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一笑:“那好,还请夫人将顾家二小姐婉音请来,为夫的早已经是仰慕许久,只等小姐与在下···…”
听到这句话,丹枝就算是再糊涂,也是明白了周瑞靖的心意。再加上这句话实在是暧昧,当下竟是红了脸颊,连忙一转身小跑着出了屋子,不过总算还记得替二人将门掩自己站在外头守着。
顾婉音也是红了脸颊,嗔怪的瞪了周瑞靖一眼,轻斥一声:“世子爷怎么这般胡闹?丹枝都被吓走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世子爷您是轻狂浪子呢?”以前怎么是没发现周瑞靖竟是如此大胆情况?真真的是披着一张正经的皮!人前风度翩翩严厉正经,可是人后呢?若不是那张脸没甚变化只怕旁人都要以为这不是周瑞靖了罢?
面对周瑞靖这幅样子,顾婉音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先前因甘露还残留的一些不痛快,也是随着这般玩笑之后烟消云散。
周瑞靖没皮没脸凑上来,丝毫不见脸红的将顾婉音往怀中一拉,认真道:“夫人怎可如此说为夫?莫不是夫人真要给为夫纳妾?这个事情为夫却是誓死不能从的。为夫只愿和夫人双宿双飞,旁人是再看不上的。”
实在是没料到周瑞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顾婉音终于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的笑出来,直笑了个前仰后合,腹中抽痛。最后便是捏了个粉拳,轻轻在周瑞靖胸膛上砸了几下,上气不接下气的埋怨:“世子爷还不正经些?让丫头看见了可怎么得了?”
周瑞靖这才含笑不言了,不过仔细看,他的面上却也是染上了几分红色,只是颜色太浅,不易看出罢了。说真的,周瑞靖这辈子还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今儿实在是头一遭。饶是他镇定如斯,也是忍不住面颊有些微微发烫。
不过看着顾婉音的笑颜,却是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许久顾婉音终于是平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周瑞靖的怀中挣扎出来,嗔道:“大白天的,像是什么样子?”
周瑞靖却是不言语,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双颊上残留的粉色。直看得顾婉音低下头去,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目光来。
顾婉音伸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压得皱了的衣裳,一面却是柔声问周瑞靖道:“世子爷是个什么想法?”
周瑞靖摇摇头,轻声道:“一切你做主就是。内宅的事情,我并不内行。”若是朝堂上的事情,倒是可以说个一二来。
“后日一大早,咱们就回家去罢。至于甘露世子爷果真要留下?”前半句尚且一本正经,可是后半据却是陡然又俏皮了起来。周瑞靖一低头,便是对上了顾婉音那双璀璨得有些耀眼的眸子。那眸子里,此时全是笑意和调侃。
周瑞靖微微一笑,坦然的坐下捧起顾婉音方才喝剩下的茶水,笑道:“甘露与我,不过是个丫头。只是我念着祖母疼她,这才一再容忍。夫人若是有什么好主意,我倒是想听听。我不信,夫人真要给我纳妾不成?”
“呸!”顾婉音轻啐一口,虽周瑞靖那副胸有成竹一脸肯定的样子有些不满,低声斥道:“你想得倒是美。”一时有些忘形,竟是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说出之后她才陡然醒悟,忙又捂住嘴,面上浮现出淡淡的懊恼之色来。
方才那话让人听去了,只怕是要笑死了。堂堂世子妃,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没个端庄的摸样。
不过周瑞靖倒是显得极为受用,唇角的笑容竟是又加深了几分。不过他却是没有说话,只等着顾婉音开口继续说她的计划。
顾婉音也是坐下,笑吟吟道:“甘露一心想做主子,我就成全了她又如何?老夫人对甘露十分看重,若是旁人知晓甘露要跟了我们,只怕不知道心里多悔恨,恨早些没下手?”她这话说得徐徐,却是有些意味深长和狡黠在其中。那副端庄又俏皮的样子,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几乎移不开目光。
周瑞靖微微挑眉,陡然便是明白了顾婉音的意思。当下唇畔的笑容缓缓拉大,半晌才沉声赞许一句:“夫人好算计。”
顾婉音微微一笑,觉得有些口渴,便是一面朝着茶几上摸去,一面狡黠道:“世子爷过奖了。只要世子爷不心疼才好,若是世子爷嬉后找我算账,我可是不认的。”然而手上却是摸了一个空,微微一怔后瞧见周瑞靖正将茶杯拿在手中把玩,顿时面上一红,低下头去,只觉得暧昧。不过很快的,她又朝着门外扬声道:“丹枝,倒茶!”
