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小一个院子里长大,江南对明珠什么心思,院子里的人都心里有数,两家的大人也乐见其成。偏偏明珠没这个心思,还就喜欢上了一个乡下小子,并且这个乡下小子还不接受。
明肆不接受明珠,对于江南而言,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毕竟这样的话他就有了机会。但是,想到他当作宝的明珠被别人当成了草,心里总是有些不舒坦的。
人的心思就是这样矛盾。
不过,袁枫从来都不觉得明珠和明肆会有什么结果。因为他们这一群人的出身,注定了他们的婚姻也会受到很多的约束。
流传下来的古老传统总是有道理的,比如门当户对。作为夫妻的两个人,只有站在同等的地位上,两人从心理上平等了,婚姻也才可能会幸福。生活不是小说也不是童话故事。人人都说陈世美忘恩负义抛妻弃子,也都同情秦香莲的悲惨命运,却无一人去想过公主的无辜,她最大的不幸就是因为她有一个好的出身,所以别人都看不见她的不幸,只会说她仗势欺人。
明珠对明肆的恋情,不管明肆接受还是不接受,也只是她在人身道路上稍稍弯了的几步,终究还是会回到正道上来的。
对于明肆,袁枫是欣赏的,明肆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努力的去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也很聪明,从前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没有去打听,后来知道了,也一如既往。
他们一般不喜欢和外面的人交往,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外面的人和他们来往,更多的是冲着他的出身他的家庭而来的,并不是冲着他这个人,明肆算得上是一个例外。
像这样的班级聚会,袁枫一般是不参加的,不过明珠要参加,所以他和江南也就来了。
明肆把这姿态放在这里,袁枫也就懒得再说什么了,笑着拍了明肆的肩头一下,道:“他喝得有点多了,你多担待一些。注意一点,别喝多了,醉酒驾车被拘了咱们可不去保你。”
“放心。”明肆笑着点了点头,袁枫就走了。
楚天歌看得糊里糊涂的,总觉得这两人话里有话,可惜的是她什么都不清楚,连猜都没个方向。
对面一个女生把凳子给了江南,三个又在两个凳子上挤着坐。看江南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一杯就能了事的。楚天歌已经好多了,连忙拿了几串疏菜放在铁网子上,刷油烤着,那三个女生也一人拿了一些帮着烤。
让凳子的女生用盘子把先前烤好的肉拿到两人面前,说:“这是酒,可不水,你们慢点喝,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江南连喝了两杯,明肆也一句话没说,陪着也喝了两杯,江南脸色就缓和了些。见送了肉上来,笑着道了谢,不过没有吃,忽然来了句你挺不错的,起身就走了。
明肆揪了两颗葡萄吃了,才转过身看楚天歌,见她坐着烤东西,忙就问:“好些了没?”
“我已经好了,你怎么样?”楚天歌眨了眨眼,忍下了疑惑。
“刚刚好。”明肆转身端起几上的茶,凉了一会儿,温度正好。
楚天歌不接,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喝吧,我已经没事好了。”
明肆点了点头,放下茶,把盛肉的盘子端过来递给楚天歌,接过楚天歌的手烤蔬菜。
“你吃,我来烤。”
楚天歌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端着盘子和那三个女孩一起分享。
什么都没有吃,空腹连着喝了五杯酒,明肆实际上也有些醉了,一边烤着菜,一边揪了葡萄吃。
楚天歌递了一串肉给他,原想叮嘱他不要这样喝酒,话到嘴边,又想,自己一直都是个傻的,随便哪个人都比自己聪明,明肆既然喝了,肯定有不得不喝的理由,何况,这话这个时候说,似乎有些暧昧,就没有说。
明肆接过吃了,几样菜也烤好了,撒了佐料后也放进了盘子里,又问楚天歌:“有鱼,是鲫鱼,我们烤两条吃,怎么样?”
