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连风离,趴在我脚上,身子随着抽泣而颤抖着,我蹲下身将他轻轻地搂在怀里。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见他窝在我怀里,不敢稍动,便边起身向长椅上坐去,边将连风离顺势也拽了过来。
将连风离摁到我腿上坐下,轻轻抚去他脸上闪闪的泪珠,柔声地诱哄着:“好了,不要哭了,再哭我可就真的生气了?离不要害怕,如果我能救离的家人和国人,我一定会救的。如果你刚刚说的是真的,要救人就要先解了女皇下的血咒才行,只是我并不会解咒之法,我又怎么能救人呢?”
连风离又想起来跪下,让我一拉,便不敢再动一下,窝在我怀里,声音仍是有些惶惶:“父皇对妾说,自那位女皇下了血咒后,皇族因实在无法忍受这永无休止的折磨,便为那位女皇立下了灵牌,历代皇上继位后都虔诚在灵牌前忏悔求饶,希望有朝一日能解了血咒。也不知道求恳了几代,终于有一次,在当政的皇上的诚心求恳后,梦中得到女皇垂示,说是若想解此血咒,只能等到天香国有天降异香的皇女诞生方可。
听我父皇说,妻主大人诞生之时,天降异香,那香气弥滿整个天香国,而其余之国,就是相隔寸步之间,也不能得闻随妻主大人一起诞下的异香。如若得不到妻主大人的开恩相救,那血咒再无可解之日了。求妻主大人开恩,妾以后随妻主大人怎样都可。”
想到连风离当初求嫁的时候,就抛下了一国太子的自尊,卑躬屈膝地总算是求得了我的宠幸。之后在我面前也是谨小慎微地极尽讨好之事,全不顾太子的身份和地位,终于得到了我的认同,只回一趟国,竟是带回这样的消息,这样的他,以后再我面前还敢言爱求欢了吗?唉,真是多灾多难的小连连。不知道要过多久他才能平复过来,以正常的心态对我,而不是如此时一般的低声下气。
真的不忍心让连风离再在这事里纠结,亲了亲他的双唇,媚声道:“好了离,先不说这些了。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我会想办法寻到解救你家人的方法的,我知道离是很孝顺父母、爱护子民的,就不要再为这事痛苦了,交给我就好。现在离告诉我,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连风离偷偷地看了欧阳云路一眼,小心地回答道:“想了,每日都想着妻主大人呢?”
我故意将脸一绷:“妻主大人?怎么小离离走了这几日连我的喜好都忘了吗?我记得我好像是说过不喜欢你叫妻主大人的吧?怎么才离开我这么几日就忘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罚罚你让你记住才对?”
原本就因爱成怕的连风离,此时更不敢拂我意,顺着我的话撒娇道:“是,月。都是我不好,你怎么惩罚我我都喜欢,就请你重重惩罚吧,好让我再不敢忘了月说过的话。”说着,就又跪了下来,眼里有着殷殷的期盼。
这傻小子,想让我用惩罚来证明我还会要着他、不离弃他吗?可我又怎么舍得惩罚现在的他呢?想当初罚他一个男尊国的太子日日侍候我一日三餐,居然开发出了他潜能,做的菜色越来越爽口。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还真的有些怀念呢。当然了,不光是怀念他做的菜,也有怀念他的人的(呵呵,虽然只是一点)。
不知道这几日回到东锵国,烹饪的手艺是否荒芜了?于是,我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好呀,那就罚小离离去到后厨一显身手好了,好让我看看你这堂堂太子回去这几日,是不是只顾着享福了,将要侍候我这妻主的事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连风离听我一说,立刻眉舒目展,笑盈盈地扬起俊颜,妩媚而深情地看着我说:“月,我一刻都敢不忘了月的。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我时时都想着你的,一闭上双眼,仿佛就能感受到你的呼吸,可一伸手,触及的仍是满室的清凉。和思念紧紧相随的还有深深的恐惧,月,我真的好怕你会忘了我,更怕你会因此而讨厌我。月,以后再不要让我离开你的身边,好吗?我这就下去给月做饭,做好后回来侍候月进餐。”
我欣然点头:“好,以后再不让离离开我就是。快去吧,我还真有点饿了呢。”
连风离听我说完,快速地起身离去。
连风离一下去,我才想到,忘了问他天香国一直丢失人口的事是否和女皇下的血咒有关。本想招他回来,可一想到他那好不容易方绽开的笑颜,还是等到用过餐后再问吧。或者,在让他侍寝的时候问他会不会更好些,比较让他不容易受惊呢?
