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闺阁小姐哪个没些傲气,太绵了嫁去婆家也容易受人欺负。”柳嬤早已屏退丫头,主仆俩才好敞开了说些贴心话。
李氏也晓得现在操心还为时太早,便撇开话题不谈,翻看了柳嬤自顺娴房里拿回的礼物,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日德业携着妻子儿女,巳时一到便匆匆前去赴宴。进了大将军府,德业便领着顺庆去了前厅,李氏带着女儿随着仆妇去了后院。本以为自家已算早到,没想进了厅堂才发现有几位夫人早已饮茶半盏了。
因着卓克泰将军与李达力交好,将军夫人与儿媳李氏均是见过的,虽是头一次单独赴宴,但也不妨碍亲近。李氏带着顺娴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腰还未挺直便听将军夫人说道:“雪柔丫头嫁了人后便安居于府了,我这老太婆要是不请怕是早被你忘到脑后去了!想当初可是最爱到我们府上来蹭点心吃的!”
李氏提帕子掩嘴状做羞臊,道:“老夫人记性到好,本以为您忘了之前的事雪柔这才敢前来的,没想到到底是让您翻出了前账。不过这次雪柔也没空手儿,提了两大盒子粽子算是还了您家点心账了,两厢抵消您可再不能拿雪柔吃了您几盘点心说事了!”
将军夫人呵呵一乐,引着左右的夫人与儿媳说道:“看着丫头好算计,就算你那两盒子粽子能抵了点心账,可我这么多年的利息你就想平白抹去呀!”
“那可算不清了,这利滚利息翻息的欠家哪能算过庄家,我这粽子也不抵账了,老夫人还是快快拿出精致点心,让雪柔继续赊欠吧。”李氏见将军夫人喜欢热闹,便跟着插科打诨。
“鬼丫头,又叫我往里填本儿!”将军夫人显然喜爱这种气氛,笑的有些合不拢嘴,又见李氏身边的顺娴,一身石榴红裙好不喜气,忙叫到跟前问道:“这是你家丫头?长的标志!怎么也不说早些领来认认家门!”
李氏忙解释道:“这丫头有胎带的弱症,一直在家将养,这一年刚有些见好!这不老夫人一请,雪柔就赶忙就带着她来沾沾老夫人的福气儿,也好让丫头身子硬挺一些!”
“这孩子身子弱就是需得多过过人气儿才行,我身边也没这么个标志的孙女,要是想沾我的福气,以后便常来府上走动!”老夫人慈祥和蔼,毫不介意孩子们会不会抢夺那些虚无的福气,倒是喜欢金童玉女围绕膝头的感觉。
顺娴也不用李氏提点,马上咧开小嘴给了将军夫人一个灿笑,道:“顺娴谢老夫人赐福,老夫人和蔼温和又慈悲,就像座上的菩萨一样四处降撒福祉!”
“呦呦呦,这不止小模样俊俏,连这小嘴也能说会道的。”将军夫人和屋里的几位夫人一通感叹,老夫人又对着李氏说道:“听说这小手也是灵巧非凡的?”
李氏谦虚道:“听说哪能尽信,不过倒是好摆弄些针线,这次带了几样,还望老夫人不嫌弃!”
先呈上了要送与将军夫人的抹额,一展开便得到了一片称赞,老夫人更是给尽脸面,当场便喜欢的让丫头们换了发饰。
一对红梅争艳香包也得了满场夸奖,一时叫李氏赚足了体面,虽心里得意不已却又不得不故作谦虚,只是眉梢的喜意从头到尾都未褪下。
36、八卦了
36、八卦了
渐渐的前来赴宴的夫人小姐们多了起来,今日宴请之人皆是卓克泰将军的得用之人的家眷,老夫人和两位儿媳做为主人不能厚此薄彼,嘱咐了李氏日后再来,便应酬起其它来人。
今日来的夫人有几位李氏也是与其相熟的,便坐了一起闲话家常,但大都围着李氏的穿戴打扮。不是问问这高低鞋,便是问问那木芙蓉珠绣和珠钗,李氏淡然的一一答之,又道都是小孩子把戏,上不得台面。惹得一干夫人还是羡艳不已,纷纷想为自家女儿讨教一番,都被李氏四两拨千斤的挡掉了。
倒是有位千总夫人似听不出来暗语一样,一直缠着李氏问那珠绣和仿真绣的技法,还对鸟羽制成的抹额倍感兴趣,见从李氏问不出什么,还缠着顺娴问东问西。
“那鸟羽是怎么绣在抹额上面的?竟然看不见针脚却纹理十足!珠绣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听说你师傅是江南第一针,她的仿真绣真是一绝,不过秘法应该是很简单吧,不然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学的这样的快!”
