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音调,瑟瑟缩缩的不敢上前,双手绞在了一起,似乎很紧张的模样。
“哑奴。”安洛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意,一双眸子射出的光芒似乎要把人冻起来一般。
“啊。”哑奴突然怪叫一声,一脸惊恐的指着安洛的身后。
安洛猛的回头,却是发现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刷刷”几道破风声响起,安洛眼神一冷,快速的向着旁边掠去。叮叮叮,密集的声音响起,漫天的针雨洒落,手中的玉笛快速的舞动,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看着已经远去的哑奴和栾羽,脸庞冰冷的可怕。
“封锁府邸,不能让一个人出去。安洛在哪里?”沉声说道。
“主子,安洛不见了。”一道黑色的人影跪在地上,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惶恐不安。
“不见了?”握着玉笛的手渐渐的收紧,尾音上扬,“你说不见了?”抬脚踩在黑衣人的肩膀上。
“是,主子。”黑衣人的身体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主子,府中失火了。”有人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失火?哪里?”收回了自己脚,脸颊上浮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不要管,封锁府邸,一只苍蝇都不要让它飞出去。”脚尖轻点地面,一瞬间掠出去七八米远,“府里有老鼠,全部都找出来,灭了。”淡漠的嗓音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是,主子。”两人齐齐的应了一声,黑衣人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第九十七章人生若只如初;安恪
宽敞的府邸,廊腰缦回,假山林立,哑奴带着栾羽熟练的在假山丛中穿梭,避开一批又一批的护卫,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凝重与专注。
他们遇到的第一个人,是莫离。和冷钰一样,突然出现的人。见到他的时候,栾羽真的很吃惊。
“呵呵,羽姑娘……不……现在应该是王了。”玩世不恭的笑着,倚着假山,将自己隐在了暗处,“安府已经被封锁了,青天白日的,咱们可不好出去。”
“动作真快。”栾羽撇撇嘴,扫了一眼哑奴,细看之下发现他很眼熟,“我们认识?”自从茶杯碎掉的那一秒钟,她就感觉到了那茶水之中有古怪。
哑奴眼神闪烁,犹豫不定,半晌,点点头,黑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哀愁与悔意,用手比划着,却没有一个人明白他说什么。
“哑奴,找一个房间吧,这安府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屋子吧。”莫离开口说道,看着哑奴的模样,若有所思。
“嗯。”哑奴点点头,带着两人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整个府邸都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呼喝指挥的声音,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府邸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尽管人多,却还是一个陌生人都没有发现。
一间坐落在东北角,较为偏僻的屋子里,一群人从屋子里走出去掩上了房门。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哑奴、栾羽、莫离三人纷纷从房梁上跳下来,“哑奴,那个人是谁?”他绝对不是安洛,难道是安恪?栾羽对安恪一直没有多少好感。
哑奴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黑色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歉意。在屋子里找到了笔墨纸砚,又取了一些不知是何时剩下的水。
墨一点一点的散开,哑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只是一个简单的磨墨,却像是做了一件多么费劲的事情。哑奴吐出一口气,笔尖蘸了墨水,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我是安恪”。简单的四个字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长长的线,直到桌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地板上渲染出一个浓重的墨点。
“安恪?!”栾羽吃惊的看着他,这还是当初那个人吗?
“额,额。”张开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毛笔。定了定神,接着在纸上写到,“那个人叫玉笛。精通易容,他相当于我的师父。”
“相当于?”栾羽很诧异这几个字,什么叫做相当于?