正胡思乱想着呢,沉烟过来将一盛着各色精致糕点的瓷盘端了过来,跪在我面前双手捧过,高度恰好是触手可及,温存地问道:“主人可是要先尝些糕点为,还是等离主人做好后一起用餐?”
我和颜悦色地看着沉烟,笑道:“先尝些吧,你离主人还不知道要多会才能做好呢。不过呢,我想让沉烟喂我,不知道沉烟愿不愿意呢?”
只见沉烟喜形于色地回答道:“愿意,谢谢主人让沉烟侍奉。”
站起来小心是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地放到我嘴里。
其实我一直是极不喜欢让人这样喂着的,只是知道他们都是极想亲手侍奉我的,所以给了沉烟这个机会。本想今天晚上用沉烟侍寝的,没想到半路杀回个连风离,而且又是这样的凄楚自怜,加之真的是小别重逢,晚上自然是要连风离侍寝的。让沉烟喂我糕点,就当是让他失去这次机会的补偿吧。
沉烟他们三人,在我面前,真的是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了,可由于一开始他们就是以奴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的,所以无论怎样的低贱我都是认为理所当然的。而身为太子的连风离,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哭泣哀求,却引得我倍加疼惜怜爱,只想搂过来好好心疼抚慰,不想看到他半点的忧伤。
看来身份对人的影响真的是亘古难变的。看了看站在一边一直落落无语的欧阳云路,不知他的身份在我心中会有怎样的影响呢。
第四十九章、受困郡守府
和连风离小别胜新婚地缠绵了一夜,终于在黎明时分相拥而眠。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用过沉烟他们备好的晚餐后,带着众人向郡守府而去。
原想将沉烟和欧阳云路留在食楼了,可他二人却都坚持要随行。尤其是沉烟,因这段时间受伤,陪侍在我身边的时候太少,此时看我的眼里,充满了祈求和期盼。犹豫了下,也就带上了他们。
郡守府离天下食楼并不是很远,马车只行驶了一柱香的时间也就到了。待马车停下的时候,向寒乖巧地将车帘掀开后,寄阳忙小心地扶着我下了马车。而王语晴已经上前叩门去了,要义阳郡守来接太子銮驾。
里面仿佛早有准备似的,不多时,就见从迅速打开的大门里,匆匆地赶出来的一众人。为首之人长得健硕丰美,英气逼人。若非一双鹰目闪着狡黠奸诈的精光,我还真是会喜欢上此人的。
那鹰目人迎出大门,目光只在我们身上一过,便行到我面前,跪下叩拜道:“臣义阳郡守颜思红叩见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驾临,未曾远迎,请太子殿下恕微臣之罪。”
我端足了太子的架子,只淡淡地说了句:“起来吧。”
颜思红连同身后的人都站了起来,颜思红恭敬地躬身说道:“谢太子殿下,有请太子殿下入府。”
我迈步向门内走去,其余众人都忙随在身后而行。进得门内,颜思红快行了两步,在前面引路。
边走我边浏览了下周围的景物,府内景物比之石秀郡和南集郡都要豪华阔绰的许多。到了正厅入座后,才发现里面更是布置的美轮美奂。真不知道是母皇将这天香国治理太富庶了,连一个小小的郡守府都要直逼皇宫了,还是这郡守府别有生财之路呢?
挥退了颜思红奉上的茶盏,让众人都落了座。只是我的几个小男人可是没有一个敢当真的就坐了的,就连连风离也是乖乖地立在了我身后,不敢有丝毫的逾矩之处。
到这里的时间愈久,越加感觉出这里对男人的束缚和规矩竟是甚于中国古时的女人。就像欧阳云路,自跟了我的这几日,虽然只是有名无实,而且内心也定是不甘不愿的,但仍是守着男子应有的规矩,每日晨昏定省,侍候三餐,却也是一样都没少了半分的。
见我一直都没有开口,颜思红没话找话地尴尬道:“太子殿下是几时到的义阳郡,怎么没事先通知微臣,好让微臣前去迎接太子銮驾?”