周瑞靖如今越发的没脸没皮了,若是不让人进来,只怕接下来不知晓要发生什么呢!
第三二五章出谋划策
流芳端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放在永和郡主手边,见永和郡主仍是阴沉着一张脸,便是柔声劝道:“郡主。您也别想太多了,世子爷他
“怎么能不想?”永和郡主也不知怎么的,忽然来了脾气,抓起手边上的茶杯就是狠狠的掼在了地上。登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之后,一个上好的官窑薄胎杯子砸了个粉碎。刚刚泡好的茶,都洒了一地,滚烫的茶水徐徐冒出几丝青烟来。
一旁流芳惊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忙扑上来,一把抓住永和郡主的诤仔细查看:“郡主可曾烫伤了?”
永和郡主悻悻的抽挥手,不耐烦道:“你别在我跟前晃悠!我心烦得厉害!”只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便是能明白此时她的确是满腔怒火。
流芳讨了个没趣。讪讪的退到一边儿去了。好半晌才轻声开口又劝道:“老王妃已经是去请世子爷他们回来了。就这一会就能有消息。”
永和郡主侧目看了一眼流芳,眉头微微上挑露出一丝惊喜来“果真?”心中却是暗暗赞叹一声,这周老王妃的确是个知情知趣的。有些眼力见识。
流芳点点头,见永和郡主总算有了一丝笑意,她也是露出几分笑容来,侧头看了一眼门外并没有他人,这才压低声音道:“老王妃今儿下午那会派人去的。是老王妃身边的甘露。我想着,肯定是老王妃按捺不住了。毕竟,郡主是什么人?老王妃哪里有不在意的?所以郡主您不用担心,横竖……有人操心呢。”
流芳这话说得永和郡主心花怒放,几乎是克制不住唇角的笑容。好半晌·永和郡主才缓缓点头:“老王妃的确是个眼光好的。知道什么该珍惜,什么不该珍惜。”在她看来,周瑞靖就是休了顾婉音,另娶了她做世子妃,也是使得的。毕竟,一个小小官吏之女,也敢与他争辉么?
不过······就算回来了,周瑞靖的态度却也是个问题。想到这里′永和郡主心里再度不爽快起来,沉了脸一言不发。周瑞靖的回避,以及推辞,这些都让永和郡主羞恼。她都肯放下一个女子的尊严和骄傲了,周瑞星竟是还不领情!
流芳见永和郡主面色重新的阴沉下来,心头多少有些茫然,不过想着永和郡主的脾气,却是根本不敢多问·只小心翼翼的等着。
永和郡主恨恨的叹了一口气。流芳这才敢开了口:“郡主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说出来奴婢替您想想法子?”
永和郡主我侧目看了一眼流芳,心中有些纳闷,只觉得流芳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直是竭力促成,纵然是她想要放弃的时候,流芳都是鼓励她坚持下去。只是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罢了,很快永和郡主就将这个事情抛在脑后·毕竟,这是好事不是么?而且,更让人担心的也不是这个。
“流芳,你说怎么可以让周瑞靖改观?”永和郡主终归还是沉声问出了口。毕竟,这个事情才是关键之处。而且,这也是她最担心的地方。毕竟,周瑞靖的态度十分明显不是么?受过这么多次无视和拒绝,永和郡主早已经有些想要打退堂鼓。
尤其是想起那日周瑞靖抓着她手腕恶狠狠的样子,永和郡主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样的男人·实在是有些可怕·和她心目中的那个能保护她冲着她的周瑞靖,相去甚远。
流芳目光自然是看出了永和郡主的心思,当下目光微微一闪,低下头去·好半晌才柔声言道:“世子爷看似凶恶,可是郡主您瞧瞧,他对那顾婉音的态度?想必郡主您嫁过来之后,世子爷自然就会对您疼爱有加了。毕竟,您哪里都比那顾婉音好太多了,只要接触之后,世子爷一定会明白的。”
流芳自小服侍永和郡主,自然是对永和郡主的心思十分了解。
这番话既时恰好的将永和郡主的好胜心激起,又是恰如其分的安抚了永和郡主心中的惶恐不安。
永和郡主沉吟片刻,终于是点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只是,现在该怎么办?”有心无力,说的大约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吧?永和郡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茫然彷徨,无从下手。
