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楚天歌没和任何人提起,只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
明肆把车留在了家里,两人直接飞回上京,刚下飞机,就接到赵书懿的电话。
“喂,书懿,我刚下飞机,正准备给你们打电话呢。”明肆接过楚天歌手里的行李箱。
“你来了?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不回来了呢。”
“我要不回来肯定会叫你们帮我请假。”楚天歌调笑了一句,又问:“你们都在学校呢?怎么去这么早?”
“没呢,我还在家里呢,就是打个电话问问你来了没,我们晚上聚了再说。”
楚天歌听她话音,似乎有话。
“是不是有事啊?”
“一点小事。”
“不会是美艺那边也开了培训班吧?”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一头赵书懿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有些尴尬,她说出口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你要是一直有这样的商业眼光,我还能有个人商个量。”赵书懿又似感叹,又似调笑。
楚天歌就有些恼羞成怒,“我一直很有商业眼光的,好不好?”
“是,是,是,是我没有眼光,一直没发现。”赵书懿笑得更厉害了,也不掩饰一二,是知道楚天歌的性子,根本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楚天歌笑了笑,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说,就仍旧问培训班的事。
“她真开了?手脚也太快了吧?”
“倒不是她开了,她还没那个能力,是……唉,”赵书懿说着,似乎觉得说不清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还是见了面再说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对我们影响不大。你刚下了飞机,好好休息休息,等晚上我们见了面,具体的事到时候再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一声,不至于不知道。”
“行,那见面再说。”跟风这个事,国人真的很厉害,冬运会之后,已经体验过一回,这一回楚天歌就没什么感觉,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郁闷。
“怎么了?”明肆一手拖一个箱子,根本没法腾出手来,只好挨近了问。
楚天歌看他的样子,有点好笑,就接过了自己的箱子,说:“没事,就是又有人跟风。”
明肆一听就明白过来,摇着头说:“还好,其实那副壁挂展出后,我就以为会有人想到这个的,没想到你们开了两个月了,才有人想到。你们占了这个先机,又有四凤这个品牌,别人再怎么样,也越不过你们。”
“但愿吧。”口上这么说,楚天歌其实信了这话。
下午没吃晚饭就去了学校,刚到,拿了钥匙正要开门,就见隔壁门打开,栾国芳走出来。她看见楚天歌,立马就笑着过来说话。
“你来了?我正要找你呢,这个周末有老乡会,你来不来?”
楚天歌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没时间,不过也不好直接拒绝,就说:“不知道,得看看,到时候有时间就去。”
她也就是在老乡会挂了个名,一年多了,一次活动也没参加。今天栾国芳提起,楚天歌才想起,有些尴尬。
这话说时确实是抱着婉拒的意思,待想起后,就有了几分真心。栾国芳听多了楚天歌这样的说辞,只当是推脱之意,也不当真,当然,也不恼火,仍旧很热情地笑着说:“行,孙未他们还一直问你呢,几个小老乡也说要见一见你,说是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都对你好奇着呢。”
寝室里只有于敏华,听见声音,久不见人进来,就开门出来看。
“我说听见是你的声音,怎么不进来,还以为是听错了,”又邀请栾国芳,“进来玩一会儿。”
楚天歌也说:“我带了东西,过来吃。”
“行,我也带了些,就是不知道和你重了没。”她们寝室里就她一个,栾国芳正无聊呢,欣然同意,回身从桌上拿了一个塑料袋就跟着楚天歌两个去了她们寝室。
这一回没有车,东西都是快递过来的,比起去年,没有少,反而还多了些。
栾国芳没想到楚天歌带了这么多东西,看着楚天歌一样一样往外拿,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做批发呢。”
楚天歌这是有苦说不出,她倒是想不带。现在是无比真切的希望咸菜的生意能早些做出成果来,快些进驻超市,以后就不必这样辛苦了。
楚天歌没看她,所以没看见栾国芳眼里的那一闪而逝的嫉妒。去年她也给秦老师拜了年,也打听过都有那些人去过。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所以栾国芳很快就知道楚天歌去过,楚天歌却不知栾国芳去过。
她当时有心竞选班长,实际上,军训一结束,她就去过秦老师家里,然而,秦老师似乎并不欣赏,反而对楚天歌格外不同。
后来,她又知道秦老师是个票友,楚天歌竟然也是,更令她惊讶的是,二人竟然还有半师之宜。心里就认定楚天歌是投其所好,再想一想楚天歌这一年半来的所作所为,不免有些不愤,又有一种无奈。
见了这些东西,哪里猜不出是做什么用的,顿时心里五味杂陈,满不是滋味。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赵书懿和郑妮儿两个一起来的,又是赶在集合前。点了名,秦老师和往回一样,训了话,就解散。
秦老师也不知从哪里知道楚天歌在考精算师,竟然问起来。
“把英语学好一点,今年报一下西米,看怎么样?”