“我们家中还有位小姐姐,正想给她找个小妹妹一起做伴,我的女儿针线出挑,你有什么不懂她也能教导一二。看你也是个用工的,你们姐妹二人何不一起学习,她大你几岁学的也快,到时师傅不在了也能有个小师傅指点。”
顺娴不想搭理于她,谁知这人还说起来不停,这么大的人要来骗小孩子的东西,还这么露骨,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人了。真当小孩子都是二白五呐,连你这么没技术含量的套话都听不出来。
不过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自有李氏对付她,三两句话便噎得她没了言语,灰溜溜的去别处道人是非去了。
“那千总夫人真是讨厌,谁家有点什么事都喜好打听,翻出那些七百年古八百年糠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之后再添油加醋的四处混说。这会儿还想谋人师傅,真真不看看自己女儿几斤几两,据说和她是一路货色,愚笨的可以。”夫人甲说道。
“可不是,明明人家说的是白,被她一传全都变成黑了,前些日子听说还惹得她家小叔媳妇要上吊自尽呢。要不是左右邻居明辨是非,均给那小媳妇打抱不平,真是断了活生生一条人命了。”夫人乙说。
“啊?!自家的是非也到处去传啊?真真长舌之妇了,这等妇人就该休了消停。”夫人丙说。
“那人伺候了家里公公婆婆终老,任谁也是休她不得的,又有儿女傍身,才这般有恃无恐。不过这样的到哪也只是丢人现眼,没见今儿大都带着女儿,只她单独一位么!据说是和父亲小妾相争,被抓花了面皮,正在家里将养呢!”夫人乙又道,几位夫人听完后皆暗暗讽笑——
席间各位夫人也都是妙语连连,逗的老夫人直道一堆猴精儿,也不知是哪家小姐分外殷勤,一直在将军夫人身边端茶倒水布菜伺候。弄的一些不清楚状况的夫人还以为那是将军的孙女,虽没有人明问可也惹的一众夫人猜疑连连。
“莫不是将军夫人的表亲?不然又不是丫头仆妇,这般贴身的伺候定是沾亲带故了。”夫人甲重出江湖。
“刚才听迟佳夫人说,那位是新进守备的女儿,将军对她父亲有提携之恩,做女儿的殷勤一些也是应当的。”夫人乙报出新探听到的消息。
“才不是,据说是新进守备打算送来女儿给将军嫡子做小,不然能这般的巴结!”夫人丙的爆料更加惊人!
“刚才那小姐还许了也要做副新抹额给将军夫人呢!听说人家是从江南回来的,江南女儿擅织绣,看来这针线功夫必定是出挑的,不然怎敢和曹佳小姐比肩叫板呢!”同桌的另一位夫人说的阴阳怪气,一副要有好戏看的样子。
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了池鱼,悄声不语的也能引起话题,李氏抽出帕子按了按嘴角,道:“这针线技艺谁家都是各有所长的,许是擅长山水,许是擅长花鸟人像,况且这一山还比一山高,那小姐比过娴姐儿也不是不能的。况且娴姐儿那些东西也都是小孩子技艺,并无许多功底,也就是看着热闹一些,但凡做了几年针线的都比她要强些。”
李氏的不争不恼倒叫那想看好戏的人闹了个大红脸,看着母女俩都是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是个不好拿捏的。这些夫人也都是人精儿,见无好戏可看便也将一场话题就这么掀过,都当没这事似的吃喝完毕打道回府了。
人家都说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今日一见这话还真是不假!!——
一家四口坐着马车往家返时,李氏朝德业问道:“大将军最近是新提拔了位守备么?”
“是提携了位拜察大人,你怎么问起他来?听到什么了?”德业有些不解。
李氏摇头,道:“那位倒是没听人说起,倒是见过了他家小姐,很是出挑的一位。但好似急着让人知道她的名声一样,竟然想踩着咱家顺娴往上爬。”
又听李氏说了拜察小姐的作为,德业不以为然,道:“你们女人就喜欢想些没用的,许是人家就那么随便一说呢!”
