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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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台-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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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触那细腻的肌肤,指甲顺了那清晰的脊柱划下,那肌肤如锦缎一般柔滑。
虽然眼前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毕竟男女有别,紫嫣双颊不禁羞红,只见这小王爷宽平的一字肩,薄窄的腰身紧收,身材如小豹子一般健壮线条优雅,尤其是腰胯下那袷裤半褪露了一段结实的臀,周身的曲线起伏流畅,若是玉雕,定然是巧夺天工之作。
“子颜,不必手软,你且下针,扎不死他!”王爷吩咐。
“是,王爷!”紫嫣按按百会穴,扎进针去。她看了眼身边的郎中,郎中也对她点头默许的笑。
紫嫣暗想,你一个小郎中可还有资格评议我?本郡主自幼在宫中,最喜在太医院玩耍,各种药材闭眼一闻就知道是什么,针灸的技艺都是向名家所学,多在老太医的身上亲自试出来的。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她这些年随在太医院行走,及至后来,祖母独孤皇后都放心让她帮忙针灸腿酸的旧疾。皇爷爷过世前,也是她在宫中伺候左右执针疗病。
“嗷唔!”小王爷疼得叫嚷起来,紫嫣暗笑,心知这个穴位平日扎扎无害,不过奇痛难忍而已。
“小王爷暂且忍一忍,这个穴位有些酸痛。”
手又顺了腰向下,定在一个位置上轻轻按揉,罗成周身肌肤紧绷,紫嫣提了针嗔怪道:“小王爷莫慌,你如此皮肉紧绷,不利于下针,如何针砭治病?”
北平王一掌盖在罗成的臀上,骂了句:“瞧瞧你这出息,针砭之术星点疼痛就如此难忍,若在沙场浴血奋战又当如何?放松!”
紫嫣偷眼望了王爷一笑,又敛住心神,手中的银针细心推入,轻轻拧拧,罗成难忍的哈哈大笑,笑个不停。
北平王罗艺哼了一声说:“李子颜,本王还听说过一种医术,是笞皮疗法,就是用沾水的麻去抽肉,抽得肌肤红透,就能发汗,治理心燥之症最为见效!”
“父王,父王,呜呜……”罗成委屈地叫闹,寝殿外传来一阵环佩声叮咚,罗星进来报:“王爷,王妃到!”
罗艺这才吩咐紫嫣收手,伺候小王爷罗成披衣起身。
看到儿子衣衫不整脸上带泪扑到怀里委屈啼哭,王妃责怪地问:“我儿子又惹到王爷了不成?如何总惹他哭闹?”
“你儿子这是得了怪病,本王吩咐人给他医治。成儿,可还想治病?”
北平王故意沉下脸问,罗成翘了小嘴,头摇得如货郎鼓。
“李子颜,你又‘救’了小王爷,本王理应重重打赏。说吧,你想要些什么?”北平王转向紫嫣问。
紫嫣灵机一动,不失时机地拱手道:“谢王爷赏,小人别无所求,只求王爷王妃兑现前诺,许子颜带司徒师父的遗物拜祭轩辕台。”
“怎么,罗成还没带你去轩辕台?”北平王喝问,王妃见罗成吱唔不语,忙接了话说:“这些日成儿身子单薄欠安,我不许他骑马远行。都是你上次出手太重,打得他险些丧命。”
北平王无可奈何,这才扫了一眼罗成道:“明日下殿后,速速带子颜去轩辕台。为人理应重信诺!”
早殿时,紫嫣候在银安殿外。她本是盘算着同弟弟杨佑相见的事,却惊讶地见到秦二哥的身影出现在廊檐下。一身囚服身负重枷跪在一旁,虽然是披头散发面色焦黄,但那笔直的腰身和沉着从容的眼神保持着尊严甚至尊贵,令人起敬。
今天是秦二哥的大日子,从潞州发配到北平府,该报请王爷发落。
按北平府的惯例,配军押解到北平,是要过堂先挨一百杀威棒,再分去马场等地做苦力服役。但这不过是个借口,实为王爷厌恶这些作奸犯科身负重罪的贼配军,有意刁难。
尽管众位江湖弟兄争相要搭救秦二哥,想劫持了秦二哥逃走,或者压住秦二哥的文书和案子不上报,让秦二哥躲过杀威棒之劫数。但秦琼很重江湖义气,他不想因此牵连身在官府中供职的金甲童环两位解差兄弟无法回去交差而受苦,宁愿来北平府服役忍那一百杀威棒。
眼下的秦琼头发散乱,脸色蜡黄,那还是这些时日紫嫣为张公瑾史大奈出过主意,在柚子叶里配了几味草药给二哥洗脸,让二哥的脸变得更加蜡黄,像得了瘟疫。若不看到那双炯炯有神的眼,谁人都相信他是得了瘟疫垂死的病人。秦二哥原本就清瘦,脸上无肉,更显得骨瘦如柴。
秦二哥也看到了她,安抚地对她一笑,反是怕她担忧。
紫嫣的心提到嗓子眼,此刻银安殿里的中军官杜差已经一五一十地向王爷禀告潞州天堂县押解来一位囚犯发配充军来北平,姓秦名琼字叔宝,在殿外等候王爷发落。
银安殿外的旗牌官张公瑾、史大奈等兄弟也急得摩拳擦掌,担心秦二哥是否能混过眼前一关。
金甲、童环带了秦琼进殿,跪倒叩拜王爷,金甲、童环先自报了家门:“潞州解差金甲、童环,参见王爷千岁。”
秦琼除去刑具带进银安殿。
紫嫣屏住呼吸,生怕有什么闪失。
“抬起头来,本爵观看。”
“尊王谕!”秦琼从容抬起头,目光同北平王对视。
紫嫣的心头紧跳,仿佛此时受审的不是秦二哥,反是她自己。
王爷命秦琼自报籍贯,因何伤人,紫嫣心中忐忑无心静听,余光扫了一圈立在一旁的金甲童环和中军官杜差、旗牌史大奈,都是一脸紧张神色。
“祖上作何为生?”
