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坛- 第67部分

灰雾暴涨，乌光四射。纷纷拼命般地把对方往死里招呼。然而，这两个同时出生于混沌未开之初的同等本源，似乎的确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随着彼此的后援之助，两者之间的能量强度一升再升。但结果，却还是没有结果。



隆隆！



天际的滚滚闷雷再次响起，黑如墨汁的漩涡骤然惊怒。对于久战不下的灰色气剑，它似乎已经没有了耐性。



啸！‘‘‘



原本无论旋转多急，体型却始终不变的黑色漩涡骤然急剧膨胀起来——



一倍，两倍‘‘‘十倍



第八十九章　天道雷劫（十）



　原本直径只有三米左右的黑色漩涡体型骤然增加到十倍，那凛冽之极的吸力顿时把周围百米空间所有黑云层一扫而空。就连一部分已经被灰色漩涡分去的云层狂风，也给统统拉了回来。那强劲的吸力，似乎已经影响到了底下的灰色漩涡。



扑！扑！



整个灰色漩涡霎时轻微的颤抖起来，就连那逆转的吸力，也顿时降下了不少。



啸！



骤然增加十倍的黑色漩涡发出阵阵震耳欲聋唳啸，原本乌黑的本体亦逐渐泛起了些许的光泽。随着吸力呈几何倍的增加，外界的一切有形无形的能量成倍成倍的被吸入。能量在不断的积蓄，似乎随时作着灭顶的一击。



吼！



察觉到敌手骤然增强的外援，灰色气剑顶部的那一丝带着荧光的灰雾骤然亮了起来。一股神秘的波动通过与漩涡连接的灰线瞬间被传达。



啸！



已经颤抖不已的灰色漩涡就像是骤然吃了兴奋剂，原本三米左右直径的本体亦是突然增加一倍。唳啸不断继续，漩涡的体积亦不断的增加。片刻之间，灰色漩涡的体型已至原来的三倍大小。



啸啸！



片刻之后，漩涡体型增加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最后定格在大约是原本的五倍之上。无论带着荧光的灰雾气剑如何咆哮，也不能再增一分。



隆隆！



闷雷之声越来越响，那黑色漩涡体表的乌光也越来越甚。



吼！吼！吼！



灰色气剑骤然急剧翻腾起来，已经落于下风的它，不甘地无声咆哮着。灰光暴闪，气剑瞬间摆脱了乌光的纠缠，跨越层层空间，咻地一声，剑尖插入到灰色漩涡尖部。



霎时，灰色漩涡旋转的速度再增一层，似乎在迎接那道荧光闪闪灰雾的回归，天一周身的漩涡壁顿时翻滚起来。



乌光见到灰色气剑退却，竟然也不再追逐。黑光一闪，一瞬间就隐没于黑色漩涡尾部。



黑色漩涡的旋转愈演愈烈，吸力愈来愈强，前番还是百米空间的黑云层一扫而空，此时已经增加到了三百米。一切狂风云层一进入到黑色漩涡三百米内，就是骤然消失。那恐怖吸力带气的风劲，一路传递，刮得二三十里外的众人双眼都睁不开，纷纷运起贴身的护身罡气，才算好过些许。



锃！



一道乌光从漩涡的尾部尖处亮起，迅速蔓延至整个本体。霎时，高挂半空的巨大漩涡顿时浑身一闪，从其尾部闪电般射出一道晶亮的乌光。



吼！



与此同时，灰色漩涡处的荧亮光芒亦是四射。众人心底似乎听闻到了一声悲壮的怒吼。整柄气剑连同整个漩涡瞬间脱离了天一的身体，第三次冲向了头顶的黑色漩涡。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以及一路上的咆哮，似乎充满了壮志未酬的不甘，还有那为自身的荣耀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轰！



流星与行星的对撞，两群同为混沌之初的高等本源间的宿命之战。灰雾爆散，乌光四溅。阵阵无声的惊爆在众人的心底响起。那积蓄了黑色漩涡全部力量的晶亮乌光，终于占了上风。灰雾一路消散，一路暴退。那道荧光闪耀的灰雾此时已经亮到了刺目的程度。可惜，它仍然不能扭转败退的结果。质的层次相同，或者说各有所长。但在量上，此时以荧亮灰剑为首的灰雾，却是落了绝对的下风。



