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总有一件高兴的事缓冲了一下。
胡老师说她可以去上课,依她锁请,每日由明肆接送,只当是多了一个旁听生。
这给楚天歌带来了一丝曙光,胡老师是在肯定她,这个肯定,极大地冲淡了训练无进展所带来的沮丧与自我否定。
接下来几天的训练,楚天歌都异常的配合,质量自然也跟着上来了。想到以后上课时间不定,楚天歌又咨询医生,能不能自己在家里训练,才知道明肆早在第一天得到消息时就已经问过了。
心里微暖。
明肆对她,也算是情深意重了,唯独他家里有个凡事爱搀和的姐姐,外加一个耳根子软的妈妈,有些不尽于人意。
不过,这个世上,哪来的尽善尽美,她也不是万人迷,差不多就行了。
明丽珊的婚礼定在十月三号,因两家离得远,亲迎是不可能了。这酒席就分开办,先在明丽珊家这边请她家的亲戚六眷,然后去夏家,再单独请夏家那边的亲朋好友。
毕竟是明肆的堂妹,两人知道日子后,就亲自去选了礼物,打算提前送过去,婚礼就不参加了。不想,明丽珊和夏雨生请好婚嫁回去之前,特特过来再三再四邀请他们二人。
楚天歌是实在不想回去,她行动不便,出门又不方便又麻烦。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生理解决问题。老家都是用地下水,家家都是茅坑,她没有上厕所让人围观的特殊爱好。
不过,明丽珊和夏雨生既然亲自过来请了,明肆是必须要回去的。她很有自知自明,那俩未婚夫妻请的是明肆,自己不过是个搭头。
眼看着九月就要完了,就和明肆说:“我就不回去了,这几天云云和娜娜都放假,我的右手也好得差不多了,有她们两个在,生活完全没有问题,你不用惦记着,横竖也只有这几天。”
知道明肆担心自己,她也不矫情地说什么回去了就多玩几天陪陪父母这样口不对心的话。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明肆,原以为,她这样说了,明肆就算不愿意也还是会答应的,没想到,明肆直接摇头。
“我不放心,再说,我也不想回去。要是你想回去玩,我就陪你回去。若是不想回去,我们就在这附近逛逛,这快一年了,你都没怎么出门。”
那还不如回去呢,你老娘要是知道你是为我不回去,还不得恨死我啊。本来印象就不好,这样一来,不是更差?
她可不是明肆这个大男人,这段时间明母看着和她和和睦睦的,似乎又像回到了订婚后的那段时间一样,其实差别大着呢。客人和预备家庭成员的区别,能不大么?
楚天歌忽然发现,她似乎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那边因为明母的拦阻生一回气,这边被明肆哄好,回头又生气,又被哄好……
似乎没有止境。
最后的最后,楚天歌自然还是和明肆回了老家。
三号的正日子,二号熬夜。两人一号到的双江,回楚家歇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才回老家。
楚天歌原本还想好好逛逛自家的菜店,结果时间太匆忙而取消了。
家里打了电话,原本安排明丽雅过来接他们,明肆没同意,直接包的车回去。
幺娘娘热情得不得了,过年的事似乎没有发生一样,一直迎到了外面的大路上,直接把两人架到了自家,至于行礼,就让明丽鹏帮着送回去。
“路上还好吧?”又呵斥明丽珊,“懒死你了,看着也不知道换一换你四哥,让他也歇一歇。”
明丽珊原本和明丽姝还有明丽英姐妹几个坐着说话,听言忙起身,明肆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不用。”
“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下碗面,早上炖的鸡汤,用的是自家养的土鸡,放了些天涯给的香菇,又香又甜。”连主动上前帮忙的厨子都没用,要亲自下厨。
从事情发生直到今天,楚天歌别说关注,连问都没有问过一次。结果在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问,也不过是自寻烦恼。