“好啊。”两人绝口不提刚才的事。
楚天歌能很有耐心的去做一些手工品,但是做菜真的是要天赋的。跟着明肆一起烤的鱼,他刷油,她就刷油,他翻面她就跟着翻面,可是明肆烤的那一条表面金黄,里面肉质细腻,她烤的外面就糊了,不过还好,里面是熟的,就是老了。
明肆把他烤的递过来时,楚天歌踌躇了会儿,还是接了过来,又看着明肆把自己烤的拿过去吃,连忙就偏过头去,装看不见。
一条鱼吃完,明肆就问:“还要不要吃?”
楚天歌点了点头,见明肆又拿出两条鱼来,连忙就说:“我就不烤了,我烤肉去。”
明肆笑着拿了两串羊肉串放在楚天歌面前的铁丝网上。
“还有脆骨,要不要?”楚天歌点了点头,就又拿了两串脆骨出来,“顾不过来就给我,我帮你烤。”
楚天歌脸上一红,尴尬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烤东西吃,一边就说下午的打算,一想到果园,楚天歌的心就飞了,也忘了上午还后悔摘了那许多葡萄的事,兴致勃勃地说:“下午去摘石榴吧,你不是说这里的石榴比别处的好么?”
“行,等会儿摘了石榴,咱们就去钓鱼,怎么样?”
“还能钓鱼?那好啊。”
第五十二章
第二天,明肆竟然信了楚天歌的话,真的跑去酿葡萄酒,两个人堪堪忙活了一天。
次日,天色大变,又是风又是雨的。一整天,楚天歌连门没也没出,菜也是明肆去小区门前的超市里买的。
楚天歌就窝在房里看书,习题有一道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解答方法,答案书里也没有提示,可惜只有一个答案,仍旧没得头绪,就想着去请教明肆。
“你要出去?”出门就见明肆正换鞋,楚天歌不由地看向阳台,外面风正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那劲道,似乎要把窗户打出个窟窿来似的。
“我去下面拿点东西,上午定好的,这会儿雨下得大,没有人进出,他进不来。”明肆微微笑着,看见楚天歌手里拿着书,又问:“哪里不懂?”
“哦,那就好。”见问,扬了扬书,说:“一道题不会做,等你上来再给我讲吧。”
“好。”
“是在下面门前么?要不要拿把伞?”
“不用,他刚给我打了电话,说就在下面门前等着。”
“哦。”既然明肆都这样说了,楚天歌虽然心里不认同,不过却也不再劝。说话时犯语言上的误会是时常有的事,只希望明肆真的没有误会,不然只怕又要跑上来一趟。
送明肆出了门,楚天歌就开了电视换着频道,快五点钟了,没什么片子可看,基本上都播着各式各样的新闻或者是广告。
从头到尾摁了一遍,回过头来又重新摁,摁到一半,明肆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子,盒子用塑料袋子罩着。
“咦?今天是你生日?怎么不早说?”楚天歌还是挺好奇的,老家的人少有会记得自己的生日的,没想到明肆竟然还会给自己过生日,还买了蛋糕,在这样的天气里。说着,起身过去接了蛋糕,小心地除去了外面的塑料袋子,包着水直接塞到了垃圾桶里,笑着说:“谁让你没事先说的,我可什么准备都没有。没有礼物啊,要不我做饭,就算生日礼物了?”