“似乎,你的出现与消失都很突兀,和他有关系?”莫离的手指放在白纸上,黑色的眸子里映着那几个字。
安恪点点头,看着莫离的手指发呆。莫离的手指很漂亮,一点都不像是杀了很多人的手指。栾羽又看了安恪一眼,迈开步子在屋子里四处转着。
“你的嗓子可是因为药物所致?”莫离抬头看着他,双眸中丝毫没有因他可怕的面孔而出现波澜。
安恪再次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我哥在你们手里?”提笔在纸上写到。笔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莫离的指尖滑过,洁白的指,染上了浓重的黑。
“嗯。”莫离没有否认,事实上也不用否认,没有去管纸上的墨迹。“你的脸……”
“玉笛做的。”写字的手都在颤抖着,“卡擦”太过用力,笔杆从中间折断。
“绝非善类。易容高手?很有趣的样子。”莫离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双眸子里却是闪过一抹哀伤的神色,稍瞬即逝。
转了一圈的栾羽又回到了原点,伸手抓住安恪的手腕。几乎是下意识的,安恪的想要反抗,抬头对上那一双蓝色的眸子,紧绷的身体放松了几分。
“我看一下。”栾羽轻声说道,伸手搭在他的脉象上,手指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心中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曾经在草原,无事的时候她就会背上药箱去给草原上的人瞧病,都是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灾小病,但是看到别人脸上露出感激的真诚的笑容的时候,那颗填满了恨意的心还是会感到温暖。
曾经,她是不爱说话的,小的时候跟在爷爷的身后,替受伤的人包扎伤口,替病人抓药,整日沉默着,一言不发。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一个哑巴,所以在知道她会说话的时候,熟悉的那些人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想到过去,栾羽有些走神,脸上褪去了一份清冷,多了一份温和。指尖传来的不寻常的跳动唤回了栾羽的神智。收回手,缩在袖子里,“不是太过棘手。”困难的是手头上没有药,也没有银针。
安恪被栾羽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避开她的视线,将头低下,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曾经的意气风发与桀骜潇洒已经不复存在,那双眸子里偶尔闪过的一抹野心如今也已经被哀伤掩盖。栾羽从未想过,再一次和安恪的相见竟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屋子里的光亮渐渐的被黑暗侵袭。许是老天的帮忙,这一晚,天色阴沉,浓重的黑幕似乎要将这个世界压住一般。
一扇窗户悄无声息的打开,三条人影快速的在黑暗中闪掠,与此同时,在不同的角落,都有一道或是几道人影快速的在黑暗中穿梭着。
火把的光亮驱散了些许的黑暗。不时的有成群结队的人经过,伴随着一两句的呼喝,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黑夜的静谧。
“主子,没有找到人。”一身黑衣的人跪在“安洛”的面前。
“一个都没有找到?”安洛,或许应该称他为玉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神色平静。
“是。”小声的应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
“也不怪你们。晨翼来的这些人可不是你们这些废物能应付的,滚吧。”
“是。”没有被羞辱的愤怒,反而带着一份喜悦逃也似地离开了。
“他们还在府里?”放下茶杯,轻声问了一句。
“是的。”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和栾羽一样都是一身鲜艳的红衣,只不过这个人是个男人罢了,“你打算如何做?晨翼可不是你能吞下去的。”细声细气的说道,手指缠着耳边的一缕发。神态妖娆,却没有一丝别扭的违和感,反而感觉及其的自然。
“不试试怎么知道。”玉笛勾起嘴角,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很难得的机会,不是么?”站起身。含笑看着面前妖艳的男人,“你还是喜欢这副打扮。”
“不漂亮么?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曾经的装扮。”挑挑眉毛,不施粉黛的脸上染了一抹柔情。
“你可是亲手杀了她。不怕做恶梦么?”玉笛凑到他的面前。
