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现在还在景祥王府罗?”巧芯心忖:景祥王府不知在哪儿?如果不很远,那么她很快就可以和紫若见面了。
“应该是吧!”
“那它是在哪儿?很远吗?”巧芯脸上明显的展露出一抹希冀。
玉延了悟地斜唇一笑,心知肚明的问:“想见紫若了是吗?”
“嗯,你怎么知道?”她绽出如沐春风的笑靥。
“知妻莫若夫,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那你快告诉我,景祥王府在哪儿,我巴不得有翅膀能飞过去。”她双眼亮熠熠的,眼波中流转着一抹教人醺然神往的兴奋光彩。
“那快走吧!它就在长江上游处,咱们脚程快一点儿,或许你过两天就可以见着她了。”他脸上轻漾着一抹神秘的笑意。
“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玉延摇头叹息道。
“好嘛!那快走啦!”巧芯对他皱皱小鼻子,忙不迭地拉着他的手腕急急趋前直往。
暮霭深沉的夜幕中,蝉音唧唧,风声沙沙,两个蒙面黑影,身手俐落矫健的由后花园的矮墙跃进景祥王府,一前一后正快速穿越过后院,最后停顿在东边一幢独立的房舍前。
经黄山五煞打探的结果,方默的寝居应该是在这儿没错,燕亚竁准备采取调虎离山之计,先将方默引到一旁,再由其妹燕亚萍单独架走紫若,至于其中细节两人于昨晚已商议了一夜,相信这应该是个万无一失的计谋,且只许成功,不准失败,否则他们燕家将不会再有翻身的余地。
此时燕亚萍正躲在一旁,由燕亚竁蹑手蹑脚地由窗口攀入。
在地上打地铺的方默耳根轻轻抖动了下,生性敏锐的他,立即察觉有人潜入房内,然他却不动声色,嘴角只是略微勾起一阵轻笑,等着对方的攻击。
陡地,方默想起尚在帘帐中的紫若,一抹担心迅速爬过他心底,这个不速之客会伤了紫若吗?
终于他半眯起一道细缝,暗中窥视着蒙面人的举动,这动作好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他沉思细想了下,会是他吗?燕王!
他与他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路数,不如就交手试试看吧!
方默运足内力,纵身飞起,旋腿一踢,正中此人下颚,亦踢飞了他的面罩。方默定睛一瞧,果然是他!
“燕王!”方默措词客气道。
“拜你所赐,我现在的身份已非燕王了。”燕亚竁凝着面容,两人各以其独特的气质暗中较量着。
方默的表情讳莫如深,气定神闲道:“不错,是我揭穿了你的阴谋,你这次冒着危险前来的目的,就是特地为了找我报仇吗?”
“不错,我不仅要报复,而且想找你一决高下。”
“我想你我心里有数,一决高下就不必了吧!”他眉毛往上飙,脸上毫无笑意,营造出一种诡谲的紧张气氛。
“咱们到外面去正式的比试一番,否则我不会服气的。”
燕亚竁已准备用计谋支开他。
方默瞄了眼床榻上、帘幕后的紫若,放心不下的说:“不用了,服不服气在你,我没空作陪。”
燕亚竁的脸色猝然一变,难道他知道他们的企图了?他的脑子继而一转,立刻恢复镇定道:“好,你不去也行。凭我的功夫,你猜我杀得掉柳宗泰那老头吗?”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咱们就试试!”话语一歇,燕亚竁疾劲地跃出了窗口,作势欲往景祥王的寝居。
方默见状,暂时顾不得紫若,立即以迅疾如风之势追了出去;刚离屋不到一尺,他立即听见紫若的喊叫声!
几乎是同步的,当燕亚萍挟持住紫若直往屋顶上冲时,方默也由紫若忽高的音调中判断出他们逃离的方向,在屋外他就直冲云霄企图拦截下他们。
燕亚萍运足了气,将真气灌注在长鞭上,立即鞭挥瓦破;待她好不容易闯出屋瓦时,居然看见方默在彼端等着她!
