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与高城见面回来,已经过了一星期,也就是说许三多离开了差不多有整三周了。原本那时候许三多是要和成才他们一起回A大队的,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许三多的父亲和二哥私自屯炸药想要挖矿,一不小心,炸了,人没事,但房子毁了,伤了邻居,现在被拘了,合伙人也跑了。许三多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赶了回去。
“花花,小生挡不住了,换你上!”吴哲从篮球场上下来,大汗淋漓。
成才抬手和他击掌,“了解!”
袁朗接过队友的传球,抬眉看着篮筐下张开手防守的成才,舌尖抵了抵牙床,带出一个宁儿坏的笑容。运球到篮下,几个假动作闪过,三步上篮——
成才高高跃起,想要给袁朗一个盖帽,却不料这依旧是个假动作,袁朗快速收回手,从背后把篮球绕过去传给旁边的石头,成才扑了个空,凭他的身手本可以用很漂亮的姿势跃回地下,没成想袁朗在错身而过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他腰上的敏感点,成才浑身肌肉一僵,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袁朗见情况不对,连忙一把扯过成才抱在怀里,在半空中硬是转了个身和成才调换了位置,让自己背部朝下,结结实实地当了肉垫。
“咣——”肉体撞击木板的声音在宽敞的体育馆里久久回荡。
成才眼前一黑,唇上一痛,顿觉有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袁朗距离极近的脸,还有明显因惊讶瞪大了的眼睛。
不。会。吧?!两人脑中同时闪现一道惊雷,劈得他们暂时缓不过神儿来,紧紧抱着躺在地上达一分钟之久,而周围所有人都被这个狗血到极点的桥段煞在原地,完全忘了反应。就在这时候,齐桓带着回归的许三多来到了体育馆。
“咦,成才哥和队长这是在干啥咧?”许三多很白目地开口。
他问了,他问了,他竟然问了!该怎么说?所有事件目击者都在心里揪着耳朵以头抢地。
“对抗练习吗?”更白目地补充了一句。
你家对抗练习用嘴巴啊?!齐桓转头默默捂脸,心中现煮一碗碗内牛满面,果然,很傻很天真的孩纸是最强大的。
好吧,其实在许三多的角度看来只是他成才哥压在袁朗身上而已。
由于满室寂静,所以许三多的声音传到成才耳朵里的洪亮程度不啻于紧急集合的哨声,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大咧咧地趴在袁朗身上,成才立刻窘得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哧溜一下离袁朗几丈远。
袁朗被人从地上扶起来,看着顷刻间空荡荡的怀抱,有种莫名的遗憾。
“对不起,队长;我错了,队长;谢谢你,队长!”成才对着袁朗连鞠三躬,然后很没骨气地——遁了。
袁朗看着脚底抹油的成才,苦笑地摇摇头,忽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群看热闹的,板起脸把他们轰到球场上,“看什么看,啊,你们继续,继续。”
眼见袁朗扶着腰走出了体育馆,装模作样在打球的众人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开,并渐渐有加大趋势。
*
成才抱腿缩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在他面前来了又去的某老A。这是第几个了?从上午他逃了之后有多少人来这儿知会他队长的现状了?等会,让他数数。
第一个是菜刀,说队长走出体育馆时是扶着腰的,估计是伤到那儿了。
第二个是完毕,说队长午饭都没去吃。
第三个是石头,说队长全身都摔的青青紫紫了。
第四个是锄头,说烂人骨头都断了。
第五个是小猫,说……
第六个……
……
啊啊啊,他到底该不该去看看呢,毕竟队长是为了他才伤到的,可出了上午那件乌龙事之后总觉得现在面对队长有些尴尬啊!成才抓着头皮纠结到了极点。
算了,还是去吧。一梗脖子做壮士断腕状。
所以他现在拿了瓶云南白药徘徊在袁朗寝室的门外。
举起手,放下,来回走几步;举起手,放下,来回走几步……到底该不该进去呢?