明肆的嘴角抽了抽,没有理会楚天歌,自顾自地换鞋子。换好了鞋子,就去厨房做饭。楚天歌很狗腿地帮着打下手,明肆下去之前,菜已经摘好洗好了,该切的也切好了,楚天歌不过帮着递个盘子拿颗蒜什么的。
今天的菜很丰盛,明肆厨艺又好,楚天歌趁着端菜的功夫,几次都想偷吃,不过没好意思,手指都要碰到菜了又缩了回来。
一时菜做好了,明肆洗了手,楚天歌已经摆好碗筷,看见他出来,就笑着说:“碗和筷子我已经拿出来了。”
“嗯,我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明肆点了点头,却没有坐下,反而转去了客厅。
不多会儿回来,拿了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放在楚天歌面前。楚天歌也没有多想,还好奇地拿了东西上下左右地看着,一边笑着说:“过生日的人给不过生日的人送礼物,你说,这天下怎么有这样的好事,偏还让我碰上了。”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明肆嘴里“生日快乐”四个字吓住了。
“呃?”也难怪楚天歌一时拐不过弯来,这事情实在是太出乎她所料。半天才回过神来,自觉地起身去翻挂历,她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了。不知是听谁说的,每个人十九岁那一年的生日和出生那一年的生日是同一个日子,当然,这仅限定于阴历,因为阴历的二百三十五个月的日数等于十九个阳历年的日数。
再返回饭厅时,楚天歌都不知自己应该是什么表情才好,心里百回千转。在隔断前站了半天,明肆说话才回过神来。
“站着那里做什么?再不吃,菜就要冷了。”明肆对着自己时,似乎永远都是笑着的,除了第一次见面那会儿。
“谢谢你。”好像除了谢谢,楚天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说什么都不太妥当。
除了想给楚天歌过一个生日,另一方面,明肆也是想知道楚天歌到底是怎么了,是故意疏远自己还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令她忘记了一些事。还是她心里另外有了别人而疏远自己,还是仅仅忘记了他和她之间的情意。若是前者,他自会成全他们;若是后者,明肆甚至隐隐觉得,其实就是后者。高考后的楚天歌,其实和自己是一样的,是从未来回来的,只是时间上和自己的不尽相同。
可是楚天歌什么也不说,待自己也是似远似近,飘忽不定,他忽然就有些着急起来。想借着这事儿,叫楚天歌正视自己对她的感情,同时也期望逼楚天歌表态。
明肆这么想的时候,却忘了一件事。他未曾和楚天歌坦白过什么,又怎么能指望待他如陌生人一般的楚天歌先坦白什么呢?
“这是牛蛙,和青蛙的味道差不多。”半天,楚天歌也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她面前的那盘菜,明肆知道她开了窍,只是看着她这个样子,又觉得自己终究还是着急了些,逼得太紧了些。自己不开口,只怕她就会一直在那纠结,心就软了。夹了一条牛蛙腿放进她的碗里,先示了个弱。
楚天歌低头吃了,慢慢咽下,才抬头看向明肆,正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从前……”说到这里,猛然想起那个词用得不恰当,虽然它是最合适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高考前的有些事我都不记得了,不过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比如我?”印证了心里的猜测,明肆一直提着的心又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脸上毫无变化甚至笑容更深了些地问道。
“行,我不问,你也别再去着意的想。”明肆又夹了一条腿放进楚天歌的碗里。
楚天歌愕然地看着明肆,有些不能理解他的平淡,他甚至连一句也没有问,不知怎么的,心里又有些失落。
人总是这样,期望得不到的。
“别去想那么多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要别愁眉苦脸的,这些菜我可是辛辛苦苦准备了一整天,冒着这么大的雨去买菜定蛋糕,可不能浪费了。”
“怎么会?时间还长呢,咱们慢慢吃,今天不学习了,咱们吃一个晚上,总能吃完。”见明肆不再咄咄逼人,楚天歌放松了不少,装作轻松的和他玩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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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不好意思,晚了点啊*
*看到有打赏呢,多谢地丁丁的打赏,好高兴*
人的心情和心态这东西,说来是随兴而发,可当自己骗过了自己,也就成了真的。楚天歌着意要把刚才的事忘记,就着意与明肆说笑,不多会儿,就真的把之前的事忘了个干净,欢快地吃起菜来,两人又像之前那么融洽。
两人没有吃饭,只吃菜就吃了个半饱,就切了蛋糕来吃,把阵地也从饭厅转移到了客厅。
明肆点了十九根蜡烛,又要楚天歌许愿。前世今生,活了这么几十岁,除了十周岁,还从没正经过过生日,更别谈学西方人许愿什么的,明肆劝了半天,看在美味的蛋糕快要被蜡烛毁了的份上,楚天歌才别别扭扭地闭上眼瞎许了个愿,过后连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到底许的什么愿。
不知明肆在哪里买的,蛋糕上面没有刷奶油,只摆了切成各种形状又摆成了花型的各色水果,蛋糕也松软可口,香而不腻,也不太过于甜,很合楚天歌的胃口,竟一连吃了两块。
“大晚上的,这甜东西还是别吃多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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