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的械斗向来不是她的专长,她虽然身手敏捷,可是作为女性在天生力量上的逊色。对付这样经过正规训练的士兵,正面对抗她只能勉强迎战三人,还要战决,一旦打起消耗战,就是自己败亡的前奏。
再勇武的武士,也仅仅能迎战几十人,像电影小说中所说一人武功高绝,单挑上万军队的人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间。
对于一个特工来说,隐藏在暗处永远要比明处安全得多,一旦有朝一日你站在了人前,就意味着你可能活不长了,南楚的失败就是败在庄青夏早就引起了楚离的警觉。
或许,可以换一种比较迂回的方法。
青夏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精芒,敏捷的站起身来,一把拉住马缰,笑着说道:“兄弟,走了。”
长期的混战和荒芜,再加上此处地处南疆边界,雨水频繁,经过了几百年的酝酿,竟然生生在中原腹地上衍生出了大大小小数十块沼泽地来。这也是西黑荒原这一块不大的地方,却要蜿蜒行进数百里的原因。若是没有当地人作向导,很容易陷入这噬人的沼泽之中。
由此,夏青更加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断定,这些人绝对不是当地蛮人,也不知道仲伯一行到底得罪了怎样的对头,值得对方这样声势浩大来暗杀他们。
夏青生平经历险恶地形无数,对付这种沼泽更是得心应手。她眼力何等刁钻,仗着过目不忘的人记忆力,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抢在了那些人的前面,巧妙的改动了几处那探子留下的标示,而后,隐藏在暗处看着那群人呼啸着向错误的方向奔袭而去。青夏大功告成的拍了拍手掌,自草丛里站起身来,就算这些人不在沼泽里迷路死掉,想要找到正确的路也要花个三五天的时间,这样也算是报答了仲伯的救命之恩了。
休息了半夜,早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行了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又看到仲伯等人慢悠悠的一众马队。她原本是在他们前头的,因为要将那伙凶人引上错误的道路,因此走偏了方向,竟然就落到了后面。
听到后面有声音,仲伯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见是青夏,淡笑着打招呼说道:“是唐姑娘,你怎么又落到我们后面去了?”
“这里地形复杂,我走错了路。”青夏笑着回道,她此时一身男装,额头光洁,头也不似这里的女子般长及膝盖,动作爽快,声音清脆,看起来倒真像一个翩翩公子。
“老先生,这边地处南疆,强盗贼人猖狂,你们可要小心啊。”
仲伯闻言一愣,眉梢稍微一挑,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多谢姑娘提醒。”
青夏笑着打马上前,经过第三辆马车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传了出来,青夏稍稍侧目看了一眼,只见厚重的青布棉帘随着马车的走动轻轻的摇晃着,那个白色的影子在缝隙里不时的闪现一下,闷热的热气即使是隔着这样远,也能感觉的到。
“老先生,我先走了,咱们再会。”
招呼了一声,青夏就纵马离去,有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他们若是聪明,自然会领会。
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西黑荒原上的第一条拦路河流——加凌河。
算起来,加凌河应该是长江的一条分支,只是却和现代南方的几条大河有些偏差。这些并不足为奇,蝴蝶效应的观点每一个现代人都可以领会,况且这里的历史生的这么大的偏差。政治的改变,在极大意义上,影响到了这里的山川地理。尤其是几条本不该出现在历史上的运河的开通,更是改变了整个大6上的水文河川。
宽阔的水面上,平静无波,现在并不是雨季,河水相对较浅,但是最深处仍旧有十多米之深,青夏站在河岸上,努力的向前张望着,希望可以等到一条还巢邑居民所说的渡船。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总算等来船的时候,身后的马蹄声再次响起。青夏不得不回过头去,苦笑着打着招呼道:“老先生,不知道的人一定认为我在死缠烂打的跟着你们,但是我不得不说,我们实在是太有缘分了。”
仲伯和蔼的笑道:“唐姑娘是要渡河吗?”