“哥,你还不快来帮我!”她急呼,却因气力不足,显些岔了气。
燕亚竁闻声而至,尽力缠住方默,以便抓住空档让亚萍他们先行离去。
然,方默的功夫的确不容忽视!他只消一挥腿、一还击,立即形成势如破竹、万夫莫敌的气势,搞得燕家兄妹一时心神不定,乱了手脚。
“方默,识相的话就离咱们远一点儿,否则别怪我扭断你心上人的颈子。”燕亚萍将长鞭绕在紫若的细颈,只要她一出力,紫若立即身首异处!
“紫若……”
首次,紫若由方默脸上看见痛不欲生的表情;首次,她发现方默的眼角会溢出泪来;首次,她发现他并非无泪、无情之人。
“我不打紧,你尽管动手吧!”
似感动、似欣喜的泪缓缓飘离了紫若的眼眶,她告诉自己,能知道这些她死而无憾。
“你这女人!”燕亚萍将长鞭用力一收,紫若白皙如玉的细颈立即被勒出一条深红的血痕。“不要!”方默立即疾声厉色的喝止住她,颈部青筋明显地暴跳着。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庞微微抽搐闪烁着怒不可抑的恨意。
燕亚萍的手因他的注视微微一颤,差点儿松开了长鞭。“让我带她回去做客几天,我不会伤她的。”慑于他的威势,她的口气、动作也逐渐软化。
“别上她的当,他是想拿我来压制你,不要让她得逞!方默,我死没关系,千万别中了他们的伎俩。”
紫若苦苦哀求,她不愿方默因她而为难。
“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气上了头,燕亚萍又想故计重施!
“你敢再动她!”方默放大声浪,凶狠阴森的语调足以教人退避三舍;他眸底射出寒光,直逼燕亚萍箝制住紫若的那只手上。
“我可以不动她,只想请她回去做客几天,只要你退后几步,我保证不伤她。”燕亚萍虽慑于他的气势,但仍勉强自己勇敢对应,她绝不能让到手的鸭子给飞了!
“作梦!”方默嗤鼻冷笑道。
“方默,舍妹向来吃软不吃硬,你就算武功再好也保不了的姑娘的安全,不如将她交给我,我不会让亚萍伤她的。”燕亚竁一直保持着警戒状态,小心翼翼地守在紫若身边,怕一个不留神让方默乘机夺走她。
方默静默不语,屏气凝神地评估着目前他的胜算有多大,最后他不得不放弃,因为燕亚萍的手须臾不离紫若的颈部动脉,如果贸然行动,太危险了!
最后,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紫若,那眼神像是诉说:放心,我定会去救你的!
紫若仿佛看懂了,她释出浅笑,“你可以不用管我的,知道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了,拿下他们吧!”
亚萍闻言,赫地收紧指力,紫若痛苦的紧蹙眉头,但为了怕方默顾忌,她始终未吭半声。
“住手!”目睹此一状况,方默深感全身血液瞬间流失了。
这情景亦一一落在燕亚竁眼底,他不禁心存感叹,好勇敢的女子!恍忽间,似乎有某种情愫在他心底滋生壮大。
“萍妹松手!别忘了她是我们的护身符。”他也帮腔道。
此刻,方默往后挪了数步,目光仍一瞬也不瞬地定定望着紫若,而他的话语却是对燕亚竁兄妹而说:“我会再去找你们的,如果让我知道你们亏待了她,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不会饶了你们!”
“好,我等你。哥,咱们走!”
倏忽之间,他们一同挟持住紫若,往上一飘,像风般消失在方默眼前。
“紫若!”
晚风吹拂在他脸上,弄散了他的发,而他只是像化石般的静静凝望着紫若消失的地方,丝毫没有半点儿心思理会这阵顽皮的风儿。
在“峰霞岭”上一处幽静无人的山壑中,藏着一间小屋,它乃是黄山五煞为了逃避官方缉拿时,暂时窝藏的地方。因其屋舍不大,又处于两座山谷之间,谷间花草丛生,若非特别注意,想找到这样的地方,可并不容易呀!
此刻屋内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丘紫若,你拿乔呀!给你吃给你喝,你竟然动也不动,想死也不要死在这儿。”
“亚萍,你何必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么凶呢?”燕亚竁心疼紫若苍白的脸色,对于其妹的大声叫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哥,你舍不得,怜惜她是不是?我就是不懂,你们男人怎么就喜欢这种动不动就掉泪的女人?”接着,她旋过身看着一脸苍白的紫若,犹若耳语般的说:“就是因为她手无缚鸡之力,才会连累方默,使他控制在我们的手掌心里,你说,像她这种没用的女人是不是早死早超生的好,省得留在世上害人!”
