
  我傻乎乎纯洁的皇帝陛下看了我写的小黄书!
  我大口大口喘气,隐约看到眼前寒光一闪,太祖陛下磨刀霍霍向我而来,我仿佛听到一声威严的“开——铡——”
  我是一个史官。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只是个旁观别人悲剧并幸灾乐祸冷嘲热讽的史官。
  但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成了这场悲剧的主角,或者说,比主角更悲剧,而这所有的悲剧,都是主角带给我的。
  我不就是工作的时候开个小差写点嗯嗯啊啊的东西赚外快嘛!这还不是因为刘阿斗每日无所事事地发呆我没什么好写的。
  刘阿斗的眼神依旧纯洁而无邪,带着一丝不解,这种置身事外的不解让我怒火中烧。
  但我只能压抑下这怒火。
  我默默弯下腰,捡起那本书,很好,还加了个书签,看到第十三回“小寡妇偷情后花园,大丈夫醉死温柔乡”。
  我若无其事地把书塞回原位,然后回到书案前,开始抄书。
  刘阿斗蹲在我旁边,很傻很天真地问:“笑笑啊,那本书我还没看完呢。”
  我很想把鞋底板往他脸上一拍,糊他一脸泥巴,说哪远滚哪去。
  他见我没有回答,很受伤地说:“笑笑你不喜欢我看你的书吗?那我让宫人去帮我买。书名是叫《四裤全输》吗?”说着要走。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角,额头一下一下地撞着桌面。
  阿斗,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盘坐端正,对刘阿斗说:“陛下,你坐下了,微臣有些话想问陛下。”
  他回头看了我片刻,然后听话地坐好。
  我说:“陛下看懂了吗?”
  他低下头,沉吟道:“不懂……”
  我松了口气,“陛下为什么喜欢?”
  他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好看。”
  “不懂的话……”我艰难地蹦着字,“怎么知道什么叫好看?”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好看。”
  或许,当皇帝的,天生对某些事物有着让人鄙视的直觉和冲动。但是看他的样子,还是很纯真的样子,应该不是我的描写不到位,而是他没看懂,或者年纪还小……
  不过十三岁也说小不小了,有的男子十三岁就娶妻纳妾了。史书记载,好多皇帝十岁上就找小宫女开荤了,赵白脸十三岁都会为一个青楼女子和人决斗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便对刘阿斗说:“陛下,这本书,是孤本,外面买不到的。”
  他说:“那你借给我,我抄一本。”
  我该感动还是感伤……
  “陛下你要看,微臣就借给你看,但是这件事绝对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认真严肃地说,“不然,微臣就真的死定了……”
  他似懂非懂但是很坚定地点头说:“我不会让别人知道。”
  我这才悲愤地把抽出来,沉重地交到他手里,又叮嘱道:“也不要让别人看到你在看这种书!”
  他接过书,高兴地翻看起来。
  我长叹一声,继续抄我的书去。
  他看得津津有味,我不时瞟他两眼,他那神情不像在看小黄、书,倒像在看正史,一脸浩然正气……
  唉,我好生痛苦好生煎熬。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吾!
  好不容易抄完了最后一遍,刘阿斗又来烦我。
  “笑笑,下面怎么没了?”
  因为笑笑是女的,所以下面本来就没了!
  这话当然不能这么说,我把那书夺了回来,说:“那书作者就写到这里,后面没了就没了。”
  没了,才知道啥叫没了……
  刘阿斗失落地哦了一声。
  我偷眼瞧他,低声问:“你……喜欢这书?”
  刘阿斗用力点头。
  我凑上去一点,压低声音问:“喜欢什么地方?你觉得哪里好?”
  他说:“纸好。”
  我:“……”
  他说:“纸很香。”
  我:“……”
  他说:“和笑笑身上的气味很像。”
  我说:“陛下,时间不早了,该用早膳了。”
  我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跟在我身边问:“笑笑你不高兴吗?”
  我的呕心沥血之作,他说,纸很香。
  那他那么认真地翻来翻去看什么啊!扇风吗!
  我一边失落也一边庆幸,好歹他也算没被我教坏,我就不用有负疚感了。
  我陪他用过早膳之后,就去见太后。太后低垂的眼眸,缓缓喝着茶,眼角余光在我面上一转,又收了回去。
  闻人非自外面而来,相互见礼,敷衍地看了一下我和刘阿斗一夜的成果,便说道:“司马笑,你从今日起,回去闭门思过,不经传召,不得入宫。”
  我闻言大喜,面上却做哀戚之色,拜倒叩谢皇恩。
  刘阿斗急道:“叔父,我不要笑笑走!”
  放我走吧……把我当个屁那样放了吧……
  太后一拍桌子,怒道:“胡闹!”
  刘阿斗缩了一下脖子,怯怯地看着太后。
  我却是偷眼看闻人非。
  他喜欢太后这样的女人?
  其实也未必不可能。像我笔下那小寡妇,人前冷艳贵妇人后娇艳荡妇,如此反差才叫男人喜不自禁,兴许太后私底下对闻人非又是另一番颜色……
  闻人非和太后坚决地分开了我和阿斗,如棒打鸳鸯一般,刘阿斗哀怨地用他的泪眼望着我,我掐了一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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