“自己滚进来,门没锁。”里面传来袁朗慵懒带点儿沙哑的声音,微微有些性感。
成才来回的脚步一顿,认命地推开门。
首先把手上的云南白药伸进去,“队长,我来帮你擦药。”
门里的袁朗挑挑眉不说话,好整以暇地等着那小南瓜花用龟速慢慢挪进来。
成才进门看到趴在椅背上吸烟的袁朗,一愣,想是队长真的伤得有些重,不然为什么不靠着坐呢?于是赶紧急走几步挥挥自己手中的药,“队长,把衣服脱了趴床上去,我给你擦药。”
袁朗闻言眉毛挑得更厉害了,盯视成才那张正直的小脸十秒钟,慢悠悠地起身坐到床边,再慢悠悠地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看到袁朗的动作,成才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热。
成才看到趴在床上的袁朗琵琶骨和腰际那两块青紫的地方,心下一阵愧疚,连忙坐到床边卷卷袖子,双手搭在他腰上从下开始往上推。
袁朗在察觉到成才带着枪茧的手掌贴上自己腰的时候,肌肉有一瞬间的绷紧,然后慢慢放松下来。小南瓜花的手心有些烫,是年轻人特有的体温,那热度顺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流遍全身,让他觉得自己的心窝子都开始发烫了。
“花花,你不擦药光推拿有什么用啊?”由于垫着下巴,所以说出来的话有些模糊。
成才轻轻一笑,声线柔和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爹说了,擦药之前要先把淤青揉散了,那药效才更好渗透。”
袁朗闭上眼睛撇撇嘴,“穷讲究。”语气中却有着他自己的不易察觉的温柔。
“嗯,上面点。”
“这儿吗?”
“上面,对,就是这里……”
终于伺候完了到后来越来越大爷样的袁朗,成才用手背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甩甩酸疼不已的双手。
袁朗赤。裸着上身爬起来,一把拉过成才的手腕,用自己宽厚的掌心给他放松肌肉。他突然发现那小南瓜花有一双很好看的手,骨节分明,纤长有力,指甲圆润呈半透明状,从手背上来看,还真看不出是属于军人的手,跟他粗砺的手掌完全相反。
若是掌心相贴,他的那双手大概会跟自己契合地很好吧……脑中莫名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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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代号SILENCE(一)
袁朗走进寝室,脱掉作训服穿着条八一裤衩敲了敲浴室的门,“花儿,洗澡呢?”
里面传来成才模模糊糊的声音,“嗯那,马上就好……”
是的,早在几天前,袁朗就以公徇私利用手头的那点儿权利硬是把花花跟AK拆开挖到了自己的寝室,美曰其名为了方便照顾,当然被照顾的是他,因为他伤了嘛。
伤你个鬼啊伤!三中队所有人在心里吐槽,皮糙肉厚的,就那还叫伤吗,恐怕痛都不会多吧。再说了,怎么就没看你白天操练我们的时候有伤员的模样啊。
浴室门“咔嗒”一声打开,袁朗听到后转过身去,一怔。
成才头顶一块大毛巾,光着上半身走出来,身上大抵是没有擦干,水珠顺着脸颊划过突挺的喉结沿胸膛落入肚脐,下半身套了一条迷彩裤,腰带没有拉紧,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臀部,腰身低得都能看到三角地带的胯骨。
袁朗舔舔嘴唇,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
成才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擦头,“队长,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袁朗转身,眼中有着不易让人察觉的窘迫,拿起桌子上一个文件袋,头也不回地向后扔去,“资料,熟读,下一个季度的对抗演习,成员五人,代号silence。”
成才伸手接过,抬眼的时候袁朗已经匆匆走进了浴室,心下有些疑惑,用得着这么着急吗,跟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摇摇头,翻开手中的资料。
十五分钟后,袁朗走出浴室拉了把椅子坐成才对面,有些兴奋地开口询问,“看得怎么样了?”
成才抬头看看他,视线又回到资料上,疑惑,“只有五个人?队长你、我、三呆子、锄头、六一?”为什么没有菜刀……
袁朗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点点头,“齐桓和我是老搭档了,配合过于默契。。。你觉得战场上这么默契的组合有可能吗?”
成才若有所思,袁朗继续说下去,“若是真正的战场上,不同战区的A集团和B集团整合作战怎么办?还有人与人之间的琐事……”
毕竟曾经也是经历过那种场景的,所以袁朗一说成才就想明白了里面的弯弯道道。
“队长,这次对抗是跨军区的吗?”
