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招她!”
顺娴摆摆手,就着夏儿的手喝了口水漱了漱口,道:“不要紧,迷糊这会儿精神多了!”又跟景泰说:“就知道你们几个聚到一起就得喝酒,热水都备着呢,你去洗洗这一身酒气吧!不然宝宝可不爱闻,都抗议了!”
景泰嘿嘿一笑,几下就除了满是褶皱的外衣,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待出来时酒劲也缓得差不多了,又是活龙一尾。景泰拥着顺娴问她想吃些什么,明天下了差一同买回来,还嘱咐肚子里的小宝宝,要乖乖听话,不要折腾额娘,不然出来打屁屁的有!
顺娴突然觉得很幸福,一种有了归属和落地生根的幸福!景泰虽有男人共通的劣根,可却自制知错还勇于改进,反倒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强去许多!且又一心的扑在自己的身上,一个女人求的不就是吃喝不愁男人疼么!一想到这,顺娴有点犯难了,两人毕竟还有一辈子要相处,不想总是靠着欺骗过日子,所以便说道:“我犯错误了!!”
景泰见她乖巧的样子,稀罕得不得了,吧唧吧唧亲了两口说道:“说吧,我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孩子学习能力超群,顺娴只不过顺嘴溜达过一次,就让他给记住了。
顺娴先扮了会儿无辜,后又揪着耳朵,可怜兮兮的说道:“今天额娘叫我去伺候,我装着肚子疼没有去!对不起哦!我不是不想到额娘跟前去进孝道,只是怕宝宝再出什么意外!”说完可怜嘻嘻的把脑袋耷拉了下来。
景泰听完本来挺吃惊的,毕竟孝道是在他脑袋里根深蒂固的,根本不存在可以忤逆父母的概念。乍闻顺娴说了谎话,以逃避去额娘跟前立规矩,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可又一细想,唉了一声说道:“额娘的脾气我是知晓的,你能避过锋芒倒让我少了几分担心!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嫁给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若不然似岳丈岳母那般疼你,也定会给你寻个舒心少事的人家!不管家境比我们家如何,最起码不会这样忍气吞声。可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求那一纸圣谕,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了!”
铁汉柔情,迷醉了一池春水,缠绵绕指柔!顺娴醉倒其中,奉献出热辣真心,亦喃喃相应着:“嫁给你我从不后悔!”——
又一阵突兀的叫嚷,打破的满室的温馨甜蜜,顺娴疑惑的盯着景泰,难道是可人可心那俩丫头又跑回来了?不能啊!那个伢行出了名的办事利索,景泰用眼神否认!交心之后,夫妻二人默契大增!
俩人披了外衣,刚到前厅,查氏就带着丫头嬷嬷们,呼呼啦啦的闯了进来。一见到顺娴,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骂道:“你个妒妇,竟然是个容不得人的!就你这般善妒的,该一纸休书休回娘家去才是!”
顺娴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景泰皱着眉,顶了回去!
“这都什么时辰了,额娘你这样兴师问罪的,又是谁在你耳边瞎挑唆了!”鹰目厉色的环顾了下查氏身后的一干人等,顿时吓的那些狐假虎威的没了底气。
查氏道:“怎么!连个原由都没问就护起来了!我真是吃饱了撑的,这般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阿玛被个贱人迷了心窍,你也被这蹄子勾了心魂了!!怪不得这小蹄子连我给的人都敢动,原来是仗着你的底气!”
“这和她又有什么干系!那俩丫头是我要处置的,之前可人算计我一回,念在她得了额娘的心思能逗您一乐,看在孝道的份上我不与她计较。哪里知道这俩丫头就是个心思不正的,先哄的你做主抬了姨娘,本本份份的也就罢了,谁料又想下药害人!我便做主叫了人伢子发卖了,本想明日再报给额娘知晓,哪里知道有那快嘴的,竟然不便是非就去您那乱嚼舌根!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欠嘴多舌,一定剪了他的舌头去!”
一提到下药,查氏心中发虚,问起罪来也不那么理直气壮了。说道:“即是你的人了,怎么会加害于你,许是闺房中的情趣!”