紫若抓紧前襟节节后退,直至退到冰冷的墙面,她才靠着墙徐徐滑落地蹲了下来,久久,她仍呆若木鸡,宛如泥人般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前方。
此刻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是她害了方默……是她害了方默……
燕亚竁难过的对燕亚萍拂了下衣袖,“你嘴巴就不能放干净点儿吗?将别人锉得遍体鳞伤你才好过?”
“我说的可是实话!只是好心的提醒她,她配不上那样的男人。”
她这句话无疑是在紫若满心的伤痕上又抹了把盐,她疼得揪紧胸口,并清楚的知道她心绞疼的毛病又隐隐发作了,而药她却没来得及带在身上!
“怎么?才说了你几句,就不高兴了?”
瞧她整个人蜷曲在地上,低首埋在胸前,理都不理会自己,燕亚萍的的确确受不了被人冷落的鸟气。
“亚萍,你走开。”燕亚竁静静待在一旁看着紫若,这时才发觉到不对劲,她为何会抖得那么厉害?
走至她身边,他蹲下身抬起她的头,令他惊讶的是,她竟然已昏厥了过去,其纤弱的身子依然是抖个不停!
“丘姑娘,丘姑娘……”
“哥,你别喊了,她在装死啦!”燕亚萍不以为意的抬高下颚。
不对,她眉宇间所纠结的痛苦是装不来的,她一定觉得很不舒服才是,“亚萍,峰霞岭上有大夫吗?”
“哥,你难道想救她?”燕亚萍无法苟同他的看法。
“别忘了,她是我们的筹码。”
“是吗?还是你的心从一开始就跑到人家身上去了。”她睨了他一眼,不忘挑衅道。
“别这样,她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别再拖延时间了!”燕亚竁出乎她意料的对她吼了回去。燕亚萍咬了咬下唇,不服气地冷哼了声,转身而去。
在这空档,燕亚竁将紫若扶上床榻,为她盖上薄被,看着她相交紧揪的纤纤十指,一阵阵的心疼由他体内泛滥开来。
这楚楚佳人到底是被怎么样的病痛折磨着?
“哥,大夫来了。”不情不愿的声音自房门口传来,跟在燕亚萍身后的是黄山五煞的老四刘义。
“刘义!你会医术?”燕亚竁从未想过长得满脸落腮胡的刘义,肥手肥腿的,居然会医术,这……该不会弄错了吧!
“小的不敢说会什么医术,只不过年轻时曾在药铺子里抓过几年药,看多了也会那么几招。”刘义不好意思的搔搔脑门。
“什么?”他将火焰矛头转向燕亚萍,“我不是叫你请大夫,你怎么把刘义给找来了?”
“哥,你想想看,这鸟不生蛋的山上,哪来的大夫啊!”燕亚萍不以为意道,这又不是她的错!
“算了算了,刘义,你快来瞧瞧,她是怎么了?”如今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刘义立刻上前,并坐在燕亚竁身侧,执起紫若的手,细心的探起脉;瞧他有模有样的,实在很难与他平日逞凶斗狠的模样联想在一块儿。
“她到底怎么了?你探了半天,探出个什么东西来了没?”燕亚竁心急如焚的打了岔。
“哥啊!她又不是你老婆,瞧你紧张的!”燕亚萍双手抱胸倚在墙边,以非常不屑的口吻说。
“亚萍,你——”
“有了有了!我找出毛病了!”刘义的大喊声打断燕亚竁气急败坏的话语。
“她是什么毛病?最好是绝症。”亚萍触霉头地道。
“不是什么绝症啦!不过情况也并不乐观,她得的是心绞疼的毛病。”刘义皱眉道,坦白说,那么美的一位姑娘得了这种病实在可惜,这该怎么说?是天妒红颜吗?
“无药可医吗?”燕亚竁心疼不已。
“也不是无药可医,事实上我似乎诊断出有某种药力一直在压抑着这种病,而且效果还不错,只要找到那药引子应该可以救她的。”
刘义仔仔细细的评断着紫若的病情。
“这么说,是我们急着将她劫出来,她来不及将药带在身上。”天啊!那他不就成了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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