“她似乎没有怪我呢,真是一个傻女人。”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哀伤,脸上的笑容却是空前的明媚,“那个栾羽,就是莫裳吧,我要她活着。”
“可以,前提是你能抓的住她,你可要想好了哦,上面的,可是要栾羽呢。”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魅。”
“上面还要北辰轩呢,如今。铭不是一样把他藏起来了吗?”他的名字叫做魅,从他记事开始,除了这个名字,他的生命的没有任何其他的名字。
“你跟他,不一样。”提起北辰铭,不知为何。玉笛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
“有什么不一样的。就因为他有两个灵魂吗?似乎原先的那个小子快要被同化了吧。”魅托着自己的下巴,“啧啧,好像那个人对北辰轩也有意思呢。真是有魅力啊。”
“怎么?羡慕了?北辰轩可是效仿不来的哦。”玉笛搂住他的脖子,“你说,铭会怎么对他亲爱的哥哥。”
“谁知道呢。”拉开玉笛的胳膊,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不要想当然的以为,事情,会顺利的发展下去哦。”一瞬间的阴暗,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彩,“玉笛,安洛的脸不要用了。”
“对啊,已经没有必要了。”看着魅的背影,玉笛微微一笑,伸手扯下脸上的伪装,外面的风灌进屋子里,吹弯了烛火,光线一瞬间的暗淡,“走吧,去见见,那久违的人。”声音有些改变,带着一丝低沉的清冷,从魅的身侧闪过,脸庞隐在了阴暗中,只看得到模糊的轮廓。
“久违的,人。”魅的喉咙里溢出低低的笑声,看着那抹快速的隐在黑暗中的背影,几个闪掠就跟了上去。
掀起了一阵风,吹灭了屋中的烛火,地上的面具顺着风在地上滚动,安静的躺在了一个角落。
夜色深沉,凉如水,灯火通明的安府中,黑暗中不时的闪过一道道黑影,或是追逐,或是打斗,只是几个回合的交手,便又再次开始在黑夜中闪掠,几乎是一触即分,却是惊心动魄的战斗,寻常的人,只能匆匆的在地上跑了一处又一处。
“哥哥,他们不累么?”一道稚嫩的嗓音在清冷的夜色中响起。
“累啊,所以小沫要好好练功哦,不然也只能想他们一样在地上跑来跑去,永远都追不上别人呢。”又是一道更为清晰的声音,依稀可以看到一袭白衣胜雪。
于是,有人欲哭无泪,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举着火把,拿着武器,不辞辛苦的再次追逐着那些如同神仙一般飘来飘去的人。
尼玛,既然知道我们累为何不停下来好好的打一场,会飞了不起啊,老子祝愿你摔死。某些人暗自腹诽,却只能呼喝着尾随着别人开始不辞劳累的“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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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夜间火光明亮时
摇曳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夜,本就清冷的天,染上了一抹冷光,带着杀伐的气息,席卷着安府的每一个角落。
“哟,老朋友啊。”本来在急速奔跑的莫离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房梁之上,好看的脸庞染上了一抹冷硬的弧度,“好久不见了。”背负着双手,看着下方院子里的人。
“莫。好久不见。”抬起头,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小小的一片空间。软糯的声音带着女子特有的娇柔,小巧的脸庞被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纵使抬起头,莫离也只看到了她鼻子以下的部分。
“好热闹。是巧合么?”冷钰抱着小晨沫也出现在了这里,打破两人之间略微有些诡异的气氛,“追的真紧,这算是一场老朋友的聚会么?”看着随后追过来的人,将小沫放下,嘴角含笑。
“应该算是吧,大家都是老相识了。”第三个出现的是佐雪和红楼。落在冷钰和莫离的身旁,在他们身后,同样有两个人落在了院子里。泾渭分明的两群人,对视着,没有任何的交谈。
“哟,都来啦,看来的确是有人想要将我们引到这里来。”无望的一张娃娃脸上满是笑意,拎着卫伟的衣领将他放在屋顶,任由他像是一只死狗一般的趴着,“王呢?”话落,自己苦恼的挠挠头,“是不是应该为羽姑娘想一个新的称呼,这样很不习惯啊。”
“很对,无望你真是长大了。”冷钰笑眯眯的揉揉他的头,“好主意。”
“你们不感觉自己太过悠闲了吗?”一道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谈论。
“悠闲?”冷钰纳闷的眨眨眼睛,蹲下身体,“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