李氏并不苟同,道:“屋里那些人哪个不跟猴精儿似的,一句话不放嘴里嚼上三遍都不会轻易吐出的,那拜察小姐定是还有后话,不信你就看着。不过她也莫要再来踩踏娴姐儿,忍她这一次是给将军夫人面子,再来定是要她好看。夫君要是差中见过到这守备大人,也要敲打一番才是,别以为咱们官小便身轻,咱们可是有本家和妾身的娘家撑腰的。”
德业见李氏说的郑重,只得点头应承,日后见到拜察守备时,却也是硬挺了一番。也不知是人家压根没想踩着谁向上爬,还是真被德业的硬朗作派震慑住了,这拜察小姐确实是在短时间便凭借着女红针凿让内眷们熟知,扬名京城,但也没踩着顺娴贬其一二。
李氏得知后便同夫君说道:“幸亏夫君言语在前,不然这拜察小姐怎么舍了打压顺娴这条捷径,去和织绣楼的大师傅打擂。不然就算咱们娴姐儿侥幸不输,得了那些虚名也只会让人嫉恨。这拜察小姐这般的心急,看来是为了今年的选秀了,凭着这好名声,就算不配皇族,也能指个贵戚了。”
德业觉得人家怎样和自家无关,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冒了,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万寿节时的军阵演习,怎么才能做的更震慑更威武。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附近水管爆裂,家里一天无水,要出去饭饭,这章少点,亲们将就看吧,明日继续!!
ps:感谢亲指出的错处,竟然将老三写成老二了,实在是老二一家不总出场,竟然被淡忘了,明天拉他们出来溜溜,省的霉掉。
37、改变了
37、改变了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京城里出了个巧手绣女,这曹佳府上的小姐显然就逊色了不少。有等着看好戏的,有议论纷纷的,也有打抱不平和看好顺娴的。顺娴一直明白低调做人的道理,所以就算听了丫头们回来八卦,也大都是一笑了之。李氏对这事也是乐见其成的,有个好出风头的拜察小姐挡在自家闺女身前,既能让顺娴少树嫉恨,又不能全然抹去顺娴已然成就的好名声。
这期间静雯和顺娴也是往来密切,虽也谈论过此事,但都是一带而过,可见在无心人的眼里这只是一句话的事。但这有心人听了,便喜欢无事生事了。
“老三家的,你到底是会不会管家!当初就警醒过你别光为了给自己脸蛋儿贴金不要姑娘名声,现在你看可好,满京城都在说咱们曹佳家的小姐比不过拜察家的,连带着钰儿名声也遭到连累!”
曹佳老太太之前虽也听过几句闲言碎语,但因想要整治郭罗氏,就算她屡进谗言也大都是听听便罢了。这两日也不知郭罗氏使了什么手段,倒叫老太太心中恶气消了大半,又听说乖孙女顺钰名声遭累,心中大气,便趁着这次机会叫回儿子媳妇,打算立立威信。别以为一个个的分家出去就可以眼里不装母亲了,要知道在曹佳府宅里,只要自己活着一天,那便是当家主母,想要造反也得看自己同意不同意。
李氏听老太太这不讲理的话一出,好悬没气个倒仰儿,顺娴虽在外面有些名声,可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因只传些绣活手艺之类的,自己虽从未阻止但也未掺和运作过。况且连那低门小户的姑娘都会显显女红,自家怎么也算官宦人家,有了这个好名只能是锦上添花的。之前老太太拿此说事便是大嫂从中使坏,想让顺钰得个便宜师傅,估计这次又是如此,准是不满之前自家没送上粽子方子,心怀怨恨。
“娴儿养病在家,从未有过和谁攀比之心,钰儿的名声又与娴儿何干!在说就算是娴儿与拜察小姐比试输赢,那掉面子也是娴儿和我们三房的事情,咱们府上早已分家多时,就算是抄家都不会连坐。现在只不过是传些拜察小姐的女红名头,这和曹佳府八杆子打不到的人事,又怎么会影响到才高八斗精通琴棋书画的顺钰侄女!”李氏说到‘女红’和‘琴棋书画’时刻意加重了语调,让大家明白就算拜察小姐打擂赢到的是顺娴,那也影响的是顺娴的手艺,而不是顺钰的文采。
老太太被李氏一句话噎个正着,这老太太年纪都不小了也不长记性,还是会被人挑唆两句便头脑发热,前因也不仔细想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