事情理所当然私了了,各家赔钱了事。明丽雅出大头,当然,这个钱明面说是明父明母出的,到底是谁出了,是个人都知道,明晓杰出了剩下的三分之二,剩下的都由明丽鹏负担。
这个和于莲华告诉她的差不多,没有多少出入。不同的那部分,自然是对于这个赔付的水分大小。
楚天歌住了差不多七个月的院,费用是巨大的,凭大娘娘和幺娘娘家的境况,即便是很少的一部分,都难以承担,明肆肯定做了这个冤大头。
所以她不闻不问。
事情已经注定了,人家作为一个长辈,也热情地招呼你了,你也不能不留情面不是?楚天歌含笑道谢。
“真的啊?外面的鸡都是饲料催起来的,一点鸡味都没有,正想家里的土鸡呢,”不过,他们吃了早饭回来的,肚子也不饿。更重要的是,楚天歌心里也不自在。她很小心眼的,见着幺娘娘,就会想起在医院时她的那副嘴脸,有些败胃口,“我们吃了早饭回来的,您少下一点,我们尝尝就好。”
楚天歌这般毫不客气,甚至有点蹬鼻子上脸,幺娘娘却并没有不高兴,相反,她很高兴。楚天歌不见外,表示她没和自家生分,自然是好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厚。
“这算个什么,家里别的没有,这鸡多的是,你要喜欢吃,就自己去厨房里盛。我这回买的莲子和银耳也好,还没有炖好,下午再过来吃。”
银耳莲子红枣汤,是酒宴必备的一道甜菜,除此以外的另一道甜菜也是凉菜,最得小孩子喜欢。
当然,也得楚天歌喜欢。楚天歌的那位亲戚从第一次来之后,就一直很不准时,于莲华就会时不时的炖一锅银耳汤,虽然没什么效果,但是楚天歌却吃顺了嘴,过一段时间就要炖一锅,不然,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听见有银耳莲子汤吃,楚天歌就笑眯了眼。
“好啊。”
当然,这馋样,也逗乐了幺娘娘。她当然不是认为楚天歌是真的嘴馋,有燕窝吃的人,怎么会在乎银耳。
可惜,她不知道,某人就是受苦的命,还真不爱吃燕窝,就是喜欢吃银耳。
“你们说话,我去下面。”明丽珊自然跟过去打下手。
说着话,明母也过来了,抓着明肆就问吃了没,又要回去做饭。
明丽姝就说:“这边厨房里什么没有,哪里还用您再忙活,娘娘下面去了。”
“这看哪里好意思。”明母被侄女们拉着坐下,便忙不迭地招呼明肆坐下。生活的各方面,事无巨细,面面俱到,问了个遍。当然,也没漏下楚天歌,只是这详细程度,根本没得比。十句里能丢给楚天歌一句话,就已经算频率高的时候了。
楚天歌静静地听着,还得防着明母忽然来一句,实在是幸苦,说实在话,还不如真一句不问。
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回来了一段时间,明母这表现是越来越明显了。也不知如今他们家里,还有几个人认同自己。
楚天歌想了会儿自己的心思,又自我嘲讽了会儿。再想一想,又觉得好笑。
若是换了于莲华,恐怕也是这个样子吧。背后和儿子发火,把人家女孩子说得一文不值,当着面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怕伤了人家女孩子的脸面,再看楚天歌于今惨状,更是要照顾楚天歌的想法,唯恐她多心。
村里的人就是这样的,自私得令人厌恶,却又有着农村人的善良。
让人恨,却又恨不起来。
楚天歌只觉得憋闷,一口气憋在心里,咽不下去,也出不来。
明母还未唠叨完,明丽珊就端着托盘和幺娘娘过来。见明母在这里,幺娘娘就笑着说道:“才离了几天,就有这么多话说?先让他们吃了,回头有多少话说不得?”
明母就起身端了一碗,原本要拿给明肆的,到了中途,又转过来递给楚天歌。
幺娘娘就立马笑道:“哟,也不怕肆肆吃醋,这媳妇还没进门,您就把儿子丢在了后头。”
楚天歌哭笑不得地接了,没想到这么烫,差点就把碗给丢了,忙不迭地放到桌上,烫得她两手捏着耳朵死劲的吸气。
幺娘娘就笑了起来,要明丽珊重新装上。
“我也忘了,这鸡汤看着没有烟,却烫得厉害。出去吃,外面有桌子。”
见只有两碗面,明丽姝就笑着打趣道:“娘娘也太厚此薄彼了,没有我们的啊?”
