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会坦然受之。
明肆只是紧紧地抱紧楚天歌。
此刻,他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他的心楚天歌知道,楚天歌的心,他亦明了。
八月下旬,学生都要返校了。楚天歌送四位老人回去,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于敏华生了一个女儿,楚天歌和赵书懿郑妮儿两个约好了时间过去看她和宝宝。
楚天歌原以为,她们寝室里,第二个结婚的会是郑妮儿,毕竟那会儿只有她有男朋友,而赵书懿和郑妮儿一点信也没有,于敏华会是最后一个。出人意料的是,于敏华却是第一个嫁的。
那年,于敏华毕业回来就告诉三人喜讯,楚天歌几天都没回过神来。
反而是郑妮儿,到现在了还没结婚,围在她身边的,仍旧是孙未。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好的时候吧,如胶似漆,恨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不好的时候就像仇人,恨不能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当然,这都是郑妮儿单方面的任性,快三十的人了,还是个孩子性子。赵书懿她们三个一度很担心,孙未虽然能做出漂洋过海追求爱情的浪漫事情,却未必能忍受得了这些繁琐的小事,但孙未一如既往守候着她。
赵书懿没把一岁的儿子带过来。
楚天歌很羡慕她,也为她悲哀,像她这样的女强人,在结婚后却选择了立即生子,还不是因为有一个老式思想的婆婆。
“丢给你婆婆了?也不说带过来我看看,好像又有几个月没见了吧?是不是都会走路了?学说话了没?”
“他太闹了,带过来我们就甭想坐着好好说话了。”说起儿子,赵书懿又是喜欢又是头疼。
“小孩子嘛,就是要会闹才好,要是不闹,只怕你才要担心呢。”楚天歌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皱着眉头似乎随时要醒过来的小丫头抱起来,一边小声劝慰赵书懿,随时注意着小丫头的表情,时而轻拍一下,时而温柔地哄着。
赵书懿和于敏华对看了一眼,齐齐往楚天歌示意了一下,都很担忧。
楚天歌有多喜欢孩子,她们看在眼里。但这么喜欢孩子的楚天歌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想要多多几年二人世界,晚些要孩子,多么的不同寻常。但楚天歌不说,她们想帮也无处使劲。
郑妮儿却还未到。
“妮儿怎么还没来,要不要打个电话催催?”
楚天歌接过于敏华的话,问赵书懿。
“你多劝劝那丫头,也不小了,谈了这么多年,该了解的也了解了,合不合得来,想必心里也有数了,若是觉得差不多就赶紧结了,要是觉得和孙未在一起不愉快,就趁早分了,别这么拖着,浪费自己的青春也浪费别人的青春。”
又叹,“孙未真的很不错,这么多年了。”
说起这个,赵书懿也气啊。
“有什么法子,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她不听,能有什么法子,我姑姑都要愁死了。孙未好,我还能不知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姑姑现在见了孙未比见着自个儿姑娘还高兴。”
“以前也不觉得她折腾人啊。”从前读书时多乖巧的小姑娘,每天安安静静地看小说,一呆一天,给她带什么回来她都吃,都不挑的。
想来是被孙未宠得这样的。
赵书懿白了楚天歌一眼,道:“那是你没见到她折腾人的时候。”
一边说,一边拿手指去摸小丫头的小手,拿眼睛看着于敏华。
“你不是说她闹得厉害么?我看挺好的,我们来了这么半天,连哭都没哭一声。”
于敏华摸了摸女儿的另一只小手,心中醋海翻腾,这丫头平时不这样啊,怎么到了楚天歌怀里就换了个性子,不吵不闹,乖巧得她都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到底谁才是她亲妈啊。
听言,酸酸地看了楚天歌一眼。
“我不是她亲妈,这才是她亲妈,看她享受的,亏我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才生下她,没良心的。”
赵书懿和楚天歌都笑起来,怕吵醒了孩子,都忍着不出声。
于敏华生女儿后,性情变了些,整个人都溢满了母性的光辉,暖暖的。
于敏华的婆婆送汤进来给她们喝,正听见这话,往楚天歌怀里看了一眼,再看于敏华时就瞪了她一眼,笑道:“你能怪得了孩子,也不瞧瞧你们,哪里像为人父母的?把孩子当玩具,她睡得好好的,你们偏要把她闹起来,她能高兴?换作你,你能高兴?”