紫嫣窥见王爷脸色异常,心头暗跳,莫不是王爷看出破绽?再一想也不对,还未提及瘟病犯人免打之事。
只是王爷好生的奇怪,如何问来问去查人家的家谱祖宗了。
“罪犯祖上以编织草席为生。”





    正文 15 金殿认亲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2 9:43:31 本章字数:3719


紫嫣听出话里多有躲藏,这时小王爷却露出不屑的轻笑。
“你是用剪刀扎死人命?”北平王追问,有意加重“剪刀”二字。
紫嫣都听清秦二哥明明说的是“锏”,而非“剪刀”,但王爷却会错了意。
“王爷,小人是用家中祖传的金装锏误伤人命。”
“胡说!”北平王一拍桌案喝道:“你家祖上编织草席为生,又不练武,如何来的金装锏?”
罗成的目光凝视着秦琼,秦琼语讷,垂头道:“祖传之物,不记得年代。”
紫嫣好奇地想,一个发配充军来的犯人,竟然北平王爷有闲心盘问人家的祖宗八代,也确实匪夷所思,可见这些当王爷的闲来无事,多么无聊。上殿都靠这些无聊的案子打发时间。只是大家都在担心秦二哥的那一百杀威棒,盼望王爷快些给个了断。
“你千里发配来到我北平燕山府,可知道本王的军法?新解押到的配军要受一百杀威棒!”
北平王一句恫吓,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小人听说过,小人误伤人命,甘愿领责!”
紫嫣一惊,见秦二哥说得话语平和,泰然处之毫无惧意。
罗成给杜差递个眼色,看了看秦琼,那灵透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们这位朋友脑子有病!我是如何交代的?”
而王爷已经说了声:“拉下去,打!”
站在一旁的罗成出人意料的猛然一抖袍袖,那袖子撩动案上绿头签筒,呼啦一声跌落洒满一地,惊得众人住了手。
通常官府审案,桌案上的签筒里装满红绿色的签子,多少板棍都写在签子上,一桶绿头签岂不是要人命?
紫嫣望了一眼罗成,心里暗恨。一定是小王爷知道下面跪的秦琼是她结拜的兄长,又为马市上和秦琼的冲突怀恨在心,故意在此时闹出事端来加害秦琼,公报私仇。
小殿下罗成慌得拱手退了几步,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怯生生的目光偷眼看父王,似乎是无心之过。
“王爷,这一筒的签子,如此打,可不止是一百杀威棒,是要把犯人打成肉泥了!”杜差壮壮胆子半开玩笑道。
罗艺不承想眼下出了如此尴尬,两边的执刑官提了杀威棒静候王爷谕下行刑。
罗成嘟哝道:“不用一百杀威棒,看他这副面黄肌瘦的样子,怕是有瘟病吧?父王小心不要被这瘟鸡传惹上瘟病,快轰出去牢城营养好再打吧。”
金甲、童环忙磕头接话说:“王爷有所不知,这配军在路上颠簸赶路,着了大雨就得了瘟病,一连几天不能下地,这两天才能勉强走动。”
“因何不早说?”王爷郁怒道,挥挥手道:“退堂!”
罗成下了殿,只拉了张公瑾在一旁破口大骂:“你那个朋友可是吃猪头肉多了堵了心肺,如何这般的糊涂?若非是看在你们两个求本殿,谁懒得理他!”