“天歌是客人,你们要吃,自己去厨房盛,还要我伺候你们不成?”幺娘娘故意板着脸,含笑嗔道。
明肆见她眼睛雾蒙蒙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就知道烫狠了。笑着拉过手看了看,几根葱白一样娇嫩的手指指尖通红。
“不要紧,我给你端盆水泡会儿,明天就不疼了。”
不等明肆起身,幺娘娘就连忙吩咐女儿。
“你去接一盆水来。”
虽不以为意,还是上前来看楚天歌的手。
明母见明肆如此作为,心里就又不痛快了,淡淡地说:“她们小姑娘的手嫩,一点烫都受不得,我端着蛮好,她就烫成了这样。”
楚天歌有种错觉,明母这是在吃自己的醋。
第二百章
第二百章
既然回来了,总要回去看一看。
吃完面,楚天歌就和明家母子一起回明家。睡了个午觉,起来就提出去一趟二伯家,顺便把礼物送过去,明肆立马起身送她。
明母就连忙收拾东西,念叨着带那些过去。明肆就说哪些是送给大房的,哪些是送给二房的。明母看着,又从儿子孝敬给他们老夫妻的东西里面抽了一盒燕窝添进去,清点好了,想起明肆推着轮椅也拿不下,就吩咐明丽雅,道:“你和他们一起过去,这些东西,他们也拿不了。”
东西本就是他们准备的,有多少她心里有数,根本就不必看,也知道拿得下。明母应该是没算她,明肆推轮椅自然是腾不出手来。
明丽雅对着楚天歌就愧疚不已,巴不得能替楚天歌做点事以减轻这种罪孽感,自然连忙答应。
见他们都说好了,楚天歌原本打算趁着两人独处时和明肆说点事的,见此,这个打算也只能往后推了。
到了二妈家里,明丽雅坐了一会儿就要回去。楚天歌被明肆盯了快一年,也有些腻烦了,而且明家明显没有二妈家里轻松,趁此,就撵了他。
他们一走,楚天歌就拉着秦棂提个小篮子拿上剪刀去剪玫瑰插瓶。她倒是想进园子玩,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也进不去,秦棂便搬了把椅子,抱着她进去摘蓝莓。
早上已经摘过一回,枝头上并没有多少,不过是个乐趣。
后面院子里楚天彩去年种了两株葡萄,今年竟然也挂了果。
摘了蓝莓,就又去后院摘葡萄。
葡萄小小的,吃一口,酸得牙倒。秦素云和秦万里却高兴得不得了,明明吃不下,还偏要吃。楚天歌看着有趣,也跟着他们吃了两颗,过后,回来二妈洗了芒果来吃,三个人却咬不动,被二妈好生骂了一顿。
吃完水果,也…了,防着那边开席,二妈就打发她过去,恰好楚一鸣过来看蓝莓,想着他也要去那边坐席,二妈索性就打发他们一起走,也省了一个人来回跑。
现在家里都一个小孩子,什么好的都紧着这一个,都发育得很早。楚一鸣还不到十岁,已经快有楚天歌高了。但是性子还是偏向于小孩子的性子,路上几个幼时的同伴喊了一声,就神不思蜀了。
楚天歌看着已经不远了,就说:“去玩吧,这也不远了,我一个人能回去。”
楚一鸣看一眼伙伴,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仍旧摇了摇头。
“不行,二奶奶说了,一定要送姑姑到门口才行。”
果真就送到门前,然后撒开脚丫子往回跑。楚天歌张开嘴,话还没出口,人已经跑远了。
门前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都跑哪里去了,楚天歌自己转着轮椅前行,到了台阶前,正要喊明肆,就听见房里传来说话声。
“你自己要想好了,结了婚,就要对人家负责。可不许学外面那些人,今天结明天离,像个什么样子。”这是明父的声音,楚天歌听得很清楚。听这内容,不会是明肆提起了结婚的事吧?
明父这边话音未落,明丽娜就嚷嚷开了。
“爸,不是说好了劝肆肆么?您怎么专门拆台。”
“行……”明父刚开了个头,明母就在一旁说:“老大也是为了老四好,也没坏心,你冲孩子发什么火。”
轻描淡写,很明显,明母总是和明丽娜是一伙的。
“她的腿我就不说了,当时还伤了头,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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