晶亮的乌光一路势如破竹，杀得灰雾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到达天一的本体所在——



吼！



一阵让人从心底就能感觉得出的不甘与愤懑从气剑的荧光处咆哮而出。



轰！



随着这一声咆哮，急速暴退的灰雾顿时止住了退势。晶亮乌光所过之处，大片的灰雾被分化，而代价，仅仅是少部分的乌光被同化。但是，经过这一阵无声的咆哮之后，灰雾再也不作丝毫退让。不管自己的兄弟们损失有多大，毅然前赴后继的顶住了乌光的攻势。



吼！



又是一声悲壮惨烈的咆哮！灰色气剑急剧旋转起来。剑身之后的灰雾亦顿时随之狂暴地翻涌阵阵。接着便纷纷越过气剑，义无返顾扑向晶亮乌光。



轰轰轰‘‘‘



阵阵惊天动地的暴响在众人心底响起。随着两者之间不要命的轰撞，灰雾呈肉眼可见的趋势飞速减少。片刻过后，灰雾消失，气剑亦只剩下那丝荧亮的灰色神龙。而乌光，却仍然有着先前的一半规模。依然有着手臂粗细。



吼！



荧亮的灰色神龙张扬的在空中狂舞一圈，毅然的扑向了迎面而来的乌光。纵然它那有限的潜意识已经明白，自己的下场会与它的无数兄弟们一般，会被面前这道乌光彻底的分化为最底层的存在。但它那与生俱来的高傲，却依然让它义无反顾的迎面而上。



誓死！亦不低头！



轰隆隆！



就当两者将要相触之时，天空骤然一道惊天霹雳。随后，一道隐隐地波动瞬间充斥整个天变中心。那道下扑之势无可匹敌的晶亮乌光霎时静止。一层层乌黑的烟雾迅速从其体内溢出，消散。这一刹那，就像是局部的时间被加速了一般，那道晶亮的乌光霎时便随着四散的黑色烟雾消失于空，彻底的无影无踪。



浑身一阵颤抖。荧亮的灰色神龙在感觉到这阵波动的瞬间，就已经停止的上冲的趋势。细长的身体不自然地一阵抖动，灰雾翻腾。然后头也不回的窜回了天一的顶门蛰伏起来。哪里还有先前誓死而战的决心与勇气。



这一瞬间，它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个如噩梦般的一天。就是在那一天，也就是这样的一阵波动。它的无数兄弟都被无情的分化了。毫无反抗地被分化成各等级的本源。然后再不断的分化成各种有形无形之物，彻底沦落为没有丝毫意识的低等存在。带着荧光的灰雾对这阵波动的恐惧，早就已经深入了本能之中。就算没有自身仅有的潜意识，它相信，自己也会看到它就跑。



随着那道晶亮乌光的消失，随着无数的空间裂缝被抚平，这阵隐隐地波动骤然收缩起来。



四方归一，阵阵波动瞬间集聚中心点，半空中一柄灰色的细小长剑骤然形成。刻不容缓之下，小剑便带着一股神秘的威压，好似空间跨越一般转眼跃入了天一的顶门。



第九十章　功成？



　这柄犹如实质带着种种神秘波动的细小灰剑迅速闪进天一的顶门。它似乎能够跨跃世间所有物质的阻挡，就连能够抗衡威压攻击的思海壁对其也没有一点用处。



倏！



灰色小剑闪进思海壁之内。在紫色晶体还未作出反应之前，灰光一闪，就已经隐没其中。



翕！



灰色小剑方进入晶体的内部，来到这片紫晶的世界，就立即从本体上散发出阵阵波动。随着阵阵波动的溢出，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神秘信息被其传入了晶体之内的各个组织。这些仿佛来自于天地之初，又仿佛来自于混沌未开之时的大量信息一溢出剑体内部，就被周围的一片紫晶世界所吸收。



思海空间内。高悬于空的紫色晶体随着内部的变化轻微的震动起来，像是要借着自身的振幅来抵消内部不明物质的冲击，又或者是在抒发着自己雀跃的心情。



灰色小剑内部的神秘信息似乎无穷无尽，而紫晶的吸收速度也是不遑多让。一拨堪堪溢出，一拨立即抢着吸收而入。两者保持了一个玄妙之极的平衡。就这么进行着输出与接收的程序。



外界。



随着十里外山巅之上赵紫枫与华凌两师徒的神色变化，这下可苦了身旁的赵莹。丫头的心顿时犹如下井的水桶——七上八下。连声焦急的追问师傅与师兄，想要知道出了什么事。然而，已经被天变中心的一幕所惊到的两人却是没有回答。



就当赵莹忍受不住心底的焦急想要再次跃下山巅。丫头又突然感觉到天变中心传来了一阵隐隐地波动。



“天道印迹！”