于敏华和坐在一旁眼馋闺女的于敏华的丈夫都讪讪的,赵书懿和楚天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个不住。
第二百六十一章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不尝试,怎么知道解不开?也许,你看着前面无路,走过去了,你会发现前面隐藏着绝美的风景,不过是前面的土坡石头骗了你的眼睛。”她自己就在吃孩子的苦,看不得靳敏也为之受苦。
“你不知道,我们之前有过两个孩子,他说条件不成熟,不能要。现在想要了,却留不住。”靳敏面色凄然,却又笑着,让人看着更难受。
“习惯性流产?”楚天歌一惊,这确实很麻烦。不孕不育本就是很麻烦的病,这一种更麻烦,对人的伤害也更大。人家是怀不上,从来没有希望,而习惯性流产却是给了你希望,然后再让你希望破灭,身体和精神双层伤害。
“嗯”靳敏点头,眼泪就出来了。
她一哭,楚天歌的眼圈也红了。
“那你看了医生没?”连忙拿出纸巾抽了几张递过去。
靳敏接过纸巾,点点头。
“是怎么说的呢?有没有解决的法子?”
她这一问,靳敏反而哭出声来,连连摇头。
如此看来,应该是这个原因,公公婆婆逼着儿子儿媳离婚。
楚天歌暗叹了一声,想到了自己,忽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你别放弃,换一个医生再看看,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人,你自己要调整好心态,不管能不能生。人总得往后看,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哭着是一天,笑着是一天,何必自己难为自己,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有数,其实没多少希望。事实已经如此,她也只能劝她放开。
这事,该说是谁的错呢?楚天歌把它归结为生活的无奈。贫穷的时候不珍惜,等到他们以为条件成熟了,却不知他们依然失去了机会。
楚天歌是劝靳敏,也是劝自己。
不要真的等到机会没了时候再后悔。
如果真的无法自然受孕,人工受精又如何?总不是她和明肆的孩子。趁着现在年轻,早些尝试,能不能成功,也能早些知道。便是不能,也能早一日去找寻别的法子。
“谢谢,说出来我心里舒服多了。说来说去,也怪我自己,谁让我自己主意不够正呢?但这些事,也不能和我妈说。我一个人难受也就行了,何必还牵扯着家里人跟着我难受。”
“你妈要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都闹到离婚的地步了,还没有和家里说,看样子,靳敏其实也不想离婚,只是逼一逼丈夫罢了。
“是啊。”
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约了再见。
下了飞机,有四凤的人来接她,两人就此分手。
到了酒店,楚天歌把接她的人打发走了。
靳敏所说的那个同学,楚天歌大致猜出来是谁。
来了东临多次,她不是没有想过会在某条街某个商场碰上那人,大概上天怜悯,一次也没碰上。时间一久,她渐渐就忘了。
靳敏说起在东临这边的同学,她就又想起来。
不知怎么的,这回她心里却非常想见那人。也许,是时候面对了。
她哪里也不想去,怕靳敏找她,她却不在。电话响了很多次,有明肆的,有赵书懿三人的,也同事托她带东西的,也有四凤那边打来怕她无聊的,但楚天歌都说不出的失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心里的焦虑也一点一点消逝。
又想,靳敏和她不过初次,又是因为婚姻出了问题,今天是三十,她找到同学,也不可能立马就出来,再见的话不过是客气。而且,她口中的同学也不一定就是那人。
忽然,电话又响了,她连看一下也懒得看。这个点了,只怕是明肆打过来提醒她吃晚饭的。却不想是靳敏打来的,真是太意外了。
“我见到我同学了,我们就在江边,你有没有时间,出来走走?”