“是啊,”青夏摇了摇头说道:“我等了两个多时辰了,天都要黑了,你们一来他们就也来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呵呵,”仲伯笑道:“不是我们来得巧,这条路老夫走了几十次了,知道渡船是每到傍晚的时辰来,倒是忘记告诉姑娘了。”
第055章:手段
这时,五个艄公已经到了岸边,纷纷叫起了生意。青夏独自牵着马匹走上小船,告别了仲伯等人,就向对岸划去。仲伯等人人多车马也多,剩下的四艘船需要来回两次,才能将他们都渡过来。
小船顺风行的极快,一会的工夫就已经到了大河中央,回过头去,只见那辆马车终于被打开了帘子,里面的人一身淡青色长裘,站在红日西下的河岸边上,看起来就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这时,一丝警觉突然从心底升腾而起,青夏登时转过头去,只见一片茂密的芦苇水草丛中,大约十多艘小船,正飞快的向着对岸划去,行动鬼祟,却又透着森寒的浓浓杀气。
仲伯等人行李物品较多,搬了半天仍旧没有上船,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暗,隔得又远,那些小船隐藏在芦苇丛中,又从侧面兜着圈子一点一点向着对岸靠过去,的确不易觉。
若是等到仲伯一行人到了河中心对方突然动袭击,任是他们手下护卫如何强悍,也会吃个大亏。
青夏眉头紧皱,冷眼看着那些小船在水中的吃水度。就知道每条船上最少装了五六十人。对仲伯等人的身份也不由得怀疑了起来,这伙人若是和昨夜那扮成马贼的人是一伙的,那仲伯等人的对头就真的不简单了。
艄公也注意到了那几艘可疑的小船,吓得手都有些微微抖,颤声说道:“完了,遇到水贼子了,遇到水贼子了。”
青夏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水贼子,却知道若是任由他们行凶,对岸的人一个也别想逃生。当机立断的从马匹包裹里拿出一把绳子和钩锁,脱下外面的披风,对着艄公说道:“船家,有贼人来了,我去抵挡一下,你自己开船,在对面岸边等我,千万不要惊慌,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了。”
那名艄公似乎被吓得不轻,连忙点头,丝毫没有去想她一个人打算怎样抵挡一下。
青夏背着绳索,走到船边,噗的一声就悄无声息的滑进水里。这里虽是地处南方,可是这个季节的河水仍旧是冰凉刺骨,刚一入水,青夏就打了个寒战。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出出来,牙关打颤,面色也变得铁青。她憋了一口气,奋力的划水,向着那几艘小船的方向努力游去。
几个漆黑的船底渐渐出现在眼前,青夏嘴里叼着匕,将钩锁和绳子紧紧的系在一处,然后小心的靠了上去,用匕在船底狠狠的扎了进去。
船已经快要靠岸,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之前那名俊俏的小相公从水里钻出来。艄公面色惨白,就想赶快逃跑。
就在这时,哗的一声,青夏猛地从水里钻出头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连声说道:“靠岸!快靠岸!”
艄公大喜,连忙将船靠岸。夏青数也没数就掏出了一大把铜板递到那艄公的手里,沉声说道:“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招惹上麻烦!”
说着,一把将披风披在肩上,翻身爬上马背,背着自己的小包袱,蓦然扬鞭,厉喝一声“驾”!那马就向着北方的方向撒开蹄子迅的奔跑了起来。
艄公目瞪口呆的见青夏手中握着一大捆绳子,那绳子一端在她手中,另一端却没入水中。随着马的奔跑,登时被拉的笔直。突然只听噼啪一阵巨响,隐藏在芦苇丛中的小船霎时间人仰马翻,骨碌碌的几声,就沉进了河水之中,上百名大汉从船里跳了出来,向着案这边奋力的游来。
原来青夏的手法极为巧妙,只是将船板割碎一个小口子,即便漏水暂时也不会被人现,然后将钩锁勾在上面,再拴在绳子上。马匹一跑,绷紧了绳子,钩锁上一力,自然就会变小口子为大口子,卸下大块的船板来,十多条船一齐翻船,想找人救护都找不到。
艄公见那群人对着他奋力游来,吓个半死,哪里还顾得上救人,迅就跳上小船,顺着风向下游划去。
反观遥远的河对岸,仲伯等人仍旧不知道这边生了什么事,东西还没有搬完。
青夏奔了大约两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夜里的风已经十分冷了,她一身湿漉漉的,脸色已经一片铁青之色。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停了下来,青夏手脚麻利的拾柴生火,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搭了个简易的小帐篷,脱下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将身子裹在披风里,就烤起衣服来。
温暖的火烤在脸上,一天的疲累袭了上来,刚刚有了点困意,一声低沉的声音突然顺着风向缓缓的传了过来:“颜先生,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冯大人和厉大人都失手了?”