“天道印迹！”



赵紫枫与华凌两人骤然发出两声惊呼。语气中的那份惊喜与不可置信之情，哪怕是三岁玩童也能分辨个清清楚楚。



骤然听闻师傅与师兄的惊呼，赵莹已经准备下跃的身形顿时停止。回头，大步跨过几米的距离，双手再次拉住了赵紫枫的衣袖。



“师傅，天一弟弟他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什么又是天道印迹？”丫头轻仰螓首，一双带着水雾的美眸紧紧地盯着赵紫枫那孩童般白里透红的脸孔。语气焦急至极地问道。



“哈哈哈！天道印迹，果然是天道印迹！真的是不可思议！好小子！”面对赵莹的焦急寻问，赵紫枫似乎并未察觉，犹自沉浸在内心的骇然与惊喜之中。有点语无伦次地又笑又叫道。



“师傅！‘‘‘”心里焦急异常的丫头再也忍受不了师傅与师兄对自己的彻底无视，当即不顾形象地扯开小嘴，运起浑身的功力，冲着赵紫枫的面门大叫道。



顿时，阵阵带着先天元气的强劲声波脱口而出，刹那传遍了十里方圆的空间。



“呃！‘‘‘”听闻赵莹这声能够震破普通人心魄的大喊，赵紫枫顿时一愕。随后望见丫头再次双手紧扯着自己衣袖，娇颜上两条还未干渍的泪迹似乎又贴上了新痕。还有那焦急到极点的神态。赵紫枫瞬间明白过来。



“莹儿！师傅要恭喜你了，你似乎真的找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小子！”赵紫枫正了正脸上的表情，伸出右手轻抚了抚丫头的三千云丝。双眼微眯面现慈祥，口中带着九分心疼与一分调侃地说道。



“师傅，你是说天一弟弟他没事了吗？他扛过了天道雷劫了？”丝毫不顾赵紫枫口中的调侃，赵莹美眸一亮，抓着衣袖的又手又是一紧，连声追问道。



笑望着丫头双眸中的迫切，心里暗自为自己的衣袖而担忧，赵紫枫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



顿时——



随着赵紫枫坚定的确认，赵莹心头的那块无尽重石被卸了下来。犹如拨云见日，丫头脸上的那些阴霾瞬间消失。因为惊吓过度而变得惨白的脸颊也透露出丝丝红晕。那张泪渍未干的娇颜霎时好比百花盛开，生机勃勃。



一切的转变，只为那心中的一份喜悦。喜悦自己关心的人儿，就此脱离险境。



赵莹——就是如此简单。



“师傅，那你现在能把我带过去吗？”片刻之后，赵莹稍微平息了心头那份狂涌而入的喜悦。水葱般柔嫩的十指紧紧地拧着自己的衣角，美眸望着赵紫枫，略带羞涩地低声问道。



“哈哈哈哈！莹儿不必着急。此时那小子正在融合天道印迹，不宜打扰。等他融合成功，师傅也要去见他一见。见一见这个在几月之内，就让我的傻徒儿为之要死要活的小子。哈哈哈‘‘‘”赵紫枫难得见到自己徒儿羞涩的模样，当即趁着解释再次调侃道。



“哼！师傅为老不尊，莹儿不理你了！”丫头听闻师傅的言语，顿时红晕满面。为了掩饰心头的羞涩，娇哼一声后立马转过了身去，面朝着天变的中心。



“哈哈哈哈哈‘‘‘”山巅再次响起赵紫枫放肆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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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千里空间内的黑云层似乎在逐渐变淡，肆虐的狂风亦是渐渐平息下来。此时的天际依然一片昏暗，普通人恐怕还是看不表面前的事物。但随着狂风的渐渐平息，那漫无边际的黑云翻滚程度也渐渐的下降，下降，直至不动。厚不知几许的云层也在徐徐的上升，上升，慢慢变薄。



天变，似乎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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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将要过去，而作为当事人的天一，依然还是默默地飘浮于空。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天一依然还是天变之前的那个天一，那个听闻自己兄妹的噩耗之后，变得浑浑噩噩的少年。面无表情，双眼空洞‘‘‘



又眼空洞？不。此时此刻的天一，双眼不再是彻底的空洞无神。如若现在有高手能够仔细的观察天一的双目，他就会发现，在天一瞳孔极深之处，一点朦胧的灰色正在扩大。再次细观之下，就能看到这点隐藏在极深之处的灰色，似乎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