“那迷幻之药最是伤身,亏得发现得早,不然上了瘾头,亏空身子而死的还在少数么?丫头们掏空心思的爬了上来,都变着法的要留下一子傍身,哪里还顾得别人是否伤身,保住她们眼前的富贵才是正经。也只有嫡亲正妻,才会真正的心疼枕边夫婿!”景泰说完看了眼顺娴,顺娴上前紧握住他的大手,俩人深情一视。
许是一席话说中了查氏的痛处,查氏呆愣片刻,嘴中喃喃的念叨着:“正是这样,可为何一个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夫君几十岁的人却悟不明白呢?!难道真要吃了那贱人的大亏,才会明白谁是真正对你好之人?!”
好半晌查氏才缓过神来,虽说不像刚进来那般凌厉,可说出的话却叫顺娴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既然那俩丫头不可你的心意,明儿叫来人伢子在选几个好的吧!还有内务府司库毕鲁大人的小女儿,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的,那时候你还说要娶人家做新娘子呢!毕鲁大人一向比较看好你,说要把小女儿给你做侧室,现在媳妇儿首要的就是要安心养胎,好给钮钴禄家开枝散叶,正好迎了毕鲁家的小姐进来,也能帮你分担分担。”
景泰急了,额娘难道非要给人添堵不成么,要不是自己的亲额娘,他真觉得是对头派来专门让他难受的。
“额娘!!!”
顺娴也暗恨,恨不得咬下查氏一口血肉来才解恨,去了两个又补回几个,还要添一个有身份的小姐来跟自己打擂!她自己都恼着妾氏,却要在旁人身上找补平衡,真是可气得紧。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诚不欺我!
第92章
顺娴气得浑身哆嗦,手脚冰凉,小肚子里也隐隐约约的传来揪心的刺痛,一下把她吓的脚软!虽是总用肚子痛说事,可却一丝丝也不想让它出事啊!这可是身上的血肉,以鲜血孕育的血脉啊。
“景泰!快,快叫大夫。”顺娴捂着肚子,吓出了哭声!一时也把景泰惊得手麻,慌乱的只知道问着:“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田嬷嬷见姑娘这次不像做假,忙亲自跑去了二门,找了自家男人快去寻个大夫,顺便找个人回曹家报信。
屋里查氏冷眼看着一屋的慌乱,冷哼一声,道:“媳妇儿,唬了不去立规矩用肚子疼好使,这婚嫁大事可就不行了!我劝你快收了那些没用的小心思,别到最后没随了心思,反倒将肚子里那块血肉再算计没了!”原来查氏对顺娴的小心思心中也有数,只当她这次又在喊狼来了。
顺娴也想着幸亏和景泰坦白从宽了,不然他听了这话,心里不犯寻思才怪呢,一但有了猜忌,夫妻关系也难和睦了。
不大会儿大夫就来了,这回开的保胎药顺娴可不敢在糊弄了,一仰脖喝得一滴不剩。不大会儿药劲儿就上来了,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还护着肚子,细细体会着是否还有痛觉。
曹家听了这信也是气愤难当的,我们家闺女嫁去是过日子的,不是去受气的。德业这一个月都带着新兵上山下海的,好容易歇了一天刚到家里,就看见媳妇儿在那哭天抹泪的,一细问才知道是闺女在婆家受气了。
“景泰那小子是干什么吃的!当初是怎么答应的,既然不能兑现,咱们现在就把娴姐儿给领回来,猪八戒摔耙子,咱们还不伺候(猴)了!”
德业李氏带着顺庆三人,大半夜的砸开了常林大人府邸的大门。常林今儿是歇在了如夫人那里,丫头仆妇们虽听着些青松园的动静,可却没敢去惊扰。可曹家一家砸门的声响实在太大,再加一副土匪的样子,下人们也不敢应对。
常林不知何故,赶忙穿戴衣服迎了出去,见亲家老爷还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来的匆忙还为来得及换洗一番。
“亲家深夜来访,不知何事?”常林文官出身,性情礼教也皆是一派书生气质。
德业不耐应对,也最瞧不上他们文官这一套之乎者也心口不一的,只道:“娴姐儿在哪,我们今天是来带她走的!”声音不怒自威,加上爷俩均是一身冷硬气质,无形的压力压得常林紧张得额冒虚汗。
“这是为何!?这会儿孩子们都歇下了,媳妇初孕在身,亲家火冒三丈的,恐在惊扰到伤了身子。”常林说道。
李氏早就哭肿了眼睛,红着眼眶说道:“我们自己养大的闺女,惊着吓着也认了,总比让别人糟蹋要强。”
常林不明所以,问道:“这话从哪说起,媳妇还怀着我们钮钴禄家的嫡孙呢,供着敬着都来不及,亲家何来这话。”
供着?恨我们不死供牌位吧!