可我怎么都看不出她对我的到来有什么意外之感,我故意道:“哦,我是从石秀郡过来的。因赵郡守上国都为女儿治病后,我代理了几日石秀郡的事务。如今都已安置稳妥,这才来到义阳。不过此来也没什么要事,只是母皇说本太子已经成人,理当出来历练一番,不知道颜郡守可欢迎本太子在这小住几日?”
听我一提赵淑芝,那颜思红的额上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早知道她俩的交好,绝不如表面一般的单纯。而颜思红一看就比赵淑芝要阴险的多。
又漫无边际地闲聊了会,颜思红从座上起来,到我面前恭敬地说道:“太子殿下,微臣府中有一稀世之宝,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愿赏玩一番?”
我有些惊奇,她在心里忌我恨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到让我去看她的什么稀世之宝呢?
我压下内心的疑惑,故作惊讶、好奇:“哦,不知道郡守府会有什么样的宝贝,本太子当然想要见识一下,开开眼界了。”
颜思红听我要看,长吁了口所,欣喜道:“此宝就在微臣书房里的暗室中,请太子殿下及众位大人,一起前去观赏。”
颜思红的书房足有100多坪,里面一行行的书架上都排满了已经分类整理好的书籍,不知道这颜思红真的很博学,还是如前书中的韦小宝一样,书房只是用来充充样子的?
只见颜思红走到一面墙前,并没看到她按了什么一下,只见宽大的墙体开始移动起来,接着就出现一个能容一人而过的空隙。
颜思红先走了进去,我犹豫了下,也跟了进去。沉烟他们见我入内后,也都毫不迟疑地跟进来了。只有王语晴她们留在了书房中没有跟进来。
里面是一间暗室,除了从刚才进人的空隙渗入一点光线外,暗黑一片。颜思红打开一个小柜后,屋内登时一片通明。颜思红将夜明珠拿在手里,对我献媚道:“太子殿下请看,这就是稀世之宝夜明珠。像这么硕大明亮的夜明珠,这世上恐怕是只此一颗呢。”
我正要上前细看,只觉脚下一空,人便开始下坠。而此的沉烟他们和我一样,都已身体悬空而落。想到沉烟身体刚好,尚不能运功,欧阳云路好像也不会武功的样子,我快速地将他二人一左一右地搂在了怀中,安然着地。
连风离却在下沉的一瞬间,抢下了颜思红手中的夜明珠。幸好我们几人都有功夫在身,在下坠的过程中都护好了自己,当我们都安全地落到上的时候,上面已经见不到一点缝隙。
借着连风离抢过来的夜明珠一看,这是一间10多坪大的暗室,应该就在颜思红书房边的暗室下面。现在除了满室的空无一物,和用石头彻成的墙体外,其余什么都看不出来。
从颜思红设计我们的过程就能看出,她应该是早就知道我们要到她的郡守府来的,更应该知道来后有可能会对她不利。只是没想到她竟敢如此的明目张胆,这也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看来留在外面的王语晴几人也有些让人堪虞了。
想到颜思红能早有准备地设计了我们,定然对我们的行程了如指掌,而我们对此竟是一无所知,我的心就感觉有一股怒火堵的我透不过气来。将向寒唤了过来,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向寒被我的怒气吓的浑身颤抖,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叩头哭道:“奴婢该死,求主人责打。”我又飞起一脚,将他踹倒一边。向寒迅速的爬回原地跪好,动也不敢动一下地等着承受我的责打。
连风离和沉烟他们见我如此发怒,都吓的跪了下来,伏在地上,可是谁也不敢出一声求饶。自从收了他们以来,不论谁有怎样的差错,怎样求我责打,除了当初打了连风离一下耳光之外,真的再没打过任何人。所以此次对向寒如此,定是将他们都吓坏了。
向寒跪回后,还在哭着求打,我向他怒喝了句:“闭嘴,从现在开始谁再敢大声说话试试看。”向寒吓了立刻将哭声止住,无声地抽泣着,其余众人也都是噤若寒蝉。
这暗室的空间虽是不小,但也不知道能被困几时,不想让他们消耗过多的体力。同时这空间的氧气也是有限的,不能让他们哭叫地消耗过多。
我对向寒怒声问道:“可知道我为什么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