说起英语,楚天歌的脸就红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尽了全力,结果考了两次,都没有过。第一次没过可以说是丢了几年忘了,但是第二次还没过就肯定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我怕我看不懂题目。”楚天歌的声音也就比蚊子声大一点,秦老师偏偏就听见了。
“你专业课完全没问题,怎么就是英语学不好?你只要把你在专业课上的那股钻劲用在学英语上,还愁学不好?我看你是不肯用心。”
楚天歌很清楚秦老师话里的意思,他想不到楚天歌实际上以前学过,不过是复习而已,误以为她是在自学。可这个误会,解释不了也不能解释。
“我再多花点时间在英语上吧。”
“其实数学上的英语很简单的,用来用去,也就那么几个词,回头你找一找赵老师,她那里应该有,你把那些专业用语记一记,看题答题应该不成问题。”
说来,楚天歌还是弄不清楚赵老师到底是哪个系的,不过秦老师既然说她有,那肯定就有,只管答应。
估计两人通过气,过去拜年时,才一见面,赵老师就拿了一个笔记本给她。楚天歌随意翻了一下,是一本手写的笔记,书写粗狂,料想不是她丈夫的就是儿子的。
星期五下午没有课,楚天歌预备吃了饭就去一趟培训班。年后来了就一直没有时间,虽然知道没事,但是不去看看,总觉得不大放心。
东西还没收拾好,栾国芳就过来问:“周末你有没有时间?”
楚天歌听得莫名其妙,想了会儿,才想起才来那天的话,挺不好意思的,也没有多想,就说有时间。说了又后悔,盘算着今天去培训班后就去一趟四凤,周末就不去四凤了。
“定的是哪一天?”
“就明天,”楚天歌答应了,栾国芳反而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说话,又和赵书懿三个说:“要是没得事,你们也一起过去玩。”
“不了,下次吧。”既然说了是老乡聚会,她们自然不会不知趣地去凑这个热闹。
天气倒是还算得晴朗,太阳像害羞的新嫁娘似的,半遮半掩,窥不见全貌。青草都冒了头,各处绿油油的倒也可爱。美中不足的是,头天晚上下了点小雨,走过的路还不怕,早踩结实了,那点雨根本就浸不透,就怕那没人踏足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踩满脚的泥水。
既然名为踏青,总是喜欢往那没人到过的地方走一走。
玩了会儿,楚天歌才找了个地方歇脚,孙未拿了两串烤好的肉过来。
“怎么不过去一起玩?我看你一直一个人,都不和人说话,是不是不开心?”