流芳低垂着的眸子了闪过一丝精芒,随后只见她上前一步,凑在永和郡主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永和郡主面上渐渐变了,眼睛也是不由自主的张大,满满的全是惊愕和震撼。
半晌,流芳终于是说完最后一句,默默的退了开去。而永和郡主却是半晌都不曾过神来,似乎还沉浸在一种惊愕莫名中。
流芳知道永和郡主只怕一时半会的还不能接受,便是悄悄的捡了地上的杯子碎片,又退了出去。不多时再进来,仍是捧了一杯茶水。仍是轻轻的搁在了永和郡主的手边上。
然而对于这些,永和郡主似乎都是一无所知一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曾回神。
流芳也不打扰,又转身去兽龙里添了几颗香。一丝花香从炉子中散发出来,缓缓充斥了整个房间,这种味道让人忍不住浑身舒缓,是能安神和缓疲的。
永和郡主终于是回过神来,缓缓吹吹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然,柔白细腻如羊脂玉的手指也是缓缓蜷起,渐渐握成了一团。紧紧的其握着,甚至于尖尖的指甲嵌入手掌。而永和郡主却是丝毫不蹭有感觉一般又或者,这样的些微的疼痛反而刺激了她的决心。
流芳看着永和郡主这般,一时间竟是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只等着永和郡主做最后的决断。一时间流芳的眸子里闪过的光芒复杂而诡秘。
永和郡主轻轻开口:“这个,就当做最后的招数吧。我做了这么多,若是还不能嫁给周瑞靖,岂不是贻笑大方?到时候我只怕是再无脸见人了!流芳,你去替我准备好药粉,记得一定要避着人!不许让人发现了!若是让人发现了,你也只说是你要用,不许连累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永和郡主一双妙-目中竟全是狠辣。
流芳微微打了一个寒噤。眼底也有一双怨怼,可是很快的,她就就垂下目光,欣然的应下:“郡主放心,我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流芳心中明白,她自己不过是个丫头,对永和郡主来说,的确什么都算不得。从小到大,永和郡主身边伺候的丫头,都是一群一群的。她一个小小的流芳,在永和郡主看来随时都可以舍弃和牺牲。
但是没关系,她愿意赌一次。成功了,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就算是失败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罢。
流芳微微一笑,娇媚却又狠毒。如同妖冶的毒花,明明有剧毒,却偏偏要妖媚异常,让人忍不住喜欢。
对于流芳的情绪变化,永和郡主却是一无所知。倘若知晓了流芳脑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之后,只怕永和郡主只会惊恐得无以复加。
永和郡主端起杯子饮了一口上好的香片。看着地上仍是一团湿润的痕迹,不由皱眉这几日她心情烦躁,也不知摔了多少东西,会不会让人知晓了,觉得她脾气不好?这样一想不由有些懊悔,于是便是出声责备流芳道:“流芳,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明白我的脾性?下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许再放杯子在我手边上!”
流芳一愣,随即便是摸透了永和郡主的心思,当下低头柔声辩解道:“郡主放心,方才摔的那个和您上次跌破那个是一套的。这杯子成套的才好看呢。跌破一个其他的也基本就要扔了。所以就算都摔了,也没什么的。”正是因为她无比了解永和郡主,才会更清楚永和郡主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摔破些什么东西,哪里会甘休?否则端亲王府里头那些名贵古董,为何都不敢摆在外头而是好好收起来了?
永和郡主却是有些不喜,瞪了流芳一眼:“主子说话,你还敢辩解?流芳,别仗着疼你,你就不知高低!让旁人看了,还当我不会管教奴才!”
奴才二字刺得流芳深深的垂下头去,好半晌才听流芳沉声道:“是,奴婢知错。”
“好了,你出去吧。我静一静。”永和郡主不耐烦的挥挥手。
流芳不敢停留,忙退了出去。她刚走到门边,又听见永和郡主高高在上的吩咐声:“去老王妃院子里打听打听,周瑞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流芳轻应一声,躬身而出。站在走廊底下怔怔的出了一回神,这才又恢复了常态,一路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去了。而这个时候,恰好甘