张公瑾、杜差连连拱手打揖赔着不是,紫嫣才知罗成打掉签筒是有意在帮秦琼开解。想小王爷平日霸道自私,但对张公瑾、杜差这些自己人还算有求必应,难得有几分仗义。
王妃听说小王爷又生出事端,忙赶去书房,生怕罗成再受责备。
“夫人来得可正巧,本王有一奇事正欲说与夫人听。”罗艺说到这里,不怒自威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紫嫣等人拱手退下。
只出门时,听王爷说:“今日有一位山东历城的配军,年方二十二、三岁,生得同令兄秦彝和我那过世的岳父极像,浓眉大眼,双目炯炯,面色微黄,骨骼清瘦……”
王妃不等罗艺说完,已经沉了脸佯怒道:“王爷还说儿子做事屡屡怪异,言语离奇,依妾身看,倒是王爷好没意思,如何将家父比做个贼配军?”
“哎夫人多疑了,是那人家在山东,手使金装锏,更有奇者,他姓秦名琼,也是‘玉’字辈。而且那相貌同秦彝大哥酷似!”
王妃闻听秀目一挑,忙问:“王爷可曾问那人乳名是何?家中父母的名讳?”
王爷甩开王妃握住他袍袖的手笑道:“夫人才是好生奇怪,银安殿上,本王审问配军,如何查问人家祖宗八代,乳名如何?”
“可,这也着实的怪事,如何这般的巧,我那失散的内侄也该是二十二岁,那年马鸣关被杨林那贼所破,嫂嫂带了六岁的侄儿亡命天涯,仿佛就在昨日。”
越说越是紧张激动,罗成见母亲嘴角在轻微抽搐,插话问:“娘,难不成那山东来的配军秦琼是我表兄?”
罗成沉凝的眸子望着母亲,双手抓紧娘的臂腕,既兴奋,又隐隐担忧。
“王爷,那犯人人在何方?带他来一问就知。”
罗艺宽慰地一笑:“夫人,不宜过急,那犯人我已派人传唤去了,这就来后堂见夫人。夫人可以垂帘,待本王来盘问他。”
紫嫣为这新奇的突变而好奇,难道秦二哥竟然同王妃又渊源?
一阵哗愣愣的镣铐声,紫嫣猛然回头,庭院中秦琼戴着重枷镣铐稳步走来。
大风展开他的袍襟在风中瑟瑟作响,脚踏在风卷落叶残红洒满的甬道上,每一步都带了秋意薄寒。
立在殿外,秦琼清冷的眸光同紫嫣接触,安抚的笑挂在唇边,似在安慰紫嫣:“毋庸多虑,不会有事。”
虽然萍水相逢结拜兄弟,一路结伴到北平燕山府,此刻紫嫣眼里却觉得秦二哥是自己的亲人。每次接触到秦二哥时,那种感觉淡淡的,如一缕茶香,初不觉其香气扑鼻,只在其后细品时,才觉齿颊留香,盈袖不散。
“将这配军的刑具除去,小心,不要污了地毯,顿顿足!”仆人罗平怪声怪气斥道,一眼的轻屑,令紫嫣气恼。想来人若落难,真是猪犬都能欺凌。
秦二哥也不计较,卸去枷锁,在门口地垫上蹭蹭靴底,大步而入。
紫嫣心里牵挂,不由截住送茶的丫鬟手中的茶,自己端了去奉给珠帘后的王妃秦蕊珠。
王妃微接过香茶,抬手示意紫嫣立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望着走进殿堂的秦琼。
“配军秦琼叩拜王驾千岁!”秦琼跪在当中。
北平王一身便装坐在太师椅上,上下打量秦琼几眼问:“秦琼,本王问你,你要实话实说,不得打诳语!你祖籍何方?”
“回王爷,小人祖籍本在三江,是后迁去山东。”
“既是如此,你可曾听说过前陈太宰秦旭老大人?”北平王侧头扫了一眼身后的珠帘,紫嫣得听家中仆人讲过,北平王的岳父是前朝权贵,太宰秦旭,身份显贵。当年北平王入赘秦相府时,穷得家徒四壁,北平王罗艺的荣华富贵都是秦家给的。如今北平王怀疑秦琼是王妃娘家的侄儿,莫非还真有如此巧合?
紫嫣也屏息静听,就见秦二哥稍作沉吟,拱手回道:“回王爷的话,正是小人的祖父。”
“你父姓甚名何?”
“家父名讳单一个彝字,原是前陈马鸣关总镇。”秦琼抬眼,眼眶微红。
紫嫣只听一阵茶碗叮咚声,就见身边的王妃秦蕊珠手捧着的盖碗在手中乱颤,发出不安的声响,眼泪已从颊边滑落,紫嫣伶俐地接过王妃手中的盖碗,王妃却目视前方,轻轻拢开珠帘。
“令尊现在何方?”罗艺本已惊得起身,又安然坐下问。
“家父早已过世,家父原为马鸣关总镇,破关时,殉难了!”秦琼也不忌讳,徐徐道来,疑惑地望着北平王罗艺,似在寻思王爷为何问起他的家事。
珠帘哗啦一声挑开,王妃秦蕊珠几步来到堂上,抽动着唇问:“儿呀,你乳名唤作什么?”
秦琼愕然的目光望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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