“不是,”楚天歌摇了摇头,有点苦恼,闻着脂肪裹着孜然的香味儿,忽然就有些嘴馋。
“多谢,”孙未主动过来搭话有些突然,两人认识也一年多了,每次碰见,多数时候也只是点个头,开口打招呼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就是不大熟,没什么话说。”
楚天歌也很无奈,虽然她是内向,不太爱主动与人说话,但是她已经改了很多,可不知为何,这些女孩子似乎都不喜欢她,她都主动说话了,那些人也就客气地应上几句就走人。若不是还清楚自己的长相,楚天歌都要以为自己面目可憎。
“她们三个呢,怎么没一起过来玩?”孙未装作随意的问道。
楚天歌没多想,说:“她们都有事。”
“哦。”很明显的失望,只不过楚天歌没注意到,更没有听出来。而且,她这会儿五脏庙闹起来,根本也顾不上别的。
“还真有点饿了,我去拿吃的,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别,哪里有要女士动手的道理,还是我去吧,你喜欢吃什么?”说着,就站起身。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是不习惯,要是明肆知道她不习惯别的男生的殷勤,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了。
若是能够知道后事,楚天歌就一定能够发现孙未今天的不同寻常,更不会为孙未忽然而来的热情感到奇怪了。
下午时,忽然下起小雨来,细细密密的,像江南的雨,不成丝,雾蒙蒙的。风也停了,风筝没来得及收起掉落下来,挂在了树上。楚天歌扯了两下,没扯下来,干脆把绳子剪了。
栾国芳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见她把线轴收进包里,笑道:“大老板还舍不得这一点东西?”
楚天歌只当她是说笑,也不计较,笑了笑,没说话。
风筝线都是透明的,又细,最难清理,每年不知有多少风筝挂到树上,除买的是大线轴的,基本上都是连线轴带线随手丢掉,过后清洁工清理时,线都缠到了树上,根本没法打理。其实也就是一点小小的环保意识,况且这线楚天歌是真有用。自己得了利,又与了别人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这些话,一来她说不出口,二来,说话的时间、地点和人都不对。
栾国芳只当说中了楚天歌的心思,便觉解气,更是得意,扬了扬手,把手里拿着的那个线轴给楚天歌看,说:“我这个也给你。”
楚天歌这才明白过来,这人原来刚才真是奚落自己,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懒得和她计较,反而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把剪刀递给她,说:“好啊。”
栾国芳见她这样,反而有些羞愧,把线轴往楚天歌怀里一塞,拿着剪刀就跑了。
“她们也有几个的风筝挂住了,我去帮你要过来。”
楚天歌哭笑不得,正要喊住她,电话响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眉眼就笑弯了。
“带了伞没?”电话里不时传来一两声敲击键盘的声音,猜到他是在公司,
楚天歌的心情很好,即使这些小老乡都莫名其妙的待她疏离,即使忽然变了天下起雨来,都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低头看了一眼包包,伞在里面呢,可她今日就是想任性一回。
“带了,你在做什么?”没说打没打。
“在公司里,有点事,玩得怎么样?”
楚天歌把视线放到远方的草地上,那嫩嫩的绿,实在是惹得人心痒难耐。
“不虚此行,”忽然就想起,好像就刚来上京的那个国庆和明肆出去玩了一回,后来总是忙这忙那的,两人就算是相聚,也多是在家里,心思微动,不觉就说出了口。
“不然,明天我陪你过来走走?”
“明天?明天不行,”楚天歌有些泄气,她头一次约人竟然被拒绝了。也有些奇怪,以明肆那种对她百依百顺的态度,没有特别的原因,一般不会不答应。况且,这是约会,明肆没理由不同意,果然,就听他又说:“下个星期,好不好?”
“明天有事?好吧,下个星期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算了,以后还有机会呢。”
有时明肆比较愿意楚天歌更任性一些,不要这样事事从别人的角度考虑,能够自私一点,多顾着自己。
好比春节时的事,她明明该生气,该发脾气的,可是她仅仅只是有几天没理自己,即使就这么一点表达她在生气的方式,也只是背着人的时候,在人前时仍旧和自己亲密无间。
其实,她这样,客气有余,亲密不足。
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放心。总怕哪一天她就遇上了那个能令她为之不顾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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