“对,大规模联合军演,跨兵种、跨军区,属于高烈度战争,允许人员伤亡。”
听到有伤亡名额,成才握着的手紧了紧,眼神沉寂下来。
袁朗看着橙黄色灯光下花儿那晕着暖的侧脸,无声地笑开……
*
敌军的第一轮攻击在一个阴晦的早晨发起。
空中有飞机在轰炸,地上有坦克在碾压,中间还有为数不少的人员实行爆破。断壁残垣,四处硝烟……不过是先哨战,竟然打得比历次重大演习都要猛烈。
成才低头躲过被炸飞开来的玻璃碎片,靠着墙狠狠地吐了两口气,“锄头,找的怎么样了?”
吴哲是这次五人小组中唯一的技术兵,负责寻找最适合的潜入途径。
“滋~滋~这里是锄头,这里是锄头……他大爷的,竟然有反侵入系统,有些棘手,再给我一点时间。”
“明白了,快……”
“轰!”
一枚炮弹在不远处炸开,已经摇摇欲坠的危楼终于化为了一座废墟,瓦砾四溅,打在身上的效果比子弹差不了多少。成才抱头伏在地上,感觉有沙土一层一层往他身上盖,终于等到稍微平静下来,才慢慢抬起头,看到的已是满目疮痍。
“滋~花儿,刚才没事吧?”是袁朗。
成才摇摇头抖落一地碎石,“没事。”
耳机里沉寂了一会儿才再次传来声音,“……注意安全。”说完毫不犹豫地掐断。
五分钟后,吴哲终于摸到了一条比较隐蔽的路线。
“以目标楼为基准,5点钟方向,全速撤退!”
“明白!”
阴暗潮湿的地下水道,唯一的光源便是从入口处照进来的自然光。
五人死死隐蔽在这无人问津的空间,像尊石像般一动不动。外面的友军和敌军打得很激烈,装甲坦克、穿界弹、迫击炮、火炮……步兵、炮兵、装甲兵、航空兵……各个兵种和各种重火力武器的交织,使整个世界仿佛都随着激烈的轰炸在震颤。我方的第一道防线很快就被撕碎,可是他们不能出去支援,他们必须克制自己,等待最佳的机会。
Silence,沉默,自战争伊始便保持绝对的沉默,在预计将被敌军占领的区域潜伏下来。
高烈度战争吞噬着难以想象的资源,复杂的战事突然变得简单了,谁能先行发动第二波有效攻势,就是胜者。而他们五人的任务,就是作为尖刀,直插。入敌人的后方,拖延他们发动第二波攻势的时间,这将是此次战争中我军能否胜利最为关键的一环。
他们在等待,等待四天后,当双方都在休养生息包扎伤口的时候,他们将不再沉默。
整整四个日夜,五人一直潜伏在那处老鼠都不见一只的地方,随着地上的声音渐息,袁朗一直闭上的眼睛倏然睁开,眼中有寒光万丈。
时机,到了!
*
五人弯腰疾速行进在依旧充满硝烟味的前战场上。伍六一和许三多打头阵,中间是最需要保护的技术兵吴哲,作为指挥的袁朗紧随,在最后面掩护的是狙击手成才。
“准备。”袁朗示意。
“手动引导太容易暴露,到时候会前功尽弃。”吴哲哑着嗓子说。
袁朗眼睛扫描着四周,语气坚决,“要精确到点,手动引导是不二选择。”顿了顿,轻声下令,“居士、花花,保护操作手。”
成才和伍六一闻言向吴哲靠拢,端着枪警戒。
吴哲卸下背上的装置,噼哩叭啦一阵操作,设定好炮弹轨道之后,拇指虚搭在按钮上等候指示。
袁朗右手握拳向上,一根一根开始竖指头,在五指并拢的那一刹那,吴哲用力按下。
“咻——”的一声,炮弹划开空气直直投入仓库,在屋顶和地上钻出了一个大窟窿。
原本以为在落地的那刻会立刻引爆,可是没有丝毫动静。等待了一会儿,敌方指挥派了一个小队进仓库查看。
吴哲看着他们进入的身影,心中暗暗冷笑。
5、4、3、2、1,时间到!
“嘭!”仓库被炸成了废墟。
敌军立刻意识到中计了,连忙调头回来全力攻击他们五人。
“撤!许三多、成才掩护!”袁朗果断下令。
伍六一保护着吴哲向外围丛林退去,袁朗垫后,在走之前,他定定地看着成才,眼中只有他自己明了的复杂感情。
成才对着他点点头,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