情绪似乎在方才都用完了,楚天歌很平静。
“有啊,我一个人正无聊呢。”
楚天歌一眼就认出靳敏身旁的另一个男人,却不像靳敏的出现那样让她惊讶,或者是她心里早有准备。
和靳敏夫妻打了招呼,甚至还和那人及其妻儿打了招呼。她神色平淡,,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一副初次见面时的标准样子。
她一边和他们打招呼,心里却为自己的表现惊叹。见着那人时,熟悉也熟悉,更多的却是陌生,没有千百次想过的重见的愤怒和伤心。那人,竟然已无法在她心里激起一丝涟漪。
靳敏向他们介绍她,道:“楚天歌,耳熟吧?”
“你好,久闻大名,就是没见过真佛。”楚天歌见他伸过来的手,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恶心感,很想就此甩手离开。她拼命地压制这这股情绪,不停地告诉自己,“楚天歌,你不是个懦夫,勇敢些,这个人不过是个陌生人,你没听见他说什么?‘久闻大名,就是没见过真佛’,人家可真不认识你。没看见他身旁那一大一小两人么?人家那才是一家人。你还记挂着前世,还记着这个人,折磨自己,伤害爱你的人,实在是太愚蠢了。”
“你好。”真做了才知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不过只是伸伸手的事儿。
轻轻摇了下,楚天歌就收回手,转过头问靳敏。
“你们吃了没?”
“没呢,正想找个位置吃饭。”
“那我请你们。”边说边指向附近的高塔,“我之前订了位置,要不,我们就去那吃饭,怎么样?说实在话,东西味道不怎么样,但风景真的很好。”
那还用说,人家卖的不是饭菜,而是风景。要进餐厅,得先付进塔的钱。楚天歌这话出来,几个人齐齐吸了口冷气,果然是有钱人,他们可想都没敢想。
靳敏的丈夫忙说:“那哪儿行,这顿我请。你帮我劝敏敏,我还没谢你呢。”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要你谢?”
“也许对你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的事,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有这件事重要。”他一边说一边转过去看靳敏。
靳敏却偏过头不看他。
“好,”楚天歌笑笑,道:“那行,改天你们去了上京,一定去我家里玩。我手艺不好,我老公手艺还不错。”
靳敏笑起来,横了她丈夫一眼。意思很明显,你怎么不会做饭?对方立马说:“明儿我给你露一手,也让你瞧瞧我的手艺。”
从头到尾,那人都没有开口。小家伙倒是很兴奋,那么小的孩子竟然听懂了他们说的话,知道是要去塔那边,高兴得指着塔怎么也不肯放下。他老婆很尴尬,哄着儿子,眼睛却瞄着丈夫,几次欲言又止。
楚天歌明白,囊中羞涩。那人没什么本事,就是老实。在东临这个地方,一个月三千多,养老婆孩子,真的很艰难。
这个晚上,楚天歌睡得特别香。
早上醒来,枕边空荡荡的,忽然特别的想明肆,恨不能立马飞到他身边。
好容易等到开幕式结束,楚天歌一刻不停地奔赴机场。
明肆忙了一天,晚上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酒店,打开门,就发现屋里的灯是亮着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明肆一惊,还以为自己开错了门,立马倒退一步,就要出去,忽想起,若是进错了门,他又是怎么开的门?再看床上人,才看清竟然是楚天歌。
许是等久了,半躺着就睡着了,手上还握着一本书。
明肆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盯着楚天歌看了半天,才凑上去,还没碰着,楚天歌忽然醒了,突然睁开眼。他没吓着,倒是楚天歌自己吓着了。
“你回来了?”认出是明肆,楚天歌忙凑上来,抱着明肆的脖子问道。
说着,在明肆脸上亲了一口,松开手跳下床。
“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拿衣服。”
“怎么了?”明肆拉住她的手,看楚天歌回头看他,又问:“怎么忽然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去东临了么?”
但又觉得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他感觉得到,楚天歌哪里变了,但真要说却又说不出来。明肆拉着楚天歌走向沙发,自己先坐下,让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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