“你们也晓得那是你们的嫡孙啊!又是送妾又是要迎侧室的,怎么一个寿诞没把孩子折腾掉,就换着法的试是不。你们要是真对我们娴姐儿有意见当初何必去求那圣旨,没了你们钮钴禄家我们我们曹家闺女嫁不出去怎么得,非巴巴的送到这来让人任由揉扁捏圆!”李氏道。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寿诞孩子的?”常林问旁边的如夫人,如夫人简单几句,将前因后果说给他听。暗自庆幸当初有事时没第一时间告查氏一状却是对了,当然免不得也得添些油醋。
常林一听也气得不行,怪不得亲家打上门来闹,任谁家刚嫁出来的女儿就这样让人欺负,换谁也不能干,更何况儿媳妇还是个争气的,更应该多给两分脸面。也不知道那查氏是怎么回事,非得折腾出点事不可,看来之前给她的教训还没让她学乖。
常林安抚着曹家来人,也承诺曹家的女儿不会在钮钴禄家受一星半点气的,对这事一定会给他们个满意的交代。景泰哄了顺娴睡下,听了信儿也到了前厅,一听岳丈非要将顺娴带走,咕咚跪在地上,任凭处置。
见孩子这样,景泰和李氏也不好闹了,顺庆却上去给了他两拳,道:“这就是你的承诺?这就是你的喜爱?”
没等景泰来得及解释什么,查氏尖锐的嗓音响起,道:“怎么跑到别人家来撒野,曹家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么?”
见查氏不留脸面,李氏也将面皮撕破了,道:“我们家教不好,可也知晓礼教仁义,总比那些虐待怀孕儿媳,把着儿子不放的可要强上许多!”
查氏摆起姿势刚要反击,就被常林厉声喝止:“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么?你看你哪里还有一点当家主母的风范,非要闹到礼部弹劾撤了我的官职你才高兴是么?”
查氏一向比较害怕常林,自是不敢明着与他反驳,但也嘟囔着:“我女儿可是皇子府里的格格,谁还敢动了咱们家去。”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屋子的人听得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常林又道:“你女儿还不是王妃呢!就算是,也还有礼教约束着,不管什么位置上,有了你这样的额娘,早晚也得被连带了。你以后就给我乖乖的在佛堂诵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在插手家里的任何事情。”
“什么?”查氏不敢相信,嗓子都变调了,指着如夫人叫骂道:“我就知道你被这贱人给迷了心窍了,竟然要宠妾灭妻了!我这些年兢兢业业的顾着家里,你竟然不念一点旧情!是不是早就想寻了由头来处置我了,好升了这贱人上来,这回终于叫你如愿了是吧!我好不了也不能让你们好过了,我打死你个贱人!”查氏说完就如同疯魔了一般,照着如夫人的脸上就抓了下去,众人皆没什么防备。如夫人为了看清查氏的热闹,还特意离的她近些,叫人想拉都来不急了。
只听见一阵混乱,查氏的叫骂声,和如夫人的惊呼叫痛,待常林招呼着丫头们拉开二人之后,就见如夫人原本一张俏脸儿血肉模糊吓人得紧。查氏也跟疯癫了一样,哈哈的笑个不停,嘴里还叨念着:“你个贱人,我终于除掉你了,杀了你!!”
常林见家中的笑话被人看了满眼,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气急败坏的让下人赶紧将俩人掺回屋去。该压惊的压惊,该请大夫的请大夫,后又歉意的说道:“亲家,治家不严让你们看笑话了!”
德业眼皮都不眨一下,跟啥也没看到似的,叫常林免去了几分尴尬。
“亲家既然还有事,那我们看过了娴姐儿也就回去了,至于俩孩子的事情,相信亲家不会亏待自家孩子的。”常林叫着惭愧,双手送走了这一家瘟神。
顺娴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早起时才听丫头们学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感动父母的疼爱同时,第一时间又传了口信,自己没什么大事了,又身体倍棒活蹦乱跳的了。景泰一直担心查氏的精神状况,回来一次见顺娴睡的踏实,便一直守在查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