青夏闻言突然浑身一僵,暗暗道不会吧,竟然会这么倒霉
不得不手脚麻利的再将半湿的衣服穿在身上,几脚踩灭火堆,向着声音的来源小心的摸了过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土坡,青夏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只见土坡的另一端竟然站着两个人,一人黑色短打衣着,看起来十分精干。另一人却是一身淡黄色的书生儒衫,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极为年轻,面容颇有几分潇洒之意,两人站在土坡上面,和自己刚才的位置相距不到百步远。好在今晚夜风极大,平地狂卷,他们又站在自己的上风向,不然仅凭着火烧的烟火,早就被他们现了自己的行踪了。
“不应该,他们每队都有将近三百人,就算失手,也应该逃出几个回来报信的人,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颜先生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月光之下,一身儒衫随风飘舞,墨色长在长风中高高飞扬,竟有几分落拓之色。
“十八铁卫不容小觑,即便他们人数上占优,也不保万全,更何况那个人还在,我怕……”
“不可能,十八铁卫在军中已经被神化,人力有时尽,怎能是百人之敌?至于那个人,一身病体,也不足为惧。一定是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颜先生沉吟着说道。
当然,他们的变故就是遇到了我。
青夏在心下冷哼一声,那个什么冯大人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会可能还在沼泽地里兜圈子。至于那个厉大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从河中心掉入水中,就算有命能游到岸上,也会被冻个半死,他们没有马匹,衣衫浸湿,又不能任务没完成就暴露身份,只能觅地烤火,怎能跑得过自己四条马腿。这会可能都落到了仲伯等人的身后。
“这样,你我分头行动,你回北边向主上报告请示下一步行动,我去前面看看究竟生了什么事。三日之后,在仓木垣会和。”
“好的,颜先生,那你小心。”
两人商量了一下路径,就分道扬镳。
青夏暗暗咬唇,摸回自己的马匹旁边,翻身爬了上去,打马就跟在那名黑衣人的后面。
“什么人!”行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前面那人突然猛然回过头来,一箭凶狠射来。
“啊!”青夏惨叫一声,登时从马上掉落下来,那马长嘶一声,奔出几步,又跑了回来,围着青夏长嘶打转。
黑衣人见来人身材瘦小,惨叫一声就倒下马去,一动不动,迅跳下马来,小心的靠了过去。
弓箭深深射进青夏的小腹处,她脸色苍白,躺在地上死了一样一动不动。黑衣人皱着眉头观察了一下,缓缓的蹲下身子,伸手掐住青夏的下巴,似乎想将她的脸搬过来。
电光石火间,原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青夏突然弹地而起,寒冷的刀锋猛然架在那男人的颈脖之上,刹那间反客为主,屈膝狠狠的撞在男子的小腹上,冷声喝道:“随随便便对别人动手动脚,你不知道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吗?”
那人大惊,目瞪口呆的看着青夏从肥囔囔的小肚腩处拽出一个硬邦邦的包裹,上面还插着半只自己的弓箭。
“出门在外,才不能外露,你不懂吗?”一大包白花花的银子,是之前仲伯送给她的。青夏一直随身带着,刚才看到弓箭射来,将计就计的没有躲避,迷惑对方之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这个扎手的男人擒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那男人颇为硬汉的冷哼一声,沉声说道:“阴险狡猾,卑鄙无耻。”
“哼!”青夏冷哼一声道:“你向我射箭之前有招呼一声吗?要不是我比你高明一点,现在